第26章 物歸原主
威爾茲的部隊來到林堡的城門前,亞曆山大自告奮勇,前去和林堡守衛接洽。
而埃裏克他們,則在城門外不遠處等候著。
看著眼前高大的幕牆,旗手羅恩發出了感慨:“真不愧是林堡伯爵的駐地。”他又道:“不過照比提哈城,還是要差上一籌。”
“不能這樣看。”安德烈騎士發表了他的見解:“提哈是沿海的港口城市,城牆是為了庇護城內的數萬民眾。別看提哈的城牆又高又厚,可它卻綿延數裏,對守軍數量要求很大的。”
“你看林堡,它最外圍的城牆也不過在450碼左右。除了城門以外,外圍的城堡幕牆上又搭配了整整八座角樓。一遇到緊急情況,如果城內有500守軍,就算敵人有一萬人的攻城力量,也不敢輕易發起進攻。”安德烈指著遠處高聳的角樓,向羅恩講述著。
“可……”羅恩還想狡辯什麽。
“安德烈說得對。”埃裏克聽了兩人的對話,認可了安德烈的說法:“去年,我親眼看過提哈城防軍的名冊,上麵滿打滿算才2400人。”
“指望著這2400人守城,真是難如登天。”埃裏克道:“提哈的城防軍連城牆的垛口都鋪不滿。進攻方如果有5000人,攻下提哈隻是時間問題。”
說道這裏埃裏克搖了搖頭:“可惜,估計七國當中,沒人可以打進提哈。”
“奧多公爵也不能嗎?”羅恩質疑道。
“如果那位願意這麽做,隻怕也不是不行。”埃裏克看著眼前的城堡,緩緩開口:“但是,他不會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反過來想,如果敵軍已經殲滅了提哈聯邦的野戰軍,那麽也不需要攻下提哈城了。如果這樣,提哈聯邦一定會派出使者,拿出大把的第納爾,乞求和平了。”埃裏克道:“或許提哈執政官築起城牆的那一天,就沒考慮過作戰的問題吧。”
“說的也是。”羅恩畢竟也在提哈生活了兩年多,十分熟悉提哈人的秉性。
眾人在城堡外駐足,聊了這麽久,亞曆山大也已經溝通完畢,來到埃裏克身前。
“馭!”亞曆山大匯報道:“守衛們已經打開了堡門,我們可以進去了。城堡內的營房十分充足,衛兵們可以直接入住。”
“那倒是再好不過了。”埃裏克點了點頭,一馬當先,走在了最前麵。
城門旁的哨兵看起來很熟悉威爾茲的旗幟,在埃裏克進入城門時,所有哨兵都低頭致意。
城門很深,光是門洞就可以容納下埃裏克一行的所有騎兵。
走出城門,正對著的是一片廣場,廣場盡頭是一睹高大的城牆。這堵牆比外圍的城牆還要高大,就算是埃裏克第一次見到也有些吃驚。
敵人攻克外圍城牆後如果看到這樣的景象,隻要不是在戰爭中占據極大優勢,估計都不會選擇繼續進攻了吧。
埃裏克心想。
在廣場的左右兩側各自延伸出一條道路。左側貼著外圍城牆修建了一排排營房,右邊則人聲鼎沸,似乎是一處居民區。
跟著哨兵的指引,埃裏克一行向左一轉,沿著營房與內側幕牆的狹窄道路繼續行進。
接下來的地勢越來越高,甚至還要登上一大截台階。登上台階後,眾人來到一處高地。和下麵一樣,這裏左側也都是營房。靠近內側城牆的位置則留出空地,供人行走。
又走了沒多大一會兒,埃裏克看見了朝著正西方開門的內城城門。
不過他們要駐紮的營房還在前邊。
繼續沿著彎曲的道路往前走,密密麻麻的營房映入眼簾。這片在主樓正北方的營房就是為埃裏克一行準備的。
由於這是埃裏克第一次覲見封君,按照奧多的規矩可馬虎不得。在安頓好了軍隊住宿之後,林堡為埃裏克提供了一個不錯的房間,還為他準備了幾大桶熱水,讓他能好好沐浴。
雖然天色已晚,加文還是在當天就接見了埃裏克。
他帶著安德烈和羅恩,三個人進入了林堡內城。
和埃裏克想得不一樣,內城的結構反而比較散亂,南側是一些排列雜亂的建築,看上去很有曆史。道路兩邊還有馬廄、豬圈,哪怕是肅殺的晚秋,埃裏克也能聞到那肮髒的糞臭味。
沿著道路拐了個彎,林堡的主樓出現在埃裏克麵前。盡管一出營地就能看到主樓,可這樣第一次從正麵看到,就給埃裏克留下了深刻印象。
這棟主樓起碼有20米高,宛如一隻石頭巨獸,匍匐在地,主樓的大門就是它的血盆大口。
走進主樓後,就是領主大廳。和威爾茲不同,林堡的主廳不僅更大,也更為華麗。地板用的是打磨光滑的純白大理石。主廳內的柱子也是雕梁畫棟,還刷上了名貴的紅色漆料。
領主大廳的盡頭是由兩層台階組成的高台。彰顯地位的台階上,加文三世安坐於他的寶座之上。
這就是加文。
埃裏克正視著他的封君。
加文三世,今年才47歲,卻已經兩鬢染霜。他留著一頭自來卷的長發,黑色的頭發在奧多很少見。多年治理領國,讓他飽經風霜,臉上的褶皺很深。
盡管如此,他在伯爵的威儀中仍帶著一絲慈愛。
關於封君封臣的關係,奧多人是很看重的。畢竟,在階級森嚴的奧多。就算是貴族,終其一生也很難發生階層改變的情況。所以,封君封臣一旦確立,就是一輩子的事情。直到另一個人的去世,也仍舊和其繼承者保持著這樣的親密關係。
這也是為什麽加文寫信時,稱呼埃裏克為至親。
埃裏克上前兩步脫帽致意,左手放在胸前,右手持著帽子,向他的封君鞠躬致意。
站起身後,他說:“請您原諒,我的封君,未能第一時間前來覲見您,我很抱歉。”
又示意讓羅恩上前。
羅恩手上舉著一個蓋著紅布的托盤。
“這是今年的恩費,我特地前來送上。”
加文示意讓仆人收下。
“埃裏克。”加文呼喚埃裏克時,眼眶微紅。“能向前一些嗎?”
如他封君的願望,埃裏克向前兩步,距離台階不遠。
大廳內的窗子很少,隻能倚靠蠟燭提高亮度。埃裏克棱角分明的臉龐,被燭光照得更加立體。
看著埃裏克,加文三世久久說不出話來。
突然,加文站了起來。這嚇了埃裏克一跳,不過看著加文並沒有什麽動作,他才重新放心下來。
“弗雷德裏克的兒子,不會錯的。”加文低聲嘀咕了一句,又說道:“我聽說了你的事,你在威爾茲做的不錯,就連公爵也時常和我提起你。”
公爵提起我?
埃裏克心頭一緊,他不明白加文為什麽這麽說。
他當然知道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男爵,公爵怎麽可能在意他?
加文繼續說道:“我聽說宮相邀請你去阿布雷恩?”
這你都知道?
埃裏克不淡定了,立刻確認加文肯定知道些什麽。
“是的,宮相大人多次邀請,我不得不去。”埃裏克道。
“是嗎?那個老家夥慣會騙人,你可不要上了他的當。”加文輕蔑一笑,又道:“說起來去阿布雷恩,路途遙遠,不如在林堡多歇息幾日。”
“多謝您的美意,我會在林堡待上一段時間的。”
接著,加文讓仆人呈上來一份禮物,遞到埃裏克身前。
雖然蒙著布,埃裏克也能看出來,這是一柄單手劍。“這就是我和你說的禮物,希望你會喜歡。”
揭開布,托盤上靜靜躺著一柄寶劍。埃裏克看著寶劍有些眼熟,捧起寶劍,才看到劍格的中心,印刻著一朵精美的五瓣紫荊花。
這是紫荊花守護者?
埃裏克當然知道這柄劍的來曆,現在他終於知道加文和自己的淵源了。
“當年從你父親手中贏走他時,就是為了出一口氣。”加文回憶起了過去:“我本想再過兩年,就把這柄劍還給他。沒想到天不遂人願,基利斯督竟早早將其蒙召。”
“實在是可惜啊。”加文感慨著,又看向了埃裏克和他手中的寶劍:“這是一柄不錯的劍,西奧多也找不出幾把能比得上它的好劍。你可不要辜負了它啊。”
看著加文,埃裏克的眼神中露出一絲明悟,他點了點頭,沒說別的。
“好了!小埃裏克,今天天色不早了。明天我會給你接風洗塵,請帶上你所有的騎士前來赴宴。我也會把我的子女介紹給你。”
“遵命,我的封君。”埃裏克略一低頭,答應下來。
等出了主樓,埃裏克看著手裏的紫荊花守護者,直搖頭。
“主子,您這是怎麽了。”羅恩看著埃裏克這幅樣子,有些不解。
倒是一旁的安德烈似乎認出了寶劍,於是問道:“大人,這就是紫荊花守護者嗎?那把傳說中的寶劍!”
“是!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不過我可以確定。”埃裏克順勢抽出寶劍。
就在埃裏克拔出寶劍的一瞬,劍身顫抖,發出一聲好似龍吟般的響聲。不僅如此,在一聲龍吟結束後,借著月色,精致的劍身上還泛出微微的紫色,煞是魔幻。
“真不愧是傳說中的寶劍!”安德烈看得眼睛都快直了。“當初我為先男爵效勞,就是為了能夠一睹它的風采。”
“可惜男爵總說這劍不在威爾茲,原來一直在林堡伯爵的寶庫裏!”安德烈如夢方醒,又建議道:“不如試一試他的威力!”
埃裏克看著躍躍欲試的安德烈,道:“就讓你來試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