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御駕親征
一盞燭火點亮黑暗的房間,借著這一絲明亮,林賽伏案疾書。乾瘦的手緊緊的握住羽毛筆,關節泛白。狄克扶著她的身體,支撐著她。看著紙上的內容,狄克的臉上儘是不忍、痛苦之色。
將寫好的信疊好,林賽抬頭看著狄克:「明天一早,把這封信交給伊蒂斯。告訴影衛,如果伊蒂斯來找我,一律擋下。從今天開始,我不在見他。」
「這樣好嗎?你確定……」狄克抱起林賽將她放回床上為她蓋好薄被。
「……對我對他,這是最好的結果……狄克……」
「我在……」
「我可能……無法陪你到最後了……」林賽慘淡的笑道,狄克再也維持不住那保持一貫的溫柔的臉,豆大的淚珠傾瀉而下,他跪在林賽的床頭無聲的哽咽著:「不要這樣,狄克。答應我,我死後,好好活著。」
「你會沒事,會沒事的!!不要說這種話,如果你死,我會追隨你而去,我不會讓你孤獨單單一個人,不要讓我做出那樣的承諾,你知道,我不會聽的。」
林賽望著天花板,露出了一個絕美的笑顏:「此生有你……真好……」
天一亮,狄克走出林賽的房間。他右手一揮,召來兩名影衛:「我要外出辦事,再此期間,保護好公主,從今天開始,連伊蒂斯公爵在內公主殿下拒絕見面。」
影衛領命散去,狄克縱身一躍離開了公主府邸。狄克身手矯捷飛躍於民房房頂之間,速度之快令人無法分辨,只見一個黑影閃過,讓人感覺似一陣風掠過。站在伊蒂斯內宅門口,敲了敲門。門,應聲而開:「狄克?」伊蒂斯詫異:「你沒守在林賽身邊,來我這做什麼?」
狄克躊躇不定,不知道信伊蒂斯看到之後會怎樣。但是,這是林賽交給他的任務。他沉默的從懷中拿出信交給伊蒂斯:「公主交給你的,公爵大人。」信叫到伊蒂斯手中,狄克的身影便消失在伊蒂斯面前,就好像他從來沒有出現過。
林賽給他的信?伊蒂斯將信打開,看著林賽吃力的筆體,看著字裡行間都是林賽滿滿的不舍與決絕。伊蒂斯眼前一黑,連忙扶住身邊的石柱:「林賽,一封信就像斷掉我們之間的感情?你做夢,做夢!!」伊蒂斯狠狠的咬著唇瓣,將唇瓣咬的皮開肉綻,殷紅的血絲順著嘴角流下,伊蒂斯站穩身體,晃了晃有些木然的頭,心中打定了主意。
入夜,伊蒂斯再一次光臨林賽的府邸。與之前不同,此刻,伊蒂斯被圍在眾影衛中間,讓他無法前行。伊蒂斯面色鐵青的看著影衛們厲聲道:「你們做什麼?!」
「公爵大人,請回吧。公主拒絕見您!」其中一名影衛恭敬的回答道:「請您不要難為我們這些下人們,如果您硬要闖,我們也只能得罪了。」
伊蒂斯冷哼:「笑話,你們在怎麼武功高強也不是我伊蒂斯的對手,要打就來吧!今天,我一定要見林賽。」
雙方僵持不下,影衛們雖做好備戰狀態,但也不敢輕易出手,畢竟這位是林賽的愛人。令他受傷,林賽再怎麼強硬都會不舍。正當影衛們束手無策之際,狄克出現在他們中間,抬手下令道:「你們退下吧!」
「是!」眾人鬆了一口氣從四面八方撤去。
「狄克,你什麼意思,竟然讓影衛攔著我。」伊蒂斯面色鐵青的看著狄克,狄克無奈的搖搖頭:「我們影衛的職責是為保護公主殿下,只聽公主殿下一人命令,還不明白嗎公爵大人,命令影衛的不是我。」
伊蒂斯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在地,他強忍一陣又一陣襲來的暈眩感,咬牙說道:「讓我見她,我不信她會這麼絕情。」
「公爵大人……」狄克跪在伊蒂斯的面前:「您要知道,公主殿下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逼不得已。你應該了解她對不對,如果您這樣闖進去,會更讓她痛苦難過。昨天她寫這封信的時候,我一直陪在她的身邊,您以為她寫的輕鬆嗎?!您現在做的不是要見她帶她遠走高飛,要做的是要想著怎麼能幫助她重掌大權,並治好她的身體。所以,公爵大人,請您為了公主殿下著想,不要在刺激她了。」
伊蒂斯怔在原地,許久之後才虛弱的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我明白了,我走就是了。告訴林賽,別想離開我!!她的事情我會想辦法!」
「狄克在此謝過公爵大人。」
皇家宴會廳,一場盛大的宴會舉行著。文武百官齊聚,頂級的琴師與歌者用著全身解數進行這表演。舞姬配合著歡快的音樂舞出絕美優雅的舞蹈,全場上下都被這一次精彩的表演吸引住了目光。伊蒂斯與幾位將軍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們心中憤慨不已。林賽已經命在旦夕,他們卻在這裡夜夜笙歌對林賽不聞不問。
「伊蒂斯,來,本公主敬你。」莫迪走路晃晃悠悠來到伊蒂斯身邊,高舉著酒杯等待著伊蒂斯的回應。伊蒂斯看了莫迪一眼冷漠的說道:「抱歉,我戒酒了。莫迪公主請自便!」
原本帶著期待而來的莫迪見伊蒂斯如此不給面子氣的面色漲紅,拿著杯子的手顫抖不已。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鬱之色:「伊蒂斯你!!」
「報!~」就在莫迪想要發難時,一名士兵突然高喝一聲。羅迪亞皺了皺眉,一臉不悅的擺了擺手,讓樂師、歌姬與舞者停下:「幹什麼!?」
「陛下恕罪!德爾公國使臣求見!」
在場眾人愣了半晌而後開始竊竊私語,羅迪亞用手指敲了敲椅子扶手:「德爾?德爾……啊~原來是盛產碧靈果的小國啊~!」
眾大臣得到羅迪亞的提示,也終於想起來這個國家。在東西大陸版圖上,像公國這樣的小國為數不多。他們的生存依靠著與強大鄰國結盟,每年進宮金銀特產保平安。德爾公國屬於特殊的國家,公國位於東西大陸版圖以東的中央部分。各踩一半東西方勢力,為了不得罪雙方,只得與兩大帝國結盟。這個國家富饒,但國土面積不大,土地卻肥沃。
德爾公國盛產一種水果,一種水果雖然單一卻果肉肥厚,汁液純美。果實散發著迷人的清幽香氣,果實內有一核,風乾碾磨可入葯。可謂是水果中的聖品。此果培植不易,每年也只能收穫千餘個。德爾公國國王分別委派使臣去往洛蘭與博爾特求和,除了珠寶黃金以外,各帶去碧靈果顆供皇室品嘗。幾經嘗試終於得到各國讚許,就這樣,德爾公國算是穩定下來。
「這才年中,德爾使臣怎麼就來了。帶他進來!」羅迪亞揮了揮手下令道。
一聲聲通傳下,從宴會廳門口匆匆走進一位衣衫狼狽灰頭土臉的中年男子。見到羅迪亞他連忙拜倒在地:「德爾使臣拜見女王陛下。」
「嗯,使臣一路辛苦。此次前來所謂何事?」羅迪亞仔仔細細將使臣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一身塵土不說,身著的衣衫還有不少破損。這讓羅迪亞與莫迪摸不清頭腦。
「尊敬的羅迪亞女王陛下,請您救救我們德爾公國。」說罷,使臣跪倒在地不住的磕頭。
莫迪與羅迪亞對視了一眼,疑惑的問道:「起來說話,據我們所知,德爾公國與世無爭,與周邊各國相處融洽。你這次向我洛蘭求救?」
使臣連忙停止磕頭,抬起頭來正視羅迪亞。一副驚恐的模樣:「是博爾特!!博爾特擅自撕毀盟約發兵我德爾,還請女王陛下發兵救援。」
「博爾特?」莫迪輕蔑的笑了笑:「女王陛下,這博爾特勢力相當龐大,為何要發兵德爾?使臣,可知發兵緣由?」
「這……唉,大約一個月前,博爾特派了一位使臣來我德爾。要我們交出所有的碧靈果以及樹種,眾所周知碧靈是我國的根基。失去它根本就等於敗國,我公國國王陛下怎肯同意,幾言不和激怒了博爾特使臣,他們離開之後,我們也沒有在意。可是沒想到,就在半月前探馬回報,博爾特三皇子亞摩斯率領精兵十萬正往我德爾逼近。女王陛下,請您幫幫我們!」
「哈?!發兵的理由竟然是為了水果?!」莫迪聽聞撕毀盟約的理由之後,輕蔑的噴笑:「女王陛下,亞摩斯也不過如此。竟然為了水果征討盟國,這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莫迪的話使得在場眾臣哄堂大笑,德爾使臣顧不得被這哄堂大笑弄的窘迫,他也得硬著頭皮懇求道:「求女王陛下幫幫我們,讓戰神殿下助我德爾渡過難關。」
羅迪亞的面色一僵,笑容隱去:「哼!!」她重重的拍了一下椅子扶手:「怎麼,洛蘭沒有戰神就勝不了嗎?!好,本王看在洛蘭與德爾向來交好的份上,就幫你們這一次,這一次就由莫迪率領精兵十萬會一會他!另外,本王也會一同前往~」
「什麼?!御駕親征?!」眾大臣神色突變,羅迪亞點點頭:「是的~~本王要一同前往,伊蒂斯~本王命令你這一次同我們一起出征。」羅迪亞斜眼看了看一旁的伊蒂斯以及幾位將軍,他們都是與林賽一起參與過博爾特一戰的人。幾位將軍以及伊蒂斯從羅迪亞眼中讀出了不信任與輕蔑,每個人都暗自咬牙,心中那股怒火幾乎都是一觸即發。他們不是沒有解釋過,他們都稟告過羅迪亞告訴她亞摩斯的強大,可是,羅迪亞從來不聽,更下令不準在任何人面前危言聳聽。所以,他們也只能忍。忍的同時,對他們一直守護的這個大國產生了質疑、心灰意冷。
聽到羅迪亞如此支持幫助德爾,德爾使臣再一次的磕頭道謝。羅迪亞在一聲聲奉承之言下決定,即刻點兵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