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九嬰
許久之後，羅昊這才抖動了一下身體，把身體從僵化的狀態中拉了回來。
「不想這其中還有這般因果！」羅昊暗自咋舌，不愧是天地間最頂尖的存在，僅僅是許久之前的一道布局，便讓自己進退兩難，並且還不是特意針對自己。但自己日後仍舊強練《金火大道訣》，只怕不需太久，便要隕落了。
心有餘悸之下，羅昊抹了抹自己的下巴，而後問白澤道：「前輩既然知道這中間因果，又布置了一番禁制，想來應該有解決的辦法吧。」
白澤微微一笑，「不錯，自冥河創出這法門以來，我妖族不斷有天才隕落，我等一眾老朽之人追溯源頭之時，才發現原來問題出在那阿鼻元屠雙劍，你且上前來。」
羅昊依言向前，突然間一絲極為恐怖的威嚴氣息自白澤身上傳來，羅昊不由感到一陣心悸，隨後，一個黑影出現在他的面前。這靜室很小，但此刻羅昊的眼中，眼前的黑影卻彷彿遮天蔽日一般，讓他不由自主的感受到一股恐懼。
「紅孩兒？」語氣威嚴，每一個字都讓羅昊的心頭劇震，幾乎心神失守，突然此時體內一絲太陽真火運轉起來，瞬間將羅昊剛剛生出的恐懼之心給燒成灰燼。但那恐懼之意連綿不絕，甚至連太陽真火也難以在短時間內焚燒乾凈，三昧真火又毫無動靜，片刻之後，羅昊便渾身冷汗浸透，身體不由自己主的微微顫抖，強壓下心神的劇震，一字一句的道，「晚輩正是紅孩兒！」
說出了這句話以後，羅昊身上一絲力氣也是沒有，智能低頭暗自喘息。
「不錯，很不錯！」那黑影似乎很滿意羅昊的表現，先是跨境一句，而後又覺意猶未竟，又是誇了一句。
雖然羅昊抵擋的很艱難，但卻看得黑影暗自點頭，一個尚未成就地仙的修士，能夠在自己面前做到這個樣子已經可說是極為優秀了。
雖然他現在只是一絲神念顯形，但是並沒有刻意的收斂自身氣息，不要說是尚未成仙的羅昊，便是一些成就天仙的修士，在自己的威嚴之下，也會癱軟在地。
威壓驟然消失，羅昊渾身一松，長長了出了一口氣，這才抬起頭來，看一看那黑影。
眼前黑影，身材矮小，面目慈善的老婦人，看起來非常的普通，只是此人面孔上隱隱有些看不清楚，彷彿一層紗一般，不時閃過一絲絲九頭幻影，羅昊身下一震，失口大叫道：「莫非是九嬰前輩？！」
九嬰，有九頭，居於北方一大河，和水深千丈，波浪洶湧，人稱凶水。九嬰既能噴水，又能噴火，乃水火之怪，似他這般生靈，洪荒也僅此一位。昔年十日並出時，凶水沸騰，九嬰借水中太熱為由，跳上岸來，吞食了無數巫族。
此時這九嬰靜靜的站在一旁，手中拿了兩件半月形狀的武器，卻是她採集日、月精華，耗費數萬年的功夫，方才凝鍊而成的獨門兵器日精輪、月精輪，上帶水火屬性，端的是威力無窮。
「是你告訴他的？」九嬰回頭看著白澤，語氣冰冷道。
白澤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練練搖頭道：「你這卻不是我說的，不想著小子有些見識，竟然連你也認識？！」
「哼……！」九嬰冷哼一聲，便不再作聲。
九嬰不做聲，冷哼卻不敢怠慢，急忙上前見禮：「晚輩紅孩兒，拜見九嬰前輩，先前多有得罪，還望前輩勿要見怪。」說完后，羅昊便要下拜，不想九嬰一揮手，羅昊竟是被禁錮住，完全不得動彈。
九嬰那冰冷的聲音再次出現：「我幫你解了身體內的真訣印記，你需應我一件事。」說完后，便把羅昊往地下一扔，等他回話。
羅昊聽了這話，略一遲疑，便開口道：「前輩但有吩咐，晚輩就不推辭。」略一躊躇后，又道：「卻不知前輩要晚輩做的事情是什麼？」
九嬰抬手晃了晃手中的日月精輪，而後斜眼對著羅昊漫不經心地道：「這承諾現記著吧，等我日後想起來，我在找你，你看如何？」
羅昊這一刻卻是緊皺眉頭，望著九嬰，眼裡露出一絲遲疑，許久之後，才開口道：「既然如此，此事便作罷了。勞煩前輩奔波一趟，卻是晚輩不是。」
九嬰訝然地看了羅昊一眼，一直冰冷的臉上也不禁泛起一絲笑意：「怎地一個承諾便如此讓你緊張？」
羅昊低著頭，抿了抿嘴唇，而後用平淡的語氣回道：「眼下前輩無論提出任何條件，晚輩都會答應，只因這事關生死，但前輩只從晚輩這裡拿走一個承諾，在我看來，並非完全消除了晚輩與那阿鼻元屠雙劍的因果，只不過是將這因果轉移到前輩身上去罷了。」
略一停頓，羅昊見九嬰臉色並未有何變化，便繼續道：「現晚輩已經知了自身功法的問題，最差也不過是受此因果糾纏，晚輩周轉起來雖是麻煩，卻也可佔據主動；若是此刻應了前輩，怕是日後便被綁在了前輩身上，晚輩修鍊求的便是長生逍遙，怎能在開始便因一點小挫就言棄長生？」
九嬰此刻臉色烏黑一片，看著白澤怒笑道：「這就是你說的妖族未來的希望？」
白澤也不理會九嬰的怒火，反而在一旁審視羅昊，許久之後，才開口道：「聖嬰大王說的不錯，你這是在強人所難。」
九嬰斜眼看了羅昊一眼，又道：「你便如此看好與他？」
「不錯，觀我妖族十萬年來，五百歲時的化神巔峰修為可說比比皆是，只在化神巔峰便能有如此戰力與智慧的族人，也不過寥寥數人而已。而這數人之中，又有如此氣魄，只那孔宣一人耳。」
九嬰臉上閃過一絲啞然，「你竟拿他與孔宣相比？更何況他哪裡有大氣魄，為何我未曾看出？」
白澤眼神黯淡，而後看著羅昊向九嬰道：「寧可永劫受沉淪，不從諸聖求解脫，這便是他選的道路。」
九嬰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