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
第七十九章
“歡迎光臨,”伴隨著門口悠揚的銅鈴聲響起,站在坐在櫃台後麵,單手托著腮百無聊賴的看著外麵的姑娘,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進來的是一個年紀不大的青年,看起來二十多歲的樣子,手裏抱著一個長條盒子,滿臉緊張的模樣,隻不過在他看見站起來的姑娘時,反而更加手足無措。
怎麽一個古玩店的老板,不僅這麽年輕,居然還這麽漂亮。
“你是老板嗎?”青年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
阮昭從櫃台裏走了出去,一身淺白色國風長裙,白底浮雕提花麵料突出了她身上的那股清冷勁兒,腰線微收,裙擺垂墜,有種飄逸的感覺。
青年突然有些不敢看她,古色古香的店鋪裏,一個宛若從水墨古畫裏走出來的姑娘,要不是外麵不時傳來的汽車鳴笛的聲音,他險些要以為自己誤闖了時空。
阮昭努力揚起一個溫和的笑意:“先生,您貴姓?”
但對方毫無反應。
“先生,請問您要買什麽?”
男人這下才如夢初醒般,他立即說道:“我不買東西,我就是想來問問,你們收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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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哪個年代的?”阮昭一下來了興趣,畢竟這可是她最擅長的領域。
男人低聲說:“是我爺爺祖上留下來的畫,要不是我爸爸生重病,他絕對不會讓我賣的。”
阮昭低聲安撫道:“很抱歉,不過你的畫帶來了嗎?”
古玩這行,這種因為家裏有人重病賣東西救命的事情,簡直多如牛毛,基本上連個故事都算不上的那種。
如果這是真的,阮昭確實很同情。
不過他要是敢騙人的話,阮昭忍不住捏了捏手指。
“帶來了,”男人抱緊手裏的盒子。
阮昭伸手:“我需要打開鑒定一下,才能給你報價。”
男人見她語氣平常的樣子,左右看了看:“就在這裏看嗎?”
他也是頭一次來古玩店,前幾天他在這條街溜達了好幾圈,也找了個人多少打聽了點,說是這家明堂齋在這條街上的風評最好,而且老板很有路子,來他家出手古玩,特別是是字畫類的,速度都特別快。
阮昭虛心請教:“請問你想在哪兒看?”
男人低聲說:“是不是找個安靜的地方?”
“實在不好意思,我還得看店呢,”阮昭無奈解釋,指了指店裏:“你也看見了,就我一個人在店裏。”
好在對方見狀,也沒繼續糾結,隻是將畫小心翼翼遞過來。
阮昭拿著畫走到了旁邊桌子,將畫直接平鋪在桌子上,仔細研究著,男人屏住呼吸似得,站在旁邊,小心翼翼的如同等著審判一般。
兩人都全神貫注的在這幅畫上,以至於店門再次被推開,清脆的鈴聲也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力。
來人很安靜,手裏拎著東西,似乎也看見阮昭在忙,便輕手輕腳的站在一旁。
終於阮昭看完這幅畫後,低聲說道:“這幅畫是清朝畫家沈忠的,三年前沈忠有一幅畫拍出了92萬的價格。”
“92萬,”男人猛地倒吸一口氣,似乎沒想到這個價格居然比自己預期的高那麽多。
阮昭笑了下:“不過你這幅乃是沈忠早年的作品,成熟度也沒有拍賣的那副高,所以我的預估價是60-70萬之間。”
“我可以把我的畫,放在你們這裏寄賣嗎?”男人急切的說道。
阮昭笑了下:“當然可以,不過我需要給你的畫拍照留存。畫你可以帶回去,但是我們得簽一個寄賣合同。而且我要先申明一下,我們店鋪隻接受獨家寄賣,也就是說你的這幅畫隻能在我們這裏寄賣。如果記違約的話,會有違約金。”
“當然可以,”男人毫不猶豫的問道。
等阮昭轉頭時,就看見倚靠在櫃台旁邊,淡笑看著自己的傅時潯,她立即過去,拉著他的手指:“你怎麽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阮老板正在忙生意的大事兒,我怎麽敢打擾。”
阮昭抿嘴輕笑:“等我一下。”
年輕男人此時也才注意到傅時潯,他見兩人如此親密的模樣,便猜測到這可能是這個漂亮老板的男朋友或者是丈夫。
等處理好男人的事情,又將對方送出店,阮昭這才得空。
她轉身立即抱住傅時潯,拖著長調:“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知不知道我們隔了多少個秋天了。”
“想我了?”傅時潯伸手摟著她的腰身。
阮昭毫不避諱的點頭承認:“當然,我都三天沒看見你,那都是十八個秋了。”
她一向不避諱承認自己對他的喜歡,本來追他的時候,就轟轟烈烈的,從來沒在意過別人的眼光。現在都跟他在一起了,她那張從來撩死人不償命的嘴,壓根就不會跟他來虛的那一套。
想他了,不僅要說,而且得大大方方的說出來。
隻是她大方,但是眼前的男人卻低頭,直接在她唇上啄了口,壓著聲音問道:“具體說說,有多想。”
也不知是老男人到了這個年紀,節操直接丟掉,還是怎麽回事。
阮昭發現傅時潯這人,好像越來越騷了。
他還不是那種明騷,就是那種時不時撩你一下,讓人措手不及,就比如現在,他明知道阮昭最喜歡也最受不了他的氣聲,他還偏偏就要故意壓著聲音。
這不,一邊問她到底有多想自己,一邊低頭啄著她的嘴唇,空氣裏仿佛冒著火星,滋滋作響,周遭不斷在升溫。
阮昭被他啄吻的方式,弄得心猿意馬。
當他看過來時,眼神裏仿佛勾著線,緊緊的牽動著她的心跳。
他手掌捏著她的腰身,手心的熱度隔著薄薄的一層布料,灼燙的過分,當他輕咬著阮昭下嘴唇,直接將舌尖探了進來時,外麵正好一陣腳步聲路過店鋪門口。
“有人,”阮昭緊張的腳趾都忍不住蜷了起來,她扯著傅時潯往旁邊:“到這邊來。”
店裏有個博古架,寬度足夠擋住兩個人。
兩人邊吻邊走向博古架,直到傅時潯將她抵在架子的側麵,這個角度,隻要不是走過來,根本沒辦法輕易看見他們。
這下兩人都跟放開了手腳似得,阮昭雙手勾著他的脖子,輕輕將他拉著靠近自己,彼此幾乎是同時勾住對方的舌尖,安靜的店鋪裏,看似空無一人,可是在角落裏卻傳來那種曖昧至死的激烈接吻聲。
這聲音聽在阮昭的耳朵裏,心尖都麻了,身體軟的跟什麽似得。
幸虧她背靠著架子,不至於整個人倒下去。
兩人仿佛吻不夠對方似得,原本已經要暫停了,可是剛稍微分開點,眼神一碰上,嘴唇又湊到了一起,那種密密實實的接吻聲,讓他們都有種滿足但又不夠的感覺。
既然滿足與這樣親密的接觸,可是又渴望在對方身上得到更多。這
傅時潯低頭蹭了下她的鼻尖:“要不,關門回家?”
阮昭心跳已經不能用激烈來形容,長時間的接吻,讓她的呼吸明顯不暢,一停下來就光忙著深吸氣,心跳更是如擂鼓似得,咚咚咚亂撞個不停。
聽著這話,她掀起眼皮:“好。”
關門,上車,兩人離開店裏的時候,五分鍾就搞定。
一路上,車裏的氣氛有種詭異的平靜,兩人誰都沒說話。
朝天街記離傅時潯的家並不是很遠,二十多分鍾的路程,但是平常這輕鬆的二十分鍾,今天顯得格外漫長。
當兩人推門進了家門,也不知是誰先動的手。
阮昭直接勾著傅時潯的脖子,親了上去,而傅時潯也直接將她抱了起來,她雙手勾著他的腰,直接來了一個麵對麵的樹懶抱。
兩人就如同火與熱油撞在一塊,一點就著,如火如荼的燒了起來。
傅時潯輕鬆將人抱到了臥室裏之後,阮昭伸手勾著他的衣領,低聲說:“這次可以在家裏留多久?”
“很久,”傅時潯說完,再次低頭吻上來。
上個月開始,北安大學加入了國內一個重點遺址發掘的項目,傅時潯作為北安大學最年輕的教授,這種事情基本上都會派他去參加。
兩人被迫短暫的異地戀,一開始阮昭還安慰他好好工作。
可是後來,光是打電話和視頻,實在是有些抵不住想念,於是她稍微抱怨了兩句。沒想到這之後,傅時潯幾乎是每隔幾天就會趕回來一趟。
他也沒耽誤工作,都是趁著放假的時候回來,哪怕隻有一天。
前一天晚上,他也會開車回來,不管多晚,都會趕到家裏。有時候阮昭扛不住困意睡著了,等她醒來的時候,就會看見他安靜的躺在自己的身邊。
“你的工作結束了?”阮昭驚喜的看著他。
傅時潯直接將她的唇封住,似乎有些不滿,明明都已經躺在了他的床上,居然還有心思關心別的。
於是這次,他直接親的她完全沒有心思考慮別的。
兩人是中午回來的,連午飯都沒吃,直接在床上耳鬢廝磨到了下午四點多,阮昭最後連嗓子叫的都有點兒啞了,傅時潯隨便穿了條褲子,出去給她倒了熱水進來。
溫熱的液體順著喉嚨淌下去時,舒服的阮昭眯了眯眼睛。
“晚上我們出去吃飯吧,我訂了餐廳,”傅時潯低聲說道,拍了拍她的腦袋。
阮昭喝完水,又往床上一窩:“什麽餐廳啊,好累,不想去。”
傅時潯:“聽話。”
“一定要去嗎?”阮昭拉著他的手臂,跟他開始磨,真的太累了,她現在感覺連手指頭都不想抬起來。
但是看著麵前赤著上身的男人,哪怕是剛從外地趕回來,又經曆了這麽一場漫長而又耗費體力的□□,他看起來依舊神采奕奕,眉眼流轉間,身上還有別樣的風流勁兒。
傅時潯勾著她的下巴:“一定要。”
說完,他就起身去洗澡了。
阮昭在床上翻了一圈,也要起床,突然她意識到一個問題,傅時潯為什麽非要晚上跟她出去吃飯?
她立即拿出手機,找到自己的狗頭軍師。
阮昭:【傅教授回來了,他說今晚要帶我出去吃飯,你說他會不會……】
果然對麵一秒回複。
顧筱寧:【臥槽,該不會是要求婚吧?】
顧筱寧:【肯定是的,我就說吧,你別著急。】
顧筱寧:【傅教授肯定是在攢大招呢。】
阮昭伸手摸了摸鼻尖,回複:【我也沒有著急。】
自從一切塵埃落定之後,阮昭就在想著她跟傅時潯的事情,本來兩個人在一起,就是要奔著結婚去的。
當然她本來是不太著急的,但是傅時潯一直沒有表示,她也不免有些嘀咕。
畢竟她一直以為,他們結婚這件事,是水到渠成的。
其實對阮昭來說,她最大的遺憾大概就是自己的身世,從小被家人拋棄,以至於她對家庭既渴望又擔憂。
她渴望自己能夠有一個正常而美好的家。
記家這個字,對她的意義,比任何人都要不同。
阮昭:【那我要怎麽辦?】
顧筱寧:【當然是答應他,我還等著小小昭和小小潯呢。】
阮昭:【??什麽玩意?】
顧筱寧:【我的幹兒子或者幹女兒,名字可愛吧。】
阮昭發現顧筱寧比她跳躍的還要厲害,現在傅時潯連求婚都還沒求,她直接就跳躍到生孩子的環節。
可是阮昭想了下,又問道:【我要不要穿的稍微隆重點?】
顧筱寧:【當然!必須!】
顧筱寧:【不過呢,你千萬別讓他發現,你已經察覺到了他要做的事情。】
顧筱寧:【你就假裝什麽都不知道,隻是美美的吃晚餐。】
於是在狗頭軍師的指點下,阮昭難得穿了一件優雅又不失性感的小裙子,淺杏色吊帶半身裙,露出漂亮精致的鎖骨,短裙下那雙長腿,筆直纖細又勻稱。
幸虧她的大半東西,都擺在了傅時潯這邊了。
一雙既美又高的細跟高跟鞋穿在腳上,有種誰也不愛的颯美。
傅時潯看著她穿好的衣服,還是沒忍住皺了下眉頭,提了個意見說:“要不你再拿一件薄外套,餐廳的空調都挺冷的。”
“沒事,我不怕冷,”阮昭小手一揮,直接拉著他就出了門。
果然,傅時潯帶她去的是那種夜景超級絕的高空西餐廳,餐廳有一個180度的環景玻璃幕牆,能夠從這裏清楚的看見北安市的地標建築。
不遠處是北安市最出名的摩天輪,就建立在市中心,無數外地遊客到北安的時候,都會選擇打卡這個摩天輪。
餐廳裏的氛圍感十足,不時飄出的優雅音樂聲。
迷離又夢幻的燈光,以及眼前的美味佳肴,一切都看起來那麽美好。
一晚上,阮昭都盡量表現的情緒平穩,但是每次服務員端菜上來,她都忍不住多瞄幾眼。
一直到最後,甜品被端了上來。
她看著麵前的巧克力冰激淋球,外麵是一層圓形巧克力,敲開巧克力,才能吃到裏麵的冰激淋。
按照一般的套路,他會把戒指藏在這個冰激淋裏麵吧。
雖然這個求婚看起來確實挺套路的。
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阮昭深吸一口氣,輕輕敲開了外層的巧克力殼,然後她用小勺子輕輕舀了一口冰激淋,為了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麽的著急,她一口一口慢慢的品味著冰激淋。
直到不知不覺間,她將裏麵的冰激淋都舀空了。
不是……
戒指呢?
這麽浪漫的氣氛,這麽美好的氛圍,就真的隻是純吃飯?
在最後離開餐廳的時候,阮昭終於確定,原來今晚真的是一頓平常的晚餐。
上車後,傅時潯開著車,正好阮昭手機響了幾下。
原來是顧筱寧瞧著時間差不多了,實在有些憋不住,發微信過來了。
顧筱寧:【快快,給我看看鑽戒。】
顧筱寧:【豪門長子的求婚鑽戒肯定得好幾克拉吧,是彩鑽嗎?】
顧筱寧:【快讓我長長見識。】
阮昭看著她這一連串的消息,深吸一口氣,最後還是回複。
阮昭:【沒有求婚,真的就是一頓晚餐。】
是她想太多了。
對麵好久都沒了動靜,估計最後是不想讓阮昭獨自一人陷入這個尷尬的氛圍裏,顧筱寧還是勉強安慰她:【傅教授肯定是在攢大招,你知道的,前搖時間肯定要長點。】
阮昭完全聽不懂她這些遊戲術語,隻覺得困的不行。
記下午本來就累,晚餐又吃了那麽多美味佳肴,上車沒多久,阮昭就覺得困的不行。
反正是傅時潯開車,於是她就在副駕駛上,安靜的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車子應該是停下了很久,她也終於從那種困倦到極致的狀況裏,慢慢醒了過來。
當她睜開眼睛,看著車外時,前方昏黃的燈籠,照著門口的巷道。
阮昭眨了眨眼睛,以為自己依舊還在夢裏。
可是那對在晚風中搖曳著的燈籠,是那樣熟悉而又親切,那是朝天街旁的小院,她第一個真正意義上,屬於她自己的家。
此時傅時潯並沒有在車裏,他就站在車外,低頭看著手裏的手機。
阮昭打開車門時,他轉頭看了過來,笑道:“醒了。”
“我們怎麽會來這裏?”阮昭看著小院子門口的燈籠。
自從她回北安之後,再也沒有來過這裏,她打定決心將這個地方賣掉之後,就好像要徹底割舍掉它一樣。
之前就連路過時,都不會朝這邊的巷子看一眼。
傅時潯朝她伸出手,阮昭走上前,握住他的手掌。
這一刻,她心底已經隱隱有了感覺。
但她還是安靜的跟隨著傅時潯的腳步,走到院門口,輕輕推開小院子的門,當院門打開時,院子裏燈光齊亮,整個小院像被點亮的寶石盒子。
院子裏的那棵樹此時枝繁葉茂,擺放著的兩口白瓷大缸,裏麵養著的水荷花枝葉舒展,花苞粉嫩。
兩人緩步走了進去,阮昭在這裏住了那麽久,對院子裏的一草一木,都那麽熟悉。明明當初賣掉小院時,她讓雲樘一並處理了很多東西。
可此刻,眼前的整個小院子卻好像一點都沒有變。
走廊裏的那個燕子窩,都還好好的在那裏。
“我知道,這個小院其實對你很重要。”傅時潯環視著小院子,低聲說道。
當他轉頭看向阮昭時,阮昭同樣望著他,她正要開口,可是剛一張嘴,喉嚨中的那股哽意,突然就湧了上來。
明明她並不是那種時常會掉眼淚的性格,甚至還有點冷漠。
可他好像,總是能輕易掌握著她的喜怒哀樂。
但這一刻傅時潯深深的望著她,瞳孔中清楚的倒映著她的身影,那個他始終熱愛,始終寵愛,始終摯愛的姑娘。
當他伸手將阮昭抱進懷裏時,低聲說道:“昭昭,歡迎回家。”
這裏是她的家,也是他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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