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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正文完結

  第七十八章


  發布會之後,網上全都是關於這件事的爭論,隨之而來的,也是一直沉寂的盛亞集團,終於在官博發布了一篇傅森山董事長的聲明。


  大家好,我是傅森山。


  近期網絡上關於我們家庭的種種爭議,我一直沒有回應,隻因有想要保護的人。當年之事,是我們整個家庭的創傷,不僅讓我的兒子承受著最痛苦的過往,也讓一個小女孩永遠的失去了她的父親。


  但一味地隱忍退讓,隻是對犯罪分子的縱容。


  《報春圖》從歸國的那一刻起,就從未再次流失,它是我父親親手捐贈給北安博物館,是不容置疑的真跡。


  這件事所帶來的惡劣影響,在事件的最初,我們已經報警處理。


  至於所謂爆料人,極有可能是當年綁匪的同夥,正因為如此,才會持有當年綁架時的照片。因此我在此懇求諸位媒體以及網友,拒絕傳播不法照片。畢竟這張照片上的少年,在當年還隻是個未成年。


  很感謝他能夠在經曆這樣的人生巨變之後,依舊成長為一個優秀的青年。


  同樣,我也感謝不管是當年還是今天,都站出來維護他的阮昭小姐。


  我及我們全家人都相信,遇見你,是他這一世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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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全權委托律師,起訴不實報道以及惡意中傷的媒體,再次懇求大家不要過分的窺探和好奇,這兩個年輕人所經曆過的過往,不要再掀開他們心底的傷口。


  這麽一篇長文,乃是以手寫的方式發在微博。


  言辭懇切,並沒有所謂上位者的倨傲,反而處處充滿著一個父親對於兒子的愛護,讓人有種感同身受的悲憫。


  這篇長文轉瞬之間,就被轉發突破了十萬。


  “好感人,沒想到我們董事長是這麽溫柔的爸爸。”


  “希望警方早日抓捕罪犯,這也太囂張了,當年綁架別人,現在又利用別人的傷疤來炒作自己的贗品畫,人血饅頭也不是這麽吃的。”


  “我最感動的是,他對阮昭的認同,還有那句,遇見你,是他一世的幸運。”


  “讚同,一般來說女生的付出都被看作是理所當然的,但是很幸運,阮昭的付出不僅被看見了,還被感動了。但是小姐姐,你真的確定了?不多看看,比如我!”


  很快,北安市公安局的帳號,也迅速轉發這條,向民眾保證,一定會盡快破案。


  竭盡全力,徹查這個案子,追查當年綁架案的同謀。


  一時間,網絡也好,現實也好,紛紛擾擾個不停。


  而此刻,被傅時潯帶上車的阮昭,坐在副駕駛上,偏頭看著城市裏的車水馬龍。


  她突然笑了下,問道:“我們現在去哪兒?”


  “回家,”傅時潯聲音堅定,隻是在片刻後,他轉頭看向她:“我給你做飯。”


  車子開到家之後,閔其延已經提前離開。


  大概是看了發布會最後,傅時潯接到了阮昭,不想要打擾他們兩個人。


  傅時潯重新戴上圍裙,阮昭倚靠在廚房的玻璃門邊緣,看著他熟練的切菜,任外麵風雨飄搖,唯有這一室安馨,讓她溫暖。


  警察局這幾天忙的雞飛狗跳,特別是刑偵隊辦公室的燈,幾乎是徹夜徹夜的亮著。


  原本他們一直在追查文物造假案,沒想到突然出現了這麽一件事,當時局裏的領導,甚至市裏的領導,都過來開會。


  首先就是在網絡上曝光的那張照片,經過技術部的鑒定,沒有ps痕跡。


  照片確實是真的。


  而他們也對比了十五年前,綁匪寄給傅家的照片,確定並不是出自一張照片。


  “這幫狗記東西,居然這麽膽大包天,利用十五年前的綁架案,想要把我們的國寶汙蔑成贗品,自己再弄個假貨在香港重新拍賣。”


  一提到這個,刑偵隊裏麵沒有人不生氣的。


  因為這幫人此舉,無疑是沒把他們放在眼裏。


  梁前將蓋在臉上的資料夾取了下來,他已經連軸轉了二十八個小時,三天沒回過家,累了就在會議室那邊睡了會兒,吃喝全在局裏。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兜,掏出早已經被擠壓變形的煙盒,誰知一打開,裏麵空空如也。


  “誰還有煙,先給我壓根,”梁前薅了一把自己的頭發,沒想到隨便一抓,就掉下來好幾根頭發。


  小劉立即將自己新買的那包煙,遞過去,心疼說道:“師父,要不你先去睡會兒吧。”


  梁前抽出煙,夾在自己的手指間,看著他說:“我能睡得著嗎?網上那些話,你們是沒看見嗎?我要是再好意思睡下去,真的沒皮沒臉了。”


  “哎,師父你也別這麽說,你這為了破案,經常都是幾天幾天的不回家,那些網友是沒看見,要是看見了,肯定不會這麽說的。”


  “不睡覺有個屁用,我抓著犯人了嗎?”梁前一激動,手裏的煙被折斷了。


  他氣得跳起來,朝著旁邊喊道:“讓你們查的香港那家寶佳得拍賣,怎麽樣了?”


  “這家公司是五年前在香港成立的,老板是個越南華僑,是個小拍賣公司,比不過香港那幾家大拍賣公司,公司生意一直挺不溫不火的。要不是這次宣布拍賣《報春圖》,根本不可能會有人關注這麽一家小公司。”


  梁前靠在椅子上,手指抵著下巴,不解的說:“你說這麽個小公司,這麽幹,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隊長,隊長,”突然有個小警花走了過來,小姑娘滿臉嬌羞,“有人找你。”


  “誰啊?”梁前有些不耐煩,他立即說:“要是記者的話,就說我不在。”


  這幾天因為這事兒,記者跟那個循著蜜的蜜蜂似得,一窩蜂的往警察局鑽,還有神通廣大的,還通過內部,說是要做一個深度的跟蹤報道。


  報道個屁。


  梁前現在一門心思破案,哪還有心思招待別人。


  小警花趕緊說:“不是記者,是那位傅時潯先生。”


  梁前立即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把人帶進來啊。”


  小警花一聽這話,趕緊出去把人往辦公室裏帶了進來。隻是邊走邊心底默默尖叫,他好帥呀。


  雖然知道人家已經有了女朋友,但也不耽誤大家欣賞一下大帥哥的顏值。


  說起來,這還是傅時潯第一次來警局。


  雖然之前他遭遇過綁架,但被救回來之後,人就一直在醫院住著,就連當時做筆錄,都是警方到醫院給他做的筆錄。


  此時警局辦公室異常忙碌,有人拿著文件匆匆趕過來,有人正在忙著接電話,背景音裏還有不斷敲擊鍵盤的聲音,等到了刑偵隊的辦公室時,空氣裏還殘存著未散去的泡麵味還有不知是誰,又在辦公室裏偷偷抽煙。


  “這都什麽味兒啊?”剛才洗手間,稍微拾掇了下自己的梁前,回來就皺著眉頭。、


  他指揮靠近窗邊的同事,喊道:“都給我把窗戶開開,辦公室是我們的辦公場所,大家都愛護一下好吧。”


  眾人無語的看向自家隊長,好像之前偷吃泡麵,還有抽煙的,都是他吧。


  “傅教授,你怎麽來了?”梁前上前寒暄,但是這麽一想,又覺得不太對勁,就說道:“是不是想到了什麽新線索?”


  其實梁前也挺不好意思的,之前依靠著傅時潯提供給他們的線索,他帶隊找到了那個製假作坊,迅速查記封。


  但卻還是讓那個叫申爺的主謀跑了。


  如今想想,這個申爺應該就是當年的錢坤吧。


  傅時潯看著他,低聲問道:“警方確認了爆料人的信息嗎?”


  “對方很聰明也很狡猾,他是在外網發帖,然後轉載到國內網絡平台,所以我們根本沒有辦法追蹤到他的p地址,也沒辦法他的位置所在。”


  傅時潯站在原地,微垂著眼眸,似乎是在盯著地板,但明顯是陷入了沉思。他之所以會過來,就是想要了解警方現在的進展。


  直到他低聲說:“我總覺得這個寶佳得公司,這時候跳出來,目的很奇怪。”


  “哪裏奇怪?”梁前說道:“目前我們都認為,寶佳得肯定是受人唆使才這麽做的,我們這邊也跟香港警方聯係過,但是對方表示,寶佳得並無違法行為,因為無法確認,那幅畫就是他們的非法所得。”


  畢竟他們隻是說自己得到了《報春圖》的真跡,而那個爆料人,才是真正的關鍵。


  因為他的爆料,讓所有人都知道,原來當年《報春圖》有流失的風險,如果真如他們計劃的那樣,這時候隻怕寶佳得已經徹底以假亂真。


  “能找到第一批將這個爆料貼,轉載到國內的帳號嗎?”突然,傅時潯開口說道。


  梁前怔了怔,“這個得問技術部那邊,要是真的排查的應該能找到最初的吧。不過找這個幹嘛?”


  畢竟這都是二手消息了,找到也沒什麽用吧。


  傅時潯說:“梁隊長,你有沒有想過,網絡上的帖子多如牛毛,如果不是刻意為之,這麽一個在外網發布的爆料貼,為什麽會這麽迅速被轉載到國內各大的網站?而且我之後認真梳理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發現從寶佳得宣布拍賣《報春圖》,到出現這個爆料貼是不足半個小時。”


  “這個倒是能理解,對方刻意為之。但真正奇怪的是,爆料貼被轉載到國內的媒體平台,也是在帖子在外網發布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最重要的是,從出現在國內平台,到全網發酵不到半天的時間,這幕後要是沒有人在操控,恐怕說不過去吧。”


  梁前腦海中原本雜亂無序的線團,突然被抽出一個線頭,原本彎彎繞繞的線索,在這一刻漸漸匯集在一起。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背後肯定有水軍,對,水軍。幕後主謀不可能自己親自發帖,還有這些水軍,都是有跡可查的。隻要查到是誰買的水軍,就能順著這條線查過去。”


  對方以為自己在外網發帖,故布疑陣,就能讓警方束手無策。


  可他哪怕是再狡猾的狐狸,也不可能一直不露出馬尾。


  況且對方這次突然出現這樣的大動作,倉促之間,不可能事事都安排妥當。


  “快,快,讓技術部立即去查,這次網絡輿情裏麵,有沒有什麽水軍,還有去查最開始轉載那個爆料貼到國內的帳號有那些,把這些帳號都給我一一排查。”


  現在通訊技術如此發達,雖然水軍遍布,但是麵對警局的調查,根本就是無處遁形。


  於此同時。


  阮昭接到了梅敬之的電話,他說道:“劉森老婆醒了。”


  原本正在家裏收拾衣服的阮昭,突然放下手裏的東西。這幾天她準備去陪陪傅時潯,這種時候,他們彼此才是對方最大的依靠。


  阮昭也不想,跟他分開。


  雲霓原本在她身邊轉悠著,見她收拾東西,生怕她又跑了。


  聽到阮昭解釋說,是要去跟傅時潯住幾天,這才沒說什麽話。


  “她有沒有說什麽?”阮昭問道。


  梅敬之壓低聲音道:“有,我發給你一張照片,你就知道了。”


  記很快,微信裏響起一聲提示音,阮昭點開照片。


  耳畔梅敬之的聲音響起:“這兩個人,你應該都有印象吧。”


  這個圖片是一張老照片,因為在照片的左下角,清楚的寫著照片拍攝與1995年。


  照片周圍也有著那種老照片沒保護好,斑駁脫色的痕跡。


  但好在照片上兩個人的臉,依舊還算清楚。


  她死死盯著照片左邊那個人,這張臉哪怕是變成灰,她都會記得,因此當初爸爸死後,警察拿著三個人的照片,來讓她辨認。


  其中兩個已經死了,還有一個跑掉的。


  錢坤,綁架案的主謀,殺死他爸爸的真凶。


  阮昭看向右邊那個人時,隻覺得有些眼熟,她低聲問道:“左邊的人我知道是錢坤,就是當年殺死我爸爸的人,右邊的這個人,我覺得很眼熟,但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他。”


  這個人很眼熟,而且她感覺是最近見過的人。


  “秦偉,”對麵的梅敬之,冷冷吐出兩個字。


  這一瞬間,阮昭如遭雷劈般,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照片上,或許是因為她之前見的秦偉一直都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老男人,身材較年輕時更臃腫別說,就連樣貌都有了很大的變化。


  隻留下依稀熟悉的模樣,這也是阮昭覺得眼熟,卻沒能立即認出他的原因。


  “秦偉?”阮昭盯著照片,喃喃道:“他居然跟錢坤這麽早就認識了?”


  梅敬之說:“劉森老婆告訴我,在劉森死後沒多久,就有一個人找到她,交給她一把鑰匙。”


  “當年的綁架案,難道跟秦偉也有關係?”阮昭突然意識到這點。


  她急急說道:“劉森是不是發現了秦偉這個秘密,才會被滅口。不對,劉森不可能突然去翻這種二十多年前的照片,除非是他感覺到了什麽危險,想要給自己留一手,留住自己的命。隻是沒想到這一手還是沒能保住他。”


  劉森一定是撞破了什麽秘密,或者是掌握到了證據。


  “是錢坤回來了。”許久,阮昭如同肯定一般的說道。


  他們一直在追查的那條文物造假線,就是因為錢坤一直幹的就是這個,這個造假團夥原本已經沉寂,卻在這幾年突然又死灰複燃。


  當所有的事情都湊在一起,那就不僅僅可以用巧合來判定。


  “劉森不可能隻留下這張照片的對吧,”阮昭咬牙問道。


  梅敬之揉了揉眉心,低聲說:“嗯,劉森老婆隻給我看這個,但他手裏一定還有東西。”


  阮昭毫不猶豫問道:“她想要多少錢?”


  “兩百萬,不過錢倒不是問題,隻是她要求現金。”


  阮昭:“我暫時沒有這麽多錢,你給我一點時間籌集。”


  “阮昭,你跟我開什麽玩笑呢,”梅敬之毫不猶豫的說道,“錢我會給他,人我也一定會幫你找到。”


  梅敬之雖然多少知道阮昭的身世,但是直到她當眾親自揭開自己的過往,他才知道,她一直以來承受著的是什麽。


  他也明白,阮昭為什麽一定要找到這個叫錢坤的男人。


  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絕對不會放過對方。


  阮昭立即放下手裏的衣服,下樓準備去找梅敬之,雲樘就坐在樓下。


  他見阮昭下來,似乎有所感應似得,起身說:“去哪兒,我陪你一起。”


  “好。”這次阮昭沒有拒絕,腦海中有個念頭,一直盤旋著。


  很快,她來到醫院附近,跟梅敬之匯合。


  劉森老婆已經轉到了普通病房,隻不過他們並未在病房見麵,而是約在了醫院對麵的一個廉價酒店。


  雲樘原本想陪著她一起過去,但梅敬之說記道:“還是我陪她去吧,人太多,對方也會害怕。”


  劉森老婆顯然已經變成了驚弓之鳥。


  畢竟她的車禍,誰也不知道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為。


  當他們敲響了房間的門時,裏麵好久都沒動靜,阮昭看了一眼梅敬之,她又敲了敲,終於這次裏麵傳來輕輕開門的聲音。


  但是對方從裏麵拉好鏈條鎖,隻隔著門縫看向他們。


  在確定了阮昭和梅敬之,劉森老婆才緩緩打開門,她的臉頰蒼白,因為剛從昏迷蘇醒,就連走路都沒那麽利落。


  “我讓別人裝成是我的模樣,躺在病房裏,因為我也不知道有沒有一直監控著我。”


  阮昭並未嘲笑她的謹慎,反而有些佩服。


  在這種混亂的時刻,這樣的小心翼翼反而是在保護自己。


  阮昭直接將帶過來的包遞了過去,對方低頭看了眼,轉過身將壓在床墊下麵的東西,費勁的拿了出來,遞過來時,她眼眶微紅:“這是老劉拿命留下來的東西,其實我知道老劉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個丟了命的。夫妻一場,我應該為他報仇的,找出凶手。”


  結果她卻還拿著這份資料,讓阮昭他們拿錢過來交換。


  “對不起,我還得養我女兒,”劉森老婆緊緊拎著手裏的包,自從劉森死後,她的生活就一落千丈,早沒了曾經貴夫人的從容自在。


  但在她拎著包準備離開時,還是沒忍住回頭看過去:“如果可以,請你們一定要抓住那些人,也好讓我家老劉死得瞑目。”


  對方離開後,阮昭迫不得己的打開資料。


  果然,她就看見了先前梅敬之發給自己的那張照片原版,而下麵還有另外一張照片。


  是近期的照片,因為照片上的秦偉,阮昭很熟悉。


  “這個人……”阮昭翻到第三張照片,照片背景看起來跟秦偉的那張差不多,好像都是在一個會所的門口。


  這個男人雖然照到了他的正臉,但卻是阮昭從未見過的人。


  阮昭低頭仔細看了許久,還是搖了搖頭:“我從來沒見過這個人。”


  但為什麽,他的照片會出現在這裏。


  直到她翻到下麵的資料,居然是有關這個陌生男人的,申文斌,越南華僑,四年前從香港來北安市,從事藝術品交易。


  阮昭仔細看著這個申文斌的照片,突然旁邊的梅敬之說:“你仔細看他的臉,是不是整容痕跡很明顯。”


  雖然是照片,但是男人的臉頰有種異常豐滿的飽滿感,就好像是玻尿酸打多了的感覺。


  這種年紀的男人,除非是娛樂圈的明星,否則不可能會去整容。


  但是這個人臉上的整容感,卻那樣強烈。


  “這個申文斌就是錢坤。”


  整容之後的錢坤,就是申文斌。


  因為哪怕一個人整容的再厲害,但是仔細分辨的話,眉眼中依舊還能看出一點痕跡,特別是劉森似乎也為了確認對方的身份,拍了很多這個申文斌的照片。


  “我聽傅教授說過,他家跟秦家有些交情,是因為秦偉信佛,他們一家時常會去歸寧寺上香,所以認識了傅時潯的奶奶,從而搭上了傅家的關係。當年傅家拍賣《報春圖》在捐贈之前,一直是匿名的,非身邊人是不可能知道的。或許就是因為這層關係,秦偉無意中得知《報春圖》是被傅家拍下的。”


  “而且我聽說,傅時潯當年被綁架,就是在去歸寧寺的路上,他去接他奶奶回家。結果半路上,遇到了修路障礙,司機下車查看被人打暈,他被劫持的。如果不是熟悉他的人,又怎麽會將整個綁架案設計的這麽完美。”


  因為對方知道,他一定會走那條。


  記梅敬之看著她握緊的雙手,低聲說:“好了,現在我們隻要將這些證據交給警方,不管是秦偉還是這個叫錢坤也好,申文斌也好的老鼠,都會被繩之以法。”


  “好,我現在就去警局,親手將證據交給警方。我覺得這件事還是由我出麵吧,你就先別插手,畢竟媒體正在盯著這個案子。”


  梅敬之想了下,點頭答應,還安慰道:“阮昭,一切都結束了。”


  是啊,一切都可以結束了。


  阮昭低頭看著手裏的照片還有資料,不得不說,劉森確實下了很大的功夫,因為這個資料不僅有錢坤現在的資料,還有他的地址。


  錢坤是獨居,住的地方是郊區比較安靜的小別墅。


  阮昭回去的路上,給傅時潯打了個電話,問道:“晚上你什麽時候回來?”


  “待會就回去,你呢,東西收拾好了嗎?我待會過去接你,”傅時潯知道她回家拿衣服去了,因此這麽說道。


  阮昭笑了下,漫不經心的說道:“恐怕不行,家裏有個小的,死活抱著我大腿,不讓我走。”“妮妮?”傅時潯一猜就猜到了。


  阮昭伸手將櫃子裏的黑衣黑褲拿了出來,脖子微歪,夾著手機,一邊夾著一邊說道:“可不就是,我總算是知道古代皇帝坐享三宮六院是什麽感覺了,這齊人之福好像也不太好受。”


  傅時潯在對麵輕嗤了聲,有種特別慣著的寵溺感。


  “行了,不跟你聊了啊。”阮昭笑了笑。


  臨掛斷電話之前,她突然說:“你親我一下。”


  傅時潯挑眉,本以為這種小女孩的把戲,她不屑玩,可是這次阮昭卻有種不依不饒的勁兒,一直說道:“你要是不親,我就不掛了。”


  最後,他隔著手機,在那頭輕輕啄了下,帶著聲響的那種。


  逗得阮昭又是笑個不停。


  可電話剛掛斷,她臉上所有笑意,盡數褪去,隻剩下冷漠。


  阮昭伸手穿好床上放著的黑衣黑褲之後,慢慢走到樓下,雲樘就站在那裏,同樣一身幹淨利落的打扮。


  “抱歉,雲樘,”阮昭看著他,突然低低說道。


  雲樘一直都是都是安靜做事的性子,因為太過默默付出,有時候甚至會讓人忘記他的存在,可是不管她什麽時候轉頭,他就站在那裏,可靠而又讓人安心。


  雲樘同樣望著她:“你不是說過,我們是彼此選擇的家人。”


  這個世界上,有兩種家人,一種是血緣上的家人。


  而另外一種,則是自己選擇的家人。


  阮昭從未見過自己血緣上的家人,她這一路上走來,好像都是自己選擇的家人。


  晚上九點,別墅裏格外安靜。


  當阮昭開著車到門口時,因為她的車不是小區裏登記車輛,保安便詢問她來找誰,阮昭報了門牌號之後,保安讓她做了登記。


  不過這個小區雖然是別墅區,大概也有些年頭,因此保安看管的並不算嚴格。


  阮昭登記時,保安隻顧著自己在旁邊聊天,壓根忘記讓她拿身份證出來。


  很快,門口的升降杆被升了起來,阮昭回到副駕駛位置上,雲樘將車子開了進去。


  門鈴響起時,錢坤從樓上下來。他習慣了獨居的生活,一到晚上連保姆都會離開,這麽多年來,他不敢跟任何人保持親密的關係,生怕被人發現自己的秘密。


  因此,每次門鈴一響起時,他都有種恐懼。


  怕門外站著的是警察。


  不過當他打開別墅的大門,看見院門口站著的是一個年輕女人,心底鬆了口氣。


  “哪位,”他走過來,直接打開了院子裏的鐵門,客氣的問道:記“請問找我有什麽事兒嗎?”


  可是一身黑衣的年輕女人抬頭看著他,神色清冷而淡漠,那雙黑眸直勾勾的掃過來時,銳利又直白的眼神,幾乎要戳破他的所有偽裝。


  錢坤沒想到,一個如此年輕姑娘的眼神,會給自己帶來這麽大的壓迫。


  他輕咳了一聲,笑道:“小姐,請問你找誰?”


  大概是找錯地方了吧,這個小區布局有些不合理,經常有人會找錯地方。


  但這次對方微掀眼皮看向他,聲音冰冷:“你不記得我了嗎?”


  錢坤一怔,忍不住仔細打量著她,但當他借著昏黃的路燈,看清楚對方的臉時,突然他啊的一聲,失聲叫了起來。


  阮昭在發布會上親口承認,自己就是當年綁架案的另外一個幸存者。


  錢坤自然也看了那個發布會。


  正是因為這個發布會,他才後悔,他不該跟秦偉要那個五千萬,更不該跟著秦偉發瘋,布這麽一個愚蠢透頂的局。


  原本他已經將自己的機票提前,明天下午三點,直飛香港。


  阮昭冷漠看著他:“可是我日日夜夜,都惦記著你。”


  “錢坤。”她咬著牙,喊出這個名字。


  錢坤望著她,心底突然一陣害怕,但是害怕隻是瞬間的,在發現她居然是孤身一人時,他登時惡向膽邊生,竟伸手就想將阮昭拽進院子裏。


  但他沒想到的是,在他伸手的瞬間,從旁邊的黑暗處,竄出來一道高大的身影。


  對方抬起手臂,狠狠一拳,直擊錢坤的脖頸處。


  錢坤觸不及防之下,整個人猶如一個巨大的沙包袋,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當他意識模糊的躺在地上時,就看見一雙纖細的小腿走到自己的麵前,阮昭微微彎腰,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突然輕嗤了聲,聲音裏充滿蔑視。


  她低頭看著這個男人,曾經無數個夜晚,給她帶來心理陰影的惡人。


  如今就這樣虛弱的躺在她的眼前。


  他老了,再也沒了當年殺死她爸爸的凶狠勁兒了。


  “我要讓你,血債血償。”


  阮昭冷漠的看著他,如同看著一個死人。


  晚上接近十一點,傅時潯還待在公安局這邊,網絡安全技術部那邊經過六七個小時的努力,成功鎖定了最初轉載爆料貼的帳號。


  梁前親自帶隊去抓人,水軍負責人一被抓進來,被嚇得雙腿直哆嗦。


  都不用什麽詢問,直接就坦白從寬。


  當最後梁前拿到買家的資料,因為對方有轉賬記錄在,在迅速調查這個人的社會資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浮出了水麵。


  “這個買家是海川拍賣秦偉的助理。”梁前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傅時潯,詢問道:“你對這個秦偉有多少了解?”


  傅時潯微皺著眉頭,一時間,所有關於跟秦偉接觸的記憶,都在他腦海中被迅速提取。


  直到他手機響了起來。


  是個陌生號碼,本來他沒打算接,但鬼使神差間,他接了電話。


  “你現在可以聯係到阮昭嗎?”梅敬之語氣著急說道。


  傅時潯一怔:“她怎麽了?”


  梅敬之說:“我現在正在北安公安局這邊,你要是方便的話,就直接過來。”


  “我馬上下樓。”傅時潯扔下一句話。


  見他這麽急匆匆跑下去,身後的梁前一聽,還以為是有什麽新線索,也跟著喊道:“是不是有什麽新發現,我跟你一起。”


  “究竟是怎麽回事?”傅時潯是在公安局大廳前的台階,碰到梅敬之。


  此刻兩個本不對付的男人,再也記顧不上,對彼此的成見。


  梅敬之開門見山道:“是海川的秦偉,當年綁架你就有他一份。他跟錢坤從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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