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土地老兒
劉陵似乎對街邊的小吃鋪子異常執著與熱愛，出門第一件事就是拽著沈唯過去吃包子。
早上八點正是學生上課的時間，看樣子燕大的學生除了上課時間是不會出門亂逛的，星星散散的人走在生活園區與校區之間，連帶著包子鋪也是比較冷清。
當然，出來的晚，可選擇的食物也不是很多。劉陵吃不到自己想吃的牛肉餡包子，俏臉綳得更緊了，看起來不太開心的樣子。
看著劉陵有些失望的眼神，沈唯默默起身走到后廚，掏出兩張百元大鈔塞到了老闆手裡。
「給我蒸點牛肉餡的，要快。」沈唯深諳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當然，老闆也懂，看起來挺開心地開始張羅新一鍋包子。
「你做什麼去了？」劉陵看著回到座位的沈唯，頗有些好奇他去后廚幹什麼。
「這些別吃了。」沈唯端走了劉陵面前那盤包子：「我跟他們商量了一下加了一鍋牛肉的，你等會吧。」
「哦。」劉陵把筷子放在一旁，盯著沈唯胸前的紐扣出神。
出門的時候，沈唯對著太陽打了個飽嗝。當然這頓飯劉陵吃得很開心，不過面上還是那副綳著的冰塊臉。
還是故技重施地摸進校區，二人趕到未名湖畔，果然發現了湖畔林中來回走動的警察。
「沈探長，劉探長，早上好。」還是那個小警察，看見沈唯二人走近連忙迎上去打招呼。沈唯這次仔細地看了一眼小警察胸前的警官證，嗯，名字叫做郎玉，很普通的名字。
「郎警官你也早。」沈唯向他打招呼，笑的很是和藹：「這次的死者.……能否為我講一講。」
郎玉警官聞言從兜中掏出了筆記本，邊看邊敘說道：「死者叫王先亮，是燕大文學院學生會的主席，呃，奇怪的是，他的死亡狀況和之前的孫啟明一模一樣，我就不多說了。」
「王先亮？」沈唯嘀咕了一句，然後問道：「文學院怎麼走？」
郎玉警官無語地看了沈唯一眼，乾笑道：「沈探長說笑了，這學院並沒有特定的劃分，如果您想找文學院的同學，不如去沁芳樓看看，我們剛從那過來，很多教室正在上課。」
我沒上過大學還真是抱歉啊……
「怎麼走？」沈唯抓了抓腦袋試圖緩解尷尬的氣氛。
郎玉殷勤地向前伸手指道：「就那邊，那排教學樓，從我們這邊數第二個，就是沁芳樓。」
「謝謝，知道了。」沈唯帶著劉陵飛快地向沁芳樓走去，不知內情的郎玉看著二人的背影眼含一包熱淚。
「二位探長實在是太敬業了……」郎玉小警官很崇敬地想著，壓根就沒想到他尊敬的沈探長其實是因為沒上過大學而感到有些羞愧。
其實沈唯和郎玉都不知道的是，劉陵也沒有上過大學，當然，她掩飾的很好.……
「您好，我們是玄機處的探長，來這裡向同學們了解一下王先亮的情況，希望老師您配合一下。」沈唯敲開門后，適時地向正在上課那一臉不耐煩的教授老頭出示了證件。
燕大的老教授脾氣可是出了名的臭，尤其是文學院那老學究們，隔老遠就能聞到一股子酸味。不過屋內的教授也是識大體，知道人命關天案子耽擱不得，便回頭問道：「諸位可有願意幫助沈探長了解情況的？」
「我來吧。」坐在最後一排的一位眼鏡男自告奮勇起身。老教授不耐煩地擺擺手，示意他趕快滾，莫要耽誤自己授課。
眼鏡男很開心地滾出了教室，活潑的樣子一看就是受不了這枯燥乏味的課堂。
「你是死者同學？」沈唯頗為狐疑地問道，怎麼看這眼鏡男怎麼感覺猥瑣。
眼鏡男嘿嘿笑道：「沈探長您好，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王先亮的舍友李東強。」說話間眼神不停地掃向一旁的劉陵，宅男嘛，對黑長直的女孩子都是很感興趣的，並且劉陵身上那冰塊氣息很像二次元中的三無美少女……哦不是，劉陵的年紀已經是到了美少女的尾巴，應該說三無御姐才對。
沈唯簡要了解了一下情況后，便不耐煩地讓這身形猥瑣的眼鏡男回班繼續上課，這貨的眼神不止讓劉陵不舒服，他自己也感覺莫名古怪。
「這眼鏡男……好猥褻.……」沈唯自顧自嘀咕道。
「他的眼神讓我感到很難受。」劉陵盯著關閉的教室門若有所思。
「確實，很男人的眼神。」沈唯很中肯地下著評價。
劉陵仔細想了一下，說道：「哦對了，我想起來，去年在燕大也有一起失蹤案件，貌似就是文學院的一個女孩子……不過最後也沒有找到，那名女同學下落不明。」
「誰啊，你有仔細了解過么？」沈唯沉吟了一下問道。
劉陵偏頭思考了一下，說道：「她的名字叫梁雨欣，是2013級的學生，今年本應該上大三，沒想到卻下落不明。」
「那……這兩天作祟的女鬼八成就是這位梁雨欣了。」沈唯斷定道，左手習慣性地撫摸上了下巴。
「憑什麼這麼確定？」劉陵皺著眉頭問道，似乎有些不相信。
「女鬼身上的連衣裙是去年的新款。」沈唯想了一下，繼續說道：「另外，貌似燕京大學的人命案子不是很多，這應該就是去年的唯一一個了，失蹤了一年的女孩子，理論上來講不是被拐賣掉就是死掉，反正就是凶多吉少，你也別怪我嘴上不留情。」
話是這麼說，沈唯的臉上明顯寫著「你們玄機處辦事不利」的表情。
「可……」劉陵咬著嘴唇，無力辯解。沈唯擺擺手，說道：「算了，這世界上案子這麼多，本來就是沒法全部破案的，今天試試玄學來找找這個案子的線索。」
「玄學？」劉陵一臉疑惑地問道：「你又要用你那不靠譜的八卦盤了？」
沈唯很尷尬，極其尷尬，動作特別像一個僵硬的機器人。
「是啊，不靠譜。」沈唯現在有些小絕望，黑著臉吐槽道：「你自己說我幫你破了多少案子，然後現在又說我不靠譜，我看你是想卸磨殺驢。」
「我不殺你。」劉陵好整以暇地回答道：「我只是感慨下而已，你別多心。」
沈唯好氣，氣沖沖地將劉陵拉到了沁芳樓后的花園。
「土地公，土地公！」沈唯沒好氣地跺腳喊道，灑下了手中的不知名粉末。
話音剛落，花園的土便拱起了一個小包。然後在劉陵驚愕的眼神中，拱出了一個矮個子的白鬍子老頭。老頭拍了拍身上的土，頗有些不耐煩地抬頭問道：「啥事？趕緊說.……喲，沈唯？是你小子啊。」老頭看到了一旁的沈唯，頗有些驚詫地叫道，看起來好像和沈唯很熟。
「是我。」沈唯隨意揮揮手算是打招呼，然後開口問道：「老頭，這地方去年是不是死了個女的？」
「哎，你怎麼知道？」土地似乎很驚訝，隨即釋然道：「也對，你知道也不奇怪，確實，去年有名挺漂亮的姑娘在這裡被姦殺了，嘖嘖嘖，死的挺慘的……哦對了，她還化成厲鬼了。」
「.……那你知道案件發生的經過么？」劉陵急切地搶過話頭問道，神色看起來很是焦急。畢竟當年是她經手的案子，沈唯幫助查明並不是靈異作祟后，只能無奈退出。而所有的線索似乎無端在某一點人間蒸發，無計可施的劉陵只能選擇擱置案件，每當想起來，心裡都有一些愧疚。
只聽土地咳嗽了一下，不急不緩地說道：「這可就說來話長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