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女鬼

  「娘的，跑的比記者還快。」沈唯朝著遠處恨恨地吐了口口水。女鬼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多少感覺面子有點掛不住。


  劉陵收起手槍，跑過來問道：「怎麼樣？這人……還能活么？」


  「沒戲了，精氣都被吸走了，心也被暴力挖了出來，我又不是神仙。」沈唯聳著肩膀回答道：「該死的總要死的啊，在下無能為力。」


  劉陵贈送了沈唯一對大大的白眼果，然後問道：「那個東西你看清了到底是什麼了嗎？」


  「看清楚了。」沈唯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出了那個小羅盤，在那百無聊賴地撥弄來撥弄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種東西應該是一種比較囂張的女鬼。」


  「是什麼？」劉陵好奇地問道。


  「女鬼啊。」沈唯擺了個自認為萌萌噠的pose，絲毫不覺得噁心。


  劉陵很明智地放棄了生氣這一選項，一反平常頗為耐心地問道：「是什麼樣的女鬼呢？」


  「我上哪知道……」沈唯翻著白眼說道：「不過可以問問這個學校的人。對這個穿著連衣裙的女鬼有沒有印象。」


  「哎？為什麼？」劉陵眼中寫滿了好奇，大眼睛看著沈唯，似乎很期待確切的答案。


  「她穿的連衣裙，你家小秋月有同款……」沈唯閑閑地伸了伸懶腰：「大概去年這時候見她穿過，還向我顯擺是去年新款。」


  「你什麼時候和秋月……」劉陵捂著嘴驚訝地問道，如蔥玉指顫抖著指向沈唯，某人明顯嗅到了一絲酸味。


  「去年啊，和你一起來偵探社探望我的。」沈唯不動聲色地將危機化解於無形之中：「我說我的公主殿下，您居然連自己的侍女穿什麼衣服都不記得了？」


  「我……我哪裡記得過來啊……」劉陵委屈地辯解道。和歷朝歷代的公主不一樣，建寧朝的公主，尤其是長公主劉陵，受封鎮國公主，執掌國家調查特務機關，幾乎沒有太多的時間花在關心日常生活上，所以這不同尋常的經歷也就造就了現在這樣的劉陵。


  「也是，長公主殿下日理萬……哦不是，為我大漢殫精竭慮，注意不到一些細節也屬於正常。」沈唯溫言安慰著劉陵，然後解釋道：「既然這女鬼身上的連衣裙是去年的款式，那就說明她的死亡時間不足一年.……」


  「才一年，能有這麼大法力么？」劉陵疑惑地問道。


  沈唯咂咂嘴，說道：「看情況，如果怨氣極重的話，一切皆有可能。」話未說完，便看見劉陵有些面色微紅的輕撫小腹，不由得關切地問道：「怎麼了阿陵？肚子不舒服么？」


  「晚上東西喝多了……」劉陵俏臉上的紅霞越燒越多，咬著嘴唇說道：「我……我想去方便一下，你在這裡等我。」說完便急急忙忙向湖畔的廁所跑去。


  「真是.……」沈唯想著下午卯足了勁想吃窮自己的劉陵，心底拂過一絲好笑。


  沈唯百無聊賴地在廁所外邊等了十分鐘，劉陵還是沒有出來。他不禁有些煩躁起來，心想劉陵會不會出事了？想著，腳便向廁所方向動了起來。沒走兩步，沈唯就覺得有人在拍他肩膀。


  「誰啊？男人婆？」沈唯很謹慎，沒有回頭直接問道。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靜。


  沈唯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罵了一句娘後接著往前走。沒走出兩步，又感覺到有人在拍他的肩膀，還挺有節奏地兩秒一下。


  「干特么啥？」沈唯有些火了，話音剛落，一股大力將他的頭扭轉過去，沈唯覺得自己的頸椎都要斷了。再定睛一看，嚯，這不是剛才那漂亮女鬼么？

  「嗨，美女。」沈唯乾脆轉過身，揉著脖子頗為主動地打招呼道：「大半夜一驚一乍你要幹啥？」


  「怎麼不好使.……」美女鬼頗為出神地盯著沈唯身上的三盞陽火，似乎有些好奇為什麼他回了頭，肩上的陽火也沒有滅掉。


  沈唯伸出手在美女鬼的眼前晃悠著，試圖讓她回神。口中調侃道：「當然沒用了，聽說過強扭的瓜不甜嗎？」


  「油嘴滑舌！」女鬼臉上茫然的表情瞬間切換成了扭曲的憤怒，她的眼中放射出猩紅的光芒，似乎要活撕了沈唯。沈唯見狀發覺不好，撒腿就跑。


  「既然滅不掉你的陽火，那老娘就地正法了你！」女鬼發出一聲鬼哭，急速向沈唯飄來，倆人（鬼）跟什麼似的一前一後地跑著，每經過一盞路燈，燈泡便發出「啪」地一聲怪響，莫名其妙熄滅。


  「咱倆特么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幹嘛抓道爺？」沈唯一邊跑一邊怪叫著，看起來滑稽極了。不過終究是跑不過女鬼，呼地一下被四仰八叉地掀翻在地。


  「臭道士，聽說你想抓我？」女鬼拽著沈唯的長發將他的腦袋揪起來，對著湖畔的石頭便砸了下去，砸得他眼睛直冒金星。女鬼原本紅潤嬌媚的臉蛋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猙獰的慘白面孔，不過沈唯已經完全沒有心情害怕了，他在思考如何逃命。


  「誤會.……誤會……」沈唯強自辯解道，心裡卻暗自後悔託大沒有帶符籙出來，雖然他這個江湖騙子也沒什麼可用的符籙，不過有勝於無，總歸是個心理安慰。


  「還想調查我？今日讓你如願以償！」女鬼騎著沈唯將他胸前的衣服扒開，無影的鬼手直插入沈唯的胸膛。


  「草疼疼疼疼疼.……」沈唯痛苦地呻吟道：「卧槽你丫特么跟我玩真的？！」


  「你以為是假的？」女鬼很享受這種掌控人生死的快感，她用如破風箱一般沙啞卻帶著一絲迴響的聲音低吼道：「去死吧，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呯呯呯！」槍聲響起，女鬼中斷了對沈唯的攻擊。她嘶吼著看著劉陵，嘴裡吼叫道：「為什麼.……為什麼阻止我！殺了他，你就不會.……」話音未落，劉陵抬手又是幾槍，女鬼的影子開始如同缺乏信號的投影一般，隨著劉陵開槍的聲音閃爍起來，直至消於無形。


  「她……死了？」劉陵迅速地換了一隻彈夾，警惕地看著四周。


  沈唯大口喘著粗氣，苦著臉說道：「沒，你只是暫時驅逐了她，想消滅一隻厲鬼哪有這麼容易？」說著還不停地揉搓著被女鬼抓過的胸部，一臉便秘的表情。


  「她傷到你了？」劉陵好奇地看著沈唯的動作，嘴中問道。


  沈唯瞪了劉陵一眼，沒好氣邊揉邊說道：「手都差點給我心臟揪出來了，你再晚來一會兒我就見那兩位仁兄去了……話說你掉廁所里了？」


  劉陵面紅過耳，訥訥地說道：「我……抱歉……我又去了趟超市.……」說完彎腰將一旁地上那瓶酸梅湯撿起來，遞給了沈唯：「你的.……」扭扭捏捏的作風不實很像原來沈唯認識的那個公主。


  沈唯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劉陵，看到酸梅湯的那刻瞬間就多雲轉晴了。「看在酸梅湯的份上，就這樣吧，不過你下次可早點回來救我。」


  「知道了。」劉陵訥訥地看著沈唯，不再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