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波瀾再起
「玄機處。」沈唯對著刑事技術實驗室的值班人員故技重施，果然在見了蘇婉兒腦門上的火苗后，值班人員便不得不相信了，很是乾脆地將他們帶到孫啟明屍體停放的屋子，這一招屢試不爽。
「就是這裡。」值班人員是個中年婦女，眼神一直盯著蘇婉兒，精明的小眼睛里放射出好奇的光芒。不過礙於蘇婉兒的身份，她一直不敢多嘴問。只見她找出鑰匙打開房間，拉出了一個柜子，裡面赫然停放著一具被白布遮掩著的屍體。
「好噁心……」甫一拉開柜子，一股惡臭便撲面而來，熏得蘇婉兒精緻的小臉直抽抽。但見沈唯淡定地掀開白布，仔細地端詳起孫啟明那張面目糾結的臉來。
「嘖嘖，你看這傢伙，都被吸成人乾兒了……」沈唯盯著那乾癟的屍身，咂著嘴，帶著一絲憐憫感慨道：「這癟桃子就是這貨的心臟？」他指著一旁放著的黑色不明物體問道。
「是的。」值班的工作人員皺著眉說道：「死者被運過來就是這個樣子，按理來說人哪可能剛死就乾癟成這樣的？」
「這你就不懂了吧？」沈唯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塊乾屍，然後合上了柜子。然後在工作人員好奇的目光中，頗為戲謔地笑道：「不懂就對了，我也不是很懂。」然後在對方鄙視他的目光中，施施然地帶著劉陵和蘇婉兒離開了停屍房。
「你怎麼看？」警察局外，剛才一直保持沉默的劉陵忽然問道。
「還不確定。」沈唯咂著嘴說道：「據我所知，能把人吸成這樣的鬼有很多種……去問問李佳莉吧，或許問問她能得到什麼線索也未可知。」
李佳莉並不是住在學校寢室中，而是和孫啟明住在一起。沈唯三人很快來到孫啟明的住處，敲門過後，屋裡傳來一個聽起來明顯有些戒懼的聲音：「誰啊？」
「同學您好。」沈唯對著貓眼盡量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掏出山寨警官證對準貓眼：「我們是海淀區警察局的民警，這是我的警官證件，我們有一些問題想向您了解，希望您配合。」
門緩緩打開，出現的是一張蒼白憔悴的臉，看起來二十齣頭，正是李佳莉。她抬起頭，無神的雙眼盯著沈唯，木然地開口道：「進來吧警察同志。」
三人進門坐定，沈唯看著有些木然地沏著茶水的李佳莉，開口問道：「.……那麼，能和我們說一說孫教授這個人么？」
李佳莉泡茶的動作稍微一緩，然後將茶具端到了三人面前的桌子：「警察同志問這些做什麼？」
沈唯擺出了一個自認為很治癒的微笑，說道：「當然是有助於破案了。」
「好吧.……」李佳莉似乎不是很認可這個理由，不過還是敘述道：「啟明他……是個很好的人，很有才華，對我也很好……」
「那他有沒有什麼關係不好的人？」沈唯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
李佳莉仔細回想了一下，搖頭說道：「沒有，我似乎沒見過誰和他關係不太好……」
「這樣子.……」沈唯似有所悟地點點頭問道：「那楊千秀和他是什麼關係？」這貨絲毫不覺得這麼直接了當會讓人家情緒產生什麼波動。
李佳莉明顯喝茶的動作停滯了一下，然後她努力掩飾著雙手的抖動，用顫抖的聲音說道：「楊千秀……是啟明帶的碩士班的學生.……」
沈唯當然察覺到了李佳莉那明顯的變化，他不再多嘴，岔開話題道：「哦對了，燕大有沒有什麼稀奇古怪的傳說？」
「傳說？」李佳莉皺著眉頭說道：「我對這方面不是很感興趣，你們可以換個人問一問，燕大建校這幾百年，傳說應該很多。」她似乎對警察關心這神神鬼鬼的事情感到有些詫異。
「好吧。」沈唯不忘抽乾杯里的茶水，起身拍拍屁股道：「那我們就說道這裡吧，天色不早了，我們再去燕園裡看看。」
在李佳莉陰沉著臉的送別中，沈唯三人離開了孫啟明住處。沈唯咂著嘴，摸著蘇婉兒的小腦袋自言自語道：「看來這孫啟明還真是個負心漢啊.……」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劉陵冰冷地評價了一句。一旁的蘇婉兒抱著沈唯的胳膊笑嘻嘻地說道：「哎，那公主殿下為什麼在醫院照顧沈大哥一周呢？連工作都不做了。」
劉陵騰地面紅過耳，別過腦袋支支吾吾地辯解道：「我只是……只是感謝他為了救我受傷，我總不能丟下他不管吧？」
見到劉陵吃癟，蘇婉兒笑的像個偷吃了雞的小狐狸。沈唯寵溺地摸著蘇婉兒的小腦袋，附在她耳邊調侃道：「就你機靈。」
「我還不是給你創造機會？」蘇婉兒心裡吐槽道，不過表面上卻是抬著頭對著沈唯甜甜一笑，萌的沈唯暈頭轉向。
「去那裡坐一會吧，晚上再去燕京大學。」沈唯指著對面的一家咖啡館道：「這次我請客.……」
「好啊。」劉陵表面上不動聲色，墨鏡后的星眸中卻飛快地閃過一絲狡黠。
……
出門的時候，沈唯盯著心滿意足正在伸懶腰的劉陵，一言不發。「這小娘皮絕對是故意的！」沈唯想到自己乾癟的荷包，惡狠狠地想道。
黑了沈唯一頓，劉陵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精神煥發，瑩潤的嘴角若有若無地勾著一絲優美的弧度，美好的心情一直保持到未名湖畔還未消散。
此時已是夜間十點時分，無風的湖面沒有一絲漣漪，靜靜的下弦月影映照在湖面，如同沉入水中的玉璧。蘇婉兒覺得有些睏倦，已是先行回到偵探社。現在只剩下沈唯和劉陵二人走在有些清涼的湖畔，頗顯得有些愜意。
「兩年前的今天.……」沈唯陷入回憶，停下腳步對劉陵說道：「我們第一次見面，也是這個時候啊……」
「是啊。」劉陵摘下墨鏡，美目看著沈唯：「當時你像一隻死豬一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我還以為你死了。」說著恍然道：「哎，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麼受了那麼重的傷呢。」
「該說的時候我自會說的。」沈唯看著劉陵的美目，閑閑地說道。不過話語中卻有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真是的……」劉陵踢了沈唯一腳：「搞的神神秘秘的，難不成你是欽犯不成？」
「不是，不過也差不多。」沈唯回答道，看起來很認真：「這叫什麼？霸道嬌艷公主和朝廷欽犯的捉鬼日常？要不要這麼搞笑」
「我不問就是了.……」看某人越說越離譜，劉陵趕緊終止了話題的繼續，天知道沈唯這張沒把門的嘴能崩出一些什麼更不靠譜的東西來。
沈唯方欲說些什麼，劉陵卻止住他，豎起耳朵聽了一下，遲疑地問道：「臭騙子，你聽到什麼了嗎？」
話音剛落，湖畔的樹林中便傳來人臨死的呼喝聲。沈唯急忙跑過去，赫然發現一個女子正在親吻一名男學生，那名男學生的肉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來。女子的手正握成爪狀探在男學生胸前，沈唯見狀不由一聲暴喝：「給道爺我住嘴手！」邊喊邊在懷中掏著什麼。
女子聽見沈唯的喊聲，停下嘴中的動作，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她的眼睛突然紅光爆閃，挖出了男學生的心臟。
「呯呯呯！」槍聲響起，劃破了寂靜的夜。子彈劃過女子，她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后，從二人的視線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