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八卦
「燕京大學.……」沈唯看著氣勢恢宏的燕京大學正門，嘬著牙花子嘟囔道：「有點意思，這讀書人聚集的大學怎麼還能出現鬼怪？」
一旁的蘇婉兒聞言疑惑地問道：「哎哎小唯，大學怎麼了？誒，比別的地方特殊么？」
沈唯看了一眼好奇的蘇婉兒，撇嘴道：「讀書人胸中自有浩然正氣，屬於天地正氣的一種。若心持正念，則百鬼不侵，明白嗎？」
「哦。」蘇婉兒撅起小嘴，翻著白眼說道：「人家又沒念過書，怎麼懂得這麼多嘛。」
沈唯瞥了一眼蘇婉兒，不再答話。三人來到大門，方欲進入，卻被門衛攔了下來：「對不起，請出示您的學生證或教師證件。」
沈唯看了一眼身後戴著墨鏡裝糊塗的劉陵，緩緩從懷中摸出一張證件遞給門衛：「我們是海淀區的民警，前來勘查一下現場，這是我的警官證。」隨後揚頭示意身後的劉陵和蘇婉兒出示證件。
門衛接過三人的證件仔細瀏覽了一番，確認后將三人放進了校園。
「這就是大學啊……」沈唯看著校園裡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無羨慕地感慨道。
劉陵沒答話，但是墨鏡后的眼睛里也閃爍著羨慕的光芒。身為皇家公主，劉陵是不需要進入大學進修的，只需要由皇室延請的名師大儒教導即可，學習的東西也不盡相同。
為了避免像一隻沒頭的蒼蠅一樣亂跑，沈唯隨便拽住一位經過的女同學問道：「同學你好，請問你知道未名湖怎麼走嗎？」
女同學頗為鄙夷地看了一眼沈唯，指著路旁的牌子說道：「喏，路牌在那，介紹的很詳細。」說完便施施然地走開，留下一臉尷尬的沈唯在那盯著牌子無語，看樣子女同學八成是把沈唯當成搭訕的了。
劉陵優雅地扶著墨鏡，頗為中肯地補刀道：「看來臭騙子你的搭訕技巧該練習了啊……看把人家女孩子嚇的，剛才的你活像一條大尾巴狼。」這記補刀來的太突然，沈唯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犀利的言辭擊倒在地。
知道繼續爭論對自己沒好處的沈唯明智地保持了沉默，老老實實地悶著頭向未名湖方向進發。
未名湖畔的案發現場拉起了黃色警戒線，前面站著幾位正在處理現場的警察。見到沈唯三人，其中一名較為年輕的警察走了過來，大聲喊道：「站住，前往案發現場，無關人等止步！」
沈唯又是回頭看了一眼裝作遠眺的劉陵，然後面不改色的從兜里掏出另一張證件：「玄機處，來看一眼現場。」
年輕的警察接過證件，頗為狐疑地指著一旁忽閃著大眼睛賣萌的蘇婉兒問道：「你們玄機處辦案還要拖家帶口嗎？」
「通常是不會的。」沈唯微笑著回答道：「但是不要小瞧這位小朋友，她可是我們玄機處的特邀人員。」隨即在小警察懷疑的目光中，沈唯伸手拍了一下蘇婉兒的後腦勺。
「臭小唯你幹嘛！」蘇婉兒抱著腦袋嗚咽道，腦門上升起了一尺高的青色火焰。親眼看到這麼玄奇的景象，小警察真的是不得不信了。
「沈探長這邊來，這邊來。」小警察眼中帶著一絲對玄機處的崇拜，就差說『大爺裡面請』了，一點都沒有身為一位神聖的人民警察的矜持感。
沈唯對著小警察送出了一絲微笑，然後拽著蘇婉兒走到了湖邊。掏出那個羅盤對準地上畫的粉筆線，沈唯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住，發現赫然停在了『鬼』上。他不動聲色地收起羅盤，然後問一旁的警察道：「問個問題，死者生前是做什麼的？」
「教授，是美術學院的教授。」還是那個年輕警察在一旁回答。
沈唯點頭，繞著現場痕迹固定線走了一圈，又問道：「現場還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線索嘛……哦對了，在死者屍體上發現了一部手機，顯示他在死前曾經和一位叫做『莉莉』的女人通過話；據我們查證，這位莉莉是他的學生，李佳莉，目前在讀大三。」小警察很是詳細地回答道。
「學生？」沈唯嘴角露出了一絲耐人琢磨的微笑，心想道：「半夜十一點多，給學生打電話.……有意思，看來一會要去李佳莉那裡看一眼。」隨後對小警察說道：「哦，感謝你的配合，對了，這位死者的屍體現在存放在哪裡？」
「在我們公安局的刑事技術實驗室內。」警察回答道。
沈唯再次聊了兩句沒什麼營養的話，帶著劉陵和蘇婉兒離開了案發現場。
「你怎麼吃這麼多.……」燕大食堂內，劉陵看著蘇婉兒手裡小山一樣的盤子，驚奇地問道。她真的無比懷疑，蘇婉兒小小的身體到底是怎麼裝下這麼多食物的。
「你和她認識這麼久，不知道她能吃？」沈唯用筷子從劉陵的蛋糕上挖下了那唯一的一塊草莓，塞進了嘴裡。劉陵頓了一下，秀氣地端起殘缺的小蛋糕咬了一口。
蘇婉兒就沒有那麼斯文了，小丫頭左手抓著一隻雞腿，右手握著一隻甜甜圈，正在左右開弓，看起來開心極了。的確值得開心，這次是劉陵請客，沈唯說可以隨便吃。「三年我不開張，本姑娘我開張頂三年！」蘇婉兒惡狠狠地咬了一口雞腿，頗為不厚道地想道：「反正是吃那老女人的，不用擔心給小唯添加負擔。」
其實燕大的食堂飯菜很便宜，再怎麼吃，也吃不空劉陵的荷包。沈唯端著自己的辣子雞丁，左右掃視著適合搭訕的人選。
「哎你聽說了嗎？美院的孫教授死了！」坐在邊上的幾個女生在吱吱喳喳地討論著八卦新聞。
沈唯連忙支棱起耳朵偷聽，只聽另一個女子說道：「我聽說啊，他和帶的那個研究生，叫楊千秀的，不清不白的哎……」
「哎對啊對啊……我也聽說了我也聽說了！」又一個女的嘰嘰喳喳起來：「聽說啊，前天還帶著楊千秀去打胎了呢.……」
「哎，真的假的？」最邊上的女子嚼著花生米，不屑地哼道：「我就知道，你看她那****兒，就會勾搭教授騙學分.……」
「就是。」最早引起話題那個女生翻著白眼八卦道：「反正啊，這個女人和孫教授啊，有那麼一腿.……」
「哎我說啊我說啊……」這幾個女生又開始旁若無人地嘰嘰喳喳起來。沈唯聽越說越離譜，緊忙收回耳朵開始吃飯。
「真是八卦.……」劉陵嘟噥著吃下了最後一口蛋糕，墨鏡遮住了她如畫的嬌顏，看不出表情。
「人類的天性不就是八卦么。」沈唯用筷子夾了塊雞丁塞進嘴裡，閑閑地說道。不過很快他就閑不下去了，原來他錯將辣椒當成雞塊咽下了肚子，瞬間感覺像是吞下了一團火焰，燒的他急忙四處找水喝。
「但是這八卦.……」劉陵將面前的咖啡遞給了沈唯，說道：「也太過分了一些吧？」
沈唯連忙接過咖啡一口抽干，擦擦嘴吐著舌頭說道：「你管她們做什麼？善惡到頭終有報，喜歡八卦，死後自然要去拔舌地獄走一圈，欣賞一下自己超長的口條。」
劉陵不再說話，看著沈唯面前的空盤子似乎有些出神。
「行了，不用做無謂的猜測了。」沈唯感覺舌頭和嘴唇還是有些發麻：「婉兒快些吃，吃完還要去公安局的刑事技術實驗室呢。」
蘇婉兒緊忙吞掉了嘴中的食物，胡亂抹了抹嘴，說道：「吃完了，現在就走吧。」
沈唯起身，看著二人喃喃地說道：「刑事技術實驗室……希望可以證實我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