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為什麽

  “你好莫先生。”


  “警官你好。”


  “我想，我找你們來要說什麽，你已經知道了吧？”


  “警官，你肯定弄錯了，你看我妹妹這個樣子，怎麽可能跑出去放火呢？你們不能因為她的幾句瘋言瘋語就判定事情是她做的啊？她都已經這樣了，你們不能聽別人亂說就冤枉她。”


  “莫先生，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們並沒有因為旁人的話就冤枉她。那次縱火案的兩名受害者，一位下落不明，一位從醒過來那天就沒有開口說過話。我們帶莫小姐來因為我們在現場找了一段繩子，上麵有屬於莫小姐皮膚組織。這是其一。其二是我們在房子旁邊的監控錄像發現，大火那天，莫小姐在那停留了快有五個小時。從她中午去找君先生被趕走以後，她就一直在那。而且晚上，雖然錄像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還是能分辨出莫小姐放火的過程。法證那邊現在正在用夜視還原影像。這才是我們找莫小姐來的原因。


  不過莫小姐現在這樣，確實無法做任何調查，我們已經有確切的證據了，現在就剩開庭審查了。我建議你現在帶莫小姐去做精神鑒定。並且在開庭之前不要離開本市，剩下的事情，請等我們通知。”


  阿蚊說完就起身離開了，開門之前，她回頭看了眼審訊室裏的女人，同她差不多的年齡，本該好好享受的年華，卻因為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變成了現在這樣，到底誰對誰錯，誰也說不清。


  阿蚊帶著調查結果來到了醫院看落雅。病床上躺著的女人。好似睡著了般，她的世界沒有一絲痛苦。眉眼舒緩。淡雅的氣息縈繞在她身旁，和周圍的白色融為一體，讓人覺得，她隻是睡著了，長長的眼睫在風的帶領下忽閃忽閃的，好像下一秒她就會睜開眼那般。


  “小瞳。”


  “阿蚊，你來啦。”


  “嗯。”


  阿蚊因為案子出現在了她們麵前，小瞳很快的接受了她，因為落雅說過，她這樣的女孩，是被人的羨慕的，她身上有陽光的味道。落雅想靠近，卻擔心被灼傷，她們不知道的是，阿蚊，也想靠近她們。她們的友誼，就那麽順其自然的存在。


  “小瞳，放火的是莫婷，不過她現在已經完全瘋了。法院把案子訂了下個月開庭，先讓法證的人帶她做精神鑒定。”


  “這算不算是自我懲罰呢？”


  “人在做，天在看，你也不要太過執著了。”


  “我懂，隻是，老天既然在看，那讓雅雅快點醒來吧。她已經吃了太多的苦了”


  兩人一言不發的站在門口看著落雅。冷翼抱著念念來到了君沉衫的病房。從落雅伸手推開君沉衫，把生的希望留給他時，冷翼就明白，即使雅雅說她恨他，也敵不過她心裏對他的愛。


  冷翼推開門，看到對著窗外發呆的君沉衫，一個背影，卻給人蕭索的感覺，讓人覺得他好像老了許多。


  “沉衫，我不知道你聽不聽得到我說話，但是我覺得，你已經在自己世界裏，呆夠久了，該回來了。雅雅需要你，念念也需要你。對了，你還不認識念念。她叫落語念，是你和雅雅的結晶。在你趕走雅雅時，她懷孕了。她用她的命，換下了念念的命。現在，我把她交給了你。希望你照顧好你們的命。對了，忘了告訴你，雅雅沒有死，她在21樓的加護病房。她睡了好久，怎麽都不願醒來，我想，她是在等你去叫她。”


  冷翼把孩子放在君沉衫床邊就起身離開了。他沒有真正離開，隻是站在門口，悄悄看著門內。


  他看到君沉衫在他離開後，聽到念念咿呀的聲音身體微微顫抖了下，雖然很輕。看到了君沉衫僵硬的轉身，經過了很久的掙紮，最後抱起了念念，雖然動作很僵硬，但還是小心翼翼，害怕弄疼念念。看到這裏，冷翼才真正離開。上了21樓，發現阿蚊也在。把兩個女孩帶走。剩下的空間，需要留給他們了。


  君沉衫在冷翼進來就已經聽到了聲響，沒有什麽念想的他，選擇了無視了。在聽到冷翼的話以後他驚呆了。雅雅給他生了個女兒，這怎麽可能？！如果是真的，為什麽她從來不說？！她為什麽總是悶聲不吭氣，哪怕到最後那一刻也是。她連說都沒說一聲就選擇了推開了自己，她怎麽知道，他願意活下去，在沒有她的世界活下去？！

  冷翼離開了，留下了他和她的女兒，他不敢相信，不敢動。直到身後的女孩咿咿呀呀聲音傳來，他才有了一點點真實的感覺。他感覺到她的小手輕輕抓住了他的衣服，拽著他，好像要他回頭看她。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頭了，最後抱起她，他才真正感受到她的存在。


  抱起女兒，君沉衫用了很久才站起身。摔斷的腿，雖然已經養的差不多了，卻從未下床走過。費了很大的勁他站穩。雙手緊緊抱著女兒。腳下的痛，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了。沒有告訴別人，他抱著念念，一步一步的向21樓走去。他沒有忘記冷翼說的最後一句話，落雅在等他。


  他沒有留意自己用了多少時間走到了21樓。很安靜。有護士看到他迎上來，他沒有理會。扶著牆一步一步朝自己感覺的地方走去。最後在走廊中央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落雅，她安靜的睡在那，嘴角似乎還帶著笑，寧靜安詳，世間萬事好像都打擾不到她。


  讓人感到驚奇的是，當君沉衫抱著念念站在落雅病房門前時，落雅的心跳也有了波動。護士急忙叫來了醫生，發現她對外界開始有反應了。醫生找來輪椅，讓君沉衫坐下，告訴他，落雅醒來有希望，現在要的是他沒事就來多看看她。當然也要注意自己。


  他從那天起，每天除了做複健就是到21樓陪落雅。帶著念念，這一方土地外的事情都與他無關。他隻怪自己太過執著。就像母親說的，我們總是太過執著於一些世俗之事，而忘記了心中真正渴望的事情。


  兩年後。


  “媽媽，媽媽，爸爸給我買了大狗狗，媽媽快來看。狗狗好大，我可以騎在它身上玩了。”


  “念念，你慢點跑，小心摔跤。”


  “媽媽，快來啊快來啊。狗狗要跑了，我拽不住了。啊！狗狗慢點跑。等等念念啊。”


  落雅聽到女兒的叫喚，慢慢走出屋子，花園裏一人一狗玩的不亦樂乎。


  “念念，你慢點，小心摔。”


  說完就準備朝她走去。這時身旁的男人一把攬住了她，把她抱在懷中。


  “雅雅，讓念念玩，我看著呢，你不要亂動啊，你肚子還有一個呢，注意點啊！”


  落雅抬頭看著身旁的男人，覺得他大驚小怪。卻也明白他的擔心。那次大火，她在醫院躺了快一年才醒過來。醫生開始說她醒來沒問題，最後還是下了好幾次病危通知。當她醒來時，看到是床邊頹廢的他，雖然沒有那時那麽瘦，精神卻還是不好。她想，如果沒有女兒，他也許也挺不下來吧。


  “放心，醫生說了沒事，這一胎很穩的。”


  君沉衫沒有說話，隻是一個勁的點頭，但是抱著她的手，衣服沒有鬆。


  落雅微笑的看著身旁的男人和花園裏玩鬧的女兒，感謝上天的饋贈，歲月靜好，有他們的陪伴，就不會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