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見麵

  落雅看著手中的信，信封邊緣已經起毛，證明它的主人經常看，也不斷摩挲。她踟躇的不知道該不該看。她心裏明白，如果打開，她現在局麵肯定會改變。抬起頭看著遠方，落雅心裏一片荒蕪。


  天色漸晚她才起身回家，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夜色微涼，讓她感到有些冷。一直魂不守舍，不知自己走到了哪裏。酸軟的雙腿讓她不由回了點神。夜色如夢，告訴了她現在已經不早了。忽然發現周圍的景色是那麽熟悉又陌生，心中不由歎了口氣。原來還是放不下啊，亂轉之下走到了雲霧居。


  站在路邊看著眼前的房子，腦中一片空白，抓著信的手不斷握緊顯示了她現在的心情。看似平靜，卻早就暗流洶湧。明明平靜的夜色，卻讓她覺得恐懼，心裏的洞不斷擴大，這樣的情況讓她迷失。她懂，這裏不是她該來的地方，卻是心底最渴望的地方。沒有知道她想了什麽，最後她握著手中的信走向前按響的門鈴。


  耳邊輕響的門鈴，讓落雅回想起了當初的一切。腦中最清晰的，還是那時救下她的那張邪魅的臉。第一次看呆，第一次發傻，第一次感歎，第一次心動，第一次心痛，第一次心思，無數的第一次都發生在這個地方，最後的離開是那麽狼狽。她卻忘記了，她其實是愛著他的。是啊，如果沒有愛，她又怎會最後落得如斯境地。


  明明隻等了一會門就開了，卻讓她覺得似乎過了一個世紀。看著門那邊的男人。讓她不由驚呼，這樣的人，怎麽會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瘦了，這是落雅第一眼的感覺，後來仔細看，才發現，不僅瘦了，身上頹廢的氣息讓人難以忽視。瘦削的臉頰讓他的眼前看起來更大了。眼裏的光華好似消失殆盡了，隻有在看到她的時候有光一閃而過，如果不是她一直盯著看，說不定也會錯過。他怎麽會變成這樣？星辰般的雙眼，現在剩下的就是死氣，整個人就像被什麽死死壓住般，沒有那時挺立的身軀，心裏一緊，眼不由的濕了。


  君沉衫坐在沙發上，屋裏的窗簾拉的嚴實，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沙發上有人。明滅的光在他臉上交替，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連他自己都理不清，腦中一片混亂，唯一的主角，都是那個他恨得咬牙切齒的女人。


  門鈴響起時，他心裏一陣煩躁，他不想開門，卻感覺到門外好像有什麽牽引著他，讓他去開門。門鈴停止，他沒有動，隻是呆呆的看著大門。心中的不安更強盛，似乎如果他不去開門，就會有後悔般。最後，還是抵不過心中那一絲渴望，他起身去開門了。


  門緩緩打開，他一直看著門外，當他看到門外人抬起頭時，他忘記了呼吸，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景象。


  她還像第一次見她那樣，長長的卷發披散在肩上，隨性的打扮，寬鬆的襯衣，近身牛仔褲，淡淡的表情盯著自己，丹鳳眼裏寫滿了驚訝。等他反應過來時，伸手關上了門，忽然聽到一聲驚呼，讓他停下了關門的動作。低下頭來，才發現，她為了阻止自己關門，用手擋住了門。


  落雅也沒想到自己會用手去檔門，她隻有一個感覺，如果他關門，他們之間徹底完了。手中的痛好似不存在。她隻是一動不動的盯著她。對於她這樣的表現，君沉衫徹底慌了，隻能用憤怒來掩飾。


  “你來幹什麽？！又沒錢了！難道冷翼養不起你嗎？”


  對於他的冷言冷語，落雅沒有生氣，平靜的好似不是自己，隻是看著她，淡雅的臉上忽然綻放出一個如蓮的笑話，就像看一個得不到自己心愛東西的小孩發脾氣，覺得他和念念好像，為了掩飾心慌就生氣，隻是那個小丫頭隻會丟點小東西來發泄自己的不滿，她的父親，卻用刀子般的語言傷害別人，他一直執著這點，是不是代表，他也放不下她？

  “讓我進去，好嘛？”


  君沉衫無奈的看著眼前的女人，他該恨她的，如果不是她，他也不會現在這樣，如果不是她母親的存在，自己的媽媽也不會那麽離開自己。一切的一切，都提醒著他，應該恨她的。可最近發生太多的事情，讓他明白，再怎麽恨，也磨滅不了他愛她的事實，不論他再怎麽不願承認，那樣的事實始終存在。麵對她與其他男人的曖昧而來的憤怒，隻能說明他吃醋，隻能提醒他，他愛她。他想掩埋，卻抵不過心中的念想，最後，還是選擇承認，隻是發現，他們好像再也回不去了。


  臉上表情沒有一絲變化，隻是側身讓她進來。


  落雅看著眼前沒有任何變化的雲霧居，想著他們的過去。那麽多苦難，最後還是不能在一起，是不是在提醒她，凡是不能強求，他，也許真的不是她的良人。愛他又怎樣？現在支持她的隻有恨。她明白自己愛他，卻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了。走到沙發上坐下，看著對麵的君沉衫。心裏千萬種想法翻騰。沒有開口，隻是將手中的信遞過去。她最後還是沒有拆開來看，物歸原主，是她最後的想法。


  君沉衫接過她手中的信，奇怪她的到來，信封上熟悉的筆跡更讓他覺得茫然。母親的信，為什麽會在落雅手裏？

  老舊的信封，起毛的邊緣，無一不在告訴他，這封信，已經被人看了無數遍。信封上熟悉的筆跡和名字，讓他好像明白了點什麽。看了一眼落雅，他拆開信開了。


  屋內沒有一絲聲音，安靜的隻有信紙翻篇的聲音。不知道過了多久，君沉衫抬起頭看著落雅。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隻能感覺到她的存在。她就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那般，那時每天下班回到這裏，他總能看到她坐在沙發上，安靜的等她回家。現在，好像也一樣。


  “心有一座城，安放一人。”


  這是君哲叔叔的宛如阿姨信的最後一句話，現在君沉衫對她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屋內沉寂沒有一絲震動，而他們不知道是，屋外有雙眼一直盯著他們。幽暗的環境中，一閃而過的精光，讓人不寒而栗。卻無一人發現。月光下，那張臉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火紅的雙唇，襯著臉色更白了，讓人看起來猶如厲鬼。臉上的癲狂讓人膽寒。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扭曲的表情，讓人看到了她的瘋狂，手中的打火機預示著什麽。沒有人看到的她的存在，月光消失後，她也不見了，猶如鬼魅，似乎從來沒有出現。


  忽然屋外開始打雷，落雅心裏忽然不安起來。雨，就那麽忽然而至，聽聲音還不小。頭頂的燈開始不安的跳動，忽然熄滅了。停電了。她心裏的不安開始無限擴大，以前，不論多麽大的風雨，從未停過電，今天，才是打雷，居然就停電了。


  君沉衫好像感覺到她的不安。輕聲對她說，


  “隻是停電了，我去看看，你呆著不要亂動。如果害怕，就抱緊自己吧。”


  起身準備出門，電房在車庫，扭了鎖，卻忽然發現門打不開了。好像有什麽從外麵拴住了門，皺了皺眉，才關上不久的門，怎麽會被人拴住。這一刻，他才開始感覺到不對勁。


  落雅看不到眼前的東西，屋內黑漆漆的，她感覺不到任何存在的氣息，開始害怕起來。叫了兩聲，沒有人應。心裏更害怕了。摸索的站了起來像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