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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洪山聽著張帆的話語,雖然面上沒有表現出什麼,但是眼神卻不免帶上了一絲不滿。
「也只有再等等看了,看接下來會有什麼機會沒有?」張帆也暫時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
當這三人躲在樹上來回思量怎麼與門人匯合之際,他們倆腳底下的地面突然開始顫動起來,起初還是很輕微的波動,但緊跟著就劇烈起來,有許多的血煞門弟子都運起內力,勉強定在了地上不動,然後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出現了,眾人站的整塊地面,裂開了一道巨大的裂痕!
「這姓顏的說的是真的!」也不知是哪位膽小的貨色,在本來就有些驚慌的人群中,忽然來了這麼一嗓子。
一聽此言,血煞門眾弟子都慌了,有些人甚至再一次不聽薛門主的命令,開始大吼大叫起來,這一系列的騷動,使得在場的血煞門眾弟子眼中的狠戾逐漸變為懼怕。
「咔咔咔」一陣各位巨大的撕裂聲喘了出來,地面上本就出現的裂痕此時已經完全裂開,變為了一道看不見底的鴻溝!
看到如此情景,所有人都以為真武門這是要帶著他們一起完蛋,都不禁亂了,這時候誰還有心思殺敵,只想著自己怎麼樣保命了。
而薛狂這位女門主,此時的表現是又驚又怒又毒。他現在雖然仍被她從小培養的血衣衛所包圍庇護,不過心裡的恨意又上了一層樓。
「哈哈哈哈哈!」一陣狂笑傳出「我還以為血煞門的眾弟子都是不怕死的好漢,今日一見,原來也是一群孬種!」這時,突然傳來顏明嘲諷的話語,儘管四周眾人如此的混亂,但仍清晰的傳進了每個人的耳里,可見其功夫的高深。
隨著他的此話說出,地面正在擴大的裂縫竟然停止了,似抖動的峰體也開始回復了寂靜,一切都彷彿一場夢,只不過地面上那道鴻溝,卻清楚的表明了剛才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這時血煞門的眾弟子看著巨大的裂縫,不由得都滿面冷汗,心中擔憂,看向顏明的目光更是如同惡魔。
估計在他們的心目當中,真武門主,已經隱隱和血煞門主的危險程度並駕齊驅了。
「薛大門主,不知道這條裂縫,是否能證明我剛才所說的一切?」顏明大笑過後,面目一變,冷冷的問道。
薛狂眼神狠毒之色爆閃,就這麼毫不掩飾的直直盯住顏明,盯了一會兒,她又把目光朝四處掃了一眼。
只見自己的門人,人人都是一副強裝鎮定的摸樣,只不過眼神中卻出賣了他們的真實心情,一個一個要麼眼神亂瞄,要麼充滿恐懼,就連身邊的血衛,神色中也透露著一種擔憂。
看到這裡,薛狂心裡明白,手下此時已無鬥志,如果下面再發動大舉進攻的命令。恐怕沒人會聽服從,反而會使手下立刻發生混亂,平常她處理門內事務就非常殘忍,殘忍雖然見效快,但也早就使得一些門人對他心生恐懼和怨恨,如果萬一她門下弟子起了異心,恐怕今日不但無法達成消滅真武門的目的,反而會被早就怨恨恐懼她的眾人,活生生的撕碎。
雖然以她的武力和隱藏的手段平安逃出去沒有問題,但在場的這些血煞門人是她辛辛苦苦用了五十年才聚集的人,她實在是沒辦法就這麼丟掉。
她現在一切的優勢,都被顏明三言兩語給輕鬆打破,這種感覺,真是憤怒無奈之極。
「顏真武,沒想到你的後人也是如此陰險!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
她目中狠毒之色連閃,體現出了她的不甘於掙扎,又過了一會兒,她深深吐出一口氣,說道:
「好好好,顏門主過然雄才大略!你有什麼提議,現在可以說了,不過你也應該心裡明白,就算如此,我們雙方現在也是五五持平!你別妄想讓我們全部跪下,然後對你投降!」她回過頭來,語氣平靜的說道。
顏明看著對方轉瞬間就消除了一切負面情緒,開始冷靜的和他討價還價,本來滿不在乎的神情也變的嚴肅了起來,他顯然也是沒有想到,對方辛苦準備的一切優勢,被他打碎之後,對方竟然只是不甘心了一會兒,隨即就能冷靜下來,這讓他不禁放下了所有的輕視,開始對面前的這個女人提起了全部的警惕。
「我剛剛還真是這麼想的!」顏明頓了一頓,看到這個女人竟然還是臉色不變,他徹底放棄了對這個女人心理上的打擊,隨即又說道:「不過我也覺得不可能,這樣,我提出一個折中的建議。」
「讓你們的人退下山去,你保存了實力,我保存了傳承。」
「你做夢!」薛狂當場說了一句,「你讓我退下去就退下去!我血煞門的鮮血白流了嗎!」
顏明聞言,眉頭微微一皺,隨即說道:「既然如此,難道薛門主有更好的建議?」
「事已至此,門人的對拼已經毫無作用!不如這樣,你我之間來一次生死對決!我贏了,你真武門立刻自動解散!你們其他弟子我可以不追問,但你還有你們顏家的所有血脈,都得給我留下!若是我輸,我任你處置,同時血煞門也立刻自行解散,同時可以全部分批離開!」
薛狂這話一說出口,立刻惹起了所有人的驚訝,不管是真武門一方,還是血煞門一方,所有聽聞此言的人,臉上的表情都各不相同,其中大部分弟子眼中露出了同意之色,因為只需要兩位門主進行生死之戰,其他眾人根本就不用參加,只需要看一場戲就可以了。
這年頭人人都想活,在生命面前,什麼門派的傳承或榮譽,統統都不行,畢竟命沒了,所有的一切都沒了。
顏明聽到了對方說出的這一句話之後,臉色微微一變,他也沒想到對面的這個女人如此極端,同時他的心裡升起了疑惑。
對方為何如此恨自己?
他剛剛把這個女人的一切優勢化為了虛無,卻轉瞬間被這個女人給逼到懸崖邊上。
看來,對方能組織如此多的人,並且一路攻上山來,把真武門弟子殺的落花流水,這一切並不是真武門自身的問題,雖然佔了一小部分,但是絕大部分的原因,由於面前的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真的是不簡單!
顏門主想到這裡,張口問了一句:
「如此說來,薛門主提出來的就是咱們之間的生死之戰了?一戰定輸贏?」
「沒錯!」薛狂立刻回答道。
顏明看了一眼薛狂狠毒的眼神,張口問道:「我真武門傳承三百年以來,從始至終一直十分本分低調,從不殺賢害良,也從來沒有做過滅人門派或者屠人全家的事情,為何薛門主要如此的針對我顏家?難道有什麼不共戴天的仇恨?」
薛狂冷冷一笑,並沒有正面回答他這個問題,反而說道:「你只需要回答接受還是不接受!」
顏明本來皺起眉頭變得更緊了,他老是覺得事情又什麼不對之處,不過若是不答應對方的要求,對方肯定會下令血戰,到時自己堂堂傳承三百年的門派卻真的要和和一個不到五十年的組織同歸於盡?這未免太過不對稱,再說,自己也不是不想保存傳承,這個方法,肯定是沒有辦法后的決死一擊,不到關鍵時刻,誰願意和別人一同完蛋?
這件事,是需要深思熟慮才能做出的決定,所以顏明沒有回答,而是保持了沉默思考。
見到四周的人都緊緊盯住了顏門主,張帆三人反倒偷偷議論。
「你說顏門主會同意不?」
「估計會,現在的形式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如果不同意肯定是所有人都完蛋的結局,若是同意了,在場所有人都還可能有一線生機。」張帆聽到孫虎的疑問,低低的把自己的分析說了出來,同時他也希望顏門主會同意,因為這可以觀察到兩人的真實實力,若是兩人對拼到極點,可能還會用靈力發出攻擊,張帆是真的非常好奇,對方體內沒有靈力,但是怎麼運用靈力進攻的。
「顏門主肯定能夠取勝!」洪山在一旁偷偷的說了一句。
張帆與孫虎兩人並沒有過多的理會這句話,而是靜靜的觀察這事態的發展。
「好!我答應了!」顏明經過反覆的思考與權衡利弊,用深沉的目光來回打量了薛門主幾眼之後,又緊緊握住了腰間懸挂的寶劍,終於下了決定。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顏明非常清楚的明白,對方根本不是攻擊真武門,而是攻擊他顏家!和自己進行決鬥的目的就是為了直接殺掉自己!雖然搞不清對方要針對他,但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沒有過多的選擇。
況且誰贏誰輸,還不一定,他自信自保是沒有問題的,不過若是能一舉殺掉這個女人,那麼真武門就徹底掃除了血煞門這個威脅,若是不能,自己也絕不會引頸就戮,倒時自己大不了用顏家的密道逃掉!然後炸掉整座山峰,什麼江湖道義,只要埋葬了所有人,誰都不知道這裡曾經發生了什麼!到時已自己的本事,再重新開始也不是什麼難事!
而薛狂聽到了顏明的回復,臉上冷冷一笑,
顏明打的算盤,薛狂比誰都清楚,比誰都明白,對方不就是想著打不過就跑的策略,然後毀滅一切,重新開始,都是人精,誰不知道誰的想法?
想到這裡,薛狂不禁咬牙切齒,其心中恨意滔天,同時更惡狠狠的心中罵顏真武!你當年廢了我大半功力!現在你的後人竟然也如此陰險!好!你欠下的債,就用你後人的血來還!」
她彷彿早就料到了事情的發展,以有心算無心,再加上他秘密準備的隱藏殺手,對方想跑,門都沒有。
只要在這次戰鬥中把顏真武的後人給解決掉,那麼她就能徹底毀滅真武門,完成她多年的一個心愿。
「好!既然顏門主已經同意,那麼事不宜遲,馬上開始!」
「恩?」顏明心中嘀咕一聲,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
為何對方會如此之快的就要進行?難道其中有什麼陰謀不成?不過既然他已經同意了對方的要求,自然就不能在反悔,而且他對自己的實力非常有信心,摸了摸手中的寶劍,他相信,以自己的實力,加上這把寶劍,自保是沒有問題的。
若是能就此把對面的這個女人殺掉,那麼他就不用逃跑,反而可以藉此威名大力發展整個真武門,同時接收對方的產業。使得真武門贏來一個空前發展的契機,
想到這裡,顏明便不在猶豫,直接點頭,同意了對方的要求。
「來人!為我助威!」顏明對著身後,厲聲說了一句。
隨著他的這聲命令,從真武殿里湧現出了一大批邢谷和葯谷的弟子,二位護法,六位長老,還有一群白髮蒼蒼的老頭,這些人全都默然不語,表情嚴肅,只是不聲不響的站在了顏明的身後,這種嚴峻的氣勢,充分的表明了他們是真武門的最後精英。
看著這一幕場景,一旁的洪山悄悄對張帆問道:「咱們什麼時候過去?總不能一直躲在這裡吧,我們真武門人,怎麼能站在血煞門的隊伍里!」
一旁的孫虎聽到這話,雖然沒有表示同意,但是眼中還是露出了一絲在贊同的表情。
「站著這裡怎麼了?我們又沒做什麼對不起真武門的事情,等他們結束之後,我們就趁著一方的混亂,直接跑掉,若是血煞門贏了,我們就裝成血煞門人,若是真武門贏了,我們當然要恢複本來面目,若是你現在就跑出去和他們會合,我們肯定會成為所有血煞門人眼中的一根釘子,同時還難免被真武門的弟子們懷疑我們為什麼能活到現在,到時咱們兩面都是敵人,這不白白的讓自己深入險境!」張帆拍了拍孫虎的肩膀,淡淡的沖著孫虎,同時也沖著洪山解釋說道。
「可我們如此做的話不就成了小人了嗎?」洪山一臉的焦急和困惑。
「那你就自己去吧,到時候被真武門弟子懷疑之時,別怪我沒提醒你。」張帆看著洪山,隨口說了一句。
「我……」洪山被張帆這句話給噎的不知道說什麼好,讓他自己去?他是不敢去的,雖然他對真武門很是忠心,但是在生命面前,他還是會選擇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