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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山說到這裡還心有餘悸,單隻眼睛之中不覺流露出几絲畏懼,看來那次千蟲攻擊的印象,對他的打擊確實不小。


  「蟲子撕咬了一大部分弟子之後,對方的高手就開始攻擊了,然後我與陳長老等十多個弟子陷入一番苦戰,我們剩餘之人為了增加活命的機會,於是立刻團成了一起,我們本來就是門中的精銳,個個蜈蚣內力都是不弱,苦戰一番之後,陳長老說去找接應咱們的人,否則的話早晚被累死,可誰知.……」


  洪山語氣頓了一頓,語氣充滿了悲傷。


  「可誰知等我們終於等到接應之人時,接應之人竟然也開始出現了反水的現象!也是我的命好,陳長老一見事已至此,立刻讓我去門內報信,使勁推了我一把,一下就把我推出了包圍圈,我十分想回去戰鬥,但又不敢浪費如此珍貴的機會,我竄上了樹,回頭一看,我門的眾多弟子已經呈現不支之像,我不敢耽擱,一路奔逃,期間有一部分血煞門的弟子在追我,我在失去了一隻眼睛的代價后,擊殺了四名他們的弟子,隨後一路奔向了山門,沿路


  「這次陳長老所帶領的門派成員幾乎全滅,就只有寥寥幾人逃了出來,難道真武門真的完了?」


  洪山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說道最後這一句,憤怒的神色已經轉為了悲涼。


  張帆聽完之後,緊緊皺著眉頭,而在一旁的孫虎聽到了洪山這最後一句感嘆,神色也不禁開始沮喪起來。


  此時山中到處烽火,喊殺之聲越來越烈,門派中的警鐘響起,還是讓一大批弟子反映了過來,努力對抗者血煞門的入侵。


  不得不說血煞門的攻擊手段實在是詭異陰邪,只要是中招的真武門弟子,都會紛紛發出歇斯底里的慘叫,讓人聽了不禁頭皮發麻,不寒而慄。


  「你們談判的人這次回來了多少?有幾個是你認識的?」張帆思考了一會兒,聲音十分低沉的問道。


  「回來了大概七八個,不過大多數都是受了重傷,正在葯谷的谷口處由別的弟子治療。」


  「恩,這樣,我們先去谷口處,把這些人聚集在一起,再順便帶著這些人與門主和右護法的所在處會和,至於下一步的事情,只能看情況再說了,畢竟現在混亂無比,我等只有盡量多聚集可信之人,才能在這種局面下保存自己。」


  張帆十分冷靜的分析道,顯得非常鎮定。


  這種鎮定的表情,也讓絕望的洪山眼睛一亮,他「啪啪」的拍打了兩下自己的臉,使勁甩了甩頭,對著張帆又好像對著自己說道:「現在不是絕望的時候。」


  洪山語氣頓了頓,緊跟著目光盯住了張帆。


  「我聽你安排!」


  這一句話說出,洪山好像鬆了一口大氣,本來那心中還有點不甘的感覺,但當下,似乎沒有比張帆分析的更為合理的了。


  張帆淡淡的看了洪山一眼,心中暗暗佩服:「確實是個忠義之人,論這點,我不如他。」


  確實,張帆認為,忠義只需要獻給自己的父母就夠了,至於其他人,愛如何就如何,如果不是血煞門已經把張帆的家人當做了目標,那麼他早就收拾東西走人了,他不是那種可以為了真武門而獻出生命之人,因為他極端的冷靜,所以哪怕他在笑的時候,他的眼神,都是冷的。


  而冷靜雖然是個好東西,但是在某些方面往往意味著無情。


  張帆輕輕一躍,下了屋頂,孫虎與洪山隨後也跟了過來。


  「我與孫虎去拿一些東西,然後我們馬上去谷口處。」


  「好,不過要快,這局面最緊缺的就是時間,我們早一點趕到,就能多聚集一份力量。」


  張帆與孫虎只是微點了一下頭,便飛快的回到了院子內,拿起了已經打點好的一切行囊。


  「如果事情不對,或者對手太過強大,咱們就走,不需要和對方拖延。」張帆在屋內神色凝重的對著孫虎說道。


  孫虎也是滿臉的嚴肅,早沒有了說笑的興緻,聞言立刻點點頭。


  「一切妥當了?我們走!」一見張帆與孫虎出來,洪山立刻說道,看他表情,好像恨不得飛到谷口處似的。


  張帆見此,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微微點頭,表示可以。


  在得到了同意的指示之後,洪山運起身法,一聲不吭的帶頭往葯谷邊界處而去。


  三人行走的速度都很快,畢竟內力都不弱,尤其是洪山,先前還害怕張帆的內力不夠,難以跟上,可是隨著速度的加快,已經到了他的全速程度,卻依然發現張帆還是面不紅,心不跳,一副輕鬆之極的表現,這讓洪山充滿了驚訝,回頭望了張帆一眼。


  這一望可把洪山嚇了一跳,原來他發現張帆不禁一臉輕鬆的摸樣,同時手中還拽著孫虎的手臂,帶著一個人。都能輕鬆的跟上他的全速,這讓洪山再沒有了擔心對方跟不上的情緒,反而十分疑惑張帆到底達到了什麼內勁境界。


  他張了張嘴,卻沒有問出哪怕一個字,只是用極為驚異的眼神隱晦看了張帆一眼,隨即繼續低頭,繼續帶路。


  張帆望向洪山的背景,嘴角一撇,露出了一絲微笑,然後輕描淡寫的走出幾步,就輕易的追上了對方,孫虎整個人則是都被張帆拖在他身後,根本不用費力。


  張帆非常滿意洪山的表現,他發覺洪山這個人雖然在忠義的事情上有些僵直,但其他方面還是很明事的,每個人的心中都會有這一個秘密,只有尊重別人的秘密,才能獲得對方的友誼。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張帆三人就來到了谷口之處。


  就是這個地方,在沒多久之前剛被張帆一口氣殺了三十多個血煞門密諜,到處是殘肢斷臂,再一次來到剛才血腥場面的發生地,這不禁讓孫虎隱隱臉色發白,喉結鼓動,隱隱有要嘔吐出來的意思。


  張帆見此手掌一拍孫虎背部,一股子醇和中正的靈氣滲透進了孫虎的身體,這讓孫虎的感覺好了很多。


  「怎麼了?」見張帆拍打孫虎的背部,有些耽誤時間,洪山不解的問道,同時語氣中帶了幾分不滿,要知道,他現在正是上火的時候。


  「沒什麼,只是感嘆血煞門手腳挺快,這麼多屍體和血跡,竟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處理好了。」


  「什麼意思!」洪山的語氣充滿了好奇與焦急,「什麼手腳.……」


  「噓……」張帆單手放在自己的嘴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洪山雖然著急,但看著張帆對他眨了一下眼皮,也就耐住了性子,疑惑的看著張帆的表現。


  也沒見張帆有什麼巨大的動作,只是單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大把銀針。


  這一大把銀針藍汪汪的,看著這個動作,洪山眼中的疑問之色越來越濃,「這是要做什麼?療傷嗎?可是這裡沒有傷員啊?」,洪山終究是暴躁的性子,立刻張開嘴,疑惑問到:「你!.……」


  「嗖嗖嗖」無數的銀針破空聲響起,直接打斷了洪山的提問,張帆手上的銀針一瞬間全都不見了。


  「噗噗噗」一陣入肉之聲接連不斷的響起,不到片刻功夫,周圍的樹上,草地中,所有的隱藏之人全部氣絕!


  洪山眼神獃滯的望著一聲灰衣的張帆,此時的他,滿臉都是不可思議之色。


  一旁的孫虎倒是沒有什麼吃驚,因為比這更慘的場景他都親眼看過了,這次,他們算比較輕鬆的!孫虎想到,同時看著洪山呆愣的表情,他不禁有些高興,同時也找回了一點自信,原來不是自己的承受能力差,而是大家都一樣。


  張帆緩緩踏步,來到了一個身穿血色的人面前,單手捏住了這名血衣人的後頸,輕鬆的就把整個人給提了起來。


  洪山見此,倒吸了一口涼氣。


  張帆幾步走到洪山的面前,把血衣人隨後一拋,「撲通」一聲就落在了地上。


  這一聲,似乎驚醒了正處於獃滯中的洪山,洪山立刻踏出馬步,整個人的內力一陣翻湧,竟然激起了空氣中的一絲微風,颳起了張帆的一片衣角。


  看著被驚到的洪山擺出防禦姿態,同時氣勢驚人,張帆並沒有特殊的什麼動作,只是微微退後一步,洪山就感覺自己所有的氣勢都被對方這一退而散掉了,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難受感覺。


  難受的感覺終於讓他聯想到了面前的張帆與他是友非敵,他這才長吐出了一口氣,把所擺的架勢和氣勢收了起來,用震驚的眼神死死盯住張帆。


  「張師兄!你隱藏的好深!我早在第一次見你時就覺得你不是一個普通的弟子,可我萬萬沒想到,你的手段居然如此高超!居然瞞過了門中所有人!」


  洪山一臉震驚的說道,這也難怪,張帆只是手中拿出了一把藍汪汪的銀針,一揮手,整片區域內所有隱藏的人全部都倒了下來。


  這種手段,已經徹底超出了洪山的認知,在他的印象中,就算右護法馬刑也沒有這麼厲害的手段!

  「恕我直言!」孫虎雙手一抱拳,嘴中說道:「張師兄,你救過我一條命,總的算來,我欠你的太多了,本不該問這麼多,但我實在是有所疑惑,你擁有如此實力,為何要隱藏如此之深?難道你也是別門別派安插進我門的密諜?」


  張帆面無表情,只是心中苦笑了一聲,沒想到洪山竟然想到了這處去,僅僅是露了一手,就被認為成別門別派的密諜,那要是把自己的真本事都拿出來,還不翻了天了。


  面對如此問題,張帆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難道要說這是自己的做事原則?就算說了,洪山也會不信,那說什麼,總不能說是自己的癖好吧。


  「清凈。」思來想去,張帆實在想不出什麼好的答案,於是就這麼簡單的回答了兩個字,洪山聞言,眉頭微微一皺,還想再問些什麼,卻被一旁的孫虎打斷。


  「如果張帆是密諜,你以為你還能活命?」


  洪山聽到了孫虎略帶諷刺的話,面上不禁一陣通紅,這是實在話,以張帆剛才展現出的手段,如果張帆想要他的命,那自己根本就不是張帆的一合之敵。


  「密諜肯定不是的,反正他對真武門沒有敵意,至於為什麼要隱藏,為什麼不告訴門內眾人,這些事情,你管得著嗎?」孫虎看著滿臉憋得通紅的洪山,繼續諷刺的說道。


  洪山臉色更加漲紅,嘴裡的舌頭哆哆嗦嗦不知說什麼好,張帆見此,微微一擺手,這讓還想再繼續諷刺洪山的孫虎撇了撇嘴,一臉鄙視的看著洪山。


  「行了,先解決眼前之事再說吧,這個血衣人應該知道不少的消息,根據他可以抵擋住我的腐骨針的毒性來看,他內力極為不弱,如此的話,他最起碼是一個頭頭,你們倆誰去拷問?洪兄,邢谷弟子應該學過這一類的東西,我們這沒這個知識,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吧」張帆指了指血衣人,轉移了洪山的尷尬。


  洪山雖然被孫虎搶白了一頓,但他對張帆的真實實力和目的依然好奇,雖然還有些不大甘心,但他也不好意思再細問,雙手一抱拳,對著張帆行了一禮,也沒多說什麼,順水推舟,拉著血衣人去了旁邊不遠的地方。


  待洪山提著血衣人去了旁邊的林子之後,一陣陣的慘叫不停傳來,這時的孫虎偷偷的對張帆說道:「這小子居然懷疑你是密諜!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張帆聞言,微微一笑:「過於強大的實力總會讓人感到害怕和猜疑,在如此情況下我展現了實力,當然會引的他產生懷疑之心,可以理解,但我很失望。」


  「失望什麼?」孫虎在一旁好奇的問道。


  「失望他的懷疑,看來人總是需要被信任的,被懷疑的滋味,可不好受。」張帆看著不遠處的林子,低聲說道。


  「得了吧,我信任你就行了。」孫虎大大咧咧的回答。


  張帆看了一眼孫虎,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一句「你算個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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