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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千秋帶著十多個手下,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和眼前的帶路的那個巴山派的弟子悄悄比了一下,心中嘆了一聲,巴山派暴興於數年之間,不是沒有道理的,眼前一個普通弟子,身手極為了得,看他出入息,差不多走上三十步才一個呼息,這樣的內功,如果有鐵手會,不說堂主,做一個香主是綽綽有餘的,而看他的樣子,只是極為普通的一員罷了。


  兩邊殘垣斷壁,地上還有死去的道士們的屍體,血跡到處都是,看來這裡經過了一場慘烈的拼殺,他在人群中還看到了天覺子、天沉子等幾個天字輩的泰山派的道士們的屍體,張千秋心中暗自吃驚,心道:「莫不是泰山派已然滅了,要不然怎麼在魔教一干人中看到天寧子。」天寧子也跟著魔教一干人下了泰山,是以張千秋還以為魔教一干人將泰山派的掌門給劫走了。


  走進了那三清神像大殿,只見當中一高大人迎將出來,口中大笑道:「是鐵手會的那一位朋友來了,胡一達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張千秋便迎上去,這一次是鐵手會與巴山派的私下會面,張千秋這樣的人物就可以出現了,理論上,張千秋這樣的大盜是不存在的,他理當早已被向斷石殺死了。


  這次跟著張千秋來的十多個香主,一個堂主都是萬歸流的鐵杆,是鐵手會中支持萬三的,當然不用說太多的客氣話,大家分了主賓,在三清殿內坐下,開始了二家合作的議題。


  另一邊,劉澤清帶著十多個師兄弟到了藏經閣樓前,此時月光照下來,地上血跡都只能看到黑色一片了,地上的屍體也沒有人去理,泰山派人人帶傷,都在休整,當然沒有功夫來理屍體,而巴山派一干弟子還沒有清理到這裡來。


  一個叫張仁令的師弟,是薜穿石的弟子,湊到劉澤明跟著道:「師兄,這些從屍體上搜來的銀子怎麼辦,要不要我們分了。」說話間臉上帶著詭笑的神色,身後十幾個人都是一臉詭笑。


  劉澤清笑道:「我就不要了,師兄弟們都勞累的半天,就為了一替一群牛鼻子道士解圍,拿他們一點兒是應該的。」說話間,其他的弟子早已開始行動了。


  張仁令上前道:「師兄,那天寧子在後山養了十幾個女子,個個都是佳人,正等師兄去解救。」說話間臉上賊光閃動,還帶著嬉哈的表情,向個弟子也湊上來。


  劉澤清吞了一口口水,他當然想去解救,但想起師父吩囑的事情還沒有做,便道:「我得先將幾十本泰山派找武功心法都尋到,師父吩咐下來的事情,可不能不辦啊。」


  張仁令道:「師兄不用擔心,時間來得及,先尋書,再救美人,豈不美載。」后現一群人也起鬨了,道:「師兄的本身,大家都是知道的,一個戰十幾個,想來也是沒有問題的。」


  這時早有弟子距進了藏經閣中,到處翻,劉澤清也進來了,大笑道:「我看這泰山派,也沒有什麼了不起,這閣中到處是道書,傳聞中的《歸虛心法》想來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眾人哄然發聲,弟子看到閣上的經書不是什麼值錢的物件,便信手往上扔,劉澤清大聲道:「如果看到武學書籍,記得要收好,不要放過了,師父明令要收好,雖然師父是天下第一的高手,便是也不嫌多是不是?」


  一個聲音突然大聲道:「你們,你們幹什麼?這裡是泰山派的地方,不容許你們胡來。」一個道士,身上的道袍還有血色,他拖著身子進了藏經閣中,指著一眾正在撕書作樂的巴山派弟子放聲大叫。


  張仁令一看,笑道:「是明華道長,明華道長,我等深夜到此,正是為了查清有無漏網的魔教妖人潛伏於泰山,明華道長誤會了。」


  明華道人上前指著張仁令的鼻子道:「我沒有聽錯,你們是在尋那《歸虛心法》,你們快快滾出去,這裡是泰山派的地方,容不得你們在此間放肆。」這明華道人是天沉子的徒弟,現下本來應跟著天音子在房中養傷,不想跑到這裡,壞了大家的事。


  張仁令道:「道長怎麼能一個人出來,現下魔教妖人也許還沒走,道長不要一個人出來,那是極為危險的。」說話間向幾個師兄弟打眼色。


  明華道人不知是計,大聲道:「我胸中自有正氣,怎怕魔教妖人,他們不來還好,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便是只有我一個,也要力戰到底……」


  後面張仁令點了一下頭,看來後面真的沒有其他的泰山弟子跟上來,確實只有明華道人一個人。


  劉澤清聽到明華道人說只有一個人來,放下心來,笑道走到明華道人跟著,笑道:「道兄不要急,不要急,不要急著道祖。」


  明華道人沒有聽明白,道:「什麼見道祖,你胡說一些什麼。」


  後面一個叫弟子,是薜穿石的弟子韓衛華,他已然悄悄走到了明華道人的後面,幾個師兄弟說話間,配合得極為默契了。


  明華道人還想說什麼,他正感到不對勁,十幾個巴山派的弟子都用詭笑的表情看著他,夜色之下,星光點點,這麼多人,居然有一股子詭氣,他們都沒有發聲。


  一隻手突然抓住他的頭髮,另一隻手捂住他的脖子,他的手足同時被抓住了,幾個巴山派的弟子靜靜的圍上來,將他的手腳都制住了,他們臉上一齊帶著詭異的笑容,無一個發聲。


  劉澤清踱步上來,如同一個詩人,走得極慢,一邊走一邊將一個鐵手套往手上套,明華道人兩眼和他對視,突然劉澤清右手猛然一伸,真插進了明華道人的心口中,圍在明華道人身邊的眾弟一齊張嘴而笑,露出快樂的表情,所有人都不發聲。


  「啪啪」之聲從明華道人的心口傳來,劉澤清收回自己的右手,右手上是一堆碎肉。


  明華道人軟軟的倒了下去,眼中帶著不可置信的驚恐。


  劉澤清將右手放到自己的嘴角邊,輕輕「呼」的吹了一口氣,那碎肉飛入了空中,劉澤清吹完后,還深深嘆了一口氣,然後滿足的將眼睛閉上,嘆道:「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張仁令諂笑道:「師兄真是充滿了詩人的氣質,師弟我再練上五千年,也練不也師兄弟這一身的清雅氣質來,想必這世上,既有高深的武功,又有如此的詩才的人,除了師兄弟,再也找不出來的,師兄這樣的人才,五千年才出一個,我等能聽聞師兄弟的詩才,真是五百輩子才修來的福氣……」


  劉澤清「唉」了一聲道:「不要亂說,這是當年我偶然聽到張帆師伯呤出來的,只是借來應一下景而已,我卻是那裡來的詩才。」


  這時明華道人的屍體躺在地上,劉澤清緩緩將鐵手套收入了手中后,看見地上的明華,突然放聲大哭道:「明華師兄,明華師兄,你是怎麼了,你是怎麼了,你怎麼渾身是血,是誰幹的,你快說啊,我們一定替你報仇……」一邊說一邊撲向了明華道人的屍體,然後撫屍體大哭。


  張仁令擠出眼淚道:「師兄不用傷心,想不到,那金衣使者中第一人開膛手杜洛華竟然突然暗算明華師兄,我等救之不及,讓明華師兄去了,我等敵不過那開膛手杜洛華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師兄萬萬不要自責。」


  劉澤清站起來,擦了擦眼道:「正是如此,大家都聽到了沒有?」


  一眾人齊聲道:「正是如此。」


  劉澤清道:「以前有個什麼叫武傳玉的,他的教訓大家可記得么?」


  張仁令大叫道:「武傳玉是誰,是哪一個,劉澤清師兄才是我們的大師兄。」


  劉澤清極為滿意。


  現下巴山弟子中,張帆的弟子,崔小晴,趙寬兒等,都自成一派,自從張帆下了山,崔小睛和趙寬兒,還有後來投入巴山派的魔教使者袁應標等人都不受待見,整天縮在指劍峰聽向斷石啰嗦,後來的武傳玉程立挺等人也不及劉氏兄弟、黃得功等人受寵,武傳玉更是被趕出了門,現下巴山派的弟子,就以這群人為代表了,不過他們之間也有競爭。


  胡一達只要有用的人,不要有良心的人。而他們都是有用的人,就算胡一達知道了,項多罵一句「做事不秘。」也不會拿他們怎麼樣,以前武傳玉身為大師兄,知道劉家兄弟黃得功等人的行為後,向胡一達告狀,後來卻被趕走,而所謂「有良心的人」不是不受待見,就是死於歷次的圍攻魔教妖人的戰鬥中,現下胡一達身邊的幾十個人,都是極為有用的。


  天音子正在打坐調傷,他白天受了不淺的內傷,眼下正在抓緊時間恢復。


  一個弟子眼中帶著淚水,奔將進來,天音子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弟子明正道人,他的這個弟子在入門前是個小偷,被天寧子感化,入了道門,拜天音子為師,天音子雖然在門內不得志,但是調教弟子是一把好手,明正本來就長於隱藏,學得泰山派的武功后,隱匿的本事更加高強,也是術業有專攻,天音子對他是極為滿意的,今天面對魔教眾金衣使者的攻打,明正能逃脫,也是受益於他的一身輕功。


  明正眼中帶淚水,叫道:「師父,師父,明華師兄讓巴山派劉澤清給殺了,他們將師兄的心給掏出來玩兒,師兄死的好慘……」


  天音子一驚,站起身,此時明正還在不停的說,只聽明正道:「巴山派一伙人在藏經閣翻箱倒櫃,如同強盜一般,我與明華師兄弟兩人一起查看,我見他們一伙人都不是善類,勸明華師兄弟不要去上盤問,可是師兄不聽,他獨自一人就去了,我則悄悄躲在暗處,便看到巴山派眾人與師兄一言不和,突下殺手,十幾個巴山弟子都有份,尤其是那劉澤清、張仁令、韓衛華幾個人,他們個個手上都沾了師兄的血啊。」


  天音子到了門口,看了一眼外面,其他的弟子都在打坐調息,沒有聽到這邊的動靜。


  明正道:「師父,您一定要給明師兄報仇,他死的好慘……」


  天音子臉色發灰,低聲道:「明正,你記著,這件事情對誰都不要說,不要讓他們知道,只當明華死在白天的與魔教對抗的過程中,知道了么?」


  明正睜大眼道:「為什麼?」


  天音子慘笑道:「你要為師怎麼辦,泰山派經此大難,任長風老祖也已故去,派中之人,十去其九,我們還能怎麼辦?你又要為師怎麼辦?去和胡一達拚命么?如果拼得過也還好說,可是為師拼不過他。」


  明正道:「那就這麼算了么?您沒有看明華師兄死得好慘,他的心被掏出來,死的時候眼珠子都凸出來。」


  天音子道:「明正,我知你與明華一向交好,但是我們又能怎麼樣?劉澤清是胡一達的得意弟子,他一定不會罰處劉澤清,現下,我們只有想辦法將泰山派慢慢恢復,將泰山派重新光大,這才是唯一的路,明華,只能委屈他了。」


  明正流下淚來,天音子接著道:「我分派一些事物,讓你快快下山,不要與那劉澤清他們照面,你天生不會隱藏心思,心裡想什麼都寫在臉上,讓他們一看,便要起疑,說不定便要對你下毒手,過些時日,再召你上山,你可知道了么?」


  明正擦了擦淚子,他與明華是關係極好的師兄弟,只是現下不能為明華報仇,心中自然是極為痛苦。


  天音子看了看月色,道:「你快快回去收拾,明天一早我就派你下山,知道了么?」


  明正知道師父是為了自己好,眼下巴山派勢大,泰山派不是對手,翻起臉來,全派說不定突然被「魔教妖人」滅口,只能忍下來,恢復實力為上。


  看到明正出門了,天音子走到了窗前,便看到了兩個巴山派的弟子立在院子前,這些人其實是胡一達扔來監視自己的,天音子也不說破,還對他們客客氣氣,想到泰山派處境,心中更不安,現下但要服從胡一達,也要讓胡一達看到泰山派的價值,才好合作,怎麼讓胡一達看到泰山派的價值呢?自已的武功,應當距那羅白支差不不是太遠,看來是找個機會讓胡一達看到自己的價值的時候了。


  天剛剛放亮,泰山的清晨,本來是許多弟子一齊到三清神殿前練劍,現下卻沒有什麼人了,這大殿空了許多,被收拾好的屍體整齊的放在一邊,那都是戰死的道士們的屍體。


  天音子緩緩走來,便看到自己師兄弟天沉子、天覺子幾位都躺在其中,看到他們死無全屍,天音子心中暗暗誓言,要光大泰山派,不讓泰山派在自己一代手中滅亡。


  一邊的明正打了一個小包,正低著頭,跟在身後,在三清神殿的另一邊,傳來說話的聲音,一行人向這邊走過來,當頭一人不是巴山派的弟子,是一名身穿黑衣的老者,不是巴山派的服飾,看樣子武功極高,天音子心中一驚,暗道:「這卻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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