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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應嘉暗自將一口血吞了下去,走到兩隊人牆前,喧一聲佛號道:「本佛……」


  羅白支開口大罵道:「你是哪個糞坑中鑽出來的臭蛆,豈敢在你祖宗面前稱佛做祖,呸,這麼罵你不是將我也罵你蛆了么,真是便宜你做爺的灰孫子了。」


  王應嘉何時受過這種待遇,他眉頭一皺,就要開口,卻聽到羅白支大罵道:「你這爛光頭癟三,莫不是那王應嘉,我想起來了,就是你,你就是那個神憎鬼厭的東西,聽說你踩的地兒,草都不長……」


  袁可玉看出王應嘉受了內傷,不好與羅白支對罵,便上前來,準備鎮住場面,不像羅白支一看到他,大叫道:「美人,美人,你就是那紅顏如玉袁可玉,真是可惜了,你要是肯投入我的懷抱——白送我都不要。」


  前半句他拖一拖,後半句故意拖長拖高一點兒,他身後的一眾弟子哄然大笑。


  羅白支跳起來,用手指著袁可玉,對著後面的弟子叫道:「你們看啊,你們快看啊,這就是人妖,黃得功,你不是說你想看一看人妖是怎麼樣的么?人妖就是這樣的,哈哈哈……劉澤清、劉澤明,你們說好看不。」他身後的巴山派眾弟子都面露笑容。


  袁可玉心平氣和,開口道:「想必這位高叫高跳,狀如野猴的便是巴山派的掌門胡一達先生了罷,胡先生瀟洒不拘,掌門風範讓可玉心敬不已。」


  此時胡一達已然安撫好了泰山派存活下來的道士們,上前道:「在下是胡一達,袁長老有何見教。」


  袁可玉估量一下形勢,對方胡一達、羅白支都是超級高手,王應嘉重傷,張繼祖現下要人扶著,而自也許能羅白支拼一個平手,但是再也沒有人能擋住胡一達了,江湖傳聞胡一達以武功逼迫張帆讓出巴山派掌門之位,想來武功還在張帆之上,今天胡一達一出手,袁可玉就知道自己絕不是胡一達的對手,也許都撐不過十招,當下便道:「青山不改,綠山長流,今天巴山派與我聖教的梁子已然結下了,他日不要怪我等上門來尋仇。」


  胡一達冷笑道:「你不犯我,我還要犯你,何況魔教已然犯了我巴山派,你等早晚都我是巴山派劍下亡魂,我定然讓你等死無全屍。」他說話間神態彷彿將面前一群人當成一堆螞蟻一般,正準備拿開水淋死一群。


  袁可玉吞了一口口水,壓制自己的恐慌,胡一達武功超過他太多了,如果胡一達想將他震死,只要大吼一聲就行了,這種差距,當真讓袁可玉感到絕望,這胡一達武功只怕與色明空一個水平上了。


  當下袁可玉便一揮手,後面的金衣使者扶起傷者就要走,胡一達冷笑道:「你等不過是土雞瓦狗,泡沫一樣的玩藝兒,回去告訴獸不凡屈振華他們,要他們自己早一點兒抹脖子罷,要是讓我來,你等全屍都不會有,我們一個一個捏死你們,把你們都塞進狗肚子里。」


  一個金衣使者聽得生氣,大吼一聲向胡一達撲過去,他是想來個突然襲擊,胡一達手一招,笑道:「小灰孫,也想翻身么?」說話間將他拿到手中,如同提一隻小雞一般輕鬆,兩人之間的差距如同恐龍和巨象。


  幾個金衣使者停下來,想回去救,袁可玉揮手止住他們,看著胡一達將那個金衣使者捏在手中。


  胡一達一聲獰笑,大手拿住那個向自己突然襲擊的使者,如同擰麻花一樣「嘎吱」一聲,那金衣使者的手臂讓他擰了下來,那金使者張大嘴,如同一條魚一樣,卻痛得吼不出來,原來胡一達早將他的聲帶從脖子中扯了出來,讓他發不出聲。


  胡一達笑著看著這邊的魔教眾人,手上卻不停上,他一邊笑一邊撕人,先撕手,然後將頭髮、鼻子一樣樣撕下來,他手法巧妙,這人一時不得死,只是痛得努力掙扎,眼睛看著這邊的同伴,那分明是求救的神色。


  袁可玉倒抽一口冷氣,知道自己衝動不得,便道:「不聽命令,擅自出擊,不用去管他。」


  胡一達將人撕完了,這人的肢體到處都是,但是人卻沒有死,自然是胡一達手法巧妙之故,看到魔教這邊人都沒有動,胡一達將他剩下的身子扔了過來,血水和著肢體在磚石上帶起一陣子血沫兒,那沒有死的使者彈彈跳跳滾到一眾魔教教眾面前,胡一達微笑道:「袁長老,將來你們都要死在我手裡,我會把你們一個一個都這樣撕成碎片。」


  袁可玉鎮住自己的心神,一揮手,底下早有人將這沒死透的兄弟抬到袁可玉眼前,袁可玉看了一眼,知道他肯定活不了,當即用雙手捂住他的眼睛,掌力對著他的心臟一吐,他心臟停止了跳動,這是讓他少受一些罪。


  胡一達笑道:「不知道將來誰來可憐你。」


  袁可玉道:「胡掌門不覺得自己太過不仁了么?」


  胡一達笑道:「你們不過是畜生一樣的東西,殺你們跟宰一群牲口沒有什麼兩樣,和仁不仁有什麼關係,你們快滾吧,我要是變了主意,你們今天都要變作這泰山上的碎肉片兒。」


  魔教一行人臉色慘白,扶起傷者,向後而去了。


  胡一達對身後的眾弟子道:「打掃好這泰山派,快快扶泰山派的眾位師兄弟回去休息。」下面的弟子哄然一聲應了,當下各自打掃不提。


  胡一達立於天門頂的邊,此間看泰山派的日落,正是絕佳的風景,加上這裡有小風吹來,正符合胡一達做了虧心事後吹一吹風的習慣,所以胡一達沒有去管天音子和其他的泰山派弟子,只是在此間看一看日落。


  後面羅白支看到胡一達一人,本欲上前與他說些話,但看到胡一達出神的表情,也就不想打擾,雖然羅白支當年很看不得胡一達,但是這些年來,胡一達領導巴山劍派,巴山派越來越紅火,聲勢大漲,遠遠越過了張帆時期,羅白支也就不再像以前那麼恨胡一達了,加之胡一達頗有心胸,甚至犧牲了自己婚姻,羅白支也就沒有什麼話好話了,這些年來也是盡心儘力的配合羅白支。


  胡一達聽到後面的聲響,一看是羅白支帶著劉澤明、劉澤清、黃得功幾個,似是有話要說,開口道:「有話便說罷,還有得功你們幾個做得好,也跟在一邊聽一聽。」這自然是信任黃得功,劉氏兄弟的表現了。


  四人到了這天門邊,正看見一輪紅日冉冉落下,沒於雲海之中,此時只能看見紅光從那雲層中射出,在西邊似是掛出一道艷麗的長幕,端的是人間美景。


  羅白支上前道:「方慧青傳來書信,問起了史志和她門下弟子花如月、花如鏡的事情,口氣還算客氣,我們要怎麼答覆這女人。」


  胡一達道:「自然是讓他們成親了,花如月、花如鏡都是慧劍門—不,衡山派的有數好手,要是能讓史志將這兩個女人拉進來,那可是大大賺了一筆,就怕方慧青不捨得。」原來慧劍門花家姐妹和史志一夜風流之事現已傳遍武林,現下南方武林差不多是無人不知,


  羅白支道:「史志未必願意,你也知道,他的心中,只有黃小蓉師妹。」


  胡一達不語,有些話是羅白支沒有說,而胡一達也明白的,因為當年黃小蓉還沒有毀容之前,喜歡黃小蓉的人中,羅白支也是一個,只是後來發生的事情,讓黃小蓉再也不與任何男子接觸。


  胡一達道:「我會請未師父,想必師父也會讓史志與花如月、花如鏡兩人成親。」


  羅白支突然臉色發白,道:「黃師妹她今年已然願意……」


  胡一達不願意和羅白支在弟子們面前發生爭執,便打斷道:「東海和蓬萊派傳來的消息怎麼樣了?」


  一邊的黃得功低頭上前道:「薜師叔傳來消息,他已派人將東海派掌門魚子夫殺了,現下立了魚子夫的小兒子魚昌順為掌門,但是有些長老不服氣,現下正在密謀造反,現下局面勉強控制住。」


  胡一達道:「你帶十個師兄弟,明天便下山,冒充魔教金衣使者,將東海派不服的人都殺了,讓你們薜師叔配合你們,你們的武功,距魔教的金衣使者也差不多了,殺那些只會開船的船工想來也是輕而易舉。」


  另一邊劉澤明道:「蓬萊派的情況複雜一些,易師叔傳信說已然拿下了蓬萊的掌門譚東來,但是譚東來的女兒譚明雅不買帳,不願意參加正道聯盟會,現在托現父親下落不明,對易師叔的請求推來推去,好像還派人去聯繫嵩山少林寺,但是派出去的人讓我們的人殺了,向少林救援的信都落在我們手中。」


  說話間,將一封信從懷中取出,恭恭敬敬遞向了胡一達,胡一達隨手一招,那信便飛到了手中,胡一達打了開,只見上面是雅秀的女子字體,是寫給少林寺的萬行和尚的,只見信中道

  「師叔在上,弟子明雅再拜,今之巴山劍派,野性實難扼之,囚吾父兄,殺我兄弟,派中長老,死於巴山劍派劍下者不計其數,今有神武劍客易輝,迫小女入正道聯盟之中,期以日久為其羽翼,觀江湖之中,唯少林武當可扼此巴山劍派,此派中皆是人性淪喪,侍技為惡之輩,巴山劍派掌門胡一達素有野心,欲吞正道,立功名,揚威於武林之中,其武功計謀,百年難得一見,今唯立少林威名,逐此群惡,方得使北地武林保全……」


  胡一達輕輕呤著譚明雅的信,一邊呤一邊搖頭晃腦,好像心情極好。


  劉澤明小心問道:「師父,要不要將這譚明雅殺了。」


  胡一達抬頭笑道:「澤明,你說這譚明雅是不是很有眼光,很有才,真是一個奇女子,奇女子啊,讓我想起了幾位故人,那時我還是一個小孩子……」


  劉氏兄弟不敢言語,胡一達道:「澤明,你明天下山,女人嘛,被佔了身子后就不屬於她自己了,我知道你有心儀之人,不過男子漢妻妾多,只能說明他的強悍,你知道怎麼做了么?」


  劉澤明小聲道:「弟子知道了」。


  胡一達道:「事情過後我會為你們主持婚禮,如果她是個剛烈的女子,那就把她殺了吧。」他聲音輕快,好像在說,吃飯了沒有?

  劉澤清上前道:「師父,那天音子願意參加正道聯盟會,剛才已然和弟子說起。」


  胡一達笑笑道:「他還有別的路么?你帶幾個師兄弟去翻一翻泰山派的藏經閣,將武功心法什麼的都搬走,馬上去辦,知道了么?」


  劉澤清應了一聲,口上吶吶,似是有話還沒有說完。


  胡一達看出不對勁,開口道:「什麼事情,快快說出來。」


  劉澤清道:「是張存仁的事情,張千秋悄悄來了,就在山下候著等著見師父您,他還帶來了萬會主的信,說是一定要見一見師父您。」


  胡一達長身而起,此時太陽落了了,天上已然可以看到星光,胡一達道:「還不快請,我在泰山派三清神殿正式見張千秋,你等不可以輕慢,可道了么。」


  三名弟子行個禮,皆轉身而去,胡一達正欲去會張千秋,羅白支看到三個弟子去了,大叫道:「這樣做,黃小蓉師妹將如何自處,他剛剛與梁芳說了,等史志下一次回山,便放下心中的心結,嫁與史志。」胡一達轉過身來,此時羅白支少有的露出了正經的神色,看著胡一達,等著胡一達答覆。


  羅白支以為胡一達要說些什麼震耳的話來,不料胡一達只是對他笑一笑,臉上帶有自嘲,亦帶有堅忍,繼而轉身去了。


  張千秋跟著一個巴山派的弟子上了泰山派的三清神殿,他左右張望,心中卻在不停的計算。


  其實張千秋早在上泰山之前便知道巴山派一伙人到了何處了,這些時日,巴山派收服了大小幫派數十,想不知他們在哪裡,也是不行的,但是今天巴山派與魔教的三大長老正面對決,張千秋老於江湖,當然要看一看風向,如果胡一達讓魔教三大長老給滅了,那他就不用再找胡一達了,萬歸流要的是有實力的夥伴,如果巴山派沒有實力,也就沒有合作的基礎了。


  結查大出意料,他遠遠看見了三大長老帶傷下了山,金衣使者們損傷極重,三大長老中只有袁可玉沒有受傷,張繼祖和王應嘉都要讓人扶著,張千秋一見之下,都起了趁魔教一伙人病,要他們的命的心思,但是想到袁可玉、還有金衣使者中幾人都是極硬的點子,張千秋也就放下了動手的心思,如果魔教一干人大損,張千秋肯定要打秋風的,拿了王應嘉的人頭,不說在江湖上的好處,就是官府手上,封個指揮使也是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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