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虛假的麵容
“哥哥，你為什麽要起這個名字？”
李靜音穿著白紗裙子，坐在孤兒院的欄杆上，她正露出純真的笑。這是虛榮大腦中的印象，妹妹最讓他動心的一刻。在這之後，兄妹兩人合二為一，變成一個隻有影子的人。
“如果想要達成我的目的，我必須永遠用一張虛假的麵容去麵對敵人，去麵對朋友。欺騙你的敵人，讓他們低估你，毫不懷疑你的忠誠。欺騙你的朋友，讓他們相信你，覺得你無比可靠，這樣在背叛他們的時候，他們也不會出賣你。用虛假的麵容麵對陌生人，他們會把你當成自己人。為了我所期冀的未來，我願意把自己深深埋在虛容後。”
現在虛榮坐在一輛軍用吉普車上，骸骨和朱丹同樣坐在後座上，蟋蟀正在開車。這四個人都屬於方金維的私人部隊，他們的目標是影子部隊的臨時基地。
“我說虛容，你就那麽有自信，能夠一個人打一百個？”
“我從來沒有過自信，是這東西可以打一百個。”
虛容的腰間掛著一把閻王槍，月光之下閻王槍暗淡無光。這把閻王槍沒有編號，不屬於編製內，或者本來是有編號的，但是被抹除了。虛容的閻王槍是不折不扣的違禁槍支，而另外三個人也都裝備著閻王槍。
蟋蟀發出一陣有節奏的鳥鳴聲，虛容總是這樣讓人驚訝的強呢。
“雖然內應切斷了聯絡，但要是我們不把影子部隊的基地做掉的話，他們還是會聯絡到毛逸小隊的。為了完成計劃，方總要我們至少黑掉影子部隊的係統。”
骸骨正是為此而來，他戴著一雙膠質手套，手套的內側是能夠傳輸生物電的藍色介質。等到連接上影子部隊的網絡，骸骨就可以進入影子部隊的網絡裏，然後大肆破壞。
“總之還是小心一點吧，影子部隊可是專業的超能者軍隊，而且他們有120人，我們隻有4個人。”
朱丹身材瘦弱，他不安地坐在座位上，額頭正在流汗。
“糾正一下，我們是五個人。”
虛容揪住自己的衣領，這是他的妹妹。
“這個……虛容，你的妹妹太容易被忽略了，很抱歉。”
“沒有關係，你隻需要幫助我完成空間移動就好。我們是奇襲，五個人奇襲一百二十人，優勢在我們這邊。”
虛容伸出右手，朝著影子部隊的基地，張開手掌，一把抓住。虛榮緊緊握住拳頭，這種荒誕的自信感染了另外三個人，讓他們覺得，這個事情還是有一點可能性的。隻是他們也沒有想到，虛容的奇襲會這麽離譜。
影子部隊的臨時基地原本是軍隊的駐地，這裏的建築相當完善，防禦十分嚴密。這個基地有10mm微波雷達、兩座巨大的哨塔，一堵帶有20mm鋼板的鐵門。整個基地的整體由鋼筋混凝土構成，大門後的房屋結構複雜，可以在危機時刻充當二線陣地，進行拚死的巷戰。基地裏還部署有防空導彈，這些導彈可以對一千裏以外的目標進行反擊。導彈平時隱藏在下水道蓋的下麵，情況有變隨時都可以射出。軍事基地該有的東西，這個基地全都有，然而所有的這些都無法阻攔他們，虛容隻要獨自一人就夠了。
“我是導師王猛，剛剛放假回來。”
比起他的隊友們，虛容既不需要易容也不需要換衣服，他低頭抬頭之間，就已經是另外一個。一個健壯卻油膩的胖臉大兵，正坐在軍用吉普的副駕駛座位上。蟋蟀麵容自然，偽裝得就像一個麻木的老兵。站崗的人當然不會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存在著一個擁有一千張臉的人。
“王猛導師回來了，放行。”
路障升起，蟋蟀吹著口哨開車駛過。
“現在我們進入基地了，按照計劃行動。骸骨和朱丹一起去癱瘓基地的電源和網絡，我和蟋蟀去殺掉指揮官，頂替他的身份。”
影子部隊的指揮官韓德乾正在開小差，所以他是不在指揮室裏的。不管在哪裏都有可能，反正他就是不要在指揮室。
“找不到我，找不到我。”
韓德乾躲在櫃子裏發抖，傾聽外麵的聲音。噠噠噠的腳步聲是惡魔的壓迫，腳步聲逐漸接近，在櫃子的外麵消失。韓德乾知道那個惡魔停在了櫃子外麵，他拚命壓抑著顫抖。櫃子外麵的正是副官高玉箸，她拿著字典一樣厚的文件，一點點把目光放在櫃子上。
“找到了嗎？找到了嗎？躲起來啦，躲起來好嗎？找到你了！”
高玉箸猙獰著臉，疾步向前打開櫃門。可是櫃門裏隻有一些破爛衣物，韓德乾不在這裏。高玉箸緩和了快要發瘋的臉，把厚重的文件抬到胸前。
高玉箸隻是開錯了櫃子，韓德乾就藏在隔壁。聽到腳步聲逐漸遠去，韓德乾知道那個工作狂魔離開了，呼出一口氣。韓德乾從上衣口袋裏掏出手機，然後打開折疊耳機，戴在頭上。耳機覆蓋的不僅是耳朵，還蓋住了眼睛，韓德乾看到了一群跳動著的紙片人。
“妮可妮可最可愛，嗚呼呼。”
韓德乾身為指揮官，自己卻在做這種事情。像這樣的喜好可絕不能被副官發現！韓德乾戴著耳機躺在櫃子裏，誰也不知道他躲在哪裏。任憑高玉箸發飆地在基地四處搜尋，韓德乾自躺在櫃子裏巍然不動。因此當虛容推開指揮室的門時，他誰也沒看見。
“那家夥應該又躲到哪裏偷懶去了。如果情報屬實，我們就不能花時間去找他了。先把那個東西，最重要的東西取出來。”
蟋蟀看起來十分頭疼，有點時候對手太爛了，事情也會變麻煩的。
於是虛容一轉身，變成韓德乾，他和蟋蟀一同前往基地的最深處。這個時候骷髏和朱丹已經進入了電子戰室，無數的儀器在他們的麵前閃爍，影子部隊的人員們四處走動。
“不用擔心。”
骷髏打開一個設備的接口，把戴著膠質手套的手指伸進去，他就這麽消失在朱丹的麵前。除了朱丹，誰也沒有察覺到骷髏的入侵。但是朱丹必須看好這個接口，不然骷髏可是會迷路的。骷髏進入網絡，著手解除保管室的安保係統，同時打開大門的電子鎖，並且休眠警鈴。
“輕而易舉。”
骷髏變成一串代碼，肆意攻擊基地的數據，他在數據的通道裏穿梭，找到那個門，把門打開，然後一躍而入，哈哈大笑。隻要骷髏想，他隨時可以癱瘓基地的網絡了。骷髏躺在底層邏輯裏，等待著隊友們的信號。骷髏可以通過攝像頭看到蟋蟀，蟋蟀和一個陌生男人走在一起，他們已經在保管室的門前了。
“骷髏應該改已經駭入係統了，接下來隻需要打開生物鎖了。”
虛容站到保管室的門前，用眼睛對準掃描儀。大門傳出冰冷的電子音：“虹膜測試通過，請進行聲紋測試。”蟋蟀就用耳機播放了韓德乾的聲音資料，然後捏了捏脖子。
“我是韓德乾。”
蟋蟀在用另外一種聲音說話，那是韓德乾的聲音，即便是高玉箸聽到這個聲音，也絕對會被欺瞞。
“聲紋測試通過。”
大門傳出機械運轉的聲音，齒輪軲轆軲轆地轉動，然後哢嚓一聲，保管室的門開了。冷氣從保管室裏逸散出來，虛容和蟋蟀從容進入。虛容和蟋蟀的組合堪稱天衣無縫，幾乎可以破解任何生物鎖。他們都是幸福孤兒院的孤兒，遇到一起可以說是很巧妙的。
“是那個叫什麽來著，找到了，走吧。”
蟋蟀在堆滿了各種超能者槍械和裝備的保管室裏一陣搜索，然後看到了一個有銀白色金屬光澤的手提箱。蟋蟀按住手提箱的兩個按鈕，打開手提箱，看到了三個橢圓形裝置。漆黑的外表上是閻王鎖三個字，每個裝置都有編號，從左到右依次是NO.2、NO.3、NO.4。
“這東西似乎可以將超能者無力化，是不錯的東西。”
虛容的目光在堆積如山的裝備裏檢索，他也要帶走些什麽，用來對付方金維。249局的超能者裝備堆積如山，到底哪個才能起到足夠的作用呢？時間很少，選擇很多，卻也很重要。虛容事先搜尋了249局的武器資料，但是有那麽一個東西，他是沒有認出來的。
虛容用手輕觸那個東西的玻璃罩，玻璃罩裏是一個3X3的彩色魔方。
“這東西，資料上沒有。”
虛容取出玻璃刀，劃開罩子，把這個玩具一樣的魔方取走。
“虛容，接下來就靠你了。”
蟋蟀在保管室的門前朝著攝像頭比耶，骷髏看到剪刀手，就切斷了基地的網絡。基地裏的各種自動火炮都開始朝著自己人開火，監控室的屏幕都變成黑屏，基地的大門被緊緊關死。屠殺要開始了，虛容握住閻王槍，他隻有七顆子彈，隻有三十分鍾來殺人。三十分鍾之後，軍隊就會趕來增援，他就必須撤離。
虛容看到了前方的人影，確認數量是三個人，就舉起手槍，快速射擊。那些人看到虛容的臉，以為是指揮官來了，沒想到虛容直接開槍，把他們全都命中。
“死氣啊！”
殺死這些人的不是子彈，而是子彈裏的死氣。虛容上前補槍，撿走他們腰間的閻王槍。虛容隻取走彈夾，把槍身都丟下了。虛容快速換彈，一槍一個。虛容雖然頂著韓德乾的臉，但是這種把戲不會一直有效。就算韓德乾是指揮官，也不能隨意殺人。虛容意識到麵容逐漸失效，就不斷變成其他人的模樣。虛容剛剛射殺了一個小臉的男人，他就變成那個小臉男人。他身上的衣服猶如被漆黑的焦油包裹，焦油翻動，變成小臉男人死前穿的衣服。
虛容繼續殺人，繼續殺，殺。他機械地進行著屠殺，盡管靈活地機動，但還是被包圍住了。影子部隊的人陷入了內亂，因為他們搞不清發生了什麽。在影子部隊隊員的視角裏，從指揮官開始，親密的戰友一個個發瘋，開始攻擊自己。這種不信任產生的不幸後果，比虛容的破壞還要嚴重。
“你是誰？你不是部隊的人。”
虛容被堵在一個房間裏，稍有暴露就會招致子彈。這個時候骷髏告訴了朱丹虛容的位置，朱丹一隻手抓住虛容所在的空間，另一隻手抓住沒有人的空房間。朱丹說：“時空對換。”兩個房間內的空間進行了對調，當影子部隊的隊員們衝進去，虛容已經消失了。
這個時候虛容已經換了臉，到了他們的身後，朝他們開槍。虛容原地躍起，將一名隊員踢翻，依靠這個力量在空中翻轉，躲開了追蹤過來的子彈。虛容突然趴在地上，躲開飛過來的房間。虛容在地上射出一顆子彈，又將隊員擊倒。一些人朝著虛容衝過來，他們甚至頂住了閻王槍的子彈。虛容就跑向自動炮台，然後骷髏就會用炮台狂轟濫炸。
僅僅半個小時的時間裏，失去了通訊和指揮，喪失了防禦武器，無法分辨敵我的影子部隊，在五個人的進攻下潰敗了。虛容他們成功了，但是卻沒有追殺的能力，隻能任憑這些人從基地逃出去。不過，至少他們已經占據了這個基地。就算依然有些人躲在迷宮一樣的防線裏，隻要他們不出來，也依然和虛容沒有關係了。
“按照計劃，做最後一次聯絡，聯係毛逸小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