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烏龍山中
仿佛一切都處在了迷霧之中，沒有時間和地點，彭嘉半醒半寐。
“你的名字？”
“彭嘉。”
莫名之處傳來了對彭嘉的審問聲，彭嘉處在一種疲累的狀態中，什麽都不想做，隻想盡快結束，重新沉睡。
“年齡？”
“24。”
那是一種渾厚而威嚴的中年男性聲音，雖然彭嘉看不見，但是可以想象出一張棱角分明的中年男人麵孔。
“407發生了什麽？”
彭嘉低著頭，什麽都沒有說，毫無反應。
“我重複一遍！407發生了什麽？”
男人吼了出來，但是彭嘉依舊不肯說，這是不正常的。這說明他的潛意識一直在控製著他，不讓他說出來。但是男人有辦法讓他說出來，隻要使用吐真劑，沒有得不到的秘密。
“加大劑量，我們一定能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
“是。”
兩個人拿出了一管管的透明液體，不斷地打進彭嘉的靜脈裏。隨著這些液體的注射，彭嘉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已經達到常人劑量的五倍，還要增加嗎？”
“加到二十倍，這家夥子彈都打不死。”
兩個蒙麵人接連不斷地把管子打進彭嘉兩隻胳膊上的靜脈裏，然後一個男人把打空的管子放進箱子裏，又出去了一趟，不久又帶了個箱子進來，裏麵全是吐真劑。那個男人拿過一些管子，繼續注射，當兩個人走出去時，彭嘉的兩隻胳膊都是血紅的針眼。
“407發生了什麽？”
“407的實驗出現了意外。”
“407出現了什麽意外？”
“啊，那個意外是我也沒想到的，如此美妙和神奇。”
“重複一遍，407發生了什麽意外？”
“實驗物發生了變異，C25擁有了自我的意識，我很開心。”
“C25是什麽？”
彭嘉按照這個中年男人的問題一一回答，男人很快就得到了滿足。
“C25是我照顧的樣本。”
“那麽B7是什麽？”
“B7是研究所的核心項目，代表了人類的未來。”
中年人這個時候，找來了一把椅子，坐在彭嘉的對麵，他清晰地看到彭嘉被綁在椅子上，四肢都用鐵環鎖住，還用皮帶把他的身體緊緊勒在椅子上。中年人用手撫摸著下巴，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人類的未來，你們研究的到底是什麽？”
“借由海拉細胞實現的永生。”
“B7發生了什麽？”
“B7和海拉細胞完美地相容，理論上已經成為了第一個人造的永生生物。”
中年男人聽到這裏，激動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打開門，跑了出去。
彭嘉被獨自留在漆黑的房間裏，吐真劑的效果還沒有散去，彭嘉依舊處在混混沌沌的狀態中。他想要睡覺卻難以入睡。彭嘉痛苦萬分，頭痛欲裂。時間對於彭嘉格外的漫長，他隻是深深地陷入痛苦中，從思考到底怎麽了，變成一種對於世界的憎恨，仇視著所有周圍的人。吐真劑的藥效很久很久才會結束。
周圍在某一個時刻似乎又變得不一樣了，彭嘉聽到了槍炮聲和奇怪的尖銳的破空聲，還有爆炸和呼喊，仿佛有人把自己抬起來，扛在背上。彭嘉很疑惑，他的意識逐漸地清晰，但是情況卻越來越混沌。從那些聲音裏分辨，這裏有C國人、A國人、R國人，K國人、還有其他國家的人。當然背著自己的是一位C國人，他背著自己奔跑在高低不同的大山裏，沒有道路的地方卻因為突然到來的不速之客而有了很多腳印。
不明何處的夜晚，彭嘉終於從噩夢中擺脫，他從一群人的環繞中醒來。那是一雙雙明亮的眼睛，充滿了真誠和興奮，然而彭嘉的經驗告訴他，這一切都是暫時的，說不定很快就會給自己喂下什麽藥劑。
“你們是誰？”
彭嘉對著這群人說話，過了一會兒，又是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過來，這個中年男子戴著眼鏡，頭發短練，身材健壯，眼神熠熠生光。
“你好，彭嘉，你已經安全了。”
彭嘉經受了一場噩夢，短時間難以相信任何人，他不會相信任何想要奪取他研究成果的人。
“你們是誰？想幹什麽？”
“請你放心，我們是C國下屬的249局特殊部隊，隻要你是C國人，我們就有義務保護你。說來我們在自己的國境裏居然慢了一步，真是慚愧。”
“你要怎麽證明你的身份？”
彭嘉依舊半躬著身體，身上的一些部位都在緊繃著。中年人像是沒看到，他拿出一個相較於市麵上的手機更大的電話，撥號，然後打了出去。
“喂？是彭嘉的同學嗎？拜托你和他聊聊。”
彭嘉聽到了電話那頭的聲音，是那麽熟悉，當他接過電話，他就明白了，那是他一個很生的同學，雖然和這個同學的關係不算好，卻是確確實實地證明了對麵這些人的身份。彭嘉著實鬆了一口氣，當然這些神態都被中年人收入眼中。
“謝謝你們把我救出來，你們想要什麽？407所的消息你們應該已經知道了。我隻想回歸正常的生活。”
“正常的生活是不可能了，你知道的太多，很多人都在惦記你。”
中年男子接過彭嘉遞過來的手機。
“你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加入249局，成為249局的人，局裏會保護你。”
“沒有別的選擇嗎？我隻是想做研究。”
“407所已經沒了，我國已經沒有這種研究機構了。你可以仔細考慮一下要不要加入249局，等我們安全了再做答複。”
中年人說到這裏，就不再說了，他越走遠遠，消失在人影裏。人們開始起身收拾東西，一個人跑來催著他動身。
“我們要走了，快點起來。”
彭嘉注意到這個人的臉上有著十分恐怖的花紋，但是他的氣質卻是和藹而溫柔的。彭嘉立即就站了起來，隻是他感到頭裏的神經一陣陣的痙攣，看來那個藥效給他留下了禮物。
“我們要前往最近的軍事基地，目前各國的特殊部隊都在圍堵我們。”
“我們在哪裏？”
“我們在烏龍山裏。”
這個男人耐心地告訴彭嘉各種情況，然後他表示自己很壯，彭嘉就是他從那個敵國的據點背出來的。男人一點也沒有任務的緊張感，老練而豁達，一臉輕鬆。
“我叫朱宇，能力是臉上的這些花紋，很高興認識你。”
“我叫彭嘉，能力我也不清楚，我也很高興認識你，你臉上的花紋是怎麽回事？”
那些花紋詭異地扭曲，甚至在朱宇的臉上移動，似乎具有生命，而且還富有攻擊性。
“他們是我的朋友，會幫我消滅敵人。”
“你們兩個，不要聊了，保持安靜，要是把敵人引過來，看我怎麽收拾你們。”
朱宇訕訕一笑，不再開口。彭嘉也隻是默默地跟在隊伍的中間，他清楚地了解到，自己成為了這次任務的主要目標。
不明不暗的烏龍山中，道路灰暗又不至於模糊不見，樹木高大遮擋了許多光線。高大的樹木腳下寸草不生，落下一地的樹毛，樹根從地下爬出來，遒勁有力地捶打大地。大山裏的空氣很純，幾乎沒有灰塵，林子裏的生命很多，到處都能聽到蟲鳴鳥啼。彭嘉跨過一道道樹根，他開始思索自己要不要加入249局，他歎了一口氣，理想存在於生活，又高於生活。彭嘉思索著撞上前麵的人，他忽然一驚，隊伍已經停了下來，發生了什麽？
距離這裏不遠的地方，隊伍的前麵出現了一隊人，他們站在路徑上把隊伍截住。
“把人交出來！”
“你們有自信把人帶走？”
那個眼神光亮的中年人在隊伍的前麵和一個藍眼睛外國人對峙，隻是結果是沒有意外的。
一切都在一瞬間爆發出來，彭嘉看到朱宇臉上的花紋爬了下來，那些黑色的詭異花紋爬到下巴上就開始掉落，掉落到地上，變成了一個個黑色的古代將士，他們身著鎧甲，手持唐刀，朝著對麵的外國人衝了過去。
對麵的外國人也使用了各種神奇的能力，土地開始改變形狀，249局特殊部隊周圍的土地開始突起，像是一張巨大的手掌，要把所有人抓在手裏。而當大地突起，那些突起的勢頭突然消失，土山轉瞬之間崩塌，又有一個巨大的電光閃出來，突然停滯在空中，然後緩慢消散。
接下來是一陣陣的槍聲，雙方的對抗，不止是超能力方麵，更是科技的對抗。彭嘉從來沒有見過這些武器，能夠讓擊中的物體潰散的槍械，持續射擊不需要冷卻的槍支，爆發出一種震蕩的波動能夠讓人的能力受到幹擾的手雷。彭嘉感覺自己接觸到了一個新的世界。
戰鬥變得越來越火熱，外國人本身的人沒有C國多，畢竟這裏是C國本土，但是相對的卻都是精銳，而一些其他國家的人也在朝這裏趕，C國人雖然多，但是卻沒有時間拖延。他們要盡快脫身。彭嘉伏在一塊石頭的後麵，默默觀察著局勢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