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睡夢仙人傳法
言罷大袖一揚,一本古色古香的《禮記》飄至石小海身前。
邢老夫子的聲音中正祥和,石小海虛心聽教。待聽到這《弟子規》時,心中瞭然。
「感情這邢老夫子一臉怒態,氣的是我禮數不周啊。」雙眼之中閃過一絲古怪之色。
書海無涯,轉眼之間日落西山。
「小海,三日後默寫,學無一日之功,你自己要多溫習。」
邢老夫子起身道。
這修行之人雖說靈智大開,可那過目不忘的本事,石小海自忖只是傳說之中罷了。看著手中厚厚的禮記,心中惱怒。只能硬著頭皮道:「是。」
目送邢老夫子離開,石小海眉頭都快擰起來。
「這誰能記得住啊。」
搖搖頭心道:「也沒什麼辦法了,死記硬背吧。能是多少是多少。」
便起身回道樓上的書房中。
掌燈夜讀,時至深夜。石小海伸了個懶腰,揉揉疲憊的雙眼。取出昏迷不醒的避天蟾。
避天蟾此刻嘴尖的流血早已止住,嘴尖被擊打之處留下幾個稀缺的傷痕。只是這通紅之色的身上出現點點橙色。
「赤橙黃綠青藍紫,這避天蟾是要進階了。」
石小海暗自沉吟。腰中的布袋早已破了個大洞,搖搖頭將避天蟾放入書桌抽屜之中。捶捶腰欲和衣而眠。
不多時,齁聲響起。
突然,這石小海的眼睛緊閉,一手捂著耳朵,身子又復昨晚一般抽搐起來,像極了做惡夢。
石小海暗叫苦也,昨晚那個夢又來了。今天的白須老頭模樣越發凄慘了幾分,下顎的鬍子寥寥無幾,披頭散髮,身上的衣服都破破爛爛了。
「石小海!師祖我很生氣。現在!立刻!馬上把你的紙人兒子收起來!」睡夢仙人一手將石小海的耳朵擰成一股麻花,恨聲道。
「立刻立刻!小海立刻!馬上!馬上照辦。」石小海連連討饒。
他的識海一片黑暗,卻分明能感覺就是自己。唯一的光亮,就是那在這黑暗中如同黑夜的明月一般的白須睡夢仙人了。
見石小海求饒,睡夢仙人重重的哼了一聲,消失在他黑暗的識海中。
「要不是你給老夫取了個這麼超凡脫俗的名字,老夫定讓你屁股開花!」睡夢仙人自言自語。
「啊!痛痛痛….」石小海如同被電了一般,猛然在榻上跳起,一手捂著耳朵痛在房間上蹦下跳。
「嘻嘻嘻…爹爹真好玩兒。」一陣童音笑呵呵道。
足足過來盞茶功夫,石小海才感覺那半邊腦袋都刀子扎似得疼痛才緩下來。定神看著在床頭小紙人一陣走神。
「爹爹怎麼不跳啦?」小紙人似個小大人一般問道。
「這睡夢仙人怎麼能進入我的腦子裡?關鍵是剛才自己仔細檢查過,分明沒看見這小紙人。」
石小海心頭疑惑。
「小傢伙,你是怎麼來的?」
「我叫小弟弟,是爹爹的小弟弟。不叫小傢伙。」小紙人反抗道。
石小海心中一陣暴汗。什麼叫爹爹的小弟弟….下意識的看了下面。
「小弟弟不好聽,看你活蹦亂跳的,爹爹給你起名字叫小智好不好啊?」見著小紙人童音兒形,石小海在這秒空山中也甚是沒朋友,想來平時有個小紙人說說話也好。便打趣道。
「不,爹爹起的名字就叫小弟弟。改名字是不要我了。我不要,就叫小弟弟。」小紙人登時憤怒起來大叫道。
「好好好,就叫小弟弟,就叫小弟弟。」這小紙人聲音尖銳,石小海生怕吵醒了樓下可怕的邢老夫子,忙好生答應道。
石小海只覺得這小紙人怕是一個麻煩了。
眼下又是準備睡覺了。
「你怎麼睡覺呀?主人說睡覺的都是豬。就是那種長長鼻子的白白胖胖的豬!」小紙人見石小海躺在榻上,趴在他耳朵上大叫。
「別鬧別鬧,誰能不睡覺。」石小海一掌將小紙人扇的飄在半空。
「誰說的,那個雪白雪白的老頭就不睡覺。他說他練《朦朧仙游經》。他告訴小弟弟叫爹爹也不睡覺。」
小紙人慢悠悠地自空中飄下,剛一落地便一溜邊跑邊說的爬上石小海肩頭。
「《朦朧游天經》?」石小海登時便坐了起來,忙問道:「那你知道怎麼練這《朦朧游天經》么?」
「當然知道,老爺爺告訴我了。朦朧天下事,芸芸眾生眠。繁星如塵埃,紅塵醉夢中。凝氣印堂穴,神聚百匯中。五心向天問…..」小紙人朗朗童音,背出一段足有幾百字的經文來。
「你沒告訴別人吧?」石小海聽完大驚,這功法分明是醞練神識的不世奇功,這神識的重要性,事關一個人的修行能走多遠。一個人就算五體健壯,腦中白痴,又有何用。登下忙對著睡夢仙人的方向行了個弟子大禮。
「當然不能,睡夢仙人爺爺說過了。除了你,主人都不能說。小弟弟可是個守信用的人。」小紙人拍拍扁平的兄弟道。
「那就好。」石小海鬆了一口氣。又道:「那你再說一遍,我記下來。」
「爹爹你不記得么?還要寫下來。」小紙人道。
「說一遍哪裡記得住啊。」石小海笑道。
「我在睡夢爺爺的腦子裡看一遍就記住了。」小紙人說道。
「哦?你能過目不忘!那你是怎麼就進去睡夢爺爺的腦子裡的。」石小海問道。
「什麼東西我看一遍就記得了。我從睡夢爺爺的耳朵里進去的。」小紙人似模似樣的翹起二郎腿道。
「那你能進爹爹的腦子裡么?」石小海更好奇了幾分。
「不去,爹爹的腦子裡黑麻麻的,我怕。」小紙人道。
「這個…你再慢點說一遍,我記下來。」石小海尷尬道。
不消時,石小海吹吹紙上的墨跡。心中默念幾遍,便盤膝而坐。
「天亮了叫爹爹。」石小海言畢便盤膝而坐,五心向天。運轉起這《睡夢仙經》來。
運轉仙經,石小海只覺得整個腦袋如同泡進溫水中,舒服的直哼了一聲。
他黑漆漆的腦海中,隨著仙經的運轉,如微風吹過的湖水般,泛起點點漪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