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李代桃僵

  林子源和伯父林秋生走進趙府,裝模作樣地向趙鄂行禮。


  林秋生假裝關心地問:“不知對於飛宇和顧簡書的案子,趙兄打算如何處置?”


  趙鄂有點疑惑,為何林家會對這個案子如此上心?

  看出趙鄂的懷疑,林秋生連忙說:“子琪跟飛宇乃是多年的好友,如今他出事,子琪非常難過,隻想讓顧簡書認罪伏法,好讓飛宇泉下有知,得以安息。”


  趙鄂怒道:“那個顧簡書就是個硬骨頭!不管如何用刑都不肯承認是他殺害飛宇。”


  林秋生唉聲歎氣:“當真是狡猾的很,就是苦了飛宇了,原本大好的年華,竟然招致如此禍事。”


  林子源也假惺惺地上前說:“趙伯父,就沒有什麽辦法給顧簡書定罪嗎?”


  趙鄂說道:“你們不懂,這顧簡書的娘親,與常寧王乃是舊交,若我當真偏私,他日若讓常寧王知道了,怕是個禍患。”


  林子源和林秋生相識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果然症結在薛婉清這裏。


  不然,尋常的罪犯,又是殺害了趙鄂親侄子的人,哪怕是壓著死人的手指畫押,都將罪名定下來了。


  林秋生向林子源使了使眼色,林子源站出來,義正言辭說:“趙伯父,飛宇是我最好的兄弟,如今他遇害了,我肯定是要給他報仇的,若是趙伯父你們有何需要的地方,子琪一定會盡力幫忙。”


  林秋生和林子源離開趙府,坐在馬車內,兩人都心事重重的。


  “你說你,嫁禍給誰不好,偏偏嫁禍給顧簡書!”


  林秋生怒道:“當日跟顧簡書待在一起的那麽多人,哪個都比他好對付些,換成另一個,咱們也不用如此棘手。”


  林子源眸中閃現出恨意:“顧簡書的娘親害死我娘,我一定要讓他們顧家斷後,為我娘報仇。”


  “要不是那個薛婉清,我娘怎麽可能會死?我又怎麽可能隱姓埋名,不敢對外顯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伯父。”


  林子源驚恐地抓著林秋生的胳膊,問:“剛才被薛婉清看到我了,會不會引起大家懷疑,萬一讓州府大人知道了……”


  當日,林子源在林家的安排下,用了個金蟬脫殼之計,半夜逃到了齊州城,投靠作為富商的伯父林秋生。


  可巧林秋生有個兒子名叫林子琪,林子琪身體不好,這些年來在外地治病,不幸落水死了。


  林家商量之下,就讓林子源冒充林子琪,以林子琪的身份活下去。


  這個林子琪,雖然多年在外,但有個幼年時就認識的好友趙飛宇,林子源為了不引起懷疑,隻能繼續跟趙飛宇來往。


  可惜再怎麽相似的兩個人,總會有不一樣的地方,趙飛宇在酒樓中跟林子源起了衝突,兩人打了起來,不小心扯開林子源的衣裳,看到林子琪身上沒有的胎記,就知道他們兩個不是同一人。


  趙飛宇那時還不知道林子源身上背著官司的事,還以為他是冒充林子琪,貪圖榮華富貴的騙子,就嚷嚷著要報官。


  結果,林子源害怕自己的身份曝光,兩人糾纏時,他一不小心把趙飛宇給捅死了。


  趙飛宇死後,林子源很驚慌,怕被人發現趙飛宇的死跟他有關,又忽然想到之前顧簡書和徐春城在城中跟趙飛宇起過衝突,被趙飛宇擠兌趕去城郊的破廟中住著,於是就連夜把趙飛宇的屍體運到破廟附近的山溝裏。


  雖然現在顧簡書被抓了,林子源還是不放心:“伯父,那個鄭天揚可靠麽?”


  “他會不會突然反口咬我們?”


  林秋生哼了一聲:“那種蠢貨,他要是敢反咬我們,自己也跑不掉。”


  “為了你的事情,我可是求了京城的那位,讓他暗中動手腳,把鄭天揚補成秀才,鄭天揚現在的功名風光可全都靠著我們。”


  “至於那個薛婉清……”


  林秋生眯了眯眼睛,說道:“既然趙大人的顧慮是她,那就讓她消失吧。”


  林子源哎了一聲,心中狂喜,他早就想弄死薛婉清了,等薛婉清一死,顧簡書和顧簡枝那對兄妹,不都是他手中的螻蟻?

  薛婉清失魂落魄地回到客棧,徐春城守在門口,見她回來了,急忙迎上去:“薛娘子,怎麽樣了?”


  薛婉清疲憊地搖了搖頭:“趙大人不肯見我。”


  “這可怎麽辦呢?”


  徐春城頹然靠在客棧的門口,喃喃地說:“難道這天底下就沒有王法了麽?”


  薛婉清忽然想起什麽,問徐春城:“你們遇到趙飛宇的酒樓叫什麽名字?”


  徐春城將酒樓的名字報了上去:“離這兒有點遠,叫春日宴,薛娘子,你要去那裏打探消息麽?要不我陪你去吧。”


  “不必了。”


  薛婉清道:“你同簡書在酒樓中跟趙飛宇爭論過,想必那裏的人都已經認出來你的臉,有你跟著,反而不方便。”


  她轉身說:“你留在客棧,我去那邊看看就回來。”


  薛婉清沿著長街走,向人一路打聽來到‘春日宴’酒樓,卻看到門口的招工信息。


  因酒樓想開辦分店,所以招收兩名廚子。


  薛婉清看著那張招工信息,忽然有了主意,她伸出手,正想揭下招工的紅紙,結果卻被人搶先揭下來了。


  薛婉清看過去,卻是酒樓中的店小二,見店小二揭了紅紙就想走,薛婉清急忙拉住:“這位小哥,不是招工嗎?怎麽把這個揭下來了?”


  店小二說:“你是誰呀?”


  薛婉清微微一笑說:“我是來應聘當廚子的。”


  店小二道:“你來晚了,我們老板已經招到人了。”


  薛婉清探頭看向酒樓,果然有兩個廚子模樣的人在跟老板說話,她微微一笑:“那麻煩了。”


  薛婉清站在酒樓中片刻,邁步走進去,說:“小二,你們店裏都有什麽菜?”


  店小二將菜名報上,薛婉清故意叫了十幾道菜,卻提出額外的條件:“我要這兩個廚子下廚給我做。”


  兩個廚子下去忙活,很快將菜端了上來,因薛婉清一個姑娘,麵前擺著十幾道菜,周圍不少客人都被吸引住目光。


  就連老板都趕來招呼她:“姑娘,本店照顧不周,不知姑娘還有什麽需要的?”


  薛婉清夾起一顆青菜,放入口中點評道:“這道青菜油太大了,青菜炒的過老,失去了原有食材的清爽口感。”


  老板皺了皺眉頭,感情這人該不會是來砸場子的吧?


  薛婉清又夾起一塊紅燒肉,剛放入口中,就吐了出來:“這肉燒的太硬了,很油膩,味道單一,不好吃。”


  老板更加確定薛婉清是故意來找茬的。


  兩個廚子也不服氣:“你是誰啊?口口聲聲說我們做的菜不好吃,難道你做的菜就行?”


  薛婉清等的就是這句話,既然趙飛宇和顧簡書是在這家酒樓中遇到的,林子源又是疑似在酒樓中宴請趙飛宇的人,這家酒樓的人想必知道一些內情。


  她這人別的長處沒有,就是廚藝好。


  不如憑著廚藝混進酒樓,打探消息,興許會有意外之喜。


  薛婉清眸光微動,挑了挑下頜說道:“要不,咱們比比?”


  她站起身,指著桌上的青菜和紅燒肉說道:“未免浪費時間,也不用比試太多菜了,我就拿這兩道菜跟你們比試如何?”


  得知有人來比試廚藝,酒樓中的客人全都被吸引過來。


  老板有點下不來台,隻能哼了一聲,說道:“比就比,我就不信,我辛辛苦苦挑出來的廚子,還比不上你一個鄉野村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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