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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扒了褲子再打

  要說凌子霄帶兵搜查京城,最不會搜到的地方是哪裡?


  皇宮?不,雖然宇文靖和宇文雄在皇宮裡躲了好幾天,可幾天還行,躲一兩個月的,完全不可能,何況,宇文靖被擒,就憑宇文雄那個半吊子武功豈不是被困死在皇宮裡出不去了?


  事實上,不到十天,他們曾經的躲藏地就被找到了。是冷宮院子里一個荷花池中心的假山,有一塊是空的,可以容納兩個人,繞著池塘轉一圈,從外面也看不出破綻。不過,到了最後,連荷花池的水都被抽幹了搜查,自然沒什麼秘密可以永久存在。


  要是太上皇當政,凌子霄當然不敢在皇宮裡掘地三丈找什麼刺客,不過現在小皇帝沒有話語權,攝政王以皇帝的安危為名,讓凌子霄徹徹底底地搜,他自是毫無顧忌。只可惜,假山裡只剩下一堆還算新鮮的果核能證明,他們來晚一步。


  宇文雄一個人,那是絕對沒有辦法再混進皇宮去的,而凌子霄第一次辦這樣的大事,也是卯足了勁頭,毫不留情地搜查了所有官員府邸,又用重金雇傭了兩個市井裡的地頭蛇,連賭坊的地下室、青樓調教姑娘的院子、最髒亂的暗娼接客的屋子、乞丐窩這種地方也全部翻過一遍,惹得京城的三教九流怨聲載道,凌從威都愁白了頭髮,生怕兒子愣頭青的性子得罪人太多,幸好被凌霜華勸住了。


  凌大小姐說,既不想得罪人,又想獲得重用,天底下哪有那麼兩全的事?反正凌家已經被綁在攝政王的船上了,中途下船也不可能,還不如拼一拼,說不定將來凌子霄的前程還能超越父親呢。


  然而,就算是凌子霄這麼用心搜查了,卻依舊沒有宇文雄的影子,連李暄看了報告,也不禁盯了凌子霄很久沒說話。


  這真的是個人才啊!李暄覺得,就算讓他帶隊去搜查,有些地方恐怕也想不到。


  這樣還找不到,只怕是方向有問題了。


  於是,從京城到北燕的關隘都貼滿了宇文雄的畫像,連一些小路也派駐了哨卡。


  很多人不明白李暄為什麼對一個走脫的宇文雄如此在意,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和蠱毒扯上關係的人,極度危險!

  可是,今天秦綰卻想到了另一個可能。


  有一個地方,是凌子霄肯定不會去搜查的,那就是——大牢。


  誰會去牢里找一個在逃的嫌犯?這才是真正的燈下黑!

  宇文靖身材高大,不容易假裝,所以他去引開視線,也做出了宇文雄已經逃離京城的假象,最後假裝熬刑不過的時候吐露出一點「真相」,過後算準時間,在北燕出現一個「宇文雄」,那就塵埃落定了!

  誰會想到,宇文雄其實還安安穩穩地待在京城呢?

  潑皮無賴沒什麼身份戶籍的證明,在大牢里關上兩個月出來,不但盤查鬆了,而且能手持東華官府給出的證明,更不會有人懷疑他了,真是好算計!


  荊藍那一聲脫口而出的「大牢」並沒有壓低音量,不少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那犯人的背脊微微一僵,似乎猶豫了一下。


  「宇文雄,本郡主找你很久了,還想跑?」秦綰寒聲道。


  連葉雲飛都被嚇到了。


  宇文雄?被凌子霄這麼一折騰,京城還有人不知道宇文雄是誰的嗎?可是,不是一直沒找到嗎?有傳言說他已經逃回北燕了,那長樂郡主是在對誰叫宇文雄?

  「怎麼,以為本郡主是在詐你嗎?」秦綰微微勾了勾唇角道,「荊藍。」


  「是,小姐。」荊藍之前只是覺得隱約眼熟,可小姐說他是宇文雄,她才恍然過來,雖然因為瘸了一條腿的關係導致走路姿勢變化很大,但一個多月而已,又不是為情所困的姑娘家能把自己折磨到瘦骨伶仃的地步,宇文雄的身形其實沒多少變化。


  當然,宇文雄也不敢折騰。沒有體力耐力,他怎麼能一個人返回北燕?


  那犯人——宇文雄看到荊藍撲過來的動作,終於知道自己確實是暴露了,不禁鬱悶得要吐血!本來他就是想坐牢幾天,可誰知道那家鋪子還是有後台的,直接被丟進了刑部!刑部大牢可沒奉天府那麼容易出去了,而且還要忍受屁股上挨了二十板子的羞辱,這些宇文雄都忍了,可早知道提前出獄會剛好被秦綰撞個正著,他寧願在牢里關滿半年的!

  你說你一個堂堂郡主,沒事跑到刑部大牢里來幹什麼?參觀嗎?

  「還想跑?」荊藍已經攔住了他的去路。


  「滾!」宇文雄眼珠已經泛起了紅色,神態兇狠。


  他的命是在宇文靖的掩護下,忍著非人的羞辱保下來的,若是這時候被抓住,那些犧牲不就全部白費了嗎?

  荊藍的武功比宇文雄那個半吊子高得多,不過她記得秦綰說過這人和南疆有關,也不敢大意。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丟過來一塊小石子,不偏不倚,正好打中穴道。


  宇文雄保持這猙獰的姿勢被定在當場,才看秦綰慢條斯理地走過來,淡淡地說道:「瞪我做什麼?本郡主又沒說過不偷襲。」


  「……」宇文雄咬牙。狡詐的東華人,尤其是東華的女人,最陰險不過!


  「郡主。」葉雲飛趕過來,滿頭大汗。


  行刺皇帝的北燕刺客居然躲在刑部大牢里,這絕對是刑部上下所有人的失職,要是攝政王問罪,誰也跑不了!這時候他都有點恨何金碩了,你沒本事也就算了,偏還弄個這麼糟心的親戚!要是人被送進奉天府,那也是宋忠的責任啊!


  「去個人,稟報攝政王。」秦綰沉聲道。


  「是。」葉雲飛立即就讓剛剛的主事跑一趟攝政王府,然後又命人去通知閔行遠和何金碩。


  怎麼說,他只是個右侍郎,攝政王的雷霆怒火也不該由他一個人來承擔啊。


  ·

  李暄來得很快,隨同前來的還有凌子霄。


  秦綰已經移步刑部大堂,閔行遠滿頭是汗地站在下首,心裡已經在滴血了。


  他熬過了廢太子謀逆依舊屹立不倒,若是栽在一個小小的北燕刺客上面,那才叫不值。


  「真的是宇文雄?」李暄問道,「人呢?」


  大堂里,居然只有秦綰坐著,閔行遠和何金碩站著。


  「應該是吧,太髒了,我叫人拖下去洗洗了。」秦綰笑道。


  「那就等等。」李暄很清楚,所謂的洗洗,肯定不是給他洗澡換衣服,而是洗掉臉上的易容,就看連荊藍這個姑娘家都一起去「洗」了就知道。


  「凌將軍記得給本郡主送謝禮。」秦綰笑眯眯地道,「怎麼說,本郡主也幫你抓到了一個重要犯人是不是?」


  凌子霄的表情很鬱悶。他大動干戈的,一個多月都沒找到的人,長樂郡主到刑部來逛了一圈,就正好遇到了……還有比這更憋屈的嗎?哦,還真有更憋屈的事。因為過後他還得備禮去謝謝秦綰!

  讓自家姐姐去行不行……


  凌子霄是真心覺得有點生無可戀,從青冥劍開始,這位大小姐就是專和他搶東西的是不是?

  「王爺請上座。」閔行遠道。


  「紫曦,過來。」李暄淡然道。


  「哦。」秦綰放下茶杯起身。


  還是何金碩會看眼色,趕緊在公堂最上方又加了一把椅子。


  李暄拉著秦綰坐下,掃視了一圈,這才開口道:「既然如此,擇日不如撞日,就當堂審一審那些刺客吧。」


  「是。」閔行遠答應了一聲,臉色卻更苦了。


  宇文雄在刑部大牢躲了一個多月不說,就連宇文靖和蘭桑郡主嘴裡,也沒審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這絕對是刑部失職了。


  很快的,刑部的公人就先將宇文靖和蘭桑郡主壓了上來,不過,兩個人的待遇卻是天差地別。


  蘭桑郡主畢竟是真正的北燕郡主,又是個女子,看上去雖然有些狼狽,但並沒有什麼外傷的痕迹,倒是宇文靖,他雖然姓宇文,自稱是郡主之師,可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身份,就連一起被擒的北燕人也只知道那是個沉默寡言的樂師。加上他武功高強,危險性很大,一進大牢就被刺穿了琵琶骨,又被嚴刑拷打過,雖然出來時用冷水沖了沖,但依舊是血淋淋的極為恐怖,連蘭桑郡主都不禁尖叫了一聲。


  「怎麼,郡主連自己師父都不認得了?」秦綰嘲諷道。


  「師父?」蘭桑郡主楞了一下,狐疑地看過去,似乎想從那張滿是血污的臉上看出一點痕迹來。


  「真是冷漠呢。」秦綰「嘖嘖」兩聲,搖了搖頭。


  「就算是師父,也是他先拋棄我的!」蘭桑郡主怒道。


  「跪下!」押送她過來的公人立即在她膝彎處踢了一腳,強迫她重新跪好。


  「我是郡主,你們不能動用私刑!」蘭桑郡主掙扎道。


  「怎麼,這個女子沒上過刑?」李暄緩緩地開口道。


  「哪兒能呢。」閔行遠苦笑道,「這是刺殺聖上的刺客,誰還在乎她北燕郡主的身份,只是這丫頭身上很有些古怪。」


  「哦?」李暄一挑眉。


  「用刑輕了,沒什麼效果,可用刑一重,她就暈過去。」閔行遠道。


  「暈過去?」李暄詫異道。


  「找太醫來看過,是真暈,大冬天的潑了一桶冰水都沒弄醒,暈了兩天後自己醒的。」閔行遠說著,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看的人都覺得冷,可昏迷的人愣是動都不動一下,也是驚悚了。


  「這種事,可能嗎?」李暄轉頭道。


  「我聽說過。」秦綰點點頭,卻很有興趣地打量著蘭桑郡主,「那是一種熬刑的方法,當痛覺超過一定限度,身體就會開啟自我保護狀態,讓意識進入深度昏迷,冰水澆不醒也是正常的。不過……本郡主想問的是,用刑,你們只能想出讓人痛的法子嗎?」


  「這個……」閔行遠被問住了。


  「郡主,我們也試過壓沙袋、口鼻覆濕紙之類的,也是一樣的,很快就暈了。」何金碩搶著說道。


  堂下,蘭桑郡主高抬著頭顱,滿臉的冷笑,讓一眾官員都很惱火。


  可惜,他們確實是拿她沒辦法,反而讓她把最初的一點外傷都養好了。


  「窒息,本質上還是讓身體的痛苦超過一個限度,一樣的。」秦綰道。


  「你有辦法?」李暄道。


  「當然。」秦綰嫣然一笑,「這個,正巧,本郡主最擅長了呢。」


  「請郡主指教。」何金碩討好地媚笑。


  秦綰瞥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雖然這人有個糟心的小舅子,看起來平時也沒少假公濟私,不過宇文雄的事情上,從結果看還是功大於過了。畢竟,要是宇文雄按計劃被送到了奉天府,說不定他早就憑著刑滿釋放的文書逃離東華了,也等不到今天剛好被她撞見。


  「你有神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就儘管使出來,就算我是個小女子,也不會怕你!」蘭桑郡主怒道。


  「說得好像我不是個小女子似的。」秦綰一聳肩,她們倆,算不上是欺負吧?

  不過,閔行遠和葉雲飛的臉色卻有點怪異。


  確實,蘭桑郡主只是個女子,真要對付一個女人的手段是很多的。可是……他們是堂堂的刑部啊!


  「放心,本郡主是不會把你丟進男監,或者送進窯子,也不會給你找兩條發春的狗之類的。」秦綰微笑道。這些事,暗衛營可以做,刑部不可以做,畢竟是官府,一旦某條線被越過,就會亂了秩序。


  然而,雖然她說的都是「不會」,但蘭桑郡主只聽著那一個個可能的選項,就不禁白了臉色,色厲內荏地吼道:「你敢!」


  「怎麼會呢?本郡主可是……最遵紀守法的良民了。」秦綰笑道。


  閔行遠能當這麼多年的尚書,自然是人老成精了,聽得出來她的意思是只在律法之內行事,便放下了心,只等著看戲。


  「你準備怎麼辦?」李暄開口道。


  「嗯……那就先打板子吧。」秦綰隨意道。


  「什麼?」眾人都愣住。


  打板子?不是不可以,只是……是不是太簡單了?打板子就行了嗎?


  「愣著幹什麼?打啊!還是本郡主的話不好使?」秦綰挑眉道。


  兩個公人這才如夢初醒,一個將蘭桑郡主壓著趴在冰冷的地上,一個舉起了板子。


  「對了,輕點打,打重她又該暈了,麻煩。」秦綰提醒道。


  「是。」負責打板子的公人應了一聲,卻滿心鬱悶。確實,打重了犯人會暈,可打輕了……有用嗎?


  「啪!」不輕不重的一記板子落在蘭桑郡主大腿後面。


  「秦綰!別以為這樣就會讓我屈服!」蘭桑郡主從地上仰起頭來,目光中滿是狠意。雖然她是郡主,可為了學武,她也不是沒吃過苦的,就這樣打,打一百下她也不會有感覺的。


  「慢著。」秦綰道。


  「郡主?」那公人舉著板子叫了一聲。


  「我說你們,平時打板子都是這麼打的嗎?」秦綰問道。


  「啊?」眾人全都茫然了。


  不這麼打,怎麼打?打板子……難道還能打出朵花來不成?


  「本郡主的意思是,現在讓你們打宇文靖二十大板,你們也這樣打?」秦綰毫不客氣地一指宇文靖。


  「這個……」兩個公人面面相覷不已,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道,「可是,犯人是個女子……」


  打板子,當然是要脫了褲子打的,要不然大冬天的犯人穿個棉褲什麼的,豈不是作弊嗎?畢竟,犯人也不全是從牢里提出來的,還有當場過堂的。可蘭桑郡主是個女人,他們動板子之前,誰也沒想到女人也要脫褲子啊?想想就要流鼻血了……


  「你敢這樣羞辱我?」蘭桑郡主的反應顯然也不慢,這一個多月來,她看別的犯人被打板子可不是一回兩回。


  「沒人羞辱你好嗎?不過依法辦事罷了。」秦綰漫聲道,「以民告官要先打二十殺威棒,也沒哪條律法規定了是女子來告就不用打了是不是?所以,我東華的律法,對男女一向是平等的。女子犯法,與男子同罪。」


  意思就是,沒哪條律法規定了女子在打板子的時候要受優待,那憑什麼男人要脫褲子,女人就不用脫?


  太不公平了!

  蘭桑郡主當然不是第一個在公堂上被打板子的女犯人,可之前那是沒人深究這個問題,彷彿形成了一個默認的潛規則,可真有人像秦綰這般較真的話……這個,真的有點無言以對。


  「還不動手?刑部的官差,連打板子都不會了?」李暄一聲冷哼。


  「是,攝政王殿下。」兩個公人如夢初醒,暈乎乎地去扒蘭桑郡主的褲子。


  也由不得他們不暈,活了幾十年,都沒想過有一天居然在公堂上眾目睽睽之下脫女人的褲子呀,而且是個金枝玉葉的郡主,長得又漂亮!這是做夢呢?

  「不要!不要碰我!放開我!」蘭桑郡主尖叫著,拚命掙扎。


  「咆哮公堂,多打十板子。」秦綰無動於衷。


  「……」眾人無語。


  蘭桑郡主怕的只是「脫褲子打」這件事本身,又不怕多打幾下,反正又不敢打重,怕把人又打暈過去幾天不醒。


  蘭桑郡主現在只恨為什麼不能更痛一點,直接暈過去算了,可她那個技能也沒這麼神奇,身體的痛苦沒有達到一定的程度,那是絕對暈不了的,這兩個公人關她一個多月了,對下手的輕重拿捏得很有分寸。


  何況,每個專職打板子的人對於拿捏力道都是箇中好手,要不然也不能同樣的打法,有人被打死,有人依舊活蹦亂跳了。


  「我說!你們想知道什麼,我全都告訴你們!住手!」蘭桑郡主大喊道。


  兩個公人聞言,一下子停住了動作,等著秦綰的指示。


  現在刑部上下以閔行遠為首都佩服死秦綰了,這麼難搞的女人,就幾句話的功夫就服軟了?不過還是攝政王最厲害,如此兇悍的女人都敢娶回去當王妃,就不怕夫綱不正?

  凌子霄站在李暄身側,抬頭去研究刑部大堂上的匾額。他姐姐已經夠兇悍了,再和長樂郡主混在一起……凌家很對不起未來女婿啊。


  「你一個小丫頭能知道什麼,打了再說。」秦綰卻滿不在乎道。


  蘭桑郡主呆了呆,差點咬斷自己的舌尖,感覺到身後的人又要繼續,頓時也顧不得這麼多,趕緊道:「我們就是來刺殺皇帝的!只要殺了他,東華的朝廷就會亂了!」


  「就這些?小孩子都知道好嗎?」秦綰嘆了口氣。


  「那你想知道什麼?你問啊!」蘭桑郡主簡直要瘋了。


  「可是……本郡主還沒想到能問你什麼啊。」秦綰一臉無奈地攤手。


  「……」蘭桑郡主石化了。


  「還不打?」李暄提醒道。


  「啊,是!」兩個公人趕緊應道。


  「宇文雄才是主謀!」蘭桑郡主尖叫道,「他身上還帶著……」


  「閉嘴!」原本氣息奄奄的宇文靖聞言,猛地抬頭,布滿血絲的眼中爆出凶光,厲聲道,「你是宇文家的女兒!」


  「不是說他已經逃回北燕了嗎?那我說出來有什麼不可以的!反正已經沒有用了!」蘭桑郡主反駁道。


  「我叫你閉嘴!」宇文靖厲聲喝道。


  蘭桑郡主不知道,但他卻是知道的。


  宇文雄的易容是他做的,他當然能認出來,雖說在去被用刑的途中經過一間牢房看見宇文雄的時候他也很意外,不明白宇文雄怎麼會不在奉天府而在刑部,不過總算結果還好,新年大赦天下,宇文雄出去了。儘管當中有個小插曲,可最終還是回歸了原本的計劃。


  然而,算算時間,現在這個時候,宇文雄還沒走出京城,要是說出來,風險實在太大了!要是東華的人認為宇文雄有可能把東西藏在京城,自己逃回北燕了,來個封城搜查怎麼辦?再把宇文雄困在京城就全完了!

  「看起來,是新任的留城候身上有什麼東西了?」秦綰慢慢地笑了起來。


  宇文靖頓時有恢復了之前死氣沉沉的模樣,一言不發。


  蘭桑郡主臉色變幻不定,卻閉緊了嘴巴。


  「既然如此,不如我們自己問問留城候吧?」秦綰笑道。


  宇文靖楞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


  「帶上來吧。」李暄淡淡地道。


  停了一會兒,門外又傳來腳步聲。


  「小姐,人帶來了。」荊藍的聲音很愉悅。


  抓住宇文雄,她是最大的功臣,若非她看著熟悉,誰會去注意一個剛剛放出來的,瘸了腿的囚犯?


  宇文雄從頭到腳都是濕透的,依然是那一身囚衣,只是給他洗掉易容的人不太溫柔,臉上也多了幾道刀痕。


  宇文靖瞬間變了臉色,他雖然不懂易容,但給宇文靖使用的是北燕第一易容大師製作的一次性面具,沒有特殊手法,絕不可能摘下面具而沒有毀掉面具背後的那張臉的!


  宇文雄剛剛出獄,立刻就遇見一個東華的易容高手?到底是什麼樣的狗屎運才能巧合到這種地步!


  「小姐,這面具做得真好,我用了好幾種方法才剝下來的,這個賞我研究好不好?」荊藍的眼睛亮閃閃的。


  「嗯,你是有功之臣,這個就賞你了。」秦綰不在意。


  雖說這面具屬於物證,不過宇文雄本人在這裡,刑部留一張面具幹什麼?

  「謝謝小姐。」荊藍心滿意足。


  宇文靖冷冷地盯著她,就是這個小姑娘嗎?是長樂郡主身邊的人。可為什麼今天長樂郡主會來刑部?提審他們應該是一時興起。畢竟,已經一個多月過去了,長樂郡主就是想提審,也不至於單挑刑部大赦犯人的這一天。


  當然,他是絕對想不到原因的,因為……罪魁禍首的趙文正,那真是和他八竿子都打不著邊的人物。


  「你……你怎麼在這裡?」蘭桑郡主小臉蒼白,這才驚覺自己到底惹了什麼大禍。


  宇文雄並不是剛剛才來,而是在門外等了一會兒,只是一直被點著穴道,不能說話不能動而已,此刻更是憤怒地盯著蘭桑郡主,狠狠地道,「就說女人都不可靠!」


  「你們覺得我不可靠,所以所有的計劃都只把我蒙在鼓裡,第一個被捨棄的也只有我是不是!」原本還有幾分心虛的蘭桑郡主聽到這句話,反而理直氣壯起來,對著宇文靖尖聲叫道。


  宇文靖閉上眼睛沉默不語。


  宇文雄做好了進大牢的準備,自然不會把東西帶在身上,而計算時間,他還沒來得及去取就落在東華手裡了,那麼只要東華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在偌大的京城尋找一件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無異於大海撈針,可以說,根本不可能!


  反正,蘭桑郡主知道是什麼,卻不知道那東西現在是什麼模樣。


  「留城候,你也不想說嗎?」秦綰笑道。


  宇文雄冷笑著扭過頭去,不屑道:「我已經把東西藏好,除非你們能永遠封閉京城不讓人進出,否則總有我北燕的子民會將之運回國的。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李暄喝道。


  「我……」蘭桑郡主竟是被他看得瑟縮了一下,嘴唇動了動,偷眼看著宇文雄,吶吶無言,看起來,她怕宇文雄甚至更勝過宇文靖。


  「都到這地步了,你以為不說,他們會念著你的好?」李暄冷笑道。


  「我……」蘭桑郡主幾次張口,又咽了回去。


  之前她敢和宇文靖對著吼,但在宇文雄面前,卻乖得跟只小貓似的。


  「既然如此,那就繼續打,打完了再說。」閔行遠乾咳了一聲。


  蘭桑郡主咬著嘴唇,忽的以頭撞地——只聽「砰」的一聲,居然把自己撞暈過去。


  「這……」閔行遠不禁目瞪口呆。


  用額頭撞青石板地面,雖然不至於撞死,但痛覺是足夠了,於是……她把自己給弄暈了?

  「王爺恕罪,郡主恕罪。」兩個公人也嚇了一跳,趕緊跪下來請罪。


  「紫曦,你覺得呢?」李暄皺了皺眉,低聲道。


  「我覺得那件東西很重要,而且……」秦綰遲疑了一下才道,「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不太好。」


  「分開審吧。」李暄沉默了一下才道。


  就看明明已經鬆口的蘭桑郡主見到宇文雄,居然寧願把自己撞暈也不肯說話了就知道,把宇文雄帶過來真是一個敗筆!

  不過,蘭桑郡主顯然沒有宇文雄和宇文靖的那種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的狠勁,還算是比較好攻破的,顯然,北燕也是看得出這一點,才訓練了她這麼一個用刑就暈倒的技巧作為彌補。


  「把那個女人帶回去,我來。」秦綰道。


  「好。」李暄點點頭。


  蘭桑郡主的審問不能用武力,只能在精神上打擊,這確實是秦綰最擅長的。


  「至於這兩個……」李暄站起身,看著死人一樣的宇文靖和一臉不屑的宇文雄,又微微皺眉。


  這兩人的嘴,可就不容易撬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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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在上之盛寵嫡妃文/蔣湘

  內容介紹:


  她是太傅府上尊貴的嫡長女,一道抄家聖旨下來,偌大的太傅府轟然倒塌,那天恰逢她大婚。


  未來婆婆立即翻臉,罪臣之女,怎配為正妻,著即降為妾。


  她傲然冷笑:手一揚,大紅蓋頭飛向空中,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夫家大門,婚禮未完,她便還是太傅府的人,縱使回府等待她的是被編入教坊司淪為官妓的命運,她也不懼,更不悔。


  五年後,太傅府東山再起,風光更盛從來,她被贖出教坊司,接回府中,可此時此刻,她已聲名盡毀,成了京中貴婦們口中的笑料,更被自家親人視為恥辱。


  當所有人都以為她此生就算屈身為人妾也不會有人家要,上門提親之人卻差點把太傅府的大門踏破,最後就連皇上也親臨太傅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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