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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捏死一兩個不算事

  說話間,侍女來報,臨安王回府了。


  秦綰和上官策一起整了整衣裳,就去了花廳。


  臨安王上官英傑今年三十八歲,正當盛年,長相端正,三綹長須,不怒而威,見到兩人一起走進來,先瞪了兒子一眼,才對秦綰露出一個笑容:「是綰兒嗎?」


  「秦綰見過舅舅。」秦綰上前行禮。


  「免禮,快過來。」上官英傑趕緊招手,將她喚到眼前,仔細打量一番,才感嘆道,「真像是姐姐。」


  「我哪裡及得上母親。」秦綰笑道。


  「不,真像。不止是相貌,眉間的那股剛強更像。」上官英傑認真說道。


  秦綰一怔,隨即心底湧起一股暖意。


  「王妃的客人還沒走?」上官英傑轉頭問道。


  「還在呢。」一邊的王府總管苦笑道,「焦夫人堅持要退親,可退親哪有女子出面的。」


  上官英傑揉了揉額頭,也覺得頭疼,尤其今天外甥女到來,阮家還在這個時候找麻煩,雖說原本是上官綺不對,此刻上官英傑也不禁有了幾分怨氣。


  何況,就算上官綺再不著調,她也是姓上官的,是親王之女,是皇帝的親孫女!阮家,再負盛名也不過是皇家的臣子,尊他一聲文壇魁首,還真倚老賣老起來了。


  要是阮家識相,他還有幾分歉意,或許會不傷兩家和氣地解除了這樁親事,可阮家如此咄咄相逼,得理不饒人的架勢,當他堂堂親王是泥捏的菩薩嗎?


  「舅舅別生氣了,表妹的終身大事要緊。」秦綰道。


  「也要她知道那是她自己的終身大事。」上官英傑一聲冷哼。說到底,還是他的女兒不爭氣,妾室教養的就是上不得檯面。


  秦綰一聳肩,反正她也是隨便說說,上官綺怎麼樣,嫁得好不好,跟她也沒什麼干係。


  「倒是綰兒你……」上官英傑又忍不住嘆氣,「原本剛剛見面,舅舅一個大男人,也不好說這個,可是……可是,當年姐姐是為了本王才拖到了二十歲出嫁,如今你這是……秦建雲也太不像話。」


  「舅舅放心,綰兒……總能把自己嫁出去的。」秦綰一臉的淡定。


  反正,不是有個願意接手的嘛?以他們倆的能耐,真要五年十年才能成事也未免笑話。


  「你……唉。」上官英傑還想說什麼,可想想畢竟是第一次見面的外甥女,說得多了,也不成樣子,反正還要留些日子,由王妃去說才是正理。


  秦綰沒怪他語氣不好,這個舅舅倒是真心疼愛她的。


  隔了一會兒,王妃才姍姍來遲,臉上還殘留著疲憊,可見焦氏是個多不好對付的女人。


  「綺兒那丫頭,你是嫡母,得好好管教了。」上官英傑一聲冷哼。


  「妾身知道了。」王妃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上官綺並不是她跟前長大的,現在要教養起來談何容易?王爺雖然不是寵妾滅妻之人,平日也看重她和世子,可吳側妃是當年她婚後三年無出,皇帝親賜的側妃,也是大家閨秀出身,她這個王妃也沒法管太多,她要養著自己的孩子甚至鬧到了皇後跟前去,吳家也不是弱勢的家族,若不是終於生下了世子,恐怕更沒地位了。


  「吃飯吧。」上官英傑吩咐了一句。


  「是。」王妃很快恢復了溫婉得體的笑容,張羅起了午宴。


  飯菜不是特別多,但卻很精緻,除了南楚的特色,還有幾道東華京城的名菜,顯然是怕秦綰吃不慣楚菜而特地準備的。


  秦綰暗自感動王妃的細心,再看飯桌上除了臨安王夫婦,就只有她和上官策,就更加滿意了。


  就算是上了皇家玉牒的側妃,說到底還是個妾,看來自己這個舅舅還是很拎得清的人。就算不能對王妃一心一意,但最起碼懂得尊重原配,分清嫡庶。


  就算吳側妃母子有什麼小心思,可只要舅舅不糊塗,臨安王府應該是亂不起來的。


  吃過午飯,上官英傑自然不會一直陪著外甥女,東華遣端王來求親,這幾日朝廷上一直在議這件事,兩方意見僵持不下,還沒個結論。可如今使臣都到楚京了,這親到底和不和,總要趕緊拿出個主意來的。所以說,臨安王忙著呢。


  秦綰跟著王妃到了主院,一邊閑聊,一邊講解南楚宮裡的規矩和後宮關係。


  當今皇后纏綿病榻,後宮實際做主的是徐晴妃,晴妃入宮二十多年,背後是護國大將軍徐子宇,出身最為高貴,而且將門虎女,性格直爽,自有威儀,打理起後宮來也雷厲風行。偏偏晴妃無子,只有一個年方十五的公主,也讓帝后對她比較放心。至少晴妃不會為了兒子和太子之位做些陷害宮妃皇子的事,而公主的婚事,卻不由妃子做主,捏在帝後手里呢。


  很快的,一個下午過去。


  上官英傑帶著世子要去赴迎接東華端王的國宴,原本這沒後宮什麼事兒,可是這次東華的使節團里有秦綰,就算她是南楚的郡主,楚帝的外孫女,也不能否認她是東華使節團的成員,自然應該設宴款待。所以,前朝國宴的同時,打理六宮的徐晴妃代替病重的皇后,在後宮也設了一場宴會,參加的除了三品以上宮妃,還有各位王妃、世子妃,公主郡主,以及三品以上的誥命夫人。


  上官綺和上官綉是庶女,平時的宮宴雖然能去,但國宴,顯然還不夠資格。


  臨安王妃只帶著秦綰這個正主入宮,至於服侍的侍女,秦綰猶豫了一下,還是帶了荊藍。畢竟天氣漸暖,蝶衣咽喉的傷口越來越難遮掩,而且口不能言,總有些不便。


  徐晴妃設宴的地方是沁芳園,一座建築在花海中的敞開式宮殿,如今桃花盛開,正是風景最好的時候。


  秦綰到得不早也不晚,在臨安王妃的帶領下先去拜見了徐晴妃。


  「郡主不必多禮,早些日子開始陛下就一直跟本宮念叨著郡主呢。」徐晴妃年僅四旬,但保養得當,加上權攝六宮,日子順心,更顯得美艷雍容,宛如一朵盛開的牡丹。她爽朗地一笑,又拉過身邊站立的少女笑道,「這是本宮的女兒,行三,封號新城,你們小姑娘家去玩吧,王妃就來陪本宮聊聊。」


  「三姑姑?」秦綰歪了歪腦袋,叫了一聲。


  她一向是人小輩分大的典型,可是這位新城公主雖然年紀比她還小,卻是她娘的親妹妹,實打實的是姑姑啊……


  「我單名一個字漓,郡主叫我的名字吧。」新城公主臉上一紅,有些尷尬地說道。


  她是皇帝的老來女,母妃又是寵妃,自然比較得寵,何況楚帝本來女兒就少,能活到上玉牒有排行的,她是第三個,也是目前唯一活著的一個了,沒有親姐妹,宗室之中,和她年紀相仿的,都比她低一輩,相處起來拘束。輩分相同的,年紀都能做她娘了,更沒有什麼話題,平時自然寂寞得很。現在來了個秦綰,雖然是姐姐的女兒,但一般人不都是從父親這邊開始論輩分的嘛,要是清河公主的駙馬是南楚人也罷了,可那是東華的侯爺,所以……她和秦綰平輩交往也不是不可以。


  「那麼,漓兒也不要叫我郡主了。」秦綰握住了她的手。


  徐晴妃一看就是沒什麼心計的人,一根直腸子,若非背後是護國將軍府,皇后大概又覺得她無子有寵,適合打理六宮為她分憂還不至於威脅自己兒子,一直暗中支持,恐怕這樣的人早在後宮裡被人啃得渣都不剩了。


  不過秦綰認為這樣的人交往起來比較放心,因此對於徐晴妃母女的示好也願意全盤接受。


  上官漓聽了秦綰的話倒是很高興,輕輕地叫了聲姐姐,溫柔和婉,跟徐晴妃的風風火火,性子不太相似。不過上官漓的溫柔是大家閨秀應有的那種風度氣質,卻不是上官綺那般彷彿風一吹就會暈倒的嬌弱。


  臨安王妃知道徐晴妃想要女兒交好秦綰,不過這明顯對秦綰也有好處,所以也樂得陪著徐晴妃聊天,把招待秦綰的任務交給了上官漓。


  上官漓看似溫婉,行事卻不扭捏,帶著秦綰認識宴會上的各位夫人小姐,做得很是周到。


  也幸虧秦綰的記憶一直都非常好,這才記下大部分人的相貌和身份,跟在後面的荊藍也默記了一部分。


  「喲,這就是清河妹妹的女兒嗎?」一個穿著華貴的夫人帶著個姑娘走過來,未語先笑,看起來很是親熱,但秦綰卻從她眼中看到了一絲冷意。


  「這位是二嫂和南昌郡主。」上官漓介紹道。


  「原來是永寧王妃和郡主。」秦綰淡淡一笑。雖然不知道這位王妃為什麼會對自己有敵意,不過她可沒興趣明知對方不喜歡自己,還犯賤地貼上去。


  「聽說東華出才女,一會兒定要請永安郡主指教一番。」南昌郡主上官紋抬著下巴,一臉高傲。


  秦綰無語,母親不喜歡她,女兒也這麼大怨氣!才女?哪個國家的才女能多過南楚,自古名士多出於南楚,才女也不例外。


  雖然聽臨安王妃說過,南楚的宮宴習慣會有大家閨秀獻藝,但全憑自願,並不強迫,何況她還是客人。按理確實應該是上官紋表演,她「指教」,可上官紋話里話外的意思,可不是想要她口頭指教那麼簡單,分明是要與她比試一二。


  於是,她是和這母女有仇嗎?


  上官漓趕緊拉著秦綰介紹別的客人,一邊趁著空隙輕聲說了一句:「聽母妃說,當年清河姐姐出閣之前,和二哥的關係很不好。」


  秦綰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母債女還?不過後宮爭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止是宮妃之間,一個喪母又被父親忽略的公主,還要保護弟弟,爭鬥起來也是殺人不見血的。然而,就看今天永寧王一家子都還活得好好的,就知道清河公主還是沒下狠手。


  秦綰自問不是什麼好人,要是永寧王妃母女不找她麻煩也就算了,要是不識相……秦綰一聲冷笑,這皇族之中,她出手捏死一個兩個王妃郡主什麼的,實在不是個事兒。


  反正,也沒人會想到客居南楚的永安郡主有那個膽量和能力殺人。


  王妃和郡主而已,不管是行動還是善後,都不像行刺皇子那麼麻煩。


  秦綰一直認為,能用金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同樣,能用武力解決的事,也都不算個事!甚至於,用武力比用金錢更划算,畢竟,大量的金錢花出去還是有很大成本的,而武力……可再生嘛。


  華燈初上的時候,晚宴正式開始。


  主位上最上首是徐晴妃,下面坐著幾位高位嬪妃,只是看起來髮髻斑白,都已經有些年紀,反而徐晴妃還是最年輕的一位,顯然楚帝不是特別好色的帝王,到了這個年紀,宮中已經少有年輕妃子身居高位了。


  客位第一自然是秦綰,她是今天宮宴的主角,與她同桌的是陪客的上官漓,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湊巧,隔壁就是永寧王妃母女——其實也難免,太子身體又有些不好,太子妃在照顧太子,沒有參加宴會,那身份最高的自然就是臨安王妃和永寧王妃了,一個居嫡,一個居長,按理說臨安王妃的身份應該更高些的。只是不知道按照什麼考慮,諸位王妃的座次卻是按皇子年齒來排的。


  「真是冤家路窄。」上官漓低聲說了一句。


  大半個時辰下來,以秦綰的交際手腕,很輕易就讓小公主和她親如姐妹了。


  「永安郡主對南楚的氣候還習慣嗎?」徐晴妃問道。


  「多謝娘娘關心,小女有一半血統是南楚人,自然習慣。」秦綰微微一笑。


  「若是有什麼不好的,就跟你舅母說。」徐晴妃笑道,「本宮聽說,前些日子臨安王還重金從東華聘請了兩個廚子。」


  「那是舅舅對母親姐弟情深,遺澤小女。」秦綰答道。


  「清河姐姐對王爺如姐如母,恩重如山,應該的。」臨安王妃笑答。


  「可惜世子年幼了些,不然,親上加親是更好了。」一位宮妃湊趣道。


  「那是臣妾沒這個福氣。」臨安王妃笑笑,謹慎地說道。


  「弟妹又不是只有世子一個兒子,箭兒的年紀不是正好對得上。」邊上的永寧王妃陰陽怪氣地插了一句。


  臨安王妃一皺眉,眼中浮起一絲怒色,卻又壓了下去。


  「永寧王妃說笑了,郡主身份尊貴,豈是庶子可配。」徐晴妃有些不悅道。


  二十年前,她剛剛進宮不久,雖然不受寵,但對於清河公主和二皇子的過節也略知一二,熟料這麼多年過去,清河公主早就不在了,永寧王妃居然還不依不饒地針對清河公主的女兒,著實也太過了些。


  「小孩子家麵皮薄,聽咱們當面說自己的親事,怕是要羞著呢。」臨安王妃淡淡地道。


  眾人彷彿這才醒悟過來正主還坐在那兒,下意識地看過去,不由得一頭黑線。


  只見秦綰端坐得紋絲不動,一臉坦然,捧著水晶杯小口小口啜著香甜的果子酒,哪有半絲「羞著了」的表情?反倒是坐在她身邊的上官漓一張俏臉紅撲撲的,還有幾分害羞的模樣。


  「十九了還嫁不出去,她能羞?怕是要急吧!」南昌郡主上官紋低聲道。


  她這話說得雖然輕,但就在兩邊隔壁的秦綰和臨安王妃還是能聽見的。


  臨安王妃臉色一沉,儘管她也不想在宮宴上太露鋒芒,但這對母女要是太過分的話,她也必須要出手了,不然王爺定然要責怪她沒有照顧好外甥女。


  何況,身為嫡出皇子的王妃,論身份,她比這位二嫂還更貴重,她也不是沒氣性的!


  「本郡主嫁不出去是因為在養病,只是不知……」秦綰轉過頭來,一臉溫和的笑容,「南昌郡主看起來身體強健,怎麼也嫁不出去呢?」


  「你!」上官紋猛地站了起來,臉色通紅,手指指著她,氣得全身都在顫抖。


  「還不是因為郡主眼光奇特。」臨安王妃嘲諷了一句。


  要說南昌郡主的婚事,那真是楚京的一個大笑話。上官紋身為郡主,當然不會乏人問津,就算真的沒人提親,到了年紀皇后也會指婚。然而,這位郡主卻看中了去年的新科狀元,非君不嫁。皇帝無奈,招來狀元郎,果然風度翩翩,才貌雙全,便想賜婚——可狀元郎早已娶妻,金殿上慷慨陳詞,一朝富貴,糟糠之妻不下堂,贏得清流文人一眾稱讚,皇帝也只得作罷。


  人才難得,眾怒難犯,何況南昌郡主又不是很得皇帝喜歡,犯不著為了一個不怎麼重視的孫女的婚事惹來文人的口誅筆伐。


  原本么,這事就該這麼算了,與郡主名聲也無礙,可南昌郡主也不知搭錯了哪根筋,賜婚不成,竟然親自跑去大街上堵狀元郎,逼人家休妻再娶——這回可算是鬧大了,京城裡沸沸揚揚的都在看皇家的笑話。皇帝一怒之下,重責了南昌郡主,又將狀元郎外放為官,這才平息了事態。


  然而,這般奇葩的郡主,門當戶對的人家誰敢要?皇帝也不能硬把一個名聲如此糟糕的郡主指婚給別人,這是結親還是結仇呢?

  於是,南昌郡主的婚事就這麼高不成低不就地拖下來了。


  臨安王妃說她眼光奇特也沒錯,一個金枝玉葉,怎麼就偏偏看上一個有婦之夫還不要名聲地死纏爛打呢。


  秦綰也是感受到永寧王妃的敵意后,順便向上官漓打聽了一下,就聽到了這麼個奇葩事,於是正好順口拿出來嘲諷南昌郡主。


  「南昌郡主這是做什麼?還不坐下。」徐晴妃開口道。


  上官紋一眼掃過去,雖說眾人都沒有看她,但她總覺得每一個人都在嘲笑自己,不由得眼眶都紅了。


  「同為女子,郡主還是留些口德為好。」永寧王妃鐵青著臉道。


  秦綰翻了個白眼,說得好像你女兒就有口德那玩意兒似的。


  「小女丞相府嫡長女傅嫣容,撫琴一曲以助酒興。」就在這時,一個溫柔大方的女子在徐晴妃的示意下走出來,扯開了一段話題。


  「傅小姐的琴名聞京城,今晚可要好好欣賞一下。」一位夫人趕緊接道。


  「夫人過獎了。」傅嫣容羞澀地笑了笑。


  很快的,宮女就在中間擺好了琴案。


  秦綰對這些大家閨秀的所謂才藝沒什麼興趣,還不如逗逗隔壁的南昌郡主來的有趣,只是入鄉隨俗,不得不做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


  傅嫣容敢第一個獻藝,琴技自然很不錯,一曲《平湖秋月》就算稱不上繞樑三日,但也悅耳動聽,贏得一陣掌聲。


  接下來又是幾個閨秀表演了當場作畫和即興賦詩,參加過東華宮宴的秦綰也承認,論起才女的質量,東華確實不如南楚。就連秦珍都得過梅花節琴台第一,可秦珍的琴顯然不如剛才的傅嫣容。而剛剛那位太師家的千金所寫的詩,也不在今年唐紫嫣奪魁的那首之下。


  「紋兒為娘娘獻上一段劍舞。」上官紋突然起身。


  徐晴妃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但畢竟人家也是獻藝,也不好不允,當即便有宮女送上兩把系了綵綢的寶劍,當然,是那種表演用的,沒開過鋒的劍。


  上官紋走過去,拿起一把劍掂了掂,滿意地笑了笑,轉頭道:「一個人的劍舞未免有些無聊,永安郡主可否奉陪一段?」


  徐晴妃聞言,頓時沉下了臉。


  好不容易僵硬的氣氛被扭轉回來,南昌郡主突然又來這一招,簡直是太不把她這個當主人的放在眼裡!

  臨安王妃臉上染了一層薄怒,警告似的看了永寧王妃一眼,冷聲道:「舞刀弄劍的,萬一傷到人可怎麼好,南昌也太不懂事了。」


  「紋兒有分寸,不會傷到永安郡主的。」永寧王妃瞥了她一眼道。


  秦綰摸了摸下巴,唇邊泛起一絲玩味的笑容。


  很久沒見過這麼欠扁的女人了,當這是鴻門宴上項莊舞劍呢?所以說,要不要接受?她挺擔心自己一個沒忍住,就把劍拍到人家臉上去了怎麼辦。


  「你若是不會,本郡主也不勉強。」上官紋高昂著下巴,眼中滿是挑釁。


  「南昌的劍舞確實苦練過,你不去也沒什麼。就算要獻藝,也可以表演別的,劍舞本來就不是大家閨秀學的。」上官漓悄悄拉了拉秦綰的衣袖。


  「劍舞啊,不巧,本郡主也是練過的。」秦綰笑了笑,站起身來,坦然從宮女手中接過另一把劍。


  「郡主不要勉強。」徐晴妃皺眉道。雖然上官紋說有分寸,但她實在不敢相信那個分寸到底有多少,萬一秦綰出了點事,哪怕就是被南昌郡主劃破了點油皮,怕也會鬧成大事。


  「回娘娘,不勉強。」秦綰莞爾一笑,站到了上官紋對面。


  她也不是隨口瞎說,劍法她是不會,但劍舞嘛,反正也就圖個觀賞效果,何況對面的上官紋就算拿了劍,也不能否認她真是個弱女子。


  「請。」上官紋得意地一擺手,顯然對自己極有自信。


  樂師開始奏樂,因為是劍舞,刻意選擇了激昂的曲子《將軍令》。


  上官紋一抖劍柄上系的綵綢,故意對著秦綰的面門直刺過去。


  秦綰相信就算她站著不動,上官紋也沒那膽量真的刺傷她,就是想嚇唬嚇唬她,最好能讓她急忙躲避之下動作難看出個丑什麼的,當即一抬手,一模一樣地刺過去。


  雖說是沒開過鋒,但劍總是尖的,對著自己的眼睛刺過來,正常人都會閃避。


  上官紋嚇唬人不成,反被嚇得帶亂了步伐,咬了咬牙,眼中也多了一抹凶光。


  秦綰慢條斯理地握著劍,雖然她不會什麼劍舞,但以她的眼力、腕力、反應力,足以看清上官紋的動作,再立即依樣畫葫蘆地使出來,畢竟舞蹈的姿勢遠沒有真正的武功那般複雜迅捷,這其中的時間差,在場不會武功的貴人們是完全看不出來的,只覺得場上一紅一紫兩道身影就像是事先排練過似的,配合無間,煞是好看。


  但是,身在局中的上官紋卻是滿身大汗,眼裡的狠意都變成了恐懼。


  這場劍舞是她自己編排的,還從未在人前表演過,秦綰絕不可能事先排練過,可是,無論自己做出什麼樣的動作,秦綰卻始終笑吟吟的,一絲不差地做出來,就如同她能預知自己的下一步似的。


  這個女人,究竟是人是鬼?


  好不容易跳完一曲,上官紋心情緊張之下,體力消耗過大,最後的幾個動作其實已經散亂了,倒是秦綰,依舊笑靨如花,彷彿真的只是配合著完成了一場劍舞而已。


  殿中頓時響起一陣掌聲,不過,大半都是給那個讓人大出意外的永安郡主的。


  這位郡主還真沒說大話,劍舞,她真的是練過的,而且看起來比南昌郡主練得還更好!

  「紋兒,你沒事吧?」永寧王妃問道。


  「沒,沒事。」回到座位的上官紋臉色蒼白,額頭都還有汗珠,頗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樣。


  永寧王妃有些奇怪,但也沒想太多,只以為女兒是累了,畢竟,劍舞比起一般的舞蹈確實更消耗體力。至於另一個消耗了同樣體力卻毫無所覺的人,王妃很有意識地無視了。


  上官紋喝了半杯果酒,察覺到自己握著杯子的手有些發抖,也不禁暗自奇怪。


  剛剛她消耗了本不應該消耗的體力,確實有些累,但也不應該到這種程度,排練的時候一連要跳好幾遍也不休息的。要說她被嚇著了……但回過神來才感覺,好像也沒那麼害怕。


  可是,怎麼會手足酸軟,筋骨都隱隱作痛呢?就好像是去年因為自己的婚事惹得皇帝爺爺雷霆大怒,罰她在太廟跪了三天三夜的那個感覺。


  「姐姐舞得真好。」上官漓讚賞道。


  「劍舞,本郡主練過的嘛。」秦綰擠擠眼睛,笑得很調皮。


  她肯陪著上官紋當眾表演,這麼麻煩的事,怎麼可能就是為了應付獻藝,或者博個滿堂彩?當然要收點實際的好處了。


  一模一樣的動作,自然免不了雙劍相交的時候。而每一次雙劍相交,秦綰都在自己劍上附了一層薄薄的內力,一點一滴地傳導過去,每碰一下,就加重一分。


  所以,上官紋看起來只是累著了,其實經脈都有被震成暗傷,現在看起來還沒什麼事,但晚些時候一發作起來,至少在秦綰離開南楚返回東華之前,上官紋都只能躺在床上,沒力氣來找她麻煩了。


  當然,如果南楚的太醫太不中用,醫錯了方法……這個,只能說,捏死一兩個郡主什麼的,擋箭牌寧王殿下自然會給她出頭的嘛。


  何況,也要永寧王府的人找得到證據是她下的手才行。


  秦綰喝著果子酒,突然就覺得心情好多了。


  這不是……耳根清凈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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