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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白鶴令牌

  深夜,鎮魔院大堂里燈火通明。兩旁侍衛林立,苟石昆坐在中間的一張虎皮大椅上,冷冷的看著下面跪著的幾個人。「說吧,你們是何時加入幽冥軍的,都做過哪些傷天害理的事?老實的,免收皮肉之苦。」


  端木鍛胸前有一道長長的刀疤,血跡殷然,脾氣卻仍火爆,「你就是哪個什麼苟都統吧?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加入幽冥軍了?仗著人多勢眾,把我們抓到這裡,算什麼英雄。有本事跟我單挑!」


  苟石昆冷笑了一聲,點頭示意侍衛把鐵索解開。端木鍛一站起來,「嗷」的一嗓子,衝過去便是一拳。使的雖然只是普通的「虎行拳」,但他也是戰魂級別,丹田元氣充沛。此刻把元氣灌注在拳頭上,有開碑裂石之威。


  苟石昆看著他衝過來,冷笑著一動不動,直到拳頭揮到了面前,忽然念力一動,丹田元氣暴漲,在面前形成了一個防護罩。端木鍛一拳打上去,覺得一股大力彈回來,怒吼一聲,巨大的身子被彈飛起來,遠遠的摔到了地上。這一下摔的眼冒金星,喃喃罵著,爬起來還要打。


  端木齊急忙喝止了他。對苟石昆道:「都統大人明鑒,我們弟兄幾個都是雀靈鎮學院的教習師傅,南靈境的本分良民,不知為何抓我們到此?大人說我們是幽冥軍,不知可有證據?」


  苟石昆哼了一聲,「你們既是雀靈學院的教習師傅,因何來到百色集,跟這個賊偷混在一起?」


  胡不二聞言,低頭不敢辯駁。


  端木齊道:「不瞞都統大人說,我們兄弟此來,是為了雀靈鎮的一段公案。我們懷疑有幾個勾結幽冥軍的賊子逃到了百色集,前來緝拿。無奈地理不熟,這位胡義士是為我們帶路的。」


  苟石昆眼中陰光閃爍,冷笑道:「這麼說,你們不光不是幽冥軍,還是捉拿幽冥軍的義士了?」


  端木齊道:「正是!」


  苟石昆冷笑了聲,「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帶證人!」


  幾人渾然一驚,不知道哪裡來的證人,這證人又是誰?


  只見兩個武師押著一個小眼睛的中年漢子魏顫顫的走上來,跪在地上磕了個頭,「稟都統大人,小人來了。」


  胡不二聽見聲音,心頭狂跳了一下,猛地轉頭,不由怒火攻心,「侯三!怎麼是你?」


  侯三笑了笑,「自然是我,不然怎麼揭穿你勾結幽冥軍的秘密呢?」


  胡不二眼中噴出火來,狠狠的道:「你敢血口噴人,我燒了你的地窖!」


  旁邊一個侍衛凶神惡煞的喝了一聲,「鎮魔院公堂之上,你還敢耍橫!」


  胡不二心中有一個可怕的預感,當下戰慄不言。


  苟石昆道:「侯三,你把胡不二是怎麼酒後吐真言,跟你說的那番話再說一遍。」


  侯三磕了個頭,「大人容稟:日前胡不二來到小人的家裡,喝酒之後,問小人想不想發財。小人以為他喝醉了,便沒搭理。誰知道他又拉著小人,說只要打劫了綠柳山莊,便有用不完的金幣和女人。小人覺得案情重大,便試探的問他,『綠柳山莊有幾十個武師,溫莊主更是修行高手,又跟咱們都統大人是好朋友,憑咱們怎麼打劫?』」


  胡不二聽了,氣得語無倫次,「放屁,我,我何曾說過這樣的話?!」


  侯三接著道:「然後胡不二便說,他有好幾個幫手,說是從什麼雀靈鎮來的,除了這幾個幫手,還有——」


  苟石昆喝道:「還有什麼?說!」


  侯三道:「他說還有幽冥軍坐鎮!」


  胡不二聽得急怒攻心,衝起來向侯三撞去,一邊罵道:「侯三,我跟你拼了!」


  旁邊一個侍衛一腳踹過來,把綁著鐵鏈的胡不二踹倒在地,鞭子沒頭沒臉的狠抽了幾下,抽的胡不二渾身是血,不敢再動。


  苟石昆一揮手,侍衛抬來四口明晃晃的大鍘刀,不由分說,把胡不二和端木三人摁到鍘刀之下,臉上帶著一抹陰險的笑意,「勾結幽冥軍,一律就地正法。不過眼下有一個立功的機會,只要你們帶本座找出韓簫和林仙兒兩個罪魁禍首,便饒你們不死。怎麼樣?」


  「快說,那兩個罪魁禍首在哪裡?」眾侍衛紛紛怒喝,聲震屋頂。


  端木齊一向思路清晰,口齒流利,此刻被人一口咬定是幽冥軍,又碰上鎮魔院這些不講道理的蠻人,也啞口無言。看見大哥在鍘刀之下,面色蒼白,緊緊閉著眼睛,也不由暗嘆一聲:不想我們三兄弟今天死在這裡。死則死矣,只是背負著幽冥奸黨的名義,不明不白。韓簫和林仙兒去了哪裡呢?浩嘆一聲,心中暗想,希望他們兩個能逃出生天,有朝一日給我們報仇吧!


  胡不二被打的迷迷糊糊,此刻明晃晃的鍘刀壓頸,心中一驚,忽然盯著苟石昆道:「我說為什麼早晨把我們抓來,直到晚上再審訊。都統大人,您是先抓了我,然後再抽時間去安排侯三這個證人來栽贓是吧?」


  苟石昆眼皮跳了一下,冷冷笑道:「你有疑問,可以去問閻羅爺了。」


  端木鍛見大哥二哥閉眼等死,忍不住又開口大罵。「你媽媽的,苟官,亂殺無辜,你不得好死!」


  苟石昆目中煞氣一凜,喝道:「先斬了這個狂徒!」


  侍衛應諾一聲,就要把鍘刀落下。端木鍛自知將死,更加罵不絕口。


  「住手!」隨著一聲清喝,隨之是一聲震動屋瓦的低吼,一道巨大的黑影,挾風帶勢,呼一聲竄到了大堂之上。


  眾侍衛狂風撲面,紛亂後退,只見一頭高大威猛的黑獒,四肢勇健,睥晲自雄;獒背上坐著一個穿著一身新娘嫁衣的姑娘,面容清麗絕美,如仙女下凡,正是林仙兒。


  端木齊喜道:「仙兒姑娘,你怎麼來了?」


  端木長牙關緊咬,匆急的道:「帶著鐵獒快走,這些人正要抓你和韓簫!」


  林仙兒飄身而下,徑直走了過來,道:「仙兒來遲一步,讓你們受苦了。」


  眾侍衛眼見仙兒走來,紛紛呼喝著,揮動手中兵刃,向她打來。說也奇怪,兵刃砍過去,就從仙兒身邊滑開了,再難以近身。眾侍衛呼喝了半天,不光難傷仙兒分毫,滑開的兵刃還幾乎傷到自己人。一時堂中大亂。


  拄著鍘刀的幾個侍衛,拚命的往下扎鍘刀。他們都是身強力壯的猛士,渾身肌肉鼓起,少說也有幾千斤的力氣,誰知道這鍘刀像被定到哪裡一般,再難下降一毫。不由滿面通紅,心驚膽戰。


  苟石昆見林仙兒視眾侍衛為無物,背對著自己,徑直把端木長從鍘刀下扶起來,心頭狂怒,喝一聲「賤婢敢爾!」念力動處,丹田元氣化出一張巨大的手掌,向仙兒後背拍來。


  林仙兒如若不見。端木齊驚慌失色的喊道:「仙兒小心!」


  只聽一個聲音郎朗的道:「都統大人還是歇歇吧。」「嘭」的一聲,掌影被擊散,緊跟著咔嚓一聲,苟石昆所坐的椅子承受不住壓力,四分五裂,他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滿面煞氣的跳起來,喝道:「什麼人!」


  眾侍衛惶惶聳聳,持刀警戒,紛紛喝著「什麼人!」眼前一花,大堂里多了兩個人。一個背插巨劍,滿面豪氣的漢子含笑對苟石昆道:「石昆兄別來無恙。」


  「是你!」苟石昆霎時面沉似水,殺機勃動,「鐵雲天,你來這裡幹什麼?我正在審判幽冥軍奸黨,你干擾公務,該當何罪?」


  鐵雲天冷笑道:「幽冥軍為禍大陸,人人得而誅之。只不知石昆兄說的幽冥軍奸黨在哪裡?」


  苟石昆道:「明知故問!」


  鐵雲天道:「你說是這幾個人嗎?據我所知,這三位端木先生,確實是雀靈學院的教習老師。至於這個胡不二,雖然偷雞摸狗有失檢點,但是此次能勇於站出來,揭發罪案,不失為義士。石昆兄說他們是幽冥軍奸黨,可有證據?」


  苟石昆冷冷的道:「侯三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難道還會有錯嗎?」


  「是嗎?」鐵雲天笑眯眯對侯三道:「揭發幽冥軍奸黨,本是大功一件。不過如果誣陷良善,往往會死無葬身之地。你確定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侯三出賣胡不二,本來就心頭忐忑,此時見形式反轉,跟自己說話的這個人,一招擊退苟石昆,言語間兩人似乎認識,想必也是白鶴城來的高人了;他身邊另外一個頭髮披散的大漢雖然一直寒面不言,往哪裡一站,卻給人一種高山不可仰止的巨大壓力,定也不是非凡之輩。想到這裡,趴在地上痛呼哀告道:「大人明鑒,小人,小人方才所說全是誣告!皆因溫莊主派人給了小的一百金幣,又威脅要殺了我的老娘,才不得不違心作證。求大人做主啊!」


  苟石昆大怒,一拍桌子:「把侯三給我綁起來!」


  幾個侍衛虎狼一樣衝上來,就要拿侯三。


  「住手。」這兩個字雖然聲音不大,卻像把鎚子一樣敲在侍衛的心頭,俱身子震了一下,感受到來自鐵雲天身上的巨大壓力,竟怔怔的不敢再動。


  苟石昆臉色鐵青,大喝道:「將這兩個逆賊拿下!」


  大堂里幾十個侍衛,將幾人團團圍在中間。院子里腳步雜亂,瞬間整個鎮魔院一百多名侍衛加十幾個頭領,手持弓弩,將大堂圍的水泄不通。


  苟石昆冷笑道:「鐵雲天,你擅自擾亂公堂,別怪我不客氣了!」


  鐵雲天冷笑了一聲,對旁邊的王大鎚點了點頭。王大鎚上前兩步,從懷中拿出一塊玉牌,緩緩的舉起來,道:「白鶴令在此,苟石昆下跪聽令!」聲音鑽入每一個人的耳朵,眾人大駭。


  苟石昆怔了怔,忽然臉色通紅,見白鶴令如城主親至,無奈之下,走下來跪在地上。其餘所有侍衛見白鶴令現,急忙扔掉手中兵器,黑壓壓跪了一地。


  王大鎚手持令牌,沉聲道:「近聞百色集所屬,兇案頻發。青年慘死,少女失蹤,俱為合歡派不肖妖孽勾結幽冥鬼軍所為。天香樓及綠柳山莊實為合歡派妖孽及幽冥軍秘密據點,敕令鎮魔院剿之。苟石昆忠奸不分,玩忽職守,即日革除都統職位,回白鶴城受審。鐵雲天為代都統,率鎮魔院全體侍衛,務必殲滅妖黨。悉知。」


  苟石昆聽了,冷汗之下,忽然道:「不可能,這白鶴令一定是假的!」


  鐵雲天冷笑道:「石昆兄,你與那綠柳山莊的溫白玉交好,人所共知。只不知你受了他多少賄賂,這般回護他,竟敢質疑城主的白鶴令!」他因為苟石昆跟溫白玉交好,又懷疑鎮魔院有內奸,是以今天五更的時候,路過亂葬崗,見是鎮魔院侍衛圍捕胡不二等人。當下一商議,在暗中沒有出手。怕的就是過早暴露身份,走了風聲。


  林仙兒清了清嗓子,當下把自己和韓簫幾人如何發現天香樓妖女拋屍,如何被抓到綠柳山莊,被關後山魔窟,巧識月娥,逃出后樹林里遇幽冥軍伏擊,幸得鐵雲天和王大鎚路過解救,講了一遍。末了道:「各位大人,幽冥軍勾結合歡派,害人無數,實為百色集一顆隱形的毒瘤。我知道各位都是忠肝義膽的好漢,以往被溫白玉蒙蔽眼睛,現在既然知道了妖黨面目,又有白鶴城主鈞令,自該除魔衛道,建功立業。林仙兒在這裡先謝過大家了。」說著盈盈一禮。


  眾侍衛中不乏血性的漢子,也早有些心細之人,發覺溫白玉的蹊蹺,只不過明哲保身,不願說出來罷了。現在聽林仙兒講了溫白玉令人髮指的惡性,已經義憤填膺;又見林仙兒一介女子,亭亭而立,侃侃而談,大有巾幗不讓鬚眉之英姿。「除魔衛道,建功立業!」一時群情激憤,熱血沸騰。


  鐵雲天見苟石昆臉上陰晴不定,似乎扔在質疑。從王大鎚手裡拿過白鶴令,念力一動,一股元氣灌注到令牌上,只見玉牌閃了閃,驀然一隻小小的白鶴從令牌上翩躚飛出,在眾人頭頂飛了一圈,又沒入令牌不見。「石昆兄,這令牌還是假的嗎?」


  苟石昆見狀,知道是城主的白鶴令不假,只得鎚頭喪氣的道:「苟石昆聽從鐵都統的指揮!」


  鐵雲天道:「八大金剛何在?」


  侍衛中山呼一聲,湧出八個矯健的漢子,包括閆錫坤在內,正是鎮魔院除都統以下的八位頭領。


  鐵雲天集齊鎮魔院所有侍衛,查點人數,調兵遣將。


  林仙兒一顆心砰砰的跳,早都飛到了幾十裡外的綠柳山莊。「簫哥哥,你一定受苦了,仙兒這就去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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