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不打自招
喬兮本來以為這些專家們平時到了哪裏，都被恭維著，範轍這樣說，專家們會翻臉。
但她想錯了。
專家們講的都是英語和法語，喬兮聽不懂，從專家們的神色和說話的口氣上可以感覺出來，他們各個都誠惶誠恐的，就差對範轍點頭哈腰了。
張雪茹已經準備好了喬毓的病曆資料，專家們仔細看著，不時還會問張雪茹一些問題，畢竟手術是她做的，任何情況她都最清楚。
然後張雪茹陪同專家們進入觀察室，給喬毓會診。
“我也想進去。”喬兮實在想近距離看看兒子，所以厚著臉皮可憐兮兮的求範轍。
“我現在去更衣室消毒換衣服。”範轍丟下這樣一句話，就走了。
喬兮的大眼睛亮了起來，屁顛屁顛倒跟在範轍後麵去了更衣室。
這種更衣室沒有男女之分，所謂換衣服，不是像洗澡那樣把原來的衣服都脫掉，隻需要脫掉外套，站在紫外線下消毒，然後穿上醫院專用的無菌服。
範轍站在紫外線燈下的時候，喬兮也討好的跟著站了過去。
燈光下的世界，一片紫色氤氳，好像全世界都不存在了，隻剩下彼此。
範轍看著喬兮，喬兮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給他。
“笑的還沒有哭好看，這是我見過的最難看到笑容。”範轍麵無表情。
喬兮一腦袋黑線。
要不是看在他找來這麽多專家的份上，她才不會對他笑呢。
結果這魂淡還不買賬。
切，不笑了。
可就這樣站著實在太尷尬了，喬兮轉過臉身去，眼不見心不煩。
範轍看著喬兮的背影，神色忽然柔和了一些。
當消毒完，去衣櫃那裏拿無菌服穿的時候，他對喬兮又恢複了冷漠。
兩人穿著無菌服走回觀察室。
範轍走到門口的時候，守在那裏的保鏢立刻為他打開了門。
範轍進去後，喬兮也要進去，卻被保鏢攔住了。
“你攔我幹嗎？你們家主人沒吩咐你攔著我吧？”喬兮凶保鏢。
“可是主人也沒有說您可以進去。”保鏢很生硬的回答。
“範魂……”喬兮本來想叫魂淡，但又一想現在有求於人家，隻好改口，“範總裁，你手下不讓我進去。”
“我有說過你可以進來嗎？”範轍聞言，轉過身，漠然的看著喬兮。
喬兮整個人都不好了，趕緊解釋，“去消毒前，我說我想進去，不是你帶我去換衣服的嗎？”
“你腦子進水了？我當時說的是我要去消毒換衣服，這麽簡單的話都理解不了？”範轍鄙視喬兮。
喬兮無語了。
仔細想想，人家確實沒有說過要帶她進去，全都是她一廂情願的認為。
“嘿嘿，我都換好衣服了，再說了，我是患者的親媽，怎麽著也有進去的理由是吧？”喬兮知道不能來硬的，隻好服軟。
裏麵的專家們正圍著喬毓在進行各種檢查。
喬毓小的時候，就算是感冒了去醫院打個針，喬兮都會把他護在懷裏，擋住他的眼睛，不讓他看針頭，以免嚇到孩子。
現在專家們弄了那麽多儀器設備，就算喬毓還在昏迷，喬兮還是覺得會嚇到孩子，想過去抱著喬毓讓專家們檢查。
“醫學不是人情，不管你是患者什麽人，都不能進來。”範轍說完，給保鏢一個眼色。
保鏢立刻把房門關上了。
“你個魂淡，我跟著你去換衣服消毒的時候，你為什麽不說？”都什麽時候了，還耍她玩，喬兮炸毛了。
但觀察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範轍在裏麵根本聽不到。
喬兮想衝進去，但被保鏢給攔了回來，實在沒有辦法，隻好走到玻璃窗處往裏看。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房門開著的時候，即使看不到喬毓這個人，還能看到他的病床，而在玻璃窗的位置看進去，連病床都看不到，隻有專家們忙碌的身影。
範轍冷漠的站在一旁，看著專家們忙碌。
喬兮都有要撞牆的衝動了。
實在沒辦法，還是先去衛生間吧，萬一一會有機會可以進去，喬毓肯定離不開她，到時就沒有機會去衛生間裏。
喬兮剛一轉身，就被保鏢給叫住了。
“喬小姐，你不能離開。”保鏢說。
“我兒子在裏麵，我怎麽會離開？我是去上廁所，難道這也歸你管？”喬兮沒好氣地說。
“不歸我管，歸我的主人管。”保鏢一本正經的回答。
當喬兮在張雪茹的辦公室睡著的時候，範轍的確這樣吩咐過手下，不準喬兮離開他的視線。
就算是他不讓喬兮進去，喬兮隻能站在外麵等，也必須站在他的視線之內。
“我偏要去，看你還能把我怎麽著。”喬兮氣鼓鼓的就要走。
忽然覺得後衣領一緊，差點沒上來氣。
回頭一看，原來是範轍在她和保鏢說話的時候，已經出來了。
“你鬆開我。”喬兮想掙脫，怎奈沒有範轍力氣大。
範轍不發一語的拎著喬兮走。
喬兮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裏，一路都沒好臉色。
在走廊上轉過一個彎，衛生間就在前麵。
喬兮這才知道範轍是帶她來上廁所。
她以為最多把她拎到衛生間門口，沒想到範轍踢開女衛生間的門，徑直拎著她走了進去。
“喂，這裏是女廁所，你想幹嗎？”喬兮囧死了。
還好這個時候衛生間裏沒有別人，不然肯定會大喊抓流氓。
“我要真想幹什麽，不會在這裏。”範轍總算開了腔。
“算你識相，也知道這裏不幹淨。”喬兮瞪了他一眼。
“我要真想幹什麽，不會等到現在，在走廊裏就可以。”這才是範轍要表達的真實意圖。
“不是人，不要臉。”喬兮實在找不到別的話來形容範轍了。
“給你三分鍾的時間，三分鍾一到，立刻離開這裏。”範轍看著手腕上腕表，開始計算時間。
喬兮立馬跑進了一個隔斷裏。
關上隔斷的小門，開始犯難了。
醫院哪裏隔音效果都好，就是隔斷這裏沒有隔音效果，而且寂靜的衛生間裏，仿佛任何聲音都會被放大似的。
誰上廁所的時候，還不都發出一些動靜來？難道要被範轍聽到嗎？
感覺比被他看到還要難為情。
“喂，上廁所的時候多臭啊，你去外麵等吧，別把你熏著，我這可都是為了你著想。”喬兮在隔斷裏給範轍做思想工作。
“還有兩分三十秒。”範轍看著腕表的視線沒有離開。
喬兮什麽都不說了，既然對方願意留下來被熏，那她隻能豁出去不要臉了。
一邊上廁所，一邊死死按住馬桶的按鈕，讓馬桶保持在衝水的狀態，這樣就不會被範轍聽到她上廁所的聲音了。
上完廁所，喬兮從隔斷裏出來，範轍還是剛才她進去時候的那個姿勢站著。
“喂，可以走了。”喬兮木著臉說。
範轍沒動。
“你怎麽不走？難道你喜歡聞這裏的味道啊？真是有病。”喬兮好奇的看著範轍。
“難道你不知道方便後要洗手嗎？”範轍揶揄。
喬兮無語，默默的去洗手。
範轍這才帶著她離開。
這次回到觀察室外麵，範轍進去的時候，也讓喬兮進去。
“這次怎麽讓我進了？”喬兮想不通。
“上次專家們還在檢查，你進來也看不到孩子。”範轍像看白癡似的看著喬兮。
喬兮頓悟，的確，她最想看到就是孩子，如果連進來了都看不到喬毓，肯定會急死。
現在專家們已經給喬毓檢查完了，十二個德高望重的專家們都去外麵開臨時會議，就站在走廊上，連辦公室都沒去。
現在終於見到喬毓了，這孩子和先前相比，臉色好像好了一些，但還在昏迷。
喬兮握住了喬毓的手，才有了真實感。
觀察室裏非常安靜，喬兮看著喬毓，範轍看著喬兮。
觀察室外非常吵鬧，專家們為喬毓的病情和診療方案爭的臉紅脖子粗。
最後好容易才達成一致，開始用藥。
還好不需要再做手術，也就不需要範蒔曉再來獻血了，否則範轍肯定不會讓用範蒔曉的血，範轍本人也是O型血，他肯定會給喬毓輸血，輸血之前已驗血，恐怕就會暴露他和喬毓的父子血親關係。
喬兮長出了一口氣。
專家們開始給喬毓用藥，範轍帶著喬兮離開了觀察室。
正這時，一個保鏢拎著食盒走了過來。
喬兮這才想起範蒔曉臨走的時候說過，會讓飯店送外賣過來，這個食盒應該就是範蒔曉吩咐送的那個。
“主人，先前有個飯店來送外賣，按照您的吩咐把那份外賣拿去喂狗了，這份是讓他們從新作的。”保鏢報告範轍。
“……”喬兮。
保鏢所說先前送的，自然就是範蒔曉吩咐道那份，看來範轍是成心和範蒔曉過不去了。
喬兮已經快餓扁了，也顧不上計較是誰送的外賣，坐到走廊裏供人休息的椅子上，吃了起來。
範轍走到喬兮身邊，食盒裏的飯菜很多，喬兮分了一份給範轍，範轍沒有吃。
“愛吃不吃，餓死拉倒。”喬兮見他不領情，也就不管他了，自顧自的吃。
喬兮剛吃飽，範轍的手機就響了。
喬兮沒打算偷聽人家講電話，但安靜的走廊裏，不想聽也會聽到一些，當聽到範轍說什麽售票員和遊樂場的時候，喬兮就豎起了耳朵，大概是調查結果出來了。
範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掛斷電話後，告訴喬兮，“遊樂場的售票員，還有攔住你所坐過山車的工作人員，都失蹤了。”
喬兮頓時傻眼了。
這兩個人一旦失蹤，等於不打自招了，擺明了是有人故意傷害喬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