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精心設計

  泡在溫泉裏的司北堂伸手一把撈起衣服,從泄了水的溫泉,爬了出來。


  阮橖眉頭皺的死緊,眼中波濤暗湧,身體隨著山體搖晃而動。


  爆炸一聲,搖晃持續很久,坍塌崩體的聲音也持續很久。


  溫泉裏的水泄得一幹二淨,司北堂衣服也穿好,來到阮橖麵前:“你們的山,發生了山體崩塌?”


  阮橖雙手拽成拳,沉聲道:“是炸藥炸了山體,不是山體崩塌,有人想炸了浮屠山,逼我下山。”


  司北堂臉色一緊:“我沒上山之前你們好好的,我上山之後就出現這種情況,是不是有人想借我的手,來弄這一場炸山?”


  “大概你是一個先鋒,後續部隊在後麵,走吧,咱們去看看,炸山之人該如何處理。”阮橖聲音毫無起伏,說完抬腳就走。


  司北堂不由自主渾身一抖,這是暗湧之前的平靜,絕對不是她平常的個性,怕是有人要倒黴了。


  從山頂上蜿蜒下來的房屋,東倒西歪,找不到一間很完整的。


  似薑脖子在玄鴆的手上,玄鴆扼住她的脖子,雙眼通紅,“為什麽要炸山?”


  似薑眼淚刷一下落下,滾在他的手背上:“我想先生太久,一直都做了炸山的準備,沒想到先生會下去找我,沒有來得及通知他人,山就被炸了。”


  “一切皆是我的過錯,先生要殺殺我一人,與旁人無關,求先生不要傷及無辜。”


  玄鴆扼住她脖子的手在用力,哪怕她的眼淚滾燙,她此時此刻隻想狠狠的捏斷她的脖子。


  阮橖站在旁邊盯著片刻,一聲不吭的進了搖搖欲墜的房間,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拎著行李走出來。


  玄鴆還在做掐著似薑脖子的動作,阮橖走到他麵前,麵無表情地說道:“希望我下次回來,這山還是這山,這水還是這水。”


  玄鴆眉頭一擰:“你要去哪裏?”


  阮橖嘴角露出一抹諷刺:“事是你惹出來的,你不帶她上山什麽事情都沒有,你還問我去哪裏?玄鴆,看來我錯了,我和她相比起來,你選擇的是她,而非是我。”


  “也是…”阮橖說著諷刺變成了自嘲:“過一輩子的人,擁有一輩子的榮華富貴,跟我這個師妹相比,是我完全不堪一擊,不是師兄現實。”


  “我會殺了她……”


  “此話說得為時尚早。”阮橖打斷玄鴆的話:“因為你要殺,她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而不是等到現在。”


  “師兄,你我都逃脫不了一個情字,你我才是最可悲的人,行了,大路兩邊各走一邊,還是不見得好,就不會有這麽多事情了。”


  “師妹……”玄鴆衝著阮橖的背影叫著。


  阮橖頭也不回地拎著行囊,帶著赫連函和司北堂往山下走去。


  玄鴆手上用力的一甩,把似薑甩趴在地,似薑被地上粗裂的石子割破了手掌,戳破了手臂。


  玄鴆站在她麵前,俊逸非凡的臉陰沉著:“為什麽?”


  似薑忍著疼痛,半天沒從地上爬起來,依舊是先前的話語:“我太想見到先生,阮橖不讓我上山,我擔憂先生我沒有辦法,這是我能僅有想到的辦法,可我沒想到先生會突然間下山,把我帶上來,我來不及阻止,山就被炸了。”


  玄鴆抬起腳一腳踩在她的手下,用力的一碾壓,把她的手碾破了皮:“來不及阻止?在你心中我除了藥材,就一無是處了?”


  似薑痛的臉色蒼白:“不是的,先生你要相信我,我從來沒有害先生的意思,我隻想和先生在一起,開開心心的在一起。”


  “我沒有說謊,先生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來不及阻止,先生你放心,炸掉的山體,我會傾盡所有讓它恢複如初,山上的房子,還有其他的東西,我會找些一模一樣的上來,絕對不會讓先生看出任何不妥。”


  玄鴆踩著她手的腳,越發用力:“你的主人是誰?”


  似薑渾身打了一個冷顫,忙不迭的辯解:“我沒有主人,我是暖心閣的人,我承認我騙了你,可是我太想和你在一起了,所以……”


  哢嚓一聲,似薑手指頭斷了。


  玄鴆眼底泛湧著冷漠和殺意:“暖心閣的人,你對我下毒,你以為我不知道?”


  “你對我下的毒,是要命的毒藥,要不是我早有防備,我就死了,似薑,你自以為是的天衣無縫,我早已知曉,我不殺你,是因為你還有用途。”


  “可是你現在在觸及我的底線,不但把我的家毀了,還讓我的師妹跟我心生間隙,似薑,赫連衍許諾了你什麽好處,讓你如此不顧一切。”


  一針見血的質問,讓似薑渾身僵硬,四肢冰涼,半響沒有說出話來。


  玄鴆不屑的哼笑了一聲:“從你來到我身邊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你因何而來。”


  “你是從我身上學了不少東西,可是跟我的師妹比起來你差多了,她就算不學,也是一個天才。”


  “赫連衍為了皇位無所不用其極,自然而然的不會讓自己死,你來到我的身邊不久,他就找到了我。”


  “因為他知道隻有我能壓住他的毒性,但是他這個人又不信任別人,尤其是我這種能掌控他性命之人。”


  “你在我身邊就能更好的讓他,有恃無恐,尤其是他知道阮橖是我師妹的時候,他就對她殷勤,謀她的心。”


  似薑被說的啞口無言,找不到任何言語來反駁,他說的一切都是事實,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場算計。


  赫連衍不讓任何人逃脫他的手掌,他的身體已經到達了臨界線,所以他需要有人治他的身體。


  沒有一個人比毒醫的徒弟更好了,尤其還是毒醫的首席弟子,這種概率是可遇不可求的。


  玄鴆緩緩的把腳收回,彎下腰,用手卡住似薑精致漂亮的下巴,強迫她把嘴張開,一顆毒藥扔了進去。


  卡住她的嘴,看著她的咽喉吞咽毒藥,才鬆了手。


  似薑胸口頓時像火燎似的,疼痛難當,她用手壓著胸口,用盡全力才沒有讓自己俯趴在地滿地打滾。


  “我不會喜歡上你這樣的人,更加不會喜歡傷害我師妹的人,這個毒會讓你的心,疼痛難當,每日兩個時辰。”玄鴆涼薄的丟下話語道:“好好的在浮屠山把山上的一草一木給我修好,不然的話暖心閣,真正的閣主,你覺得我不知道他是誰嗎?”


  似薑終於忍不住疼趴在了地上,渾身顫抖,眼中出現恐懼之色,她所愛之人,像看死人一樣看著她。


  她好不容易讓她所愛之人有所回應她,卻又被她一手扼殺,殺的片甲不留。


  下了山的阮橖,望著四處,突然發現自己不知往何處而去,好不容易平靜的日子,被打破,一時之間,找不到了方向。


  赫連函一直在暗中觀察她,眼中泛著心疼,又不知如何去安慰,司北堂伸手一把摟住她的肩頭,把她往自己懷裏帶,堂而皇之的說道:“跟我回大晉,把婚禮給辦了,在詔告天下,從此以後你是我的人,誰敢對你不敬,就跟我大晉為敵。”


  阮橖伸手拍在他的手上:“我是你的人,兩國交戰坑的是百姓,我不跟你們玩,咱們就此別過。”


  司北堂臉色大變:“我這才剛找到你,你就跟我就此別過,你這沒良心的人,我不遠千裏來找你,你就如此對待我?”


  “往後誰對你說什麽話都不要相信,我要像我師傅一樣,行走江湖去。”阮橖從司北堂手臂下掙脫開來:“別給自己找不自在,別別給我找不自在,赫連衍現在大權在握,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司北堂一聽火了:“你覺得我會怕他?還是覺得我大晉無人?”


  “當然不是,我隻是覺得沒那個必要。”阮橖說著目光落在了赫連函身上,聲音不由自主的柔了下來:“多謝厚愛照顧,咱們就此別過。”


  “我想與你一起走。”赫連函努力扯出一絲微笑,眼中難掩卑微:“去哪裏都好,我可以繼續照顧你,心甘情願的。”


  “你能榮華富貴,安樂一輩子,何必又在我身上浪費時間。”阮橖揚起嘴角一笑:“謝謝你,我祝你幸福。”


  “棠棠……”


  “走了!”阮橖不等他把話說完,轉過身去,對他揮了揮手:“也許往後我們會在江湖見,反正呢,我一直都會行走江湖,沒有固定的。”


  聲音帶了一絲哽咽,赫連函上前要跟上她的腳步停了下來,所有的一切都錯過了,好不容易得來的安穩,也沒了。


  他沒有力氣,沒有本事給她安穩,分開,各走各的是最好的結局。


  司北堂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一匹漂亮的駿馬奔騰而來,他翻身上了馬,揮起了馬鞭,馬兒奔向阮橖。


  阮橖聽到馬蹄奔跑的聲兒,扭過頭來就看見司北堂對她伸出手:“我送你一程,之後分道揚鑣。”


  阮橖沒有拒絕,把手遞到他的手上,借著他的力氣,翻身上了他的馬,緊緊的環抱著他的腰身。


  司北堂再一次揚起馬鞭,重重的打在了馬臀上,馬兒如箭一樣奔跑起來,赫連函望著他們,竟不知不覺淚流滿麵,她終究不屬於他,無論他如何努力,錯過就是錯過。


  而在另外一邊暗處,曾中看見他們策馬奔騰而走,連忙對身邊的人命令道,“快馬加鞭去京城,把今日之事通知於皇上,再去邊關守著,皇上未下令之前讓他們走,要不惜一切代價留著他們在北淩境內。”


  他身後穿著黑衣的侍衛,忙不迭的應聲,拉過馬匹,紛紛上馬,各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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