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聽見哀求
雲相昔看見她手中薄如蟬翼的刀,到時一點也不懼,依舊柔柔的說道:“你要找的人,是皇室中人,你和他是什麽關係?”
阮橖反轉手中的刀:“看來你知道他在哪裏了?你們這樣無緣無故的扣押,讓我很困擾,不知該如何怎麽找到他。”
雲相昔讚同她的話:“的確,平白無故的扣押,他的親人朋友不知道,會讓他人擔心的,荷塘,你的眼睛很漂亮。”
阮橖眨了一下眼睛:“你的眼睛也很漂亮,溫和的毫無攻擊力,不知你可否幫忙找人?”
雲相昔彎腰把小紅花摘起,遞給阮橖。
阮橖看著迎風飄揚的小紅花,遲疑了一下,伸手接過來,雲相昔徑自她邊走邊道:“不害怕,就跟上我。”
阮橖回眸看著她的背影,她太瘦了。
而且她給她的感覺太軟,軟的像一汪水,波瀾不驚,卻又讓人忽視不了。
阮橖把嘴裏扔了一顆藥,聳了聳肩,把漂亮的小紅花往自己的頭發上一插,跟上她:“你叫什麽名字?”
“雲相昔!”雲相昔回答,問道:“荷塘是你的真名嗎?”
阮橖倒是一點都不詫異,她能看出荷塘不是真名,如實道:“行走江湖的名字,荷塘,小荷塘,賤名好養活,不容易在江湖失手,活得更長久些。”
“看來你的師傅是一個睿智的人。”雲相昔柔柔的聲音帶著笑意:“可是你現在活得不好,是因為你這個朋友嗎?”
阮橖一驚:“沒有活的不好,但是的確有幾天沒有休息了,我想找到我的朋友,好好睡一覺。”
“可以。”雲相昔側目看了她一眼,“你會如願以償的見到他,也會在他身邊熟睡,沒有人會傷害你們,我保證。”
阮橖和她對視,心裏莫名的覺得,雲相昔和她一樣對對方打從心底帶有好感。
而且她的眉眼那麽像自己,是不是跟自己有什麽關係?
阮橖不敢往深處想,她已經放棄了尋找自己的身世,所以在世間上,無論誰跟自己的眉眼相似,都和自己無關。
赫連函在城主府除了沒自由,一切皆如上賓,吃最好的,住最好的客房。
阮橖進來的時候他有些不相信,以為自己花了眼,使勁的揉了一下,再去看的時候,阮橖已經走到他麵前,眉眼彎彎:“赫連函,你真是太沒用了,自以為是的要把兵權放出去,看看得到了什麽回報?”
赫連函很想把她狠狠的摟在懷,理智告訴自己,不能輕舉妄動,不能讓她有絲毫的厭倦自己。
“的確不是什麽好回報。”赫連函自嘲的笑了笑:“我正在尋找機會,可惜沒有找到機會,不過在這裏,夫人對我倒是很照顧。”
赫連函說著感激的看了一眼雲相昔。
雲相昔站在門口,回以微笑,就像一幅獨特的風景。
阮橖幾天幾夜沒合眼,眼角有些發紅,“夫人的體質不好,回頭我幫她開兩副藥,現在,我想睡一會兒……”
“可以,你睡……”
赫連函剛要問她睡哪裏,阮橖腿腳一軟,雙眼一閉,直直向他倒來。
他眼中顏色大駭,伸手接住她倒下來的身體。
雲相昔上前一步開口:“荷塘姑娘好像幾天沒睡了,就等著找到你,睡一覺呢,快把她抱到床上去。”
赫連函一個俯身,把她抱起來,放在了床上,剛要起身給她蓋被子,發現她的手緊緊的拽著自己的衣袍。
雲相昔走了進來,看見了阮橖的手,輕柔的說道:“她很累,你對她很重要,你就陪她睡一會吧。”
赫連函嗯了一聲:“麻煩夫人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
雲相昔深深的看了一眼熟睡阮橖,因為隔著麵紗,她的一雙眼睛格外明亮,她當然也看到她的一雙眼睛,她的雙眼格外的像。
所以她對她,格外的比尋常人更多的話,仿佛就想跟她多說說,想聽她的聲音。
赫連函拉上被子,蓋住了她,她勻稱的呼吸傳來,赫連函這麽多天著急的心,平靜到了極點。
阮橖這一覺睡醒,天下大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赫連璽敗了,遠走鬼方西域跑得無影無蹤。
赫連衍順理成章登基為皇,改國號為棠始,坐擁天下,並邀請周邊列國皇室一同慶賀。
阮橖依舊敷在麵紗,額頭上壓著厚厚的頭發,隻露出一雙眼,這樣光潔的額頭和眉眼,就和雲相昔區別開了。
不會讓人一眼看著就覺得她們兩個相似了。
“你體內太寒,受過生育之苦。”阮橖手指搭在雲相昔脈搏之上,淡淡的陳述:“也是因為體內太寒,不能生孩子,一有孩子就會掉。”
雲相昔輕扯嘴角,露出一抹牽強的笑:“你的醫術很好,我都是老毛病了,其實沒有什麽大不了,就是雲瀾太過操心而已。”
阮橖到現在還沒有見過賀雲瀾,她一覺醒來之後,賀雲瀾就去了京城。
因為他是赫連衍的功臣,赫連衍功成名就,坐上帝王之位,要行封賞,賀雲瀾是他封賞人之一。
賀雲瀾本不願意去,赫連衍連續下了兩道聖旨,他不得不安排好一切,啟程前去。
“他對你的感情令人羨慕。”阮橖讓她換了另外一隻手,重新給她搭脈:“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這是很多女子都想要的事情,我能問你一個私人問題嗎?”
雲相昔彎了眉眼,這樣的動作和阮橖彎了眉眼的一模一樣,“你問,我知道的一定回答。”
“你生過孩子,你的孩子呢?”阮橖嗓音微啞,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帶了小心翼翼和忐忑。
“死了。”雲相昔微微抬著下巴,看著遠方的天際,“我還沒來得及看他一眼,甚至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他就死了。”
“我也是那個時候,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大夫告訴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生了,雲瀾也心疼我,哪怕是絕後,也沒有讓我再生。”
阮橖睫毛微顫,沉默了半響,緩緩地抬起眼簾,直射著這個和自己眉眼相似的女子:“能告訴我你們的故事嗎?就當我這一次的診金,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