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不能軟肋

  赫連衍見阮橖紅了眼,心間驀然一痛,對著開口傾國傾城的女子,冷言道:“不需要你幫忙,你回去待著。”


  傾國傾城現在化名為解語兒的阮沁兒,後槽牙一咬,手掐在手背上,從馬車上下來,來到阮橖身側,昂頭望著馬背上的赫連衍:“是奴家的錯,殿下不要生氣,奴家送這位姑娘回去,這位姑娘看起來不太好,這麽晚了在外麵,一個人終究不安全。”


  阮沁兒心裏恨死了阮橖,走哪裏都有她,陰魂不散,殿下一劍沒有捅死她,真是老天不長眼。


  她絕對不會讓她來破壞自己,她好不容易趁著殿下要被人殺傷之際,撲了過去,對殿下有救命之恩,殿下才把她帶到身邊。


  這一次,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捷足先登,搶了殿下的目光,阮橖必須要除掉,堅決得死。


  赫連衍剛剛心間一痛過後沒由來的煩躁,變得惡聲惡氣:“她如何與你何幹?你要與她一道,那就不用跟我走了。”


  阮沁兒聽到他這樣一說,忙不迭道:“奴家跟著殿下哪裏也不去,那就讓她一個人待在這裏,殿下咱們走吧。”


  阮沁兒不想因小失大,隻要她坐上了殿下的心愛人,將來做皇後,就算有十個阮橖也不會是她的對手。


  重新上了馬車,規規矩矩的坐著,美的像極了一幅畫。


  赫連衍眉眼斜睨,阮橖觸及到他冰冷的眼神,吞咽下去的血腥,噗嗤一口吐出,腿腳一軟,膝蓋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手捂著胸口,慘白了臉。


  赫連衍握著馬繩的手猛然收緊,竭盡全力才把自己的視線收回,吐出話語道:“進去休整。”


  他一馬當先,率先而走。


  他後麵的士兵,浩浩蕩蕩跟他而走。


  大概有幾萬人,他們的目光全部落在了阮橖身上,阮橖竭盡全力咬牙才站起來,慢慢的靠在邊上,抬起千斤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往鎮裏走。


  沉重的腳步,腳上就像被帶了鐐銬,每走一步鑽心刺骨的疼,帶著羞恥的惱。


  “你沒事吧?”似薑衝破人群,來到我的麵前,伸手扶住我,眼中滿滿焦色:“怎麽出來一趟變成這樣?是不是赫連衍傷了你?”


  阮橖把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她身上,虛弱蒼白無力:“沒人傷我,我體內的毒發了,帶我回去,加強戒備。”


  似薑之前心中有火,不敢對她發,現在又聽她替赫連衍說話,當下不樂道:“我知道你愛他,因為他的欺騙讓你傷心,可你也不能拿你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阮橖,不愛他你就離他遠遠的,讓他不要再來困擾於你。”


  阮橖一愣,深深的看了似薑一眼:“我盡量,盡量再也不見他,今天隻不過是湊巧,回去之後你讓你的人出去打聽,赫連函去哪裏了,他沒有跟他碰上,我特別擔憂他。”


  似薑帶著賭氣般說道:“你先擔憂你自己吧,你自己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想那麽多做什麽。”


  阮橖眼神一變,聲音一冷:“你是去還是不去?”


  似薑扶著她的手一緊,緩了語調:“我先送你回去,再找人。”


  阮橖點了點頭,回到她們住的客棧,赫連衍就在他們住的客棧旁邊的客棧加農家。


  寂靜的鎮上,一下子燈火通明,喧雜聲一片。


  阮橖灌了兩大碗苦澀的藥,趴在窗戶上,看著隔壁,自虐似的,眺望著那傾國傾城的美人端著水走向月下的赫連衍。


  “殿下,奴家燒了水,泡了茶。”阮沁兒步伐搖曳,媚意十足,端著茶水來到赫連衍身邊,一身布衣長裙,難掩傾城國色。


  赫連衍垂下頭顱,目光落在她托盤的茶水上:“你還能在這裏找到茶葉,當真用心不少。”


  阮沁兒心中一喜,不卑不亢道:“能為殿下效勞,是奴家的福氣,殿下快嚐嚐,這茶也還可以。”


  赫連衍滿腦子都是阮橖吐血跪地的場景,急切的需要一個宣泄的出口。


  阮沁兒剛好送上茶,他緊抿著薄唇,隨手端起了茶盞,飲了一口,而後道:“你曾奮不顧身救過我一命,往後不必做這些事情。”


  “舉手之勞。”阮沁兒笑容得體,賢惠雅致:“並不是什麽大事,在此動亂之際,殿下能帶著奴家,不讓奴家置身於顛沛流離之中,奴家感恩戴德。”


  “能為殿下做一點事兒,奴家很高興,請殿下不要推脫,不然奴家就真的覺得自己一無是處,不知道該幹什麽了。”


  赫連衍哪裏聽不懂她話中意思,可是眼前女子再美,也美不過他腦中閃爍著名為阮橖女子的那雙眼睛。


  那雙微紅的眼,在他腦中久揮不散,在她離開的那些午夜夢回,他總是會做到他一劍刺進她的身體。


  她渾身是血倒在地上,眼底的倔強還有悲鳴,讓他夜不能寐,隻想用血腥來壓住這些。


  “早點休息去吧,明日還要趕路呢。”赫連衍桌子把手中的茶盞放在了托盤上:“去吧。”


  阮沁兒今日不同往日,她知道男人不喜歡不聽話的女子,在青樓裏,那些汙言穢語,讓她知道很多。


  男人都喜歡欲擒故縱,吃不到嘴的才是最好的,吃到嘴的都是不容易珍惜的。


  她見好就收,聲音甜膩:“殿下也早點休息,奴家先下去了。”


  阮沁兒說完慢慢的後退,離開了赫連衍所處的院子。


  阮橖壓著胸口,壓不住心間傳來的疼痛,阮沁兒離開之後,赫連衍有感似的一扭頭往上一抬,就看見隔壁客棧窗戶上趴著的阮橖。


  猩紅的血跡順著她的嘴角緩緩落下,她像是察覺不到自己流血了,直勾勾的望著他。


  赫連衍見到她嘴角上的鮮血,煩悶猶如波濤江水一般在他心中翻滾起來。


  這一翻滾,讓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到腰間,腦子裏出現了,不能讓自己有軟肋,一旦有軟肋,就會萬劫不複。


  所以殺了她,殺了她就不會心疼,就不會有煩躁,赫連衍動了殺意,手抽出腰間軟劍,腳下一躍,抖轉長劍,對著趴在窗戶上的阮橖咽喉刺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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