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一個蠢貨
似薑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眼前這個坐在床上的女子,虛弱的隻要她動動手,她就會死,可是她渾身還是散發著強大的氣息,令人不可忽視。
“赫連璽應該沒有死,是躲藏起來了。”似薑說著自己的心中猜測:“因為整個良州城,沒有他離開的信息,他應該還在良州城。”
阮橖手指微抬:“都查不到他在哪裏,不如你去驛館,他住的房間床底下看看,看看他死了沒有。”
似薑眸子一睜,帶著不可置信,半天才道:“他被你藏在那裏了?你昏迷了十一天,他還活著嗎?”
阮橖似笑非笑:“那得看他命大不大了,讓你的人去瞅瞅,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似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站起來的。
出去之後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腿,這真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眼皮底下藏人,再怎麽著也找不出來。
她迅速召集她的人,去了驛館,十來天不吃不喝的人,奄奄一息,瘦的脫相,愣是沒死。
阮橖挺詫異他的命大,不過回頭一想,禍害千年不死,是有道理的。
就在她住的房間裏安了一個軟塌,把赫連璽放在了軟榻上,先從進水,再吃點稀粥,開始養著。
玄鴆昏迷不醒恍若死人,阮橖給他搭了脈,什麽話也沒講,就開了藥方,讓似薑煎藥給他服下。
似薑幾次想問她什麽時候給他醫療,阮橖都指著自己的傷口,這是她醒來的第三天,她告訴似薑,她現在傷口還沒好,自身難保,治不了玄鴆。
似薑不敢逼她太緊,拿藥煎藥,親力親為,小心翼翼地伺候著玄鴆。
赫連璽躺了三天,剛剛有點力氣,可以斜撐坐起來,望著躺在床上的阮橖,以及在旁邊伺候她的赫連函,神色很微妙。
他想不明白這個曾經對阮橖恨不得殺之後快的赫連函,現在怎麽像二十四孝兒子似的在她旁邊伺候左右。
阮橖也享受的理所當然,他端過來的藥端過來的吃食,給她擦手洗漱,他都來者不拒。
赫連璽看著一杯溫水,落在了阮橖手心裏,眉頭微微皺起:“赫連函,堂堂一國王爺,你就像一個仆人一樣伺候著她,還有沒有一點王爺的風範?”
赫連函給阮橖掩了一下被子,聲音溫柔:“再過幾天,等你身體可以舟車勞頓了,帶你回浮屠山。”
阮橖含笑點頭:“可以,三五日之後我們就可以走,到時你把馬車套的軟一些,我們走官道,沒有崎嶇的道路,不會顛著我的傷口的。”
赫連函輕輕摁了一聲:“今日吃稀粥,還有補血的藥,我去給你端來。”
“謝謝赫連函。”阮橖歪頭笑著向他道謝。
赫連函離開之際看都沒看一眼赫連璽,仿佛他剛剛他有意的挑撥離間,完全不存在一樣。
赫連璽瘦的脫相的臉,眼睛突出,整個人看不出任何一絲溫潤如玉的樣子,倒有些像骷髏包著皮。
阮橖抿了一口溫水,經過三天的調養,臉色不再蒼白,精神氣息好多了。
“最卑劣低劣的挑撥離間,赫連璽從你口中說出,我很意外。”
赫連璽現在身上的力氣不足以支撐他下軟榻,自由行走,隻能坐在軟榻上和阮橖遙遙相望:“我也沒想到,你可以為了赫連衍,把我扔在床底下,讓我自生自滅。”
“我是不是該感謝你,讓我一覺醒來,我的江山沒了,我一無所有了?”
阮橖用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道:“你感謝我,不要咬牙切齒,這樣我更能感受到你的真誠。”
赫連璽手摳在軟榻上,指甲摳斷:“阮橖,赫連衍當上了皇上,大權在握,擁有萬裏江山,你絕對不會是他的唯一,你鬼迷心竅了是不是,我才是一個值得你幫助的人,你為什麽看不見我的誠心?”
阮橖心中是苦澀的,麵上是微笑的,好在赫連璽不知道自己的傷是赫連衍捅下來的,不然的話,他絕對會嘲笑,嘲笑她,割地賠款差點丟了性命。
她麵上的微笑惹紅了赫連璽的雙眼,更惹怒了他的心,讓他的怒火無處安放,燒著自己的理智:“阮橖,他若真的愛你,你如此重傷在身,他就不會棄你不顧,他既棄你不顧,一心隻想要江山,說明你在他的眼中並不重要。”
“不重要的你,又何苦為了他,低三下四,你可以活得肆意逍遙,而不是在這裏奄奄一息,哪裏也去不了。”
阮橖挑起眉頭,嘴角的微笑,深了又深:“你這是在說我還是在說你自己?”
“我怎麽都覺得,你這挑撥離間的功夫,並不高明,反複隻說了這麽一件事情。”
“赫連璽,怕是你不知道,我隻是討厭你,討厭你的自以為是,討厭你覺得什麽都在你的掌控之內。”
“現在我就讓你看看,你自以為是的什麽都在你的掌控之內,是怎麽樣沒了你所擁有的一切的。”
懲罰一個人最好的法子,就是讓他活著失去他所在乎的一切,又爬不起來,被人踩在泥沼裏,才是最好的懲罰。
赫連璽雙眼冒火:“阮橖,我看你有什麽樣的好下場。”
阮橖被他滿目憤怒逗笑了,不打自招道,“我的下場你也看見了,其實我這個傷啊,是赫連衍捅下來的。”
赫連璽瞬間錯愕,直勾勾地順著她的手看向她的身前,眼中震驚複雜不可置信,半響吐出話語道:“你在騙我,你覺得把我耍的團團轉好玩?”
阮橖可以下床,隻不過走路不穩罷了,“你愛信不信,不相信我也沒有法子,這個房間給你吧,我還是換一個房間,反正三五日之後,咱們就橋歸橋路歸路,江湖再也不見。”
掀了被子,阮橖雙腳落在了床邊的鞋上,套了進去,站起身來,身形有些搖晃。
一步一步走向赫連璽:“你挺無趣的,耍著你,沒必要。”
赫連璽死死的盯著她,指甲卡在肉裏,鮮血直流未覺疼痛:“阮橖,你敢離開,天涯海角,我追殺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