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幾近哀求
阮橖在他懷裏一陣發懵,被他勒得生疼,才反應過來,用力的掙紮推桑他:“玄鴆告訴你的?這就是你們兩個人的交易?”
心頭血解毒,她可不知道還能讓人中毒。
玄鴆明顯的胡說八道,他還信以為真,聰明的他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蠢了?
“不是交易,是警告!”赫連衍在她的推搡之下,更加用力的纏著她,小心翼翼害怕的樣子,讓人為之心疼動容:“警告,我不能拿你的性命開玩笑,所以……”
“所以你深信不疑?”阮橖掙紮了一下,聲音冷冽道:“把我鬆開,現在這個樣子像什麽?”
赫連衍聲音低沉嘶啞,帶了一絲撒嬌的意味:“我不鬆開你,我若鬆開你,你就跑了再也尋不到了。”
阮橖抬起腳一腳跺在他的腳背上,罵道:“我要跑,沒有人攔得住,你也一樣。”
浮屠山那麽大,她跑到浮屠山裏,沒有一個人能找到她,赫連衍太小看她了。
赫連衍猶豫了一下,慢慢的鬆開了手,在屋子裏聽見外麵動靜的赫連璽出現在門口,眼中閃過一絲妒忌,聲音涼涼而又諷刺:“王兄,美人雖好,青天白日,長途美人就不好了。”
他的話一落下,與此同時赫連衍和阮橖兩個人驟然頭一扭,齊刷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阮橖勾唇一笑,帶著笑意:“堂堂一國之君,你想勾誰呢?”
赫連璽也不氣惱:“美麗之物,人人得而欣之,阮橖咱們可是毫無血緣關係的,皇後的位子,我還給你留著呢。”
“鞏固江山社稷,我相信有的是人要做你的皇後!”阮橖猛然一掙脫,赫連衍也不再強行抱著她,鬆了鬆手,她就掙脫出來:“後宮佳麗三千,鞏固皇權,你能出現在這裏,想了已經後宮添了不少人。”
“就別再說這些令人討厭的話,完全跟你的俊俏溫潤模樣不搭,甚至顯得醜陋無比。”
赫連璽突兀有些神經質的一笑:“這是情不自禁,要換成他人,還沒有這個待遇呢。”
“原來是這樣嗎?”阮橖挑著眉頭反問他:“我是要該感到榮幸嗎?被你挑中?”
“赫連衍你家都是些什麽妖魔鬼怪,不但插嘴主人說話,還在這裏沒規沒矩。”
一聲插嘴主人說話,取悅了赫連衍,他輕輕的牽起阮橖的手:“不必理會他,你身上的傷好些了嗎?”
阮橖手一抽一甩,拍腳邊走邊冷冷的說道:“過來。”
剛才那麽熟練的動作,以為她原諒他了,誰給他的這種錯覺,讓他這樣以為。
赫連衍看著自己被甩的手,沉默了一下,跟了上去。
來到一處沒有人的院子,阮橖麵無表情的看著他,身體緊繃,做著防禦的動作,“你到底把我師兄弄到哪裏去了?我跟你說心頭血隻是藥引,不會產生什麽毒藥。”
“我自己的身體比任何人都清楚,有沒有中毒,有沒有其他,所以請你把我的師兄還回來。”
赫連衍眼中的欣喜一掃而過,瞬間變得暗沉下來:“我的人真沒有動他,我真的不知道在哪裏。”
“你說心頭血隻是一個藥引,對你的身體沒有任何壞處,是真的嗎?我們可以繼續在一起不會……”
“我們不會再繼續在一起!”阮橖打斷他的話,冷漠而又無情:“我們已經回不到從前,再無信任可言,我隻想知道我師兄在哪裏,把我的師兄還回來,咱們橋歸橋路歸路,再無瓜葛。”
心中說不出來的什麽感覺,明明這些話不想說出口,卻總是控製不住的溢出口。
赫連衍沉沉著一張臉:“他是你的師兄,就算他心腸再惡毒,我也不會拿他怎樣。”他還想和她在一起,又怎會拿她的師兄下手?
“他在你這裏失蹤的!”阮橖執意盯著他的眼睛,把他的神色盡收眼底,企圖從他的臉色和顏色中察覺出不同來:“你難辭其咎脫不了幹係。”
赫連衍眼神深邃:“現在無論我說什麽你都不相信了?你讓我如何去說,把一顆心掏給你,你信嗎?”
阮橖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你若真的把心掏給我,我就真的相信。”
赫連衍衣袖浮動,匕首出現在他手中,隨手拉開衣襟,把匕首抵在胸膛上:“如你所願。”
匕首的尖刺入胸膛,阮橖心中一個慌亂,條件反射不安伸手一阻攔,匕首劃破她的手,頓時血淋淋的。
赫連衍見狀大驚,手中匕首一甩,抓住阮橖的手,整個人微微顫了一下:“你怎麽那麽傻?”
他抓住她的手明明沒有用力,阮橖卻感覺到疼痛,疼得不得自己,“要是死遠點,別死在我麵前,我師兄在你這裏失蹤,我就不相信,你昨天晚上到現在沒有去找。”
撕拉一聲,赫連衍撕掉自己的裏衣,把她受傷的手纏繞:“整個府中上上下下我都問過了,玄鴆喝醉酒去了客房,之後就沒見出來。”
“帶我去客房看看!”阮橖被他裹好的手抽回:“是不是你的客房有什麽暗道之流?”
赫連衍看著地上滴的鮮血,眼中閃過心疼,往前走,現在她不對自己凶神惡煞,說話帶了一絲商忖的意味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而且她口中所說,心頭血隻是藥引不是毒藥,玄鴆曾經可不是這樣對他說的。
赫連衍記得當初玄鴆背著她找到自己,冷酷無情道:“想要她活著,必須你的心頭血,我會讓她親自來取,到時候你隻管配合。”
“我會醫治好她,但是有條件,從今以後你們毫無瓜葛,不然的話,她絕對活不過一年。”
赫連衍當時是不信的,可她沉睡像死了一樣,她就開始相信了,開始疏遠她,對於種種誤會也不解釋。
現在看來是可笑的,玄鴆怕是耍了他,故意不讓他和她在一起,覺得他不是她的良配。
阮橖來到玄鴆住的客房,敲了敲客房的床,又看了房梁,還有牆體,並沒有發現什麽特別之處。
屋子裏也沒有打鬥的痕跡,一個人無聲無息的消失,不可能這麽簡單的。
他自己走的?
阮橖想到這裏時,著實想不明白玄鴆自己走是因為什麽,難道和赫連衍相互的協議敗露,而不想和自己麵對麵衝突?
不對,這個飛快的被她否認了,玄鴆是什麽人,當年因做錯事,老頭子下令讓她去殺他,他都沒有解釋一點,這種自傲的性格,絕對不會是自己躲藏起來。
“他會去哪裏呢?”阮橖心中的疑問,不自覺的喃喃的脫口而出,眼睛不住的還在四周搜尋。
看都沒有看跟著她身後而來的赫連衍,赫連衍一直盯著她,嚴格來說盯著她的手,還有昨日她受傷的肩胛,她身上縈繞著淡淡的血腥味,讓他的心為之煩躁,腦子裏無限浮現自責,怎麽能讓她傷著了呢?
突然,地上一層薄薄的粉塵,引起了阮橖的注意,她連忙提起裙擺,蹲在地上,用手撿起粉塵,撚搓在指腹上,放在鼻尖嗅了一下。
愣是沒有嗅出什麽味道來,她的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這太不尋常了,把沾有粉塵的手指放在嘴邊,剛要伸舌頭去舔,赫連衍一把抓住到她的手腕:“這是什麽東西你就放在嘴裏?就不怕毒藥嗎?”
阮橖隨手一拍,舌頭舔了自己的手指,暮然之間雙眼睜大,腦子裏一片發白,眼前發黑,身體一軟,就聽見赫連衍驚慌失措的呼喊:“阮橖!”
阮橖昏厥的最後,就聽見她在喊自己,旁的什麽也沒有。
陷入黑暗仿佛在一瞬間,一瞬間過後,她猛然驚醒,翻身而起,就看見趴在床沿邊的赫連衍。
阮橖看了一下屋內的環境,這明顯是赫連衍的房間,她隻感覺自己昏迷了一瞬間,為什麽醒來卻感覺好像過了很久。
赫連衍一下子被她驚醒,看見她出現茫然之色,連忙伸手覆蓋在她的額頭,“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他微涼的指尖覆蓋在自己的額頭,阮橖直勾勾的望著他:“我昏迷多久了?”
赫連衍眼中霎那間閃過戾氣之色:“三天,你昏迷了整整三天。”
“我師兄住的那個屋子還沒有被打掃吧?”阮橖瞬間掀開被子要往床下跳,三天,她自己明明感覺才是一瞬間,本來就是三天,如此凶很霸道的毒藥,怪不得玄鴆會著道。
赫連衍反手用力一壓,直接把她壓躺在床上,雙眼下麵泛青,眼眶泛紅,一看就知道三天來沒有好好睡覺。
“我要去看看我師兄的房間,那是毒藥。”阮橖說著掙紮了:“連我都嚐不出來那是什麽毒藥,我師兄定然凶多吉少。”
赫連衍緊緊的壓著她,聲音帶著顫抖害怕:“你如先前一樣,毫無生息,猶如死人一般,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阮橖渾身一震,感受到他的顫栗和害怕,沒有再掙紮,任他抱著自己,半響才不自覺的軟了自己的聲音:“不打緊的,我現在好的很,你不用害怕。”
赫連衍手移到她的臉上,捧著她的臉,泛紅的雙眼,越發的紅:“我可以算計一切,我對你的身體我無能為力,你躺在這裏,我完全不知道怎麽辦。”
赫連衍低下發抖的聲音讓阮橖心間跟著顫了顫,不自覺的伸手拍在他的背後:“我確定我沒事兒,你若不信,可以找大夫過來給我瞧看。”
赫連衍嘴唇貼在她的嘴唇上,幾近哀求:“別再嚇我了,我再也經不起這樣的嚇,我什麽都沒有了,我隻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