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師兄討厭
阮橖的手腕被他抓的生疼,瞧著他眼中的急切,一下沒繃住撲哧一笑:“師兄,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
玄鴆抓住她的手暮然一鬆,眼中閃過一絲懊惱,隨即繃著一張臉道:“無論我現在像什麽,你擅自離開沒有跟我打招呼,讓我憂心忡忡,都得跟我走。”
阮橖趁他的手鬆了之際,隨手一扭動,把手從他的手中脫開:“師兄,多年以前咱倆天隔一方的時候,你可沒這麽黏糊人。”
“現在我身體好了,你這麽黏糊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愛上我了呢,幹嘛呀?”
玄鴆一聽到她這樣一說,舉起手使勁的敲在了她的頭上。
疼痛一下從頭頂蔓延開來,阮橖捂著頭頂瞪著他。
玄鴆手指著她:“你要不是我師妹你以為我會管你?你就是死在的道上我也不會看一眼。”
“司北堂馬上率兵回京,你好回去準備一下,和他成親的事宜,隻要你們兩個成親了,我保證什麽事也不管你,退避三舍,我哪來回哪去。”
阮橖半眯著眼睛望著他:“關於成親之事,大晉禮部,工部,內司廳,都會有所準備,為什麽非得讓我在場,我不是到時候去一個人就好了麽?”
本來就是假成親,隨口說道說道而已,為什麽他這麽認真的,真以為自己找到終身依靠似的。
“那是你自己的婚禮,難道不按照你的喜好布置嗎?”玄鴆上前一步,逼近了阮橖,“別再任性,我不能時時刻刻陪在你身邊,你需要一個強大的依靠,司北堂一個堂堂正正的漢子,哪怕他不愛你,他也不會傷害於你。”
就不能盼點她好。
一針見血的說著司北堂和她的關係,真是令人發毛的討厭,跟交代身後事似的。
“我自己就是自己最強大的依靠!”阮橖揉著腦袋悠悠的說道:“那麽接下來有一件事我想請教師兄,請師兄不吝賜教。”
玄鴆眼神一閃,扭頭就走。
阮橖見狀,疾步上前攔住他的去路:“一個小問題而已,師兄為什麽要跑?跑了就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玄鴆被她攔住去路,腳步驟然一停,伸手要來推好的手臂,阮橖指尖浮動中,兩根銀針出現在手指上。
玄鴆推桑她的動作一停,目光凝在她的手指上:“要跟我動手?”
手中的銀針在陽光底下散發出寒芒,阮橖道:“我不是想跟你動手,我隻是想問你,我昏迷不醒,猶如死人一般,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不要跟我說,你跟我感情深厚,你知道我問這個問題,肯定是有什麽原因,你說對嗎?玄鴆先生!”
一聲先生,讓玄鴆怔忡了片刻:“赫連衍血液裏有毒,就算是心頭血,也是含毒的。”
“我已經給他解毒了!”阮橖微笑的說道:“解毒了就不存在毒了,師傅也說了,所謂的毒,解了就不會有。”
“你現在跟我說他的血液含毒,你就是在告之於我,他的心頭血不管用,我用了他的心頭血,我身上的毒也沒有解。”
“所以我會陷入昏迷不醒,氣息全無,你在聽到這個消息,馬不停蹄的趕來,就是為了救我?”
要不是她親耳所聽,她一定會相信了他的話,可是赫連衍緊緊抱著她痛苦哀求的時候,騙不了人。
她相信自己的直覺,相信赫連衍欺騙她,但是在她將死氣息全無的時候,他所表現出來的東西,若非痛苦到極致,絕對不會如此。
玄鴆沉默了一下,張口道:“我不願你深陷泥沼,既然已經分開,他不是你的良人,又何必苦苦糾纏?”
“至於你昏迷不醒,猶如死人一般氣息全無,我承認,我對你解毒的時候,做了一些手段,但是對你全無惡意。”
阮橖突然好笑起來,龜息法是老東西獨創的絕學,用來逃命的,可以讓人像死去一樣,無聲無息數十天。
沒想到自己第一次用,就炸出來這麽多的事兒,玄鴆根本就沒有想到她會用龜息法。
而是想到她的身體真正的出現了問題,不對,而是想到他對她做了手腳,所以會產生窒息般的死亡,讓他提心吊膽。
“我跟你回去?”
“對,跟我回去!”
“不行!”阮橖突兀厲言:“我信任的師兄在騙我,你恨我毀了你的臉,你恨我敗了你,你可以光明正大的來找我,你不用如此,暗搓搓的做一些小動作,這樣隻會讓我瞧不起你,師兄!”
“在胡說些什麽?”玄鴆寒著一張臉,出口斥責:“我是你的師兄,我能害你嗎?我這張臉毀掉了,是我不願意再回到從前,依照我的本事我能恢複不了從前嗎?”
“赫連衍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還有一點風吹草動你就草木皆兵,你還是我的師妹嗎?你還是老東西引以為傲的徒弟嗎?”
“情愛就那麽重要,重要的讓你失去了正確的判斷力?不知道誰可以依靠終身,誰是是敵是友?”
阮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直視著玄鴆雙眼:“你為什麽不相信我,已經和他撇清關係,為什麽要親眼所見,親眼所見我和別人成親,你才會相信?”
“在他成親之日觀禮,這隻是最後一次,可為什麽你給我弄的就像,仿佛我和他的最後一次隨時隨地都能舊情複燃?他已經不愛我了,我也不愛他了。”
玄鴆眸色深了些許,“最後一次,我跟你一起去,完事之後,你們兩個永不再見。”
阮橖深深的閉了閉目,在睜眼的時候,眼中一派清明:“最後一個問題,在你給我解毒的時候,你跟他做了什麽交易?”
玄鴆眼神暗沉,撇了她一眼:“想知道什麽交易,你自己親自問他就好,何必問我?”
阮橖見他轉身要走,伸手一撈,抓住了他的手臂:“把你們之間的交易告訴我,我可以不去見他,自此天涯兩隔,誰也不是誰的誰,如何?”
玄鴆伸拂掉她的手,“我說了你自己問他去,怎麽,你害怕聽到不一樣的答案?”
阮橖被拂掉的手停在半空,嘴角動了一下,使勁的點頭,回首,把自己的老馬牽過來,直接翻身上了馬。
在玄鴆目光注視之下,揮舞著馬鞭,往良州方向而去。
似薑跳下馬車,有些憂心的說道:“玄鴆先生,為什麽不告訴她真相,萬一她過去之後不願意走了,該如何最好?”
“心隻有傷透了,才會到死不見!”玄鴆冷酷的說道:“我的師妹我太了解了,不愛則已一愛就是驚天地,要不然以她的個性,赫連衍早就是一具死屍了。”
“那……”
“上車走吧!”
玄鴆不願意多說,徑自向馬車走去。
阮橖騎的是老馬,跟健壯的馬沒法比擬,依舊是走走停停,不過在一路上玄鴆和她都沒有說話。
似薑在兩個人中間調和,都沒調出一個所以然來,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上躥下跳。
一天夜裏,在一個破廟之中,玄鴆驟然睜開眼,發現自己全身動彈不得。
阮橖就蹲在他的麵前,笑眯眯地俯瞰著他,一旁的似薑看著她的笑容頭皮發麻。
玄鴆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阮橖伸手摸在他凹/凸不平的臉上,動作輕柔的猶如羽毛劃過。
似薑越發毛孔悚然:“棠棠,您要做什麽,玄鴆先生這是怎麽了,怎麽動彈不了?”
阮橖對她嫵媚一笑,手在玄鴆臉上細細摩擦,仿佛他臉上沒有猙獰可怖的疤痕,而是光滑如潔。
“棠棠……”
“別擔心!”阮橖打斷了似薑的話:“我又不會殺了他,我們倆的感情厚著呢。”
她越是這樣說,似薑心裏越發沒底:“玄鴆先生不喜歡如此,萬一他發火……”
“他發火有我呢!”阮橖本來蹲在地下現在盤腿而坐,一手摩擦著玄鴆的臉,一手撈過玄鴆隨身攜帶的藥箱。
巨大的藥箱一打開,裏麵什麽都有,漂亮的刀子,以及頃刻直接讓人斃命的毒藥,應有盡有。
“放心吧,我不會讓他對你發火的。”
似薑都快哭了,雙眼瞪的大大的,看著阮橖從藥箱裏拿出一把彎刀。
薄如蟬翼鋒利的彎刀在阮橖手中像活了一樣,玄鴆眼中滿是警告,阮橖視而不見。
嘴角勾起,阮橖笑的像隻狐狸,拿著薄如蟬翼的彎刀,慢慢的逼近玄鴆的臉。
玄鴆眼中的光芒越來越冷,阮橖笑得越來越燦爛,似薑在旁邊邊瑟瑟發抖,邊滿心期待,她想到了阮橖拿著刀子要做什麽?
她的腦袋裏浮現著阮橖曾經給她畫的玄鴆先生的畫像,那個時候的他,眉目清俊,風姿俊雅,容顏不輸任何天之驕子。
“置之死地而後生,以毒攻毒,死不掉就成了!”阮橖把刀尖劃在了玄鴆臉上,黑色的血順著她刀尖劃過的地方往下流:“這是老東西交給我們的,想要成為人上人,必須對自己夠狠,隻有自己百毒不侵了,才能成為用毒的高手。”
“我毀了你的臉,現在我還給你一張臉,你放心,我保證你的臉,跟曾經一模一樣,不用太感謝我,這是我應該做的,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