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指名道姓

  司北堂眼睛驟然瞪大,湊到我身邊,“具體是怎樣的法子?”


  阮橖噙起微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也知道,我是浮屠山的人,浮屠山以毒藥聞名於世,相反的,也擁有補藥,增強健體的藥。”


  “更何況南疆巫一族族長雖然生氣離棄我而去,但是他不至於小心眼,跟南疆王一起,和赫連衍他們一起,攪動風雲。”


  司北堂一拍大腿,眼睛噌亮:“對呀,怎麽把南疆忘了,咱們可以先找南疆王,也給他玩個縱橫,其實……”


  司北堂說著停頓了一下,瞟了一眼阮橖,“幾國大戰為紅顏想想其實挺帶勁的,你根本沒有長禍國殃民的臉,怎麽就被別人弄成禍國殃民的禍端了呢?”


  阮橖一愣:“我謝謝你的誇獎,今天要不是我,你這上半輩子的,英明神武,就被人按在地上摩擦了。”


  司北堂瞬間站直身體,雙手抱拳:“大恩不言謝,要不我以身相許,都可以。”


  阮橖嗬嗬笑了兩聲,要不是在他眼中看不到任何情/欲之色,她還真以為自己就是那銀子,人見人愛,都想據為己有呢。


  笑完之後,阮橖敲擊了一下桌子:“你哪裏傷了,我給你把把脈?”


  司北堂一聽幹脆利落,脫掉自己的盔甲,露出自己精壯的上半身,背對著阮橖,手指著背:“背後被人砍了一刀,其他的沒什麽。”


  背上的傷痕,肌肉翻裂,觸目驚心,鮮血已經浸了他整個後背,司北堂還像沒事人一樣跟她說笑。


  阮橖看了他一眼,回身走了出去,還好自己的馬匹被人牽了回來,馬匹上的包裹,放在上麵沒人動。


  不過她剛把包裹拎到手上,重新回到院子,院子裏堆滿了傷患,軍醫手忙腳亂的忙碌,斷手斷腳的一堆,左前鋒舔著張笑臉,想上來和她說話。


  阮橖寒目一掃,左前鋒腳步驟然停在原地,動也不敢動,乖得讓一眾士兵看到眼中浮現難以置信,凶巴巴的左前鋒竟然被一個眼神鎮住。


  阮橖見左前鋒不動了,走了幾步,耳朵邊全是這些受傷的士兵們的痛呼聲,一時之間心生不忍,回眸轉身:“燒幾鍋開水,準備甲板,幹淨的紗布,金瘡藥,最烈的酒,大量的麻沸散,筆墨紙硯,再調三個軍醫過來,順便找兩個手腳靈活的人,兩盞茶的功夫之後我就出來。”


  左前鋒聞言跑得比兔子還快,直接吆喝起來吩咐,生怕晚了,阮橖反悔一樣。


  阮橖重新回到房間,以快的速度給司北堂包紮傷口上藥,一國主帥比一般人能承受痛。


  阮橖用一盞茶的功夫就把他的傷口處理好了,處理好之後二話沒說,拿著自己的銀針包,以及其他用品就來到院子裏。


  一院子躺的全是傷患,阮橖掃了一眼斷肢之人,見他們把斷肢拿在身邊,抄過左前鋒準備好的麻沸散,直接讓人捂住他們的口鼻,讓他們陷入昏迷。


  他們一昏迷,阮橖集中精力,開始給他們接斷肢,條件有限,接上的斷肢不如原先靈活。


  阮橖結束之後,整個人有些虛脫,告訴了左前鋒,左前鋒和在場的所有人,哪怕知道沒有原先靈活,但不影響生活,大男人們眼眶都紅了。


  隨即是刀傷,深刻見骨的刀傷,用針線縫合,漂亮的銀針,加上線,在場的幾個軍醫看得眼花繚亂,根本就沒有看清楚阮橖怎麽操作,傷口已經縫合好了。


  而且她在縫合的時候,還跟旁邊的軍醫,調配藥方,自己報藥的名字讓他們寫,旁邊記錄的軍醫,看到藥方,就跟見到救命稻草一樣。


  特別嚴重的,阮橖用自己的藥,去促進傷口的愈合,效果越好的藥,伴隨著鑽心刺骨的疼,有些傷患痛的幾個人差點沒有壓住,要不是司北堂及時過來幫了一把,縫合的東西就會被掙紮裂開來。


  院子裏所有的傷患傷口處理好,已經快是天空發白。


  阮橖渾身酸軟,也不顧地上的髒亂,躺在地上望著夜空,大口大口的喘息。


  在她身邊司北堂陪著他一起並躺,兩個人誰也沒說話,也不覺得地上冰涼。


  左前鋒在旁邊見狀,聯通其他沒有傷著的士兵,一起悄悄的紅了眼,有人還暗暗的抹著眼淚。


  看著阮橖眼神滿滿的崇敬和敬佩,似阮橖開口讓他們殺人放火,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現在就去。


  陳情兒拖著一個將近二千斤的巨大耗牛走進來的時候,看著一院子躺著的人,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退回去重新走進來,蹲在阮橖身邊,特別膽大的伸手摸了她的額頭:“您這是怎麽了?小姐姐?這才一夜加半天的功夫,你怎麽這樣啊?”


  阮橖累得連手都抬不起來,隻能活動了一下脖子:“麻煩準備一桶熱水,把我扶進屋。”


  如此獻殷勤的好時候,陳情兒哪裏扶她,直接把她抱起走進屋子裏,名正言順的霸占了司北堂的房間。


  熱水不大一會就被人抬來了,阮橖剝了自己的衣服,泡了一個熱水,在熱水裏放了藥,直到水泡涼,她才有力氣爬出桶,上床的時候還不忘在床四周撒毒藥,一直在旁邊看著的陳情兒嘴角直抽搐。


  心裏感歎道,真不愧是浮屠山出來的,對自身的保護甩過他們煙波穀幾條街,煙波穀的那群廢物每天就知道花銀子。


  連夜的趕路,加上高強度的醫人,阮橖這一覺整整睡了兩天一夜,到了第三天快接近響午才悠悠轉醒。


  睡飽了,整個人充滿了力氣,她伸了一個懶腰,聞到一股肉香,肚子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阮橖跳下床,衣架上搭著衣裳,普通的棉麻長裙,把腰束起來,也顯得幹脆利落。


  她洗涮了一番,走了出去。


  跨過門檻,站在門口時,院子裏的所有人停止了手中的動作,齊刷刷的看著她。


  阮橖眨了眨眼,這一院子有幾十個人,為首的是司北堂,他們手邊正在處理耗牛。


  “我是打擾你們了嗎?”


  阮橖見他們沒動,以為自己很多餘,眨著一雙眼睛琢磨著自己是不是該到別的地方,找點東西吃。


  司北堂率先說話,對她拱手抱拳,行至大禮:“多謝夫人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我銘記在心,絕對不會辜負夫人。”


  阮橖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剛想問他是不是背上的傷直接觸到腦子,感染到腦子了,腦子也變得不正常了時,其他的將士們,也紛紛如司北堂一樣,對她行至大禮聲音洪亮道:“多謝夫人,夫人大恩大德,我們整個晉陽軍銘記在心。”


  這麽大的陣勢,發自肺腑的感謝,讓阮橖嚇了一跳,自己曾經也在軍營裏替他們醫過傷,可是沒有這次陣勢大。


  軍中的人不像其他地方的人,玩著心眼,軍營裏的人大多直來直去,心裏有什麽說什麽,這才是他們最可愛之處。


  “不用客氣,要不你們命人架兩口大鍋,多去獵一點耗牛,野豬之類,把骨頭剃下來,我寫兩個方子,你們煮點藥湯,給沒受傷的將士們喝?”


  阮橖話音剛落下,就被司北堂來了一個熊抱,力氣之大,恨不得把她揉進骨髓裏,讓她再也跟自己不分離似的。


  阮橖略略掙紮,一個快接近七尺的大男人,紅了眼圈,唇瓣顫抖而又激動:“棠棠,我此生定不負你,你就是我的夫人。”


  腦子一定壞掉了。


  阮橖伸手一把推開他,眼中滿滿嫌棄:“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左前鋒和其他人,瞬間遠離,開始剃犛牛骨,並吩咐其他的人,出去打獵。


  司北堂左顧右盼眼珠的轉動,似在思量著如何和阮橖說話一樣。


  陳情兒拿著烤熟的肉串,邊咬邊蹭了過來道:“小姐姐,你有所不知,你昏迷的時候,北疆又派來了一名主將,指名道姓的邀你一敘。”


  阮橖眉頭一皺:“書信往來呢?”


  陳情兒一怔,沒想到她睡了這麽久還想著書信,大大的失算,隨即把肉串放在嘴裏咬住,磨磨唧唧從懷裏摸出兩封信件,拍在阮橖手心裏:“就四封,二封是赫連衍的,二封是赫連璽的,都是和北疆王,還有攻打大晉被你殺掉的那個主將有關。”


  “他們來信的時間,基本上都是一前一後,兩個人像商量好了一樣,也是奇怪的很。”


  阮橖食指收攏,信件牢牢的握在手中,走下台階,來到一處正烤熟的肉處,隨手把那一大塊烤熟的肉拿走了。


  烤肉的人一臉懵,不過隨即咧著嘴笑了,對周圍的人道:“夫人吃我烤的肉了,夫人真的很好看!”


  烤肉的人的話語,引起其他人紛紛附合。


  一時之間笑聲一片,阮橖嘴角抽搐,司北堂這個撒謊精,看以後兩個人沒有成親,他如何向他的將士們解釋。


  阮橖走進屋子裏把肉扔給司北堂,讓他給自己切好,隨即拆開信件,兩封信件寫的是同樣的一件事情,就是如何瓜分大晉。


  信中寫得極其詳細,如何攻打,如何合縱,還寫了大晉被瓜分之後的分配。


  阮橖越看眉頭皺的越緊,抬眼看像正在切肉的司北堂,“北疆新的主將,為什麽指名道姓的要見我?”


  這就奇怪了,北疆新主將怎麽知道她是誰?還指名道姓,其中沒什麽隱情,似乎也說不過去。


  司北堂切肉的動作一頓,爽朗一笑:“還能為什麽,你的盛名一下遠播,北疆新的主將當然想看一看,殺了他們曾經主將的人,是不是有三頭六臂。”


  阮橖看著他切入的動作淩亂了,心裏邊想著不是那麽簡單,“這些信件你看了嗎?”


  司北堂搖頭:“陳情兒是你帶回來的人,跟我不熟。”


  “是嗎?”


  阮橖聲音剛落下,外麵傳來斥候的稟報聲:“啟稟將軍,北疆主將相攜軍師單槍匹馬,在城外求見!”


  司北堂拿刀的手掌拍在了桌子上:“這挑釁的欺人太甚,來人……”


  阮橖一個俯身壓住了他的手,雙眼看向他的眼:“他們單槍匹馬,你整軍待發不符合規矩,對你的名聲不好,我倒要看看,他們新的主將和軍師敢單槍匹馬過來,是多大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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