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宮女膽大
赫連璽麵對她毫不留情落井下石的評擊,緊繃著一張俊逸的臉:“聽你這話意思,你早就知曉,不過順勢而為,看著我如何一敗塗地?”
“別往臉上貼金。”阮橖笑著冷然道:“是你強製性的把我留在這裏,臨水閣四麵環水,一會你坐小船走了,我就可憐巴巴的在這裏,哪裏看得到你的一敗塗地。”
“趕緊去吧,皇上的屍體你藏好了,不然證據確鑿,溺水而亡,你就是謀君篡位,想維持名正言順,下輩子請早。”
赫連璽將被人堵了一塊石頭在心裏,堵得他難受,恨不得把自己所見之人,通通碎屍萬段。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甩袖離開。
他一離開帶著所有的宮女太監和小船,搬過來的東西,還沒有收拾完,亂七八糟的堆積在一起,阮橖見之弩了弩嘴,真是一個小心眼的男人,留一個宮女在這裏伺候她怎麽了?
這一筐一筐的火炭,睡了三更半夜還需要自己加,所以這個臨水閣,待不得。
阮橖慢慢的走出臨水閣,隔著水麵眺望著岸邊,這不眺望還好,一眺望暗罵一聲,沒見過這樣的人,自己都火燒眉毛了,還在岸邊駐紮了人。
那一溜煙的火把,真怕她不知道看不見似的,真不知道赫連璽囚禁她幹什麽?
擁有江山,怎麽樣的美女子沒有,非得弄她這個吃水裏都會炸的炮竹。
臨水閣離岸邊挺遠,岸邊發生的事情,臨水閣裏麵隻能隱約聽到些聲音,除此之外,這裏就像被遺落的空間一樣。
火炭燒的吱吱作響,阮橖扒拉出女兒紅,肉串,放在火盆上烤,一時之間整個臨水閣充滿了肉香味兒。
阮橖一個人在臨水閣吃得不亦樂乎,外麵翻天覆地變化,她不知道,也不想知曉。
吃飽喝足漱了口,席地而睡反正被子厚,翌日清晨天還沒亮,她就被人掀了被子。
入鼻的是濃重的血腥味,阮橖睡眼朦朧的爬起來,打著哈欠揉著了眼:“一夜沒睡,我以為你們會動口不會動手。”
赫連璽身上帶了血味,味道很重,不過他換了一身墨袍,應該有去包紮傷口,所以暫時性的也瞧不出來,到底是哪裏傷著了?
“你以為他能比我好到哪裏去嗎?”赫連璽雙眼通紅:“他的傷也不輕,就算他在黑市拍了玉璽,可是玉璽不在他的身邊,說我名不正言不順,他自己是個廢太子,比我更加名不正言不順。”
“那你損失了多少人?”阮橖好奇的問道:“你們在這裏皇宮裏內鬥,朝廷運作不起來,外麵的折子也遞不過來,你們就不怕外麵的諸侯,親王王爺們,各個擁兵之重,給你們來個四麵楚歌,殺亂臣賊子嗎?”
“現在還亂不了!”赫連璽沉聲之中帶著自信道:“你想到的事情,旁人都想到了,我們也想過了。”
赫連璽說著停頓了一下,目光深沉,嘴角劃過一抹陰沉繼而又道:“他拍得玉璽,卻不見玉璽,昨天晚上你又說我把你留在皇宮空手套白狼,所以玉璽現在還在你身上,阮橖,把玉璽拿出來,給我!”
阮橖暗罵一聲不好,自己這是給自己找不自在,挖坑給自己跳呢。
“一切按照黑市來,價高者得。”阮橖眼神毫不回避的說道:“昨天晚上玉璽是在我身上,但是今天早晨已經不在我身上了,應該有人已經送給了赫連衍。”
赫連璽突兀身體一撲,扣住阮橖兩隻手腕,把她按在身下:“還在騙我,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阮橖扭了一下手腕,發現動不了:“信不信隨你,我人都在這裏了,你覺得我往哪裏跑?”
“還有,你身上的血,沾染在我身上,我聞著怪討厭的,趕緊的,從我身上下去,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赫連璽壓她手的動作更緊了,一雙泛著血絲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對我不客氣,你以為在臨水閣你能跑得了,阮橖你是不知道我一告訴赫連衍你在我手上,他就不跟我打了,這算得上是奇跡,對嗎?”
“不啊!”阮橖悠然自得,聲音清脆悅耳:“這根本就不是奇跡,這是一場讓你誤以為的錯覺。”
“赫連璽,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他當太子多年,對於朝廷的運作,各方人馬的調配,各州府每年的供奉,全國的稅收,以及各方富商的往來,南川北馬,他事無巨細的都知道。”
“你呢,你才當幾天的太子?就像皇上曾經把你當成寶貝一樣養著,但是他沒有讓你接觸到朝政,故意告訴你他對我在意,你說皇宮是你的,沒錯,你現在的確在皇宮裏。”
“他呢,他現在在宮牆外,宮牆內宮牆外,你等於被他囚禁在這華麗的牢籠裏,你還覺得自己,跟他平起平坐,殊不知,正中他下懷,他隻想把你囚禁在皇宮裏。”
“你若仔細一些,你會發現,整個皇宮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就你在這裏傻乎乎的,問我要玉璽。”
她清脆的聲音就像昨夜赫連衍手中的利刃刺傷了他一樣,讓他無法出手躲閃,隻能硬生生的受下,被捅的血淋淋的。
“皇宮是我的,以良州為界,我和他劃分好了。”赫連璽竭力的說道,來證明自己在赫連衍麵前是有威懾性的。
阮橖身體微微向上一傾,赫連璽瞳孔一緊,阮橖道:“別激動,就算我跟你沒有血緣關係,你也不是我喜歡的人。”
赫連璽眼中閃過慍怒,扣住她手腕的手,來到她的脖子:“殺了你,把你的屍體給他,你說他會不會瘋掉?”
阮橖輕輕眨了眼睛:“你可以試試看,反正我的命現在在你的手裏,你想怎樣就怎樣。”
一個囂張的人,突然之間變得軟如綿羊,她的敵人肯定是不會相信,她的敵人會以為她在麻痹他,繼而更加小心翼翼的對她,就是想知道,麻痹他之後她會做些什麽?
“我想怎樣就怎樣?”赫連璽重複著她的話,扼住她脖子上的手慢慢的在她露脖子上摩擦:“沒有血緣關係,我們倆可以做的事情很多,你說呢?”
阮橖大方的承認道:“正好可以氣一氣赫連衍,你不是說他對我在乎嗎?越是在乎越能氣得了他,不是嗎?”
赫連璽臉中寒芒乍現,整個人就像被毒蛇咬了一口,驚蟄的從她身上翻下來。
阮橖慢悠悠的起身,扭動揉搓了一下手腕:“你說你這人怪沒意思的,我如此配合你,你眼中卻出現害怕,我不配合你,你拿刀架在我脖子上。”
“現在就算你對我做出什麽事來,我都不在乎,反而你自己擰巴起來,赫連璽你真的很奇怪呀。”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不到就是最好的,眼瞅著要得到就覺得是廢物,恨不得早點棄之。
赫連璽地上爬起來,甩動了一下衣袖:“你好好的在這裏待著,男人之間的事情,自然有男人之間對決。”
這話說的大氣凜然,阮橖差點就信以為真,男人之間的對決,跟她無關了。
阮橖身體往下一倒,後腦勺枕著手肘,唏噓不已:“若真的是男人之間的對決,你就不會把我囚禁在這裏了,所以別虛偽,愛怎麽著怎麽著,那是你們的自由。”
“你真是跟她人不一樣。”
“她人是誰?跟我有什麽關係?還有事嗎?沒事就讓人準備早膳!”阮橖說著身體一翻,背對著他,拉過被子一蓋:“早膳到了,不用叫我,擱下就好。”
赫連璽直直的盯著她的後背,半響過後什麽話也沒說,轉身就離開。
外麵的天越發陰霾,冷風呼呼的刮著,似帶著暴風雪將至,一夜沒睡的赫連璽帶著無比的焦躁,阮橖口中的言語極其有道理,赫連衍一天不離開京城,他就感覺危險一天。
昨夜就是最好的證明,文武百官都來了,要不是他臨時把皇上的屍體放在禦書房,擺成坐的姿勢隔著簾子,讓文武大臣見了,不然真的會著了他的道,變成了一個殺君謀位之人。
赫連衍在禦書房外,嘲笑他,他氣惱不過,兩個人動了刀劍,他就受傷的。
阮橖對於他們的受傷,沒有絲毫興趣,既然要被留在皇宮,她也不會虧待自己,吃好的,喝好的,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宮女太監一天來一趟,她把自己所需要的都告訴這些宮女太監,宮女太監來的時候就給她捎上了。
她在臨水閣,一住就是半個月,感覺自己養胖了幾斤,也感覺吃喝用度一天不如一天。
太監和宮女對她的態度,也不是先前一般友好,赫連璽已經將近五六日沒來過了,就算四麵環水的臨水閣也處處透著詭異。
今日宮女太監送來吃食,更是不客氣的大力放在地上,阮橖嚇了一跳,聲音溫和的問道:“幾位姐姐是怎麽回事兒,誰惹你們生氣了?”
年齡大的宮女眼中帶著一絲厭惡:“誰能惹我們生氣,我們隻不過伺候姑娘,覺得榮幸罷了。”
阮橖忽略她的陰陽怪氣,穿著一身宮裝,緩慢的踱步過來,把地上的食盒拎了起來,隨手打開,裏麵的飯菜被剛剛重重一下已經打翻,在食盒裏麵湯湯水水糊到一塊去了。
“我被你們伺候,我也覺得挺榮幸的!”阮橖不在意的把食盒蓋子又蓋好,然後把食盒放在他們麵前:“今天我沒胃口,就不吃了,麻煩幾位帶回去。”
年長的宮女腳下動作比嘴快,一腳踢翻食盒:“不吃由不得你,你必須把它撿幹淨吃下去,省得向太子殿下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