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他們一起
火雷的威力之大,震蕩著整個渡口,火光和浪花濺到司北堂身上,他緊緊的護著阮橖沒有讓她身上濺到火光和水花。
小船已經被炸通,墜入河,老婦人屍骨無存。
阮橖雙眼發紅的推開司北堂,司北堂輕哼了一聲,倒在地上望著天:“棠啊,雖然我皮糙肉厚,但也受了傷,你就不能憐香惜玉些麽?”
阮橖強迫自己把目光收回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蔓延在鼻尖,伸手拉過司北堂,看見他的背上劃了一個長長的口子,皮肉翻裂,血珠子往外冒。
她莫索著自己身上的藥瓶,掀開蓋子二話不說把藥粉直接倒在他的身上。
“棠啊,咱倆好好的生死之交,你憐香惜玉也得說一聲啊!”司北堂痛的齜牙咧嘴,撕裂的傷口不大一會兒,就迅速的愈合,留下一個淡淡的傷痕。
司北堂臉上的河水和汗水交織分不清楚。
阮橖帶著他從地上爬起來,環顧四周:“你剛剛有沒有看見有什麽可疑的人?”
司北堂抹了一把頭上的水:“這個地方雖然靠近渡口,但是極度的偏,我沒有掉進河裏之前一直在觀察。”
“沒有觀察到什麽可疑之人,掉進河裏之後,一直在圍繞著那條小船直到上來,更加沒有發現什麽值得讓我格外留心的事情。”
阮橖聽此言沉默了下來,那一枚火雷,就像從天而降似的,這個地方夠偏,有什麽風吹草動,她不可能不察覺。
到底是什麽人不願意昕薇告訴她身世,到底又是什麽人知道她來找她?
“她死了再重新查!”司北堂見她許久不說話,伸手壓在她的肩頭上:“誰讓你來找她,你再重新找誰,放心吧,無論如何我都是你堅強的後盾。”
阮橖緊繃的一張臉因為司北堂一句話而撲哧一笑:“厲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愛上我了呢,我再好生想想,反正這些天,咱們就待在這裏,等查明事情的真相再離開。”
司北堂一見她笑,也跟著咧嘴:“這才像話嘛,不要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破壞自己美好的心情,走本王請你大吃大喝去。”
阮橖跟他離開,走了好幾步,又回頭望了望,河麵已經風平浪靜,隻有火雷然燒的味道。
望完之後,她眉頭擰了起來,突然間想到:“司北堂,我終於知道我們兩個為什麽沒有察覺火雷從天而降。”
司北堂順著他的視線望著河麵,手一拍腿,粗聲粗氣的罵道:“真娘的陰溝裏翻船,我剛剛就在河下麵,竟然沒有查出什麽不妥來。”
“你我都是豬腦袋,蠢到了極點。”阮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沒有一絲光亮,死死的盯著河麵。
有人提前藏在河底,就是等著她問了線索,然後把人殺了,讓她再重新斷了線索,這就相當於給了希望又讓人絕望,這種落差特別令人抓狂想發火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是!”司北堂附合著她的話:“我倆就是豬,笨到蠢到極點的豬,尤其是我,還在河裏遊了一圈,竟然什麽都沒發現,不過你放心,這件事我跟你扛到底,管他後麵有什麽妖魔鬼怪,我一定跟你把它揪出來。”
阮橖也不矯情,微微額首點頭,兩個人一起離開回到驛館。
司北堂回房間換衣裳,阮橖回到房間裏沉思,夜貴妃給她的木牌沒有了。
她又查到屬於赫連璽可疑的身世,她該如何把這一層事情捅破,不再是她一人孤軍奮戰。
手肘撐在窗戶上,阮橖陷入長時間的沉思,一直到京城之中一處濃煙滾滾。
阮橖看到那一處濃煙的時候,好看的眉頭凝成了一個川字,從窗戶上跳了出去躍上房頂。
換好衣裳的司北堂聽到動靜也跳上了房頂,站在阮橖身側,唏噓:“好家夥,火燒的這麽旺盛,一看就知道是一處大宅子,而且肯定還加了其他什麽東西,才能讓宅子加速然燒。”
阮橖伸手測了一下風向,才道:“今天的風很小,就算起大火也不會危害到周邊,知道那是什麽地方嗎?”
司北堂眨了眨眼睛,一臉懵:“我一個大晉人,怎麽知道那是個什麽地方?”
阮橖噙著涼涼的笑意:“那是我家,我曾經生活了幾年的家。”
司北堂頓時雙眼瞪大,嘴巴張的能塞下雞蛋:“你家被燒了你這麽鎮定?你沒毛病吧?”
阮橖聳了聳肩:“跟我有什麽關係?那裏隻有噩夢般的回憶,沒有其他讓人留戀的事兒,燒了就燒了,反正那一大家子人都死了。”
司北堂品出不對來了:“你到渡口去查找,一枚火雷把證人炸死了,緊接著你曾經住的家,也被火燒了。”
“這意思,是有人故意不讓你查,且不說你查的什麽東西,他們的目的是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殺人毀屍滅跡,又好像對你了如指掌,你沒感覺到不對嗎?”
阮橖提著衣服,落座在房頂之上,抓了一把後腦勺的頭發:“我是察覺到不對,但是我找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你也看了,好不容易有點線索,別人就要毀屍滅跡。”
司北堂陪著她蹲在了房頂上,摸著下巴沉吟了片刻:“要不咱們去找赫連衍,他曾經在京城待了二十幾年,說是京城的地頭蛇不為過,咱們去找他,他隱藏在京城各方的勢力,想查找一樣東西,可比我們這些眉頭蒼蠅要簡單的多。”
阮橖想都沒想的拒絕:“我現在不想跟他打交道,也不想去求助於他。”
司北堂眼中帶著不解:“有捷徑不走,你是不是傻?就算你曾經是晉王妃,我相信他看在我的麵子上也不會擺你這個麵子,我跟你一起去,你怕什麽?”
阮橖心裏想著,我能告訴你,我和他之間要不是因為這狗屁的血緣關係,早就在一起了,不會等到現在。
更何況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線索間接性的說明他們可能不存在血緣關係,但是還沒有做實,她不想到頭來空歡喜一場,痛苦的還是彼此。
所以這件事沒有落實的時候,她不會輕舉妄動去找赫連衍的。
司北堂見她眼中閃過糾結,伸出長臂一把撈住了她的肩頭:“他就住在我們隔壁,轉個方向就到,怕什麽,一切有爺,走!”
“我不去……”
阮橖話還沒說完,司北堂摟著她的身體下滑,滑到了隔壁的院子,待阮橖雙腳落地推開開他要逃,就聽見赫連衍清冷的聲音:“既然來了,喝杯茶再走。”
阮橖從來不知道他就住在自己隔壁,更加不知道司北堂跟他狼狽為奸,從來沒有跟她提醒過他們就是一牆之隔。
阮橖僵硬的身體慢慢的轉過來,看著風華無雙猶如嫡仙的赫連衍沒有說話。
司北堂拽著她的手臂,把她往赫連衍麵前拖:“君衍兄,我們還沒吃飯呢,想到你這裏討口酒吃,討口肉吃,不知可否?”
赫連衍勾唇淺淺笑開:“求之不得,北堂兄請。”
眼睛仿佛看不見阮橖一樣,阮橖垂著眼簾,睫毛微顫,她現在不知道該怎麽和他說話,總感覺他們之間隔了一層紗,捅不透,卻朦朦朧朧的讓他們之間隔得很遠的感覺。
“那我就不客氣,先走一步了!”司北海走到赫連衍身邊鬆了手,抬起腳撒歡了往外麵跑去,留下阮橖和赫連衍兩個人。
赫連衍目光這才放在她的臉上,貪心的看著她,四目相對許久,赫連衍才張口道:“不用什麽都事事自己親自去查,今日之事很是危險,若是一個不小心,我就與你陰陽相隔,該如何是好?”
阮橖心中突然自嘲的一笑,真是她多想了,赫連衍對於她的一舉一動一清二楚,她在這裏不好意思與他見麵相說,其實他背地裏應該比任何人都要著急來查找自己的身世。
“你查到哪裏了?”阮橖不知道自己開口嗓音盡啞,還帶著微微的抖動緊張。
“我得到的消息跟你得到的消息差不多,不過值得肯定的是,我和你之間……”
阮橖突然間害怕了,打斷他的話:“我和你之間還沒有查清楚,等一切查清楚之後再說。”
赫連衍幽深的眼眸黯然起來:“好,等到所有一切都做實了,我在和你談這個問題,走,我讓廚子給你做些你喜歡吃的東西,吃飽了才有力氣去查。”
阮橖艱難的點了點頭,跟著他一前一後,可還沒到正廳之中,隔壁的一間房裏走出簫顏夕,她長發披腰,穿著一身裏衣,臉頰已經好了。
俏麗的小臉散發著美麗,就跟被人滋潤過一樣,她見到赫連衍瞬間嘴角綻放出笑容,小跑過來,看不見阮橖直接撲進赫連衍懷中:“殿下你去哪裏了,我醒來看不見殿下,嚇死我了。”
“殿下,你怎麽了?”簫顏夕見他不回答自己,小臉染上了緋色,昂了起來,紅撲撲的看著赫連衍,眼睛跟有星星一樣。
阮橖臉沉了下來,死寂一般的目光盯著赫連衍。赫連衍不留痕跡的把她拉離自己的懷,沉著聲道:“沒有的事兒,我這邊有客人……”
簫顏夕聞言用手捂住了匈口,撇了一眼阮橖,帶著驚慌失措和女兒家的嬌羞嗔怪著赫連衍:“殿下早不說,我回房換一件衣裳,馬上出來給殿下招呼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