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我愛著她
阮橖掙動著手腕,耷拉眼皮的雙眼帶了慍怒:“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這個廢太子,就算敗了,也是不容小視的。”
赫連衍幽深如淵的眼眸,嘴角翹起:“多謝姑娘誇獎,姑娘比我更厲害,更加不容小視。”
阮橖差點惱羞成怒,嘴角泛起冷笑,與他對視:“你跟我玩狼來了,算準了醫者父母心你倒在地上我會救你。”
阮橖內心把自己罵了一遍,淺而易見的狼來了,她竟然相信了,他是良王,這裏是他的地盤,他摔倒在地,是有別人來扶的。
他故意沒讓別人來扶,就是在賭她會不會心軟,她卻上當了,壓根就沒想那麽多,就把他扶起來,帶回房房間。
“姑娘是醫者,心地善良,不忍心看我承受病痛,對此我很感激姑娘。”赫連衍嘴上說著感激,手中握著她的手腕,生怕她跑了一樣。
“你明知道我不是你要找的人,還如此?”阮橖心中納了悶兒,這個人危險,又充滿了魅惑,會讓人忍不住地靠近他,“我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惹毛了我,管你是什麽,照殺不誤。”
“不會的。”赫連衍眼中閃過一絲不舍,慢慢的鬆開了她的手:“你昨日也看了,我這良王府固若金湯,你若殺了我,決計走不出去。”
“看來你是算計好了!”阮橖臉色陰沉了幾分,在麵紗裏赫連衍看不見,眼中的冷意卻一直往外冒:“明知道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也將計就計,你是多怕死。”
赫連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每個人都不想死,都想好好活著,和心愛的人白頭偕老,我也不例外。”
阮橖心莫名其妙的跳的厲害,傷人的話語控製不住的往外冒:“你這身體不管喜歡哪家姑娘,都是拖累人家,害人害己啊。”
“她不覺得拖累就好。”赫連衍眼中滲了一汪情深,“她說與我同生共死,無論我如何,都要與我在一起。”
他的目光盯著阮橖,阮橖心跳的越來越厲害,仿佛他口中的她,就是她一樣,他就是對她說的。
“那她人呢?”
阮橖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柔搓著,天知道自己的手都在微顫,似他冰涼的觸感還沒有遠離自己,依舊停留在自己的手腕上。
赫連衍眼神倏地黯然起來,像被丟棄的大型犬,渾身上下彌漫著頹廢的氣息,“我傷了她的心,她不要我了。”
阮橖一顆心叫囂的疼,嗬笑道:“她不要你了,你這一往情深做給誰看?”
赫連衍眼皮微垂,長長的睫毛抖動:“我想象她在我身邊,想著我在有生之年她能回到我的身邊,可我明知道不可能。”
“她與我說,要和我同生共死之時,什麽權力什麽富貴,都比不上她。”
“可惜她不要你了呀。”阮橖壓不住心中的很痛,傷人的言語一句一句的往外蹦,似隻有把這傷人的言語吐出來,她的心才會好受一些:“我覺得她做的挺對的,她願和你同生共死,你卻傷害她。”
“一個女子啊,一生隻有兩個選擇,一出生,出生沒的選擇,二是嫁人,能找到一個心愛的人,那是此生的榮幸,你毀了她的榮幸,毀了她第二次選擇,然後在這裏一往情深,對我這個陌生人說愛她,想和她白頭,虛偽的你在騙誰呢。”
“在騙我自己。”赫連衍嘴角勾起自嘲:“欺騙我自己,告訴自己,自己從來沒有傷害過她,總有一天她會回來。”
“她不會回來了!”阮橖言語像刀子一樣捅進他的心裏:“你命不久矣了,她要回來早就回來了,你還在這裏等待,等你死了之後,別人把你燒成灰,你慢慢的擺在桌麵上等待吧。”
赫連衍身體機不可擦的顫了起來,雙手死死的拽緊成拳,睫毛抖動的就像被大風刮了一樣。
阮橖看著他的樣子,冷笑過後,轉身浴走,卻看見門口那個頂著她的臉的女子滿目憤慨,衝了進來:“你憑什麽這樣說他,你隻不過是一個大夫罷了。”
阮橖一個側身,錯開了她推桑自己的手:“我是一個大夫,也是你們厚著臉皮請回來的大夫,別對我動手動腳,明白嗎?”
假阮橖沒有推到她,眼中的憤慨染得更旺了:“你滾,我們不請你。”
“求之不得。”阮橖嘴角勾起諷刺的笑容:“這就是所謂的,深愛著別人,身邊紅顏不斷,良王殿下齊人之樂,你享的不錯啊!”
“向她道歉!”赫連衍清冷的聲音低沉沙啞,命令著假阮橖:“現在向她道歉。”
假阮橖任性的很,“我為什麽要向她道歉?她那樣傷害你,我在外麵都聽見了。”
“你的身體,經不起次激,縱然她醫術了得,也不該如此羞辱你,你身份尊貴,不可以這樣。”
阮橖挑了挑眉頭,頂著自己的臉,哭得我見猶憐,赫連衍可真是惡趣味。
赫連衍無視她的眼淚,聲音冷得掉渣子:“向她道歉,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假阮橖嚇得瑟縮了一下,抹著眼淚,忍著眼中的不甘,對阮橖道:“我剛剛德行有失,請你原諒。”
阮橖瞧著她心不甘情不願,手發癢的伸了出去,摳在她的臉上。
“你要做什麽?”
假阮橖一個驚蟄,撕拉一聲,阮橖把她臉上的假人皮麵具給撕開了。
本來的麵容露了出來,阮橖心中微微一驚,她認得她,顏夕郡主。
簫顏夕啊了一聲,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迅速的退到赫連衍身邊。
阮橖努力的想了一下,似乎簫顏夕在喜歡什麽人,要嫁給什麽人,那個人是誰,她腦子裏隻有模糊的印象,沒有一個確切的人員長相。
“殿下!”簫顏夕蹲在他的床簷前,紅著眼淚叫喚了他一聲:“這個女子,決計不安好心,快點讓她離開這裏。”
女人的天性,告訴簫顏夕,眼前的這個看不到麵容的女子,會是她的勁敵。
會成為她的阻礙,得讓她盡早離開,自己才能得到殿下所有的目光。
阮橖悠著手中的人皮麵具:“如此美麗的姑娘你在怕什麽呢?害怕你的情郎,不喜歡與你,還是害怕你的情郎死亡?”
“他才不會死,他會長命百歲!”簫顏夕激動的說道:“你不要胡說八道,危言聳聽。”
“看來你的情郎沒有把他身體的狀況告訴你。”阮橖把手中的人皮麵具,隨手往地上一丟,腳踩在上麵去碾壓,人皮麵具被他碾壓破了:“我是不是危言聳聽,就不打擾你和你的情郎,慢慢說了!”
阮橖忽略著赫連衍跟著他的目光,轉身離開,院子外麵,赫連函像熱鍋上的螞蟻來回的走動。
阮橖一出來,急忙上前去拉她,阮橖一個扭身,一掌拍在了他的匈口,冷酷的說道:“你以為你是誰,隨便對我動手動腳?”
赫連函打退好幾步,臉色陰沉:“我的妻子進去了,你看見她沒有?”
“你自己不會進去找嗎?”阮橖臉上的顏色沒有比它好看到哪裏去,整個人都陰沉了下來:“在這裏問我,我沒有義務告訴你。”
赫連函吸了一口氣,被她打中的地方,抽搐的疼:“我給你黃金十萬兩,你現在離開良州府,永遠不準給良王醫病。”
阮橖眼尾都沒抬一下:“好大的口氣,你們的國庫才多少銀子,你張口就是黃金十萬,銀子呢?”
赫連函冷俊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龜裂:“你若答應我,自然會說到做到,你不答應我,我怎可隨便把黃金給你?”
“不如再加白銀十萬,我幫你看看腦子有沒有病?”阮橖譏笑的說道:“或者說,我幫你看看你的腦子裏都是些什麽漿糊,能不能用勺子給挖出來。”
“你不要得寸進尺。”赫連函磨著牙齒說道:“你隻不過是一個江湖郎中,縱然出生於奉天,也改變不了你無權無勢的本質。”
“嗯!”阮橖輕輕摁了一聲,向他走過去,手指順著他的後胛輕輕一點。
赫連函全身酸麻,使不出來任何力氣,阮橖恥笑的一聲揚長而去。
半道上碰見了向管家,向管家什麽都沒說,在前麵引著她,一路暢通無阻走出了良王府。
阮橖本想回到自己住的客棧,向管家卻把她引到客棧旁邊的另外一家客棧,弓著腰恭敬道:“姑娘之前住的客棧人蛇混雜,極其不安全,這家客棧,良王府已包下,姑娘可以安心住下。”
阮橖抬頭看了一眼,這家客棧跟她住的客棧相比小了些,房子倒是挺新,做工也考究了些。
“你們是為了我的安全,還是把我囚禁起來?”阮橖淡淡的反問,“或者說來個甕中捉鱉,直接殺之?”
向管家笑道:“姑娘哪裏的話,沒有人能殺掉姑娘,沒有人能囚禁姑娘,姑娘是我良王府的上賓,我良王府會誓死保護姑娘安全。”
阮橖再回頭,發現自己的行李和馬匹,已經被人拉了過來,就在自己的手邊。
阮橖隨手從他們手上接過馬韁繩,輕輕笑然:“當你們的座上賓,被你們強製性的關押,這種待遇可是前所未有的。”
“這都是為了姑娘的安全著想。”向管家恭維的說道:“昨夜捉了一晚的刺客,刺客還沒有捉到,保護好姑娘,我家王爺才能安全!”
“是嗎?”阮橖緊了一下馬韁繩,剛剛要翻身上馬時,隻見一道人影,從高處落下,直接砸在了她的麵前,驚了馬匹嘶鳴。
向管家臉色一變,彎腰把從高處落下的人翻了一個身,落下來的人穿著店小二的服飾,雙眼瞪大,沒了氣息,發紫的臉上一道一道的紅印子,就像被鬼撓過似的。
阮橖盯著店小二的屍體,後退了一步,抬頭往客棧上看,隻見巫不染露出邪魅挑釁的笑,把手放在脖子下,做著割斷脖子的動作。
阮橖腳下輕輕一點,借著馬背的力氣,直接從客棧外麵翻進了巫不染的房間。
雙腳剛落地,她的四周迅速的圍繞起黑地發亮的蠍子,每一隻蠍子都有食指長。
巫不染手摸著自己被她劃破的脖子,勾唇淺笑的說道,“千萬別動哦,你動一下,這些小家夥隻要咬你一口,就是大羅神仙也難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