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你耍我啊
赫連衍狹長的眸子,輕輕的眨了一下:“假的看久了也就成真的了,至少有人認為是真的,至於目的,你想是什麽目的,就是什麽目的。”
是的,赫連函就沒有認出假的來,還對假的一往情深,這就是成功。
“你不願意告訴我?”巫不染臉色倏地一變:“她那樣的傻姑娘一旦動情,就算忘記你,她也會來找你,告訴我她在哪裏。”
“忘記我?”赫連衍眼神如海深沉:“她為何要忘記我?是你對她做了什麽吧?”
阮橖在一旁看著他倆吵架,心中翻江倒海震驚,這兩個人都沒有認出來自己。
自己的這幅形象,是真真切切他們從奉天請來人的形象,事情湊巧,湊就跟一本書似的,也太令人不可思議了。
巫不染雙手環抱於匈,嗤之以鼻的一笑:“你一點都不著急,看來她真的來找你了,讓我猜一猜,是不是你把她藏起來,故意弄一個假貨在這裏忽悠人?”
“你都說她失憶了,忘記我了,她怎麽能來找我?”赫連衍說著緊抿著薄唇,額頭上隱約冒出了壓抑的汗水,指尖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暴出。
“那你弄假貨的目的是什麽?”巫不染步步緊逼,目光鎖住他,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他撒謊的樣子。
“那是我的自由與你無關。”赫連衍伸出來的手搭在自己的手上,壓著手背上的青筋:“更何況我沒有義務和你合作,她是如何走的,去了何處,你不是應該比我更清楚嗎?”
巫不染一聽到這個,怒火中燒:“你若不傷她,她又如何會走?赫連衍,你現在隻不過是一個行就腐朽的朽木,土已經埋到鼻子了,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與我囂張?”
“就憑你有求於我?”赫連衍淺淺勾起嘴角,淡淡的說道:“就憑我現在沒死,就憑我已經從奉天請了人,你,我就能在你麵前囂張。”
巫不染噌地站了起來,伸手一拳砸在了石桌上,石桌四分五裂。
阮橖眼明手快的撈起了一塊糕點,跳在一旁躲避,剛剛因赫連衍那種揪心的感覺,現在因巫不染這一拳頭砸下去消失殆盡。
“你不告訴我她在哪裏,我掀掉你的良州府。”巫不染用腳踢著地上的石桌殘渣,憤怒的渾身仿佛冒著煙似的。
赫連衍越發的淡然無波:“有本事你就去,我不會阻攔於你。”
“我看你在找死。”巫不染怒不可遏,手中的毒蟲,冒了出來。
啪一聲,一塊糕點飛了過來,正好砸中巫不染手中的毒蟲,阮橖笑道:“你們兩個慢慢咬,我還有事情先走一步。”
“站住!”
“站住!”
兩人異口同聲道。
阮橖挑了挑眉頭,嘴巴微動帶動著麵紗:“兩位接著也沒關係的,我離遠一點,省得兩位殃及池魚,殃及我,我會發火的,我若發起火來,兩位肯定沒好果子吃。”
將計就計,反正他們都以為她是奉天來的,那就是奉天來的大人物好了。
巫不染眼中浮現嘲弄:“姑娘還是一邊呆著,等我解決此間事情,在和姑娘慢慢聊。”
“我跟你沒什麽好聊的,我出場很貴的。”阮橖摳著指甲說道:“而且你身上的毒,對你眼前這個人沒用,這個人的身體從裏到外,快爛到骨子裏了。”
“姑娘好眼力。”赫連衍出口,露出淡淡的笑意誇道:“我果然找對人了,姑娘沒有給我把脈,就能瞧出我的病症來。”
阮橖耷拉的眼皮,眯起了雙眼,眼睛變成了一條縫,根本就沒有明亮大眼睛的模樣:“我都是胡亂聽你們說猜的,我根本就沒有真材實料,純屬騙銀子的。”
這個良王,長得可真好看,自己剛剛差一點就想著如何恢複記憶把他想起來了。
“我有的是銀子,隻要姑娘肯騙。”赫連衍言語之中染了笑意,盯著她眯成縫的雙眼:“我求之不得。”
阮橖心裏咯噔一下,總覺得這人話裏飽含著其他的意思。
一旁被忽略的巫不染,發出一聲滲人的冷笑:“奉天來的姑娘,你把我的蟲子弄死了,我也把你弄死,去給我的蟲子陪……”
命還沒有說出口,一柄短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巫不染根本就沒有看到眼前的女子是如何出手的,自己就落了下風,脖子還在她的手上。
“你找誰陪葬啊?”阮橖踮起腳尖,和他的視線平齊:“知道我是從奉天來的,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在這裏挑釁我?”
冰涼的匕首,劃在他的脖子上,隻要他輕輕一動,匕首就會捅破他的脖子。
巫不染眸色深了幾分,聲音沙啞:“沒人給我膽子,隻是覺得你這個奉天來客,水分頗強。”
“但是你也玩不過我啊!”阮橖另外一隻手摸到他的臉上,從他的臉上輪廓滑下來:“小孩子家家的,沒有本事就回家好生閉關修練,就不要學的愛人闖蕩江湖。”
“我這一刀下去,不但你找的人找不到,連命都沒有了,含恨而去,多難受啊。”
“我諒你也不敢殺我。”巫不染吐出話語,臉頰擺動,試圖擺脫她的手在自己臉上遊走。
阮橖手非得沒有拿開,一下子扣了他的下巴,用力的摳著,就跟撒氣似的:“我沒有什麽不敢的,小子,你可真是……”
“住手!”
赫連函不等她話說完,就製止阮橖。
阮橖看著殷紅的血跡從匕首上流下來,在麵紗下咧著嘴笑道:“害怕了?就趕緊滾遠一點好嗎?”
巨大的恥辱感在巫不染眼中蔓延:“我滾!”
“真乖!”
阮橖摳著他下巴的手,變成了掌,對著他的後背就來了一掌,這一掌震了他的心脈,讓他撲哧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如墨長發傾斜,搭在了匈口,巫不染眼圈紅了:“敢問姑娘尊姓大名,我下回見的姑娘,好繞道行駛。”
“尊姓大名就免了!”阮橖知道他睚眥必報的個性,幽幽地說道:“咱倆下回也不再見麵,就別搞這些虛的了,滾吧。”
技不如人巫不染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濃濃的殺意,擦了擦嘴角的鮮血,“那咱們就回見了。”
“慢走不送!”阮橖趕著蒼蠅一樣的趕著他。
巫不染離開,赫連衍才慢悠悠的站了起來,蒼白的臉就跟白雪一般,“姑娘剛剛給我吃的藥,極好,不知還剩下多少,我用十倍的價錢,向姑娘買。”
阮橖拿出一個瓷瓶,丟給他:“這個藥當我免費送給你的,告訴你的管家,我不是你們要請的奉天來客,別弄錯了,告辭。”
赫連衍接住瓷瓶的手微微顫了一下,見她要走,握著瓷瓶的手抑製不住的顫了起來:“姑娘,且慢。”
阮橖行走的腳步戛然而止,背對著他冷漠道:“你身上的毒我解不掉,晉王說的沒錯,我是陪他過來的。”
赫連衍帶了些有氣無力的說道:“不管姑娘跟誰過來的,姑娘給我的藥都是有奇效,我願意用晉王十倍的價錢,邀請姑娘。”
“不好意思!”阮橖狠狠的開口,冷漠的拒絕:“我對不是深情的男子,沒有任何好感,就死了這條邀請我的心吧。”
記憶裏沒有這號人,內心裏卻想靠近這個人,所以她條件反射般要離這個人遠遠的。
她害怕離這個人近了,控製不住自己。
“你在害怕?”赫連衍清冷的聲音劃過一絲笑意:“你在害怕什麽呢?就算我是毒蛇猛獸,也沒有多餘的毒液來咬你。”
“我沒有害怕,我隻是單純的不想和你這種人打交道罷了。”阮橖底氣不足,浴蓋彌彰的說道:“告辭。”
“姑娘!”赫連衍再次出口叫道,叫聲之中帶著急切,“我身體裏麵中毒,全都是劇毒,我撐到現在沒死,我可以成為一個有價值的藥人,姑娘學醫,想來不會錯過……”
“我已經到了登峰造極,不需要藥人。”阮橖口氣囂張桀驁地說道:“你與我一點用處都沒有,別白費心機了。”
阮橖說完抬腳就走,走了幾步,卻聽見了撲通一聲,重物摔倒的聲音。
她腳下的步子微微停歇,她知道是什麽摔倒,她陷入天人交戰強迫自己不要回頭。
繼續邁著步子,而現在的步子,卻像有千斤重一般,每邁開一步,異常艱難。
最終行了三步,還是回了頭,快速的走到摔倒在地的赫連衍身邊。
赫連衍嘴角的鮮血,就像小溪水一樣往外冒,漆黑如夜的眸子,定定看著阮橖,扯著被血染紅的嘴角:“你回來了。”
一句話讓阮橖的心撕開了一道血口子,鮮血如他的嘴角一般往外冒,痛得她差點痙攣無法呼吸。
“我並不想救你。”阮橖把他扶起來:“你無藥可醫,隻有等死。”
赫連衍瞬間抓住了她的手,阮橖一愣,他的手傳來陣陣涼意,明明虛弱不堪,卻讓自己掙脫不開。
赫連衍試圖自己站起來,試了好幾下都沒有成功,張口帶了一絲哀求:“勞煩姑娘把我扶進房間好嗎?”
阮橖使勁的壓了壓匈口的疼,慢慢的把他扶站起來,他的重量全部按在了她的身上,仿佛在吸取她身上的熱度來維持自己的生命一樣。
把他放在床上,阮橖剛剛轉身要走,手腕一重,被赫連衍拉住,漆黑的眸子幽幽看著她:“姑娘既然把我送進來了,不妨再陪我一會兒?”
阮橖怔了一下,看著臉上沒有一絲血絲赫連衍,心中暗罵了一聲:“你耍我?”
赫連衍勾起腥紅沾染了鮮血的嘴角,笑得如陽光燦爛:“是姑娘心地善良,不然的話我也耍不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