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明知假貨

  沒了假阮橖的攙扶,赫連衍身形不穩的搖晃了一下,旁邊的侍衛連忙上前扶著,把他扶坐在一旁的座椅上。


  他坐在座椅上喘氣,仿佛剛剛那一下拉扯,就能要了他的命似的。


  阮橖不露生色地看著他的麵容,身體太虛,身體裏麵毒素泛濫,金絮其外,敗絮其中,看著就不像是長命之人。


  假阮橖腳下不穩,直接跌入赫連函懷,羞愧難當:“你這人怎麽不講道理?昨夜我已經跟你說了,我和你毫無關係,我去哪裏,做什麽事情,也不是你能過問的。”


  赫連函手就像鉗子一般,死死的困住她:“你是我的妻子,你去哪裏做什麽事,怎可與我無關?”


  “我們已經和離,皇上親自下的聖旨,難道你想抗旨不尊嗎?”假阮橖搬出皇上來壓他,使勁的掙紮,卻沒掙紮開來。


  赫連函圈得更緊了:“我至今未看到聖旨,除非我看到了聖旨,不然你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誰也更改不了這個事實。”


  阮橖往赫連衍旁邊的位置上悠悠的坐了下來,赫連衍抬起眼簾掃了她一眼,而後眼觀鼻鼻觀眼的手指慢慢的撚搓著。


  “鬆開我。”假阮橖奮力一掙紮,麵色沉靜:“皇上的聖旨就在我這裏,我去給你找來。”


  阮橖聞言腰杆一挺直,巫不染就坐在了她對麵拱手道:“姑娘來自奉天,失敬,失敬!”


  赫連衍握拳抵唇,低低的咳著:“讓姑娘看笑話了,請姑娘見諒。”


  阮橖翹起了腿,十分豪邁:“你也說的是笑話,看看愉悅一下心情,挺好的,至於奉天,我是半道到從奉天而來,倒是您,不但看起來非凡,而且看著跟他們也很熟。”


  阮橖目光停留在巫不染身上,漫不經心的掠過,似暗暗的打量著他,揣摩著他。


  巫不染笑得如花燦爛:“你真是有眼光,我也是出生於奉天,閑來無事出來玩的。”


  “至於跟不跟他們熟,完全是你的錯覺,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大家都是第一次見麵。”


  一本正經的說謊話,赫連衍聽聞,咳了一聲大的,如淵的眸子帶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厲,也一副假裝不認識巫不染的樣子:“能請到二位是我的榮幸,讓二位見笑了。”


  吹牛也不打草稿,出生於奉天,真的要出生一奉天,在這江湖上,誰與爭鋒。


  阮橖欠了嘴角,眼神平淡:“好說,能幫助良王,也是我的三生有幸。”


  “你倒是放開我啊!”假阮橖聲音蓋過了阮橖,對著緊抓她不放的赫連函道:“你不放開我,讓我如何去拿皇上給我的聖旨?”


  赫連函眉頭擰了起來,阮橖唏噓了一聲:“晉王,您這樣死纏爛打很難看,不如鬆開她,好聚好散如何?”


  “有你這女子什麽事情?”赫連函麵色不愉,想起她不知天高地厚的一麵:“你隻不過是西域來的騙子,被人奉為座上賓,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嗎?”


  “沒我什麽事兒,隻是覺得你丟臉而已。”阮橖伸手點了一下他緊緊圈住假阮橖的手臂:“你剛剛說不相信皇上會下旨,人家姑娘已經說了,要去拿聖旨,你又不讓人家走。”


  “嘖,你們皇室教養可真是令人歎為觀止的可怕,不過也沒事兒,反正都沒臉沒皮,能有什麽事兒啊。”


  假阮橖抬起腳狠狠的跺在了赫連函腳麵上,對著他微腫未好的臉頰,又是一巴掌:“別再糾纏不休,令人惡心。”


  好說好商的不行,被打了赫連函就放開了手,假阮橖根本就沒有去拿所謂的聖旨,而是一轉身就躲在了赫連衍身後,把他當成了自己堅強的後盾。


  赫連函瞧見她的舉動,頂著半張微腫的臉,臉色發臭,眼神凶狠。


  “強扭的瓜不甜,何必如此低聲下氣呢?”阮橖再次發生感歎:“不過,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隻要有足夠的籌碼,萬事皆有可能。”


  赫連函瞬間像被人點燃了一個指路燈,目光霎那之間停留在阮橖身上。


  “你有辦法?”巫不染代替了赫連函問道,眼神在阮橖和假阮橖之間遊走,他能確定站在赫連衍身後的人不是阮橖,不是他要找的人。


  他認識多年的人,惹急了都是動手不動嘴,使勁踩人腳的這種事兒,她隻會把他腳骨踩斷,不會軟趴趴的無力。


  他更不願意麵前這個覆蓋麵紗的女子,解赫連函身體裏麵的蠱蟲,這是懲罰他的,若是被解了,何來懲罰之說?

  “我沒辦法!”阮橖拿起桌麵上的糕點,一把捏碎了,“瞧見一往情深的可憐人,我就隨口說說罷了。”


  赫連函不相信:“你既然說了,肯定有法子對不對?”


  說著上手就要來拉,阮橖滿手糕點的碎渣子對著他的臉甩了過去:“我就是有法子,也得看我心情好不好,離我遠點,我現在心情不好。”


  糕點的碎渣子沾了赫連函滿臉都是,他用衣袖去擦。


  赫連衍伸手拍了拍假阮橖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以示安撫。


  “你別忘了,我給了你銀子,請了你。”赫連函擦不幹淨臉上的糕點渣子,滿是狼狽看著很是可憐。


  阮橖拍了拍手:“給一次銀子,做一次生意,我可沒收了你第二次銀子,良王,這個人看著著實討厭,您不請他走嗎?”


  赫連衍看著那個耷拉著眼皮的雙眼,拍著假阮橖手頓了頓:“姑娘既不喜歡,那就請他離開。”


  “王兄,你讓我離開得把我的妻子還給我。”赫連函滿眼冷意道:“王兄的身子骨不好,要好好休養,千萬不要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耽誤了休息。”


  “不要緊的。”赫連衍止住了咳,如泰山般穩住做的畢直:“我府上的人對付幾個毛頭小賊,還是綽綽有餘的,至少他們連院子都進不來,這一點,晉王你昨天晚上不是看到了嗎?”


  赫連函心中一緊,原來他都知道自己派人刺殺他,“昨日匆忙,沒見到毛賊,又見到一抹紅色,在良州府上竄下跳,王兄抓不住他。”


  赫連函口中的毛賊巫不染不樂意了,舉手吊兒郎當道:“我是毛賊?你是腦子壞掉了還是眼睛瞎了?不認識我啊?”


  赫連函哼的一聲,“你是誰?本王為何要認識你?”


  “的確!”巫不染也不惱,笑說道:“一國的王爺,又不是親王,不認識我也是正常的,良王,你可以請他離開,我好生跟你瞧瞧身上的毒啊?”


  兩個人施加壓力,讓赫連衍把赫連函趕緊弄走,他露出一抹蒼白的微笑,把手慢慢的收回在腿上,“我身上的毒已經是這樣了,早一點晚一點,不要緊的。”


  “晉王,想來還沒有用早膳吧,不如下去用些早膳,我跟奉天來人,說說幾句話。”


  赫連函眼中閃過寒光,臉色不好,出言拒絕:“本王的王妃不走,本王不會走。”


  赫連衍微微怔了一下:“抗旨不遵,晉王好大的威儀,來人把晉王請下去,好生看看皇上的聖旨。”


  向管家得到命令出來,身後跟著好幾個氣息沉穩之人,赫連函警惕起來,回頭去查找他帶過來的人,一個都沒有跟進來。


  也就是說他帶進來的人,在外麵就被攔截住,他太過要急切來見阮橖就沒顧得上自己帶過來的人。


  “你也去!”赫連衍側目對假阮橖道:“把事情解決了,省得往後提心吊膽,夜不能寐。”


  假阮橖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彎下的腰,又在他耳邊低語了幾聲。


  赫連衍嘴角劃過一抹蒼白笑:“不要緊的,我在這裏等你,你忙好了,再過來。”


  假阮橖鄭重的點了一下頭,眼中閃過癡戀:“你一切皆小心,有什麽事情,要下人去做。”


  赫連衍拉了一把她的手:“去吧。”


  假阮橖這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她一走,赫連函立馬跟上去,真怕把她跟丟了一樣。


  赫連衍對著旁邊的侍衛遞了顏色,侍衛迅速的跟上去,保護假阮橖。


  一時之間這個庭院裏,除了四周的守衛,隻有阮橖他們三個人麵對麵坐著。


  赫連衍把手伸了出來,放在了巫不染麵前,“麻煩巫一族族長給本王看一下了。”


  巫不染直接甩鍋:“你不是請了奉天的人嗎?你找她啊,我這三腳貓的水平,比起奉天來的人,可是差遠了。”


  阮橖佯裝驚詫道:“你剛剛不是說你自小出生於奉天,既是出於奉天,肯定比我這半道出的人要厲害的多,別客氣,我不跟你爭,你若害怕我學了你的本事,我離遠一些就是!”


  阮橖說著就要站起來,赫連衍劇烈的咳了起來,仿佛要把肺給咳出來一樣。


  咳的臉色發紅,阮橖見狀,莫名的動了惻隱之心,摳出來一粒藥,拍到他的麵前:“吃下去,能止住你的咳!”


  巫不染出手如閃電的要去撈,赫連衍明明在咳嗽,卻比他更快的撈起了麵前的藥丸塞進了嘴裏。


  咽喉動了一下,藥丸吞了下去,巫不染嘴角抽搐的盯著他:“你就那麽信任這個人?你就不怕她下毒把你毒死?”


  赫連衍壓了一口溫水,總算把嗓子眼的咳意壓了下去:“我知道這個人是晉王帶過來的,但她也是我請過來的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是我千辛萬苦找人請來的,想來她就不會害我。”


  “不會害你?你倒是自信的很。”巫不染帶著諷刺的說道:“別自信過了頭,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赫連衍眼睛瞟了一眼阮橖,笑得坦蕩對巫不染道:“我不想死,你也不願意救我,即使如此,不如賭一場,還有活命的機會,不是嗎?”


  巫不染身體往前麵一傾,眼神盯著他,輕聲的說道:“你這身體快到極限了,也就是說快死了,告訴我,她在哪裏,你弄一個假貨在身邊,又有何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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