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奉天來人

  阮橖反轉身體,看見良王府出動了府兵,府兵得到了命令,三人一組,飛快的散在東西南北四處。


  她的視線搜尋起來,看見一道紅影,像逗貓似的逗著這些府兵。


  而這些府兵被他逗得團團轉,隨著他四處亂竄,卻沒有一個人能近得了他的身。


  巫不染,赫連函到底是誰讓他們兩個同時來到良州府?看著架勢,要麽是有備而來,要麽就是別人引著過來。


  會是哪一種情況呢?


  阮橖嘴角泛起了冷笑,回到自己的房間,走到窗子前,外麵到處傳來捉拿賊人的敲鑼聲響和喊聲。


  隨手在窗戶沿撒了些毒藥,又在自己睡的床邊也撒了毒藥。


  一切就緒,阮橖才安心上床,不過她沒有脫掉衣裳,合衣而睡。


  喧嘩聲叫了一晚,一晚都沒把巫不染給逮到,本以為良州府要進行戒嚴,卻不曾想到天亮之後,所有的府兵通通回了王府。


  街上擺攤的人,嘴角上洋溢著笑,一晚捉拿賊人的叫喊聲,對他們沒有絲毫影響,他們像不曾發生過一樣。


  “砰砰砰!”


  砸門的聲音響起,阮橖端起剛剛洗漱完的水,走到門前道,盯著房門。


  門外的赫連函見沒有人來開門,抬起腳,一腳踹開了門。


  “嘩啦一聲!”阮橖手中的一盆水,潑了過去。


  赫連函被淋了一個透心涼,惱羞成怒道:“你這西域女子膽大包天,誰允許你這樣做的?”


  阮橖把水盆往旁邊一放:“擾人清夢,還不讓人發火,這是什麽道理?”


  赫連函渾身濕漉漉的,壓著怒火:“你已經醒來,我沒有擾了你的清夢,跟我去王府,這是銀票。”


  帶著水汽的銀票被扔了過來,阮橖隨手一接,抖了一下銀票上的水,嘖了聲道:“這到錢莊也兌換不了銀子,糊弄誰呢?”


  赫連函一把橫奪過來:“不要就算了,也以為本王沒了你就不能挽回心愛之人。”


  阮橖眼睛一眯,幽幽地甩了甩被他碰觸到的手,說道:“輾轉反側一晚未眠,你是不是在想你心愛的人,在那漂亮的大宅子裏,身邊到底躺著的是誰?”


  赫連函瞬間指著她的鼻子:“你這女子著實可惡,我不與你合作,也不求於你,從此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阮橖看著眼簾下的手指,挑眉:“我還以為你會打我,原來你還知道打不過我,隻動口不動手,銀票還給你,慢走不送。”


  把手中的銀票拍在他的匈口,他迎麵澆了一盆水,匈口全是水跡,銀票一下子全部浸透了,去錢莊徹底換不回銀子了。


  赫連函隨手扣在自己的匈膛,壓住銀票,凶狠的看著她:“你就是一個江湖騙子,根本就不會算命,更不是出自奉天。”


  阮橖後退兩步,看著搖晃的門,咯咯笑道:“如果我想,我就是出自奉天,昨天你別忘了,良王府的管家,可把我視為上賓呢。”


  赫連函使勁的點了一下頭,警告道:“少在這裏自鳴得意,咱們走著瞧。”


  他一轉身,向管家帶著人就出現在了門口,神色恭敬,言語得體:“參見晉王,晉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赫連函揮手不耐:“有什麽事情,等本王換好了衣裳,在與你相說。”


  向管家遲疑了一下:“回稟晉王,我們是來請奉天來客的,晉王先換一身衣裳,回頭有人過來。”


  阮橖噗嗤一笑,“以為自己是什麽好貨色,不過如此,別人都沒把你放在眼中。”


  哪裏來的太快,阮橖忍不住的冷嘲熱諷,赫連函臉色扭曲的難堪:“那可真是有勞向管家了,本王不在這裏耽擱你請貴客了。”


  向管家含笑道:“晉王請!”


  赫連函從鼻孔裏發出一聲冷哼,拂袖而去。


  阮橖慢悠悠的坐回了桌前,倒了一杯隔夜茶,掀開麵紗露出嘴角,灌了下去,涼涼的水讓她深深的打了一個冷顫。


  向管家走了進來,跟隨他的府兵把守在門口,阮橖手指了一下對麵的位置:“別客氣,坐。”


  向管家沒有坐,弓著腰恭敬的說道:“姑娘。咱們時間緊迫,還請姑娘早日進府,莫要耽擱時辰。”


  阮橖玩著空杯子:“昨日我已經跟你說了,我不是奉天來的,你們找錯人了。”


  “沒有找錯人!”向管家抬起頭,一眼堅定的說道:“姑娘您看,我們沒有找錯人。”


  向管家拿出畫像,攤開放在了桌子上,阮橖看著畫像裏的人,和她現在穿的一身一模一樣。


  藍衣,藍頭紗,藍麵紗,露出來的一雙眼,也跟她現在的人一模一樣,不明亮,眼角的眼皮耷拉著。


  內心震驚,阮橖笑著掩飾道:“我的畫像,誰給你們的?”


  向管家回道:“奉天那邊給的,就怕我們接錯人,特地給了姑娘的畫像,說姑娘喜歡穿藍衣,從西域來,帶著濃重西域的口音,所以我一見到姑娘,就認出了姑娘。”


  到底是誰會未卜先知,而且畫上的顏料,以及畫紙上的折損度,不像是新畫上去的。


  至少有好幾個月之久,所以不存在臨時畫,難道真的是有湊巧,無巧不成書。


  她誤打誤撞的這個裝扮,真的是奉天那邊人的裝扮?

  “你們找我來做什麽呢?”阮橖手敲在畫像上,順杆子上架道:“我學藝不精,介紹你們的人,騙了你們,也隻是學了一個皮毛。”


  “查找一個人的命格,以及解毒!”向管家沒有隱瞞,盯著她如實的說道:“介紹姑娘的人說,姑娘是奉天翹楚,對於這兩項,沒有人比得上姑娘。”


  可真夠看得起她的。


  阮橖心中冷哼了一聲:“那你們答應給我的東西呢?看不到東西,我是不會出手的。”


  向管家對著外麵招了一下手,外麵的府兵抱進了一個盒子,盒子被打開,裏麵是地契銀票還有戶籍。


  阮橖覺得這玩笑真是開大了,奉天出來的人就值這麽點東西?

  說出去誰會相信?

  真正如果從那個地方出來的人,隨便說一句話,都能顛覆江山社稷,這些人到底有沒有點常識?

  還是認為她好糊弄,阮橖臉倏地沉了下來:“就這麽點東西?你在開玩笑嗎?”


  向管家不明所以:“這是姑娘所要的,姑娘說離開奉天就不回去了,讓我們準備好姑娘所有的一切,方便姑娘在北淩生活。”


  “當然姑娘身份尊貴,這些東西是遠遠不夠的!”向管家恭敬謙卑到極點:“隻要姑娘想要,我們能尋得來的,都會給姑娘找來,姑娘不要吝嗇開口。”


  開始服務到家了。


  阮橖隨手把盒子一推,盒子落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我沒辦法達到你們口中所說的那樣,這些東西我也不要,昨天晚上的那個刺客,命格倒是奇怪,你們應該抓住他,應該就能解決你們所有的問題了。”


  向管家也不惱,彎下腰撿起盒子,把地上的東西全部一個一個的放進盒子裏,任重其事的把盒子又放在桌子上:“姑娘不滿意,說出您的要求,我們盡量滿足您,現在請您和我們回去,至於昨日的刺客,我們已經加強戒備,想來不久之後,一定會把他抓住。”


  “不是抓住,是請!”阮橖糾正向管家:“你們要解決你們現在自身的困境,應該找他。”


  “不,找姑娘!”向管家恭敬之中帶著一絲強勢:“姑娘既然答應出奉天,來到良州府,想來奉天的人說一不二,姑娘也是。”


  “你們想強迫我?”阮橖冷淡的問道:“我不知道你們這些人還有強迫奉天來人的本事,用毒用武,還是用其他,隻管來。”


  向管家剛剛的那一絲強勢,瞬間消失的一幹二淨,慢慢的跪在地上:“姑娘饒命,我絕無此意,請姑娘恕罪,隻是姑娘已答應,我們家主子,也沒有額外請其他人,就等著姑娘救命呢。”


  “自古以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姑娘雖是女子,但是出生於奉天,說話自然也得算話。”


  阮橖有些偏頭疼,隨即把桌子上的畫像卷起來。


  “我收拾一下行囊!你們外麵等我。”


  向管家差點老淚縱橫直點頭:“我們在外麵等著姑娘,姑娘您慢慢的。”


  恭敬的跪在地上後退下去,把赫連函踹的岌岌可危的門帶上了。


  阮橖抓了一把頭,看著桌子是盒子裏的一切,嗤之以鼻的笑了。


  把毒藥放在身上,一盞茶的功夫,她走出了門,她隔壁的赫連函剛好出門。


  赫連函隻是有意還是無意穿了一件藍袍,跟她的藍裙搭的特別般配。


  向管家雖然得體的對他行禮,但是對阮橖他更加恭敬一些。


  赫連函內心審視著她,帶著自己隨從二十多個人,下了客棧,前往良王府。


  阮橖緊跟其後,向管家在前麵指引,來到良王府剛跨越進去,熟悉不著調的聲音響起:“我說前太子殿下怎麽這麽安穩的在良州,原來有辦法,去奉天請人啊!”


  阮橖眉頭一擰,沒有轉過身去,繼續走著,內心早已翻江倒海震驚。


  若說奉天是一個烏龍,從巫不染口中所說,他們真的從奉天請人,那麽這個前太子絕對是一個不容小覷的人。


  “你是那個刺客?”向管家滿臉警惕的盯著巫不染,問道。


  巫不染揮了揮衣袖堵住他的開門人,就像被重傷,全部自動彈開,他腳下躍起,一下子躍到阮橖身側,雌雄莫辨的臉笑得宛如墜落凡間的魔鬼,“我跟她一起來的,沒想到她是奉天的人,這可真是出乎人意料。”


  阮橖不自覺的和他拉開距離,對向管家道:“我不認識他,但是通過我的演算,我知道他是就你們家主子高手。”


  巫不染灼灼生光的桃花眸子一下子盯住了她。


  阮橖隔著麵紗麵色無波,是眼皮抬著看了他一眼,繼續向前走。


  巫不染被這樣輕視那麽一丁點的熟悉感,瞬間被他篤定的否決,他知道阮橖還沒有練到見他麵不改色的程度。


  阮橖沒有被引進正廳,而是被帶到了後院,後院裏麵假的阮橖正扶著麵色蒼白,形若枯骨的赫連衍往涼亭裏走。


  在他們前麵的赫連函見到假的阮橖,一個健步,把假阮橖拽了過來:“你是我的妻子,怎可伺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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