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危險地方。

  阮橖一瞬間的頓,拽緊手中握緊的馬韁繩,心中不由自主的生疑起來,道:“他來勢洶洶,指名道姓的說少將軍帶的是我?”


  林晨風點頭:“非常肯定的說是少將軍帶走的是你,逼迫少將軍把你交出來,現在隻有你離開,讓他在上京關隨便找尋找不到,也許他才會死心。”


  阮橖看著馬匹上綁的包裹,隨手把籃子裏的毒藥毒物,倒進蓋在籃子上的布裏,包裹起來打了結,扔在了馬背上,“我現在馬上就走,替我告訴你們家少將軍一聲,後會無期。”


  “我送你離開!”容安年急切的說道:“你一個姑娘家,離開這邊關,一路挺危險的。”


  “不用了。”阮橖好言拒絕:“我自己可以,不需要他人跟著我,倒是你們,小心一些,告訴所有見過我的人,把我忘記,要一口咬定,從來沒有見過我。”


  “不行。”林晨風焦急道:“少將軍讓容前鋒,護送你離開,馬匹都準備好了,不能讓少將軍擔心。”


  阮橖伸手一奪,把林晨風手上的另外一匹馬的韁繩奪了下來,翻身上馬,“後會無期,就無需擔憂,隻要一口咬定,厭惡其他的事情。”


  “多謝二位一直以來的照顧,二位保重,後會有期!”阮橖說著舉手抱拳,坐在馬匹之上,對他們兩個拱了一下手,揚起馬鞭騎著一匹馬,帶著一匹馬就往城外奔去。


  林晨風眨了一下眼,問著容安年:“她為什麽不往北淩內城方向走,而是往城外走,她一個女子,最荒涼的城外,去外族,就不怕危險嗎?”


  容安年看了半天,人都看沒了,拍了一下腿:“咱們把救命恩人給攆走了?還讓她獨自一人,去塞外?”


  林晨風一臉懵:“好像是這麽回事兒,不對呀,我的意思是讓她去北淩內城,沒讓她去塞外,趕緊找馬匹,去追回來,外麵強盜那麽多,她一個弱女子該如何處置?”


  他的話音落下,容安年跟兔子一樣的竄出去了,對於軍人而言,救命之恩以湧泉相報,更何況她在的這段時間,軍裏麵所有不舒服的人,都找她看過。


  她的銀針出神入化,開出來的藥方令軍醫歎為觀止,每次都要把她的藥方抄下來,好好研究揣摩。


  她在的這短短幾日,已經跟軍中大老爺們打成一團,至少軍中這些大老爺們對她尊敬有加。


  不但寫了一手漂亮的字可以代寫家書,還可以讓他們的舊疾得到緩解甚至痊愈,這樣的人,哪裏會有人不喜歡不尊敬,慕家軍全軍上下恨不得她是少將軍夫人,恨不得她是軍中一員才好。


  阮橖出了上京關,用了一天的時間,快馬加鞭往西一百五十裏,來到去西域的驛站,換了棉麻長裙,穿了西域女子的紗裙,頭上臉上覆蓋了麵紗,隻露出兩隻眼。


  又重新返回上京關,一來一回就用了三天,在關中買了幹糧,響午時分,她剛從包子攤上接過包子,就聽見路邊的人,小聲的議論。


  “慕家軍怎麽得罪京都來的人了,一個二個跟不要命的似的,在慕府翻雲覆雨,指手畫腳。”


  “可不就是啊,我們家的親戚親戚在慕府當差,說京城來的人,可凶了,差點跟少將軍打起來。”


  “這些孫子啊,就知道狐假虎威,窩裏鬥,要真的有什麽危險啊,他們跑得比兔子還快,虧得慕家鎮守上京關誓死效忠,不然的話有這些孫子們的好看。”


  “小聲,小聲些,你們這樣明目張膽的罵著京都來的人,要是被他們聽去了,不但自己遭殃,還連累慕家,得不償失啊。”


  討論的人,聽到此言,紛紛伸手打自己的嘴巴,相互笑了笑,慢慢散去。


  阮橖雙手接過包子,含笑地問著包子攤的老板:“剛剛城中人所說,可是要變天了?”


  包子攤的老板左右看了一下:“你在西域娘子,口齒倒是清楚,將來費了不少功夫吧?”


  阮橖戴著麵紗的臉出現一絲龜裂,這包子攤的老板怎麽扯的有些遠,“我有半個中原血統,不算全西域人,所以對於中原的話,我比西域話,用的更好些。”


  包子攤的老板出現了佩服的神色,而後見沒有客人,侃侃而談:“變天,早就變天了,太子殿下被貶成良王,二皇子冊封為太子殿下,之前二皇子的封地就是上京三城,他這冊封為太子,也並沒有對慕家軍有額外的優待。”


  “這不京城來人了,本以為來的是太子殿下的人,好好犒賞慕將軍的,誰知道不是,一群凶神惡煞的人,往將軍要什麽人,搞得上京關烏煙瘴氣,我們這些百姓,都替將軍不值。”


  “是不值得的!”阮橖把銅板放在了老板手中:“為臣者,鎮守邊關之人,官大一級壓死人,無可奈何的事情。”


  “姑娘通透!”老板接下銅板,客套的誇獎:“不知姑娘要去哪裏?”


  “尋根的!”阮橖隨口說了一句,把包子一舉:“多謝老板,包子很香!”


  包子攤老板嘿嘿地笑了,阮橖拉著馬匹轉身就走,為了不必要的麻煩,她往北淩內城的方向城門走去。


  剛到城門口,就聽見沙沙沙的聲音,阮橖低頭看著地上,有不少黑螞蟻在攀爬。


  她擰起眉頭,不留痕跡的撒了一些毒藥,地上的黑螞蟻瞬間四處逃散,消失的無影無蹤。


  南疆以蠱蟲聞名天下,也就是說地上的蟲子,皆是他們的武器,尤其個中翹楚巫不染用蟲子的本事,無人能及。


  她三天前離開,巫不染不知道,所以看見這些黑螞蟻,是巫不染的小眼睛,在找她呢。


  黑螞蟻跑得一幹二淨,阮橖慢悠悠的拉著馬匹,啃著包子離開了上京關。


  一路上她不急不躁,慢悠悠的走,走了五日,才走了三百裏,落腳在一個小鎮的客棧裏。


  睡到三更半夜,被稀稀疏疏的嘈雜聲吵醒了,一牆之隔,暴躁熟悉的聲音一下子驚醒了阮橖。


  阮橖坐起來豎起耳朵,赫連函暴躁斥責的聲音,從隔壁傳來:“什麽叫消息可靠?不是說她在上京關嗎?我去上京關尋了幾日,影子都沒有,這叫消息可靠?”


  另外一個聲音俯小稱低:“此次消息絕對可靠,有人看見一美貌女子,離開上京關,前往良州方向。”


  “良州方向有那位在,小人鬥膽,這美貌女子絕對是王妃,放下不了那位,去良州的。”


  哐當一聲,桌子被踹的聲音響起,緊接著赫連函聲音粗暴道:“都是要死的人了,不但霸占著那麽好的地方,還想霸占本王的王妃,你去找人,無論如何,在王妃趕到的時候,殺了他。”


  阮橖聽得心裏突地一跳,手不由自主地摸在頭頂上,頭頂上的那根銀針,安安穩穩的插著,壓製著她想壓著的記憶。


  俯小稱低的聲音帶著一絲諂媚道:“王爺不用擔憂,小人得到消息,新上任的太子殿下,留他不得,皇上更是留他不得,已經找人過去,一波接著一波,再加上他身受劇毒,他現在就像秋後的螞蚱,蹦達不了多久。”


  “咱們隻要找到王妃,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把王妃勸阻,告知她世界上最愛她的人是王爺,女兒家家的,誰不想要一份白首不相離的情感。”


  “王爺請相信小人,你如此深情,放棄京中一切,隻為找尋她,向她訴說情深,烈女怕癡纏,王爺一定能追回她!”


  赫連函聲音這才稍緩,不過依舊命令:“為了以防萬一,本王這邊派去的人不可少,良州府越亂越好,亂可以讓父皇名正言順的下旨才好。”


  俯小稱低的人連連稱是,“小人這就去辦,王爺好生休息,明日一早,咱們去良州!”


  赫連函應了一聲,不大一會兒關門聲響起,阮橖在黑暗之中眨著眼睛,偏頭用手捶了捶腦子。


  良州,巫不染口中所說的前太子赫連衍,自己忘記的那個人,什麽都記得,偏偏把他忘記了。


  阮橖捶完腦子之後,倒在床上,蒙上被子,腦子裏紛紛擾擾,怎麽著也睡不著。


  第二天天不亮,隔壁的人就起床了,阮橖隨即翻了起來,收拾了一番,因為穿的是西域番邦的衣裳,和赫連函一起下樓,赫連函都沒認出她來。


  紅衣紅頭紗紅麵紗,一雙眼睛被阮橖用藥水貼了下,一雙大大明亮的眼睛瞬間就耷拉了,看著一點神都沒有。


  和赫連函對視的時候,也就在頃刻之間,赫連函撇開了眼睛,看也不看她。


  客棧老板準備了又白又大的饅頭,阮橖裝了幾個饅頭,刻意當著赫連函麵道:“老板,此去良州還有多遠?”


  言語口音故意夾雜著西域別扭的音,赫連函本來聽聞要多看她一眼,因為這西域的音,甩下心中多看她一眼的念頭。


  客棧老板樂嗬嗬的回答:“此去八百裏,就是良州界,那兒富足著呢,姑娘要去定居?”


  “我從西域來,聽說那裏產薄如蟬翼的絲,販賣,可以賺很多銀子。”


  老板不由自主的高看她:“姑娘好膽量,一人從西域而來,還來做生意,這幾個饅頭送於姑娘!”


  “不用客氣!”阮橖放下住宿的銀兩和饅頭錢,離開了客棧,店小二早已把馬匹牽好了。


  阮橖從他們手上接過馬韁繩,赫連函一行人就從客棧裏出來,他們浩浩蕩蕩有十人之多。


  阮橖手輕撫著馬臉上,不留痕跡的打量著這十人,一個長相的賊眉鼠眼,眼睛滴流滴流轉的男子,對赫連函狗腿子道:“主子,您上馬,咱們快馬加鞭,去良州八百裏的路程,也就是三五天的事兒。”


  阮橖聽說話人的聲音,就知道此人是昨天晚上對著赫連函出餿主意的人,眼珠子轉動,張口道:“你們也去良州,我也去,不知可否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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