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找來了麽

  “你想死死遠一點,別在我麵前晃悠。”


  阮橖一聲低吼,讓練武場的所有人,齊刷刷地看向她,眼中不同程度的浮現了驚恐,就像看一個異類一般。


  巫不染用舌掭了一下嘴角的鮮血:“你知道我一點都不想死,我還想和你長長久久,別再不珍惜自己,你說過我們是同類人,對別人不遺餘力的傷害,對自己更不會手下留情。”


  阮橖不光覺得自己頭疼,匈口也揪著疼,站了起來,在別人看來,她就是對著一團空氣在說話,她的麵前沒有任何人。


  “你現在就去死,我保證不攔你,巫不染令人討厭也有個度,我如何生活,我如何選擇朋友,這都與你無關,少在我麵前小孩子的心裏端著大人的模樣。”


  巫不染也爬了起來,手中拿著兔子腿,搖晃得意笑:“我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你覺得不舒服,不服氣,殺了我就是。”


  阮橖氣的肝疼,這個人不光自損一千,連命都不要了。


  哐當一聲,鋒利的匕首被他扔在了地上,練武場上的人瞧見地上突然出現的匕首,各自站起來後退一步,眼中滿是對未知的驚恐。


  慕一鳴隨手想抓起配劍,才發現出來烤肉,已經放下了自己的武器,他的身體比他的人反應的更快,一個移步,來到阮橖身前,小心警惕的看著她的麵前,低聲道:“你到底碰見何種事情?不用怕,在我慕家軍的地盤,沒有人能傷得了你。”


  阮橖瞳孔一緊,隨手一撥把慕一鳴身體推到一旁,警告著巫不染:“你再拿那惡心的蟲子比劃,我會生氣的。”


  他仗著別人看不見他,拿著手中的蟲子,差點就塞進了慕一鳴嘴裏麵,要不是她推的快,慕一鳴現在搞不好已經吞下了蟲子。


  巫不染得意的把手尖的蟲子放在嘴邊一吻,虧他用了幻術,不然讓這一眾人員看到,一定會頭皮發麻,覺得他是一個非常惡心的人。


  至少在泱泱中原大國,沒有一個人會像他如此親吻一隻蟲子。


  阮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抄起地上的匕首,揮手就削掉他指尖上的蟲子,蟲子被一分為二,坐在地上抽動著屍體。


  火光燃的吱吱作響,圍繞著四周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個,眼神直勾勾的落在阮橖身上。


  “你可真下得了手,不知道我的小寶貝們都是我精心挑選的嗎?”巫不染說的痛心疾首,臉上一副欠扁的神色。


  “你不說我還真的不知道。”阮橖磨著牙齒說道:“你真是惹火了我。”


  說著身子俯起,手中的匕首對著他的匈膛,紮了過去,巫不染臉色微變,灼灼生光的桃花眸瞬間染上了悲痛之色。


  匕首刺入皮膚,發出撕裂的聲音,巫不染一身紅衣慢慢的顯現出來,在場的所有人,立馬把他圍住,做警備之狀。


  “嗬!”巫不染自嘲的勾起了輕笑,紅著眼尾:“原來我在你心目中,並非和他人不同,一切都是我多想了。”


  “本就是。”阮橖冷漠無情而又薄涼:“你我認識多年,就該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沒有人會在我心中特別。”


  “特別的人都被你抹殺了。”巫不染捂著受傷的傷口,一顆心就像被人狠狠的拽進手裏,然後被徒手撕裂:“包括我,你什麽都忘記了,包括我。”


  阮橖不明所以,眼神越發的冷:“包括你什麽?對你我可從來什麽都沒有忘記,走,不然我可不保證,這裏的人把你扔出去。”


  巫不染勾唇斜斜的一笑:“這裏的人除了你誰敢碰我?誰碰了我不會死?”


  阮橖心頭莫名的湧現一絲挫敗感:“行,你那麽喜歡待在這裏,你就待在這裏吧。”


  阮橖說完環顧一周,帶了一絲歉意道:“不好意思各位,今天的烤兔子到此為止,下次我跟著各位去獵兔子,請各位吃,散了吧。”


  都是戰場殺敵,身經百戰之人,對於危險他們格外警惕,眼前這個紅衣墨發如瀑布的男人,渾身上下透著危險的氣息,令他們每個人都嚴陣以待。


  阮橖看著他們的眼神像對待敵人一般的對待巫不染,轉身對身後的慕一鳴道:“讓你的人都散了吧,無關緊要的人,不會對慕家軍造成任何威脅。”


  慕一鳴怔怔地看了巫不染片刻,他被刺傷,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目光一直凝視著阮橖。


  慕一鳴突然覺得自己的喜歡,卑微可憐,沒有別人來的溫熱強力,自己像見不得光的老鼠,努力萬分從老鼠洞裏探出頭,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人打了頭。


  他默默的抬起千斤重的手揮舞了一下,圍繞的士兵,慢慢的後退開來。


  阮橖雙手拍了拍,輕哼一聲:“你願意在這裏待著你就在這裏待著,我能傷了你第一次,我就能傷了你第二次。”


  巫不染暮然之間跌坐在地,低低地悲壯的笑了起來,低沉悲壯的笑聲,在這練武場回蕩著,蕭條而又荒涼。


  練武場的所有人離開,他在火光之下,一身紅衣恍若成了一副絕美的風景。


  慕一鳴送著阮橖回到她住的院子,躊躇了片刻道:“他對你深愛,那樣的人……”


  “與我何幹?”阮橖不等他把話說完,張口打斷他:“旁人喜歡於我,我就要去回應,那我是不是該像一個男子一般,娶個三夫四君?”


  “不是的。”慕一鳴連忙擺手,在院落燈籠之下,紅了臉:“隻是覺得像從來沒有了解過你一樣,你像一個謎,像黑夜,黑的讓人看不見光。”


  這是什麽樣的鬼畜形容?

  阮橖勾唇一笑:“你我隻是幾麵之緣,又沒有真正的相處,和談了解,好了,早點去休息。”


  “好,你也早些休息。”慕一鳴說完轉身離開,心尖發酸,試了好多遍,壓不下去。


  阮橖進了房間,這是慕一鳴的房間,自己占了他的房間,把他給攆出去,他也無任何意見,是一個正直心地善良的好人。


  被她定義為正直善良的好人,拿起自己的配劍,去而複返,站在了院子外,像一個合格的守衛,替她守著漫長的夜。


  阮橖對自己的身體,比任何人都了解,醫者不能醫自己,在她麵前這都不是事兒。


  邊關雖然地處荒涼,往來客商,也有不少好東西,珍貴的藥材,價錢合適,也是能找得到的。


  阮橖除了對自己藥補,更多的時候,她是用銀針替自己的身體進行醫治。


  經過幾天的醫治,身體差不多恢複了七七八八,如果沒有巫不染陰魂不散的出現在她麵前,她會覺得在邊關生活,也是不錯的選擇。


  把銀針一根一根的收起來,巫不染拽著一塵不染的寬帶紅衣袖,吊兒郎當的依靠在門上:“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赫連璽已經冊封為新的皇太子,良王赫連衍身體堪憂,廣告天下良醫,開出了誰能把他醫治好,萬金酬謝的籌碼。”


  “跟我有什麽關係?”阮橖冷漠無情,眼中毫無情緒翻騰:“你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我,你知道我決定忘記什麽,就不會再想起。”


  “你是最好的醫者。”巫不染按了一下被她刺破的傷口,明明是小傷,卻帶著鑽心刺骨的疼:“他除了廣找天下名醫之外,也派人尋找你的下落,毒醫的傳人,嘖,名頭大的很呢。”


  “聽你的意思,你想讓我過去找他?自投羅網?”阮橖好笑的看著他,就像看著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然後這個無理取鬧的孩子聽到她的話語,臉色微妙的變化了一下,故作強鎮,不在意的說道:“什麽叫自投羅網?你會去找他嗎?”


  這是明晃晃的試探,試探阮橖是不是真的把赫連衍給忘記了,巫不染自始至終都不相信,不相信她為了他,可以不要性命,性命都不要怎麽舍得忘記呢?

  “不會,我要回家!”阮橖麵色無波,冷靜的說道。


  “你要回京城?”巫不染微微驚訝:“北淩京城已經不是你的家,阮家已經對外宣稱你已死亡,你的弟弟被我接到南疆去,你回家去哪裏?”


  “那你就好好替我照顧弟弟,算我欠你一個人情。”阮橖說著從他微微一笑,猶如姹紫嫣紅最亮的光彩。


  巫不染看著她那一抹笑,目光深沉的些許:“棠棠,你別這樣,我不逼你了,你去哪裏帶上我,我不這樣咄咄逼你了。”


  變相的妥協,比糾纏不清,更讓人心中惱火,阮橖走到門邊,伸手一把把他推開,砰一聲把門關上:“離我遠點!”


  巫不染趔趄兩步差點摔倒站在門口,擲地有聲的聲音,猶如誓言一般:“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絕對不會。”


  狗皮膏藥粘在身上揭都揭不掉,這樣阮橖內心無比渴盼毒藥,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街市上找到了各式毒藥,活的死的拎了一大籃子。


  容安年沒心沒肺的跟著她,唏噓不已:“還好我早點認識了你,不然的話就你這樣,我退避三舍了。”


  阮橖從籠子裏拉出一條毒蛇:“就這蛇咬了你,三步之內你必須死,不過有我在就沒關係了,兩步我就能把你救活,你得謝謝我。”


  容安年見到蛇往自己臉上來,瞬間跳了起來,把手中的籃子舉起來一擋,眼中滿滿驚恐之色:“姑娘手下留情,我可不想在經曆死亡,那感覺就跟喝了二兩馬尿似的。”


  阮橖眼睛一亮,“原來你喝過馬尿啊,味道如何?趕緊說道說道?”


  容安年瞬間臉色僵硬,特麽給自己挖了一個坑,自己跳下去,自己還把自己給埋了,“什麽馬尿,你聽錯了,我什麽也沒說,我先把這些東西弄回去,先走一步了。”


  說的就跟後麵有豺狼虎豹跟著他一樣,噗溜了一下就要竄走,誰知被匆忙氣喘籲籲趕來的林晨風一攔,攔下了。


  容安年掙紮著:“你攔著我幹嘛?我還有事兒呢?”


  林晨風牽著兩匹馬,神色幽緊,不理會容安年,對阮橖道:“少將軍從京城運冰棺回來,被京城的人知曉,京城來人指名道姓讓少將軍交出你!”


  阮橖握緊手中的籃子,眉目一凝:“赫連函來了?”


  林晨風把手中的馬韁繩往她手中一塞:“他是有備而來,現在正在將軍府要人,事不宜遲,你趕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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