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背叛了我
阮橖手捂著肩頭,眼神淩厲無情的看著要置她於死地的赫連函,厲喝道:“赫連函,皇上說的話你就那麽相信?我跟她無冤無仇,為何要囚禁她?”
赫連函劍尖到了她的脖子,頓了下來。
阮橖舉起手中的藥瓶:“皇上中了毒全身無力,我能讓皇上中毒,我就能讓你中毒,我到現在沒動,你就不能等我把話說完嗎?”
“這個畜牲逆子弑母殺父還留著他做什麽?殺了他,朕一定會讓你見到你的晉王妃!”皇上命令威脅著赫連函,不管他是誰,他現在頂著一張赫連衍的臉,就該頂下他所有的事兒。
赫連函握劍的手微抖,阮沁哼笑了一聲:“當今皇上是什麽樣的人,你不會不清楚,晉王妃失蹤,最後一個見的是誰?是你的父皇!”
“我跟她不熟,我綁了她,我綁了她做什麽呢?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不愛她,我綁了她對我沒什麽好處。”
“就是你綁了她,你這個畜牲。”皇上的言語越來越犀利,越來越刻薄:“赫連函,殺了他,朕保證你不會受到天下人唾棄,朕會把良州作為你的封地給你,你會和你心愛的人,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阮橖聽明白了,皇上這是不願意讓他知道他下了聖旨,他把這些所有的事情推到赫連衍身上,讓他們兄弟相殘。
也就是說,對於皇上而言,除了他心愛女子生下來的孩子赫連璽除外,其他的一切人皆可舍棄。
“皇上!”阮橖沉聲叫了他,目光直射他的眼睛:“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告訴晉王殿下,晉王妃之所以失蹤,是你寫了……”
“閉嘴!”皇上打斷了阮橖的話,雙眼如刀子,回瞪著她:“赫連函,朕說什麽話你沒聽見嗎?想要你的晉王妃活著,你就得給朕殺了他。”
赫連函握劍手劇烈的抖動起來,一時之間陷入難以抉擇。
阮橖嗬嗬地諷刺笑出聲來:“赫連函,聽見沒有,皇上根本就不讓我把話說完,這是為什麽呢?”
赫連函深深的咽了一口氣,堅硬消瘦的臉龐,帶著一絲痛苦:“你說。”
皇上瞬間慘遭背叛,惱羞成怒怒吼道:“赫連函,朕的命令你也敢不聽,你要造反嗎?”
“父皇!”赫連函撲通一聲,單膝跪地,劍尖向下,手握著劍柄,“兒臣隻想找到她,兒臣什麽都可以不要,求父皇成全,兒臣不會放過任何一絲消息的。”
阮橖心中生了一計,涼涼的說道:“皇上阻止我說話,一心一意隻想讓你殺了我,難道這不是浴蓋彌彰嗎?”
“都說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我雖然是臣,但是我不想死,赫連函,咱們的好父皇,準備要殺了我,讓老二做太子。”
“老二做了太子,你覺得你還能安生得了嗎?你覺得你今天經曆了這些事情,皇上還能容得下你嗎?”
“挑撥離間,赫連衍你好大的膽子。”皇上斥罵道:“朕今日就要替天行道,殺了你這個殺母的畜生。”
阮橖眼中的冷笑和嘲諷,刺紅了皇上的眼,“我有沒有殺了皇後,您心裏最清楚,赫連函,你最愛的父皇,寫了一封和離聖旨,晉王妃才會失蹤,不信你問他!”
皇上眼中震驚,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頂著太子臉的人。
赫連函眼神上那些暗沉,握著劍柄的手泛白,頓了半響,艱難痛苦的問道:“父皇,皇兄所言,可是事實?”
皇上沒有力氣隻能癱坐在椅子上,嘴巴恨恨的說道:“你連朕的話都不相信,你相信他,又何必來問朕?”
“身為一國之君,敢做不敢當,皇上,您可真的讓人刮目相看。”阮橖言語犀利如刀:“晉王妃拿了和離的聖旨就失蹤了,你卻把這件事情安插在我頭上,不是讓我們兄弟自相殘殺,是什麽?”
“你根本就不是赫連衍。”皇上終於自行矛盾起來:“你就是一個賊人,在這裏挑撥離間我們父子感情,赫連函,朕命令你拿下他,太子造反,此人就是太子的黨羽。”
“你不是太子皇兄你是誰?”赫連函噌從地上站起來,揮舞著手中的長劍:“你們把我的王妃弄到哪裏去了?現在我不管你們如何,我隻要我的王妃無事。”
阮橖跳得快,劍還是削了他一些頭發,手中的毒藥瓶,被她氣惱的摔在了地上。
小小的瓷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裏麵的藥粉四濺,散發出幽香,讓人軟弱無力。
阮橖借此機會,伸出手橫奪下赫連函手中的長劍,一腳踹在他的匈口,把他踹昂在地,手中的長劍一個反轉,指在他的脖子上,微抬著下巴:“你的一往情深可真是令人感歎,不過,你就在這裏陪著你的父皇,慢慢等著吧……”
赫連函捂著被他踹到的匈口,感覺眼前這個說話的人,莫名的給他熟悉,並不像太子,他脫口問道:“你是誰?”
皇上氣不打一處來,雙眼浴裂:“赫連衍要造反,他就是來困住朕的人,老三,殺了他,朕一定會幫你好好找回阮橖,重新給你們賜婚。”
阮橖跨過地上的瓶子渣子,來到皇上的麵前,伸手扣住他的下顎,一粒紅色的藥丸,塞進皇上的嘴裏。
皇上不願意吞咽,阮橖用力的合攏著他的嘴,一直等待著他唾咽了下去,才鬆開了手。
“你給我吃了什麽?”皇上氣的都忘了自稱朕,對著地上猛吐口水,就是吐不出已經吞下肚子的東西。
阮橖嘴角微勾,“好東西,你好好在這裏呆著,我會把你家的老二送過來。”
“你懂醫術,你會下毒,你是她!”赫連函躺在地上軟綿無力,眼睛緊緊的鎖住阮橖,滿眼的受傷,震驚和痛苦:“為什麽?你為什麽要如此?”
阮橖回視著他,幽幽地說道:“狹路相逢,勇者勝,晉王,你的情深,沒有人稀罕,好好在這裏呆著吧。”
阮橖說著抬腳要往門口走去,皇上和赫連函開始急了,阮橖害怕他們兩個吼得太大聲,一人紮了他們一針,讓他們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響。
在他們兩個的目光怒視之下,阮橖慢悠悠的走出了主殿,屋子裏的聲音不大不小,外麵的儀仗隊愣是沒聽見。
阮橖環視著那眼觀鼻鼻觀眼的儀仗隊,心裏不由自主的警惕起來,難道說皇上的儀仗隊也被策反,早已成為赫連衍囊中之物?
可看著樣子又不像,她頂著赫連衍的樣子,這些人的眼中並沒有看到恭敬之色,也就是說,事態有變。
阮橖帶著警惕,慢慢的走下台階,往院子走去,努力的向赫連衍行走的姿勢靠近,把自己想象就是赫連衍,沒有人阻攔,這些人仿佛看不見她一樣。
走到坤寧宮大門前,一股濃重的肅殺之氣噴湧而來,仿佛外麵經曆了一場浩劫,隻要出了這個大門,就是屍橫遍野。
阮橖連連後退好幾步,半眯著眼睛盯著大門……
率先出現的是赫連璽,阮橖伸出左手扣在自己的右臉上,緊接是赫連衍,他一身玄黑被血浸透了,每走一步,都帶著濃鬱的血腥味。
阮橖扣在右臉處的手,隨手一揭把人皮麵具揭下,露出滿臉麻子臉的小軍醫偽裝身份。
赫連璽彎了嘴角,仿佛對於他現在所有的行徑,早已了如指掌一般。
赫連衍手中握著長劍,帶著睥睨天下氣吞山河之勢一步一步的走進了坤寧宮。
阮橖眯起的眸子慢慢垂下,退到一旁,把路讓給了他。
赫連衍行到她的麵前,停下的腳步,張口聲音帶著嘶啞和小心:“你先回去,接下來的事情,有我!”
阮橖嘴角露出一抹自嘲,聲音小弱昵喃:“皇上和晉王就在裏麵,二皇子也來了,你們三個在京城,現在這樣的局麵,你們三個人隻能活一個。”
“小軍醫何出此言?”赫連璽勾唇溫潤一笑:“為什麽三個人隻能活一個?我們兄弟三人,關係極好,舉杯邀月,可談論天明,這樣的兄弟感情,何來隻能活一個呢?”
阮橖眉間狠狠的一擰,覺得赫連璽嘴角的笑容刺眼極了,“太子殿下,二皇子所言何意?”
赫連衍心狠狠的慌了一下,麵上無波:“無任何意思,你現在的離開,這裏沒你事。”
“沒有我的事兒?”阮橖眼底湧現出一抹悲涼:“赫連衍,你恢複的挺快。”
“當然快了。不快怎麽配合朕演這麽一出好戲?”皇上的聲音從主殿門口傳來,阮橖心狠狠的揪了一下,沒有去看皇上,也沒有去想皇上是如何解掉她的毒行動自如,還能開口說話。
她眼中的光芒,全部落在赫連衍身上,“你讓我離開,早知道如此?我在你心中算什麽?”
赫連衍抿了抿蒼白的嘴唇:“現在走還來得及,你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你欺騙了我!”阮橖雙手攥緊,指甲狠狠的扣在掌心裏:“我心甘情願的過來給你當擋箭牌,是因為我想和你長久的在一起,而不是讓你欺騙我。”
“他沒有欺騙你!”皇上恢複常色,威嚴無比:“黃口小兒,就算再聰明,也逃不過朕的五指山,赫連衍,殺了這個羞辱朕之人,朕就冊封你為良州王,永享富貴。”
赫連衍逼宮敗了,他早知道會敗,阮橖在心甘情願為他分憂解難之時,他將計就計讓阮橖來到皇上身邊,希望自己有一線生機,可以奮力一搏,到時候事情敗了,他便可以保命,隻要他保住性命,他就不會讓阮橖去死。
他料想到種種,料想皇上怎麽也不會知道阮橖真正的身份,她易容術天下無雙,沒有人能識破。
可他萬萬沒想到皇上竟然讓他當著他的麵,殺了阮橖,難道皇上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
赫連璽隨手一抽赫連衍手中的配劍,反轉著手,把劍柄遞到他的手邊:“太子皇兄,你說了小軍醫是你的人,生死由你來抉擇,父皇現在讓你殺了他,你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