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替朕殺了
阮橖玩著手中的銀針,露出一抹殘忍的看著他,說出來的話語毫不掩飾著嘲弄:“你覺得我是誰?你不是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嗎?怎麽?身為帝王者,你也有算漏的時候?”
皇上的眼中迸裂出巨大的殺意,手撐在椅子上,幾次試著想站起身來,都以失敗告終:“你不是那個畜生,你是那個畜牲身邊的奇人異士,朕告訴你,那個畜牲得到了天下,你們這些人通通都死了。”
“你以為他是什麽善良的人?善良的人就不會生在帝王家,就不會在帝王家活著了。”
他對自己的認知可真夠清楚的,阮橖嗤之以鼻的笑了,靠近他,盯著他銳利威嚴的眼睛:“你口口聲聲說他是畜牲,他不是你兒子嗎?你不是跟他血濃於水嗎?”
“同樣是你兒子,你心愛人生的孩子就是寶,你不愛的人生的就是草,即使不愛你當初為什麽讓他生?最是無情帝王家,你不讓他生,他就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既然出現了,你說他是畜生,那您自己呢?”
“你竟敢辱罵於朕?”皇上氣的臉色發青,恨不得現在手中有一把刀,直接捅死眼前的人:“你算個什麽東西,敢在朕的麵前大言不慚,朕要誅你九族。”
“我就事論事!”阮橖有些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全身軟綿無力的皇上:“虎毒不食子,你連自己的兒子都要食,你還不允許別人說嗎?”
“好一句虎毒不食子!”皇上殺意騰騰:“他殺害自己的母後,想殺害朕,難道就不毒麽?”
“皇後娘娘是你殺掉的。”阮橖冷若冰霜的提醒他:“你想嫁禍太子殿下,讓他成為天下人唾棄的對象,隻不過你的動機早已被他洞察,我在這裏,頂了他而已。”
“你是他身邊的走狗,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他不會留你,隻要你現在拋棄他,替朕做事,黃金美人榮華富貴任你挑選。”皇上壓下眼底的殺意,拋下誘或道。
“皇上您真的很好笑。”阮橖拿著銀針比劃,著他的眼睛:“你把慕家軍調過來,你讓你心愛的人兒子來,你把江山打理好給他,那要看他有沒有命。”
皇上瞧著他眼簾下的銀針,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戳破自己的眼球,眼睛瞎了,就算有命在,百姓朝天也不會要一個瞎眼的皇上,那他徹底就沒有勝算了。
“你到底如何才能舍棄他,幫助朕?”
阮橖心中冷笑,湊近皇上,輕輕眨了眨眼睛:“不能,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現在已經奪宮成功,你這個皇上,現在隻有兩條路可以走,要麽成為太上皇頤養天年,要麽就被我殺掉,從此以後你就定格在這個時間,載入史冊。”
皇上眼中的凶狠和威嚴,哪怕落於下風依然盛氣淩人,讓阮橖覺得有一股氣按在自己的肩頭。
“他在利用你的手,殺了朕,一切罪責你來擔當,你信不信,隻要你殺了朕,他詔告天下時,你就是凶手。”
阮橖心中那一絲苦澀突然蔓延到嘴角,她硬生生的扯開嘴角,帶了一抹悲涼的笑道:“你口中所說的這一切,你覺得我會不知嗎?”
皇上微微愕然,吃驚道:“你知道?你知道你還為他賣命?他給你灌的什麽迷魂藥,讓你如此放棄朕要賦予你的榮華富貴?”
“誰知道腦袋一時糊塗,就要為他賣命了呢。”阮橖自我嘲諷了一下,整個人仿佛掩蓋在苦澀之中,渾身上下酸的疼,頭一次喜歡一個男子,頭一次被一個男子利用得這麽徹底,而且他還是心甘情願的去被他利用。
皇上銳利的眼睛半眯了起來,誘或的意味越來越明顯:“你有家人嗎?捶手可得的榮華富貴,朕都可以給你,你好好想想,他殺了朕名不正言不順,你跟著朕前途一片大好。”
“沒有家人!”阮橖無情的說道:“我是一個人,死活都是一個人。”
阮瑜洲現在應該到了南疆,他在南疆,有巫不染照顧,隻要稍微懂點事兒,生活不成問題,也會過得很滋潤。
“我沒有什麽可要的,也沒有什麽可想的,你不要白費心機了,在這裏等吧,等著太子殿下來請你。”
阮橖說著扭轉身體,坐在了皇上的旁邊,怔怔望著外麵。
皇上是一個聰明人,之所以全身軟綿無力時沒有叫,因為他知道如果叫了,眼前的這個人,會讓他死得更快。
阮橖一直豎耳傾聽著外麵的聲音,隱約傳來廝殺聲,不過聲音控製的極其恰當好處,若隱若現給人震驚心理威懾的作用。
皇上越發的坐不住,臉色在肉眼之下迅速的繃不住,奈何身體使不上力氣,隻能青筋暴粗,殺意橫生:“你這賊子,還不替朕解了毒,朕饒你不死。”
皇上的話音剛落下,一聲暴喝緊接響起,“是誰讓你們攔在這裏不讓本王進去的?”
赫連函!
阮橖敲擊在桌子上的手頓了下來,眼睛唰一下子往外望去,皇上眼神一亮,說道:“朕的兒子來了,你覺得你能逃得了嗎?”
“我對你下的毒,這天下可沒有幾個人能解得了。”阮橖不在意的提醒道:“別把希望抱在南疆,南疆那位不會再回來了,毒醫不會來到皇城,醫聖,你還不夠資格讓他給你看病。”
皇上哼笑一聲:“朕是北淩皇上,隻要登高一呼,不管你給朕下什麽樣的毒,朕都能把它解決了。”
“自信滿滿是好事,不懂江湖我不怪你!”阮橖眼中滿滿的諷刺,仿佛皇上就是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平常人,而不是掌握生殺大權的一國之君。
皇上差點被她的話語給噎死,臉氣得發白:“上不了台麵的貨色,隻能頂著別人一張臉,你以為你知道什麽是江湖?”
阮橖很想告訴他,她還真的知道什麽叫江湖,至少她在江湖裏,是受人尊敬的身份,而不是嫁到皇家,過著憋屈如狗的日子。
阮橖手一撐桌子扭轉身體站在了皇上麵前,“我需要在你身上下二十一種毒藥,讓你嚐嚐和太子殿下一樣的味道。”
“你敢動朕一下……”
“我敢的!”阮橖寬大衣袖下的手一個反轉,毒藥出現在手裏,瓶蓋揭下,對皇上的嘴邊就過去。
皇上偏頭試圖錯開她的手,阮橖哪裏會把他當皇上,現在隻是把他當成一個階下囚,也是一個不聽話的階下囚。
眼瞅著瓶子裏的毒藥就灌到皇上嘴裏,鏘一聲,長劍出劍鞘,隔開了她手中的藥瓶。
阮橖反應極快,連連後退兩步,赫連函還是他早晨看的那個樣子,風塵仆仆胡子拉碴,消瘦的臉龐,帶著無比的堅韌,橫在了皇上麵前,劍指阮橖:“太子皇兄,你想弑君麽?”
阮橖穩住了手中的藥瓶,不在意的甩了甩:“你沒看見父皇中毒,我正在給他解毒嗎?”
赫連函眉頭一皺,皇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晉王,太子殺了皇後,浴行刺朕,給朕拿下。”
皇上已經知道她不是赫連衍,依舊告訴赫連函,她是太子殺母,皇上的意思很明顯,要讓太子的名聲徹底壞掉,徹底變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赫連函神色瞬間肅殺起來:“太子皇兄,你竟敢幹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還是束手就擒免得傷了和氣。”
阮橖悠悠然然的一笑,往旁邊的凳子上一坐,“晉王,聽說你在找晉王妃是不是啊?”
皇上一聽臉色大變,迫不及待的催促:“寒兒,朕命令你殺了他,殺了這個弑君的畜牲。”
“殺了我,你可就永遠找不到你的晉王妃了!”阮橖瞧著聽的皇上命令就要橫劍過來的赫連函,涼涼的威脅:“聽說你癡情在她失蹤的這段時間,拚命的找尋,沒找著吧,想不想知道,她為什麽失蹤了?”
皇上急了就如熱鍋上的螞蟻,聲音帶著悲憤:“赫連函,朕命令你殺了他,現在就殺了他。”
阮橖心中微微有些納悶,皇上這是在害怕什麽?
害怕赫連函知道他下了聖旨和離,會徹底的不管他,還是害怕他和赫連衍聯手要他的命?
皇上神情著急的樣子,阮橖嗅出不一樣的味道來,皇上這麽竭力似乎要掩飾什麽。
“你敢殺了我,你再也找不到阮橖!”阮橖聲音比皇上的聲音還要大,震的赫連函舉步不前。
“你這個孽子畜牲!”
“跟你學的!”
“放肆!”
“噗!”皇上說完放肆之後,氣血翻湧,一口心血吐了出來。
赫連函身體一扭,手中常見往下一垂,扶助了皇上,關切的問道:“父皇,你沒事是吧?”
皇上全身無力,手指卻時時的卡著赫連函手臂,命令道:“殺了他,現在立刻馬上殺了他。”
阮橖不甘示弱:“殺了我,你再也見不到了她,敢賭嗎?”
“殺了她,朕替你找!”皇上咬牙切齒,憤慨地說道。
赫連函眼中一喜:“父皇,你知道她去哪裏了?隻要我殺了太子皇兄,你就能讓她回來?”
皇上眼睛充滿了暴戾,死死的盯著阮橖,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的晉王妃,就是你的太子皇兄軟禁起來了,你說殺了他,能不能讓你的王妃回來?”
皇上睜眼說瞎話,阮橖瞳孔猛然一縮,赫連函手中的劍劈了過來,用了十成十的力氣,阮橖堪堪顫顫的躲過,肩頭被刺破露出腥紅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