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我想你了
阮橖的一針見血,讓慕一鳴和林晨風臉色難看起來,旁邊圍過來的人,開始七嘴八舌的討伐。
“到底是什麽人如此膽大包天,明知道我們穿著禁衛軍的衣服還打?”
“少將軍,這分明不把我們放在眼中,從皇宮裏出來到這裏也就兩刻鍾的時間,往來的這條道上,除了皇宮下職的人員,不會有其他的人存在。”
“小軍醫說的是,不是練家子,不是對我們熟悉,暗中使壞的人,怎麽可能把林前鋒打成這樣?”
“容前鋒身上都是暗傷,穿上衣服看不見,難道到皇上身邊脫幹淨了衣服,指著在傷口對皇上說…”
“不可能。”阮橖打斷說話的人:“在皇上麵前脫幹淨了衣裳,那叫有失德行,不但告不了狀了,還要會被降罪,皇上的怒火,誰能擔待得起?”
“那就這樣白白打了嗎?”有人不服氣的說道:“我們在邊關九死一生,荒涼之地保家衛國,不是來到京城,被人套上麻袋隨便打的!”
氣氛有些控製不住,仿佛一觸即發,慕一鳴一聲低吼:“都冷靜一些,這件事情,我會去和禁衛軍統領溝通,好好查清楚,不會讓兄弟們受任何委屈。”
聲音霎那間停止,阮橖笑了笑,剛要開口說話,就見步雲帶著兩個人匆匆抬著擔架而來。
阮橖對血腥為敏銳,瞬間一下子竄了出去,在場的所有人隨著她的身形,目光看向外麵,
“是誰傷了他?”阮橖二話不說,對著步雲脖子就去,步雲反手一遮擋,一掌拍在阮橖肩膀:“你這人真很沒道理,他受傷我把他送回來,你竟出手就傷人?”
阮橖被他一掌連拍後退好幾步,手拉在擔架上才穩住身形,順手摸在容安年脖子的脈搏上,眼神如炬直射步雲:“如果我說的沒錯,他是你叫出去的,你叫他出去,他重傷被你抬回來,你會不知道他是怎麽傷的?”
“我不知道!”步雲直截了當的說道:“我叫他出去,去做守衛之職,我又不能時時刻刻盯著他。”
“把他給我放下!”阮橖摸著容安年脈搏還有微弱的氣息,聲音淩厲命令道。
抬著容安年的禁衛軍,手上一鬆,把單架就往地上丟去,阮橖大驚,沒想到他們會如此不輕輕的放而是就這樣丟。
想都沒想到伸手去托,慕一鳴和林晨風正好趕到,兩人正好接住單架,才沒讓單架落地。
阮橖快速的命令:“把他放平,他還有氣息,我可以把他救活。”
步雲聽到他能把人救活,眼神之中微妙的變化了一下。
慕一鳴和林晨風抬著擔架竄進了屋子裏,單架放平在屋子裏,阮橖跪在地上,翻開懷中銀針,撕開了容安年身上的衣袍。
容安年身上的肌肉翻裂,刀傷劍傷看不出哪個讓他致命,流下來的血量足以要他的命。
她從身上摸出人參片,摳開容安年的嘴,塞到他的舌下,銀針如飛花一般,紮在他身上各大穴位,讓洶湧流動的鮮血,止住了。
她噌的站起來,對慕一鳴道:“現在放在這裏,不要任何人碰他,我去拿藥,想要他活就不能任何人靠近他!”
慕一鳴沒想到自己來到的第一天,折傷一把好手,張口命令肅殺,道:“圍起來,不準任何人靠近,誰靠近殺無赦?”
“是!”屋子裏的邊關軍,異口同聲,聲音洪亮的應聲,手臂扣著手臂,圍繞著容安年坐了下來。
阮橖看見容安年在裏麵,滿意的點了點頭。
步雲眼中殺意湧現,阮橖目光驟然看向他,步雲眼中的殺意來不及收斂,結結實實的被她盡收眼底。
在他的眼神慌亂之中,阮橖直呼其名的叫道:“步雲,我初來乍到對京城不熟,不知你可否帶我去醫館抓點藥?”
“當然可以,少將軍的手下受傷,說到底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
“既然可以就不要說廢話,趕緊帶我去藥鋪,稍微耽誤一點時間,他的傷情就會加重,死人的!”阮橖不客氣的打斷他,把容安年的傷往死了裏說。
步雲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那趕緊走!”
撇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容安年,抬起步伐就往外走,阮橖手上沾了鮮血,跟在他的身後。
他穿著一身便服,既不是禁衛軍,又不是宮中侍衛,這樣的人無論對任何人下手,都可以飛快的逃脫罪責。
阮橖本來錯開他幾步,想著想著跟上了他,本以為他會帶自己繞圈子,沒想到他真的就近離皇宮最近的地方,找了一家藥鋪。
大晚上的去拍一家藥鋪的門,藥鋪的老板來開門,看見來人手上是鮮血,嚇得膽戰心驚,要不是步雲把宮中侍衛令牌放在老板麵前,老板能大吼捉賊。
步雲出手也是大方,百兩銀票拍在老板懷裏,讓老板下去候著。
老板看到令牌早就嚇得魂快沒了,又有銀兩收,哆哆嗦嗦的說道:“隨便拿,別客氣。”
步雲一個殺氣騰騰的刀眼,老板嚇得腿軟,扶著牆去了內院。
阮橖搜刮裏麵的藥材,步雲瞧著她熟悉的手法,為了防止她真的能救活容安年,在她身後舉起了手,對準了她的後腦勺。
眼瞅著就要拍過去,阮橖像是後腦勺長了眼一樣,開口道:“步雲,今日我才跟你家主子聊過,他還說要把身邊的一個婢女,許配給我。”
步雲手瞬間下來,緊緊的握緊,“王爺身邊的婢女,個頂個的好看,能娶上一個為妻,麵子上特別有光的事兒。”
“是啊!”阮橖把找到的藥放在一處,拿包裹一籠,全部攏落其中,扭過頭,目光掃過他的手:“我一旦娶上王爺身邊的婢女,跟你就屬於一起效忠王爺了,你一天都待在外麵,王爺沒機會跟你說。”
步雲幹巴巴的回道:“你也說了我一天都待在外麵,怎麽能知道王爺對你說過什麽話呢!”
阮橖嘴角向上略微彎起,一手拿著裝著藥材的包裹,一手襲向他的匈口。
步雲猛然被打了一掌,連連後退好幾步,捂著匈口哇一口鮮血吐出來,眼中殺意立現,舉手就來。
阮橖微抬著下巴,不懼的說道:“不用送我,回去好好跟你家王爺說,你不但想殺少將軍的左右前鋒,還把我打成內傷,看他如何懲罰你。”
“你……”
步雲掌風到了她的匈口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阮橖輕蔑的看了他一眼,“我挺好的,不用送我,我認識回去的路!”
說完轉身就走,也不怕他在身後對自己下手。
“啪!”
帶著刺的棍兒直接砸在了步雲背後,步雲跪在赫連璽麵前,咬牙忍住刺紮進肉裏的痛楚。
“誰讓你對他們動手的?”赫連璽帶著怒氣問道:“誰給你的膽量讓你們對慕家軍動手的?還想殺了本王想籠絡軍醫?”
“求王爺責罰!”步雲俯身額頭抵在地上,整個後背露了出來,上麵密密麻麻全是鐵棍刺的孔。
“責罰?”赫連璽把帶刺的鐵棒丟在他的手邊:“剩下的二十棍你自己打,下次沒有本王的命令,在擅自做主,自己以死謝罪。”
“是!”步雲畢恭畢敬恐慌道。
“王爺!”昔言端著一個托盤,托盤裏放了一個巨大的盒子,走了進來:“這些是奴婢從太醫院,挑的上好的金瘡藥,人參靈芝等等補藥。”
赫連璽揮了揮手:“阮沁兒送過去,你跟在她身後,好生看看她,到底有沒有用。”
“是!”昔言恭敬的應聲,後退了出去,門外的阮沁兒一身白衣裙,猶如扶柳嬌弱。
阮橖把容安年身上所有的傷口處理好,光是血水,就潑出去了幾大盆,“把他搬回房間裏,過了今夜就沒事兒了!”
“過不了今晚呢?”慕一鳴緊張的問道。
“過不了今晚就等著死了!”阮橖不留情麵的回道:“我跟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嗎?現在受傷的是他一個,即將死的也是他一個,你好好想一想。”
阮橖說完推過他,去了後院的井水邊,打了一桶水上來,把自己滿是鮮血的手,放在冰冷的井水。
月光如銀,照射在地上,在波光粼粼的桶中,反射的光芒,驀然間一個帶著半麵麵具的男子,出現在她洗手的桶中。
阮橖飛快的搓了搓手,轉過頭去,眉頭凝結:“你的傷口我剛縫合,怎麽跑來了?”
赫連衍一身黑衣獵獵:“我有些不放心你,過來看看!”
阮橖嘴巴一抿,莫名的眼眶有些酸楚:“有什麽不放心的,慕家軍有三千多人,你還能怕赫連璽把我吃了不成?”
赫連衍一愣,從身後伸手攬住了她,把她圈在懷裏:“你可以理解我,想你了。”
阮橖被他圈的沒脾氣了,轉過身去,把還帶著水珠的手,一下子覆在他沒有覆蓋半邊麵具的臉:“想我也不可任性,你現在需要好好靜養!”
赫連衍手握住她的手背緊緊的貼著自己的臉:“我沒有用內力,傷口沒有裂開,你不用擔心。”
阮橖心疼的又酸又麻,鼻音有些重:“不讓我擔心,你就乖乖躺在你的東宮床上,更何況赫連璽已經知道你是外傷,你得想他有可能利用你的傷做些什麽。”
赫連衍被她哽咽的聲音,弄的心泛起疼來,把她按在了懷裏,“無論他做什麽,我都想好了對策,別擔心。”
什麽時候丟了心,把她牽扯進來,讓她參與自己的亂七八糟的事情當中,一想到這些,就會覺得心痛難以自製。
他的身體很冷,懷抱卻讓人眷戀,阮橖卻理智的推開了他:“這裏耳目眾多,你還是走吧,別等一下被什麽人看見,傳出不好的閑言碎語。”
“不要緊!”赫連衍不著急的說道:“我來的時候,赫連璽已經派人的前來,估計現在到了,我跟你一起去迎。”
阮橖一驚:“你這個樣子跟我一起去?你這麵具根本就遮不住臉……”
她話還沒說完,赫連衍反手把臉上的麵具一拿,重新扣了另外一個銀子麵具,遮住了半張臉,隻露出蒼白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