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有血腥味
阮橖心中一驚,不顧男女有別,一把抓住了慕一鳴的手,“帶我一起進京,跟著你的鐵騎裏。”
慕一鳴臉頰再次爆紅,有些不知所措:“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邊關,是不是因為之前你救了慕家,晉王怨恨在心遷怒於你,把你驅趕到邊關來,不管你的死活?”
阮橖不打算把她已經和赫連函和離的事情說開,隻是說道:“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說,你若方便我就跟著你,你若不方便,我就自己去京城,皇上讓你們六日趕到,不能讓我耽誤你的時間,讓皇上砍了頭。”
說著鬆開了手,慢慢的後退,和他拉開距離,大有一副,絕對不拖累他,自己可以進京的樣子。
慕一鳴見她對自己的疏離,心裏默然的酸澀:“你不願說,那我便不問,你跟我回京城,一路也有個照應。”
“謝謝!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阮橖讓他保證道:“你們按正常走,我的體力絕對跟得上你們。”
慕一鳴壓下腦中所有疑問,把小拇指圈起放在嘴裏,吹起響亮的口哨,戰馬揚起馬蹄而來。
慕一鳴翻身上馬,對著阮橖伸出手去,“到下一個驛站,方有馬匹,現在就委屈你和我一起。”
阮橖手搭在他的手上,借著他的力氣翻身上馬:“不委屈,謝了。”
在他的身後,抱住他的腰身,穿了盔甲有些咯手。
慕一鳴揚起馬鞭,狠狠的抽在馬臀上,馬兒奔跑起來,引起了身後的漢子轟然大笑。
一路上,除了馬兒吃草飲水,基本上算是馬不停蹄,阮橖換了一身男裝,把豔麗絕塵的臉修修塗塗,變成了臉頰粗糙的男子。
容安年對她神奇的易容術帶著無盡的興趣,隻要一停下來,就湊到阮橖麵前,厚著臉皮掭著嘴:“你就教我幾招唄,我們要是會了這易容術,可以去做斥候,活的幾率會很大。”
“易容術就像童子功,我學了十年,你要跟我當徒弟十年嗎?”阮橖瞟著眼睛看著容安年:“如果你願意,那我就願意收你為徒。”
容安年吃驚:“那些野本雜史上,不是說易容術,隻需要薄薄的一層皮,覆蓋在臉上,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嗎?”
阮橖聳了聳肩:“這種東西你也信?虧你還是慕一鳴的左前鋒,腦子裏沒貨,靠的一身蠻力啊?”
林晨風在一旁打趣道:“姑娘,這種腦子裏沒貨的人,是無法溝通的,要不您教我點拿手絕活,不需要多夠用就行!”
“我可以送你一點毒藥,上戰場的時候,遇到危險,把毒藥撒出去,至少可以救你一命!”阮橖不吝嗇的說道:“要嗎?”
林晨風眼睛一亮,不客氣的把手一捧,送到了阮橖麵前:“要!不要銀子的通通來點。”
戰場上的軍人,爽朗幹脆,可愛到極點,阮橖從身上掏吧掏吧,掏出兩個小瓶子:“時間太緊,隻有這麽兩個,遇到危險的時候,把它撒出去,聞到它的人會陷入昏迷。”
“如果在千鈞一發之際,掏瓶子太慢,你可以提前在你的手腕上綁上帕子,把藥粉倒在上麵,揮動手帕的時候,藥粉就會散落出來。”
林晨風如獲珍寶:“你的意思如果你時間足夠,可以做出更多的毒藥過來?殺人於無形幾十萬人都可以?”
“啪!”
慕一鳴一掌拍在他的後背:“想什麽呢?幾十萬人隨便那麽好殺的?你當是你腳上的死皮,一摳一堆啊。”
阮橖認真思量了一下回答:“幾十萬人誇張了,幾千個人,就比如你們這些人,如果我有心想放倒,也是可行的。”
林晨風容安年眼神中滿滿的崇拜之情,眼中的光恨不得把阮橖給供起來。
慕一鳴被他倆弄得覺得丟臉,對阮橖道:“咱們繼續趕路,與約定的時限,已快臨近了。”
阮橖灌了一口水,上了馬,繼續一路狂奔,越臨近京城,路上的人就越少,仿佛之間,所有的人像說好了一樣,不往京城裏去。
到了京城門口,有一隊人馬,在門口迎接慕一鳴,阮橖認出了為首的人,是赫連璽身邊的步雲。
他穿了一身輕騎裝,一手拿著利劍,一走拿著令牌,對慕一鳴道:“聽我號令,跟我進城。”
皇上的金牌,慕一鳴不得不從。
步雲把他們帶到禁衛軍大營,換了禁衛軍的衣裳,三千六百邊關鐵騎混跡在禁衛軍裏。
阮橖心中不安慢慢擴大,手握著短刀,小聲的問著慕一鳴:“你們混在禁衛軍裏麵,若是皇宮裏出現什麽事情,最後事態平息不了,是不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給你們?”
慕一鳴微微愣了一下:“我們是奉皇上之命,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是有皇上在頂著,與我們何幹?”
阮橖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奉皇上之命隻是口諭,並沒有聖旨,以及皇上下發的折子,現在你們這幾千人混跡在禁衛軍裏,若是人想要你們的要……”
“我們隻聽令皇上,效忠皇上。”慕一鳴打斷了阮橖話,忠誠的說道:“其他人的命令,我們皆不聽,誰又能要了我們的命?”
武將不懂官場的那些彎彎腸,以為聽君號令,就是赤膽忠心,卻不知道,為君者隻是把他們當成一顆棋子。
阮橖默了默,提醒的說道:“還是讓你的人小心一些,隨時隨地注意各方動向,尤其要把耳朵豎起來,好好聆聽一下來自各周圍的聲音。”
慕一鳴聞言不由自主的問道:“是不是你離開京都的時候知道什麽,然後又返回京都,你與我相說,我會信你的。”
阮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他拉到一旁,左右看了看無人,道:“我說什麽你真的會相信?”
慕一鳴沒有猶豫:“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又曾經誤傷你,這份情誼,我是相信你的。”
阮橖微微踮起腳尖,往他的耳邊湊去。
慕一鳴心中一慌與她拉開距離,言辭吞吐:“男女授受不親,你我莫要挨得這麽近,有什麽話,隻管說來就是。”離她太近,心會不受控製的跳動,這讓慕一鳴慌亂的不能自己。
阮橖愕然,少年郎臉皮薄,有心上人,不想與其他女子挨得太近,情有可原。
她道:“現在京城之中,太子東宮和二皇子赫連璽應該進到了白熱化的爭奪之中,你們前來,隻是皇上的口諭,並沒有皇上的聖旨?”
“也就是說,若是二皇子敗了,太子上位,你們這三千多人就是屬於沒有宣召私自進京,其心可誅。”
慕一鳴帶著深深的不解:“太子東宮一直民心所向,怎麽會跟二皇子陷入爭奪?皇上口諭,是太監親自來說,錯不了的。”
阮橖深深的吐了一口濁氣,壓了壓心中無力感:“北淩自古以來是立嫡立長,太子是嫡長子,太子若是死了,赫連璽就變成了長子,名正言順繼承大統。”
“你現在的疑問,是太子得民心,做了二十幾年的太子,鐵板釘釘子上的太子之位,怎麽可能被他人奪去,但是你要想一點,京城各地缺少精兵良銳嗎?”
“不缺!”
“不缺少精兵良銳,那缺少忠心耿耿之人嗎?”
“為君效命,乃是為臣之本分。”
“既然你都知曉,那你就應該知道,你們這一場來,凶多吉少!”阮橖聲音森冷,猶如利刃,慢慢的捅進慕一鳴心裏:“不過現在已經來了,想走來不及,隻能小心,而且你們的人數眾多,在很大的程度上取代了禁衛軍,看守皇宮。”
慕一鳴突然覺得自己四肢冰涼,不斷的有冷意鑽進自己的身體,自己忍不住的打著冷顫。
“若是你的揣測是正確的,我們就是皇上拉過來的炮灰,皇上用我們取代禁衛軍守衛皇宮,就是為了保存自身的實力,以及若是出現什麽事情,有一個替死鬼。”
阮橖高興的想拍巴掌,不過忍住了,還是沒有忍住的唏噓:“你終於想明白了,我還以為你的腦子轉不過來呢,現在你通知下去,讓你的人小心,順便讓你的人隨時隨地準備好退路,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趕緊撤。”
慕一鳴帶了一絲躊躇,他想明白是一回事兒,若是有什麽風吹草動就撤,皇上怪罪下來,是通天的大罪。
但是如果不撤,就白白的讓兄弟們失了性命,都是有爹媽兄弟姐妹,誰也不願意,生死兩隔。
阮橖見他猶豫不決,握緊手中的短劍:“你好好想想,我跟容安年他們進宮,看看被安排到哪裏守宮,有什麽事情,把這個東西捏爆,我就能聞到味找你。”
阮橖說著遞給他一個精致的小丸子,慕一鳴接過小丸子,“我會小心的,也小心一些,有什麽事情,告訴我手下的任何一個人,他們都會來通知我。”
“好!”
阮橖不跟他客氣的應聲,轉身跟著容安年一起離開,去了皇宮。
一路上奔波,她根本就沒有機會製造更多的東西出來,現有的東西,也是她趁著他們休息的時候自己快馬加鞭去鎮上買的東西,犧牲了睡眠時間,趕製出來的,所以為數不多,能打滿算也就十來個。
他們進了皇宮之後,一切跟她口中揣測出入不大,皇上把他們編製在禁衛軍內,站崗巡邏,兩個禁衛軍兩個慕家軍,或者三個禁衛軍一個慕家軍。
阮橖和容安年分在一組,跟同四個禁衛軍,一行六人巡視著各宮道口。
不過她和容安年手中拿的是短劍,另外四個禁衛軍手中拿的是長刀,他們四個在前麵走,他們兩個在後麵跟著。
容安年看似粗枝大葉,卻心細如塵,巡視了好大一截皇宮路程,他手肘拐了一下阮橖:“皇宮裏的氣氛有些奇怪,你仔細的聞,還有點淡淡的血腥味,就像前不久,有一場殺戮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