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太好說話

  阮橖欠起了嘴角,反問著於澄安:“不是這樣,你慌個什麽勁兒?”


  於澄安心跳動的厲害,卻無法快速逃脫,坐於地上,像被拋上岸的魚,呼吸著辯解道:“我沒有慌,我隻是覺得你相當可笑,自以為是的可笑。”


  阮橖手中的匕首拿直了,匕尖停留在她的臉頰上,稍微一用力,血珠子順著匕首往下滑落。


  “皇上從頭到尾,要的隻是赫連衍給赫連璽做嫁衣?你這個赫連璽的愛慕者,他的追隨者,他的棋子,在我麵前跟我說赫連衍對你實行了嚴刑拷打,你身上一丁點傷都沒有。”


  阮橖停留在她臉頰上的匕首,順著她的臉頰劃過她的衣裳,把她的衣裳劃破,露出花色的肚兜,光潔如玉的肌膚,沒有一點傷痕。


  “你說他用其他的法子,從心理上精神上折磨你,都是你在撒謊,大理寺還沒有那麽大的本事,折磨一個人不留一點傷。”


  於澄安心慌故作鎮定:“我撒謊又怎樣?我告訴你,成王敗寇,我落在你的手上,要殺要剮隨你便,反正你說其他的,我概不承認。”


  “你不承認沒關係。”巫不染骨節分明漂亮的手從寬大的紅色衣袖中露出來,指尖上飛舞著透明的蟲子,嘴角露出一抹玩味兒:“知道這叫什麽蟲子嗎?這叫真言蟲,吃下去,人就會變成像它一樣透明,無法隱瞞任何事情。”


  於澄安眼中閃爍著害怕,嘴裏卻唾棄道:“巫不染虧你還是僅次於南疆王的一號人物,盡喜歡做出此等下三濫之事,說出去也不怕天下人恥笑於你。”


  “我害怕什麽?”巫不染笑得漫不經心,“對付敵人,不需要什麽好手段,隻要目的達成,不用看過程。”


  “呸!”於澄安狠狠的對他唾棄:“你們這些所謂的大人物,都是包藏禍心的肮髒東西,個個揣著我是天下第一,幹的事豬狗不如的事情。”


  “啪!”


  阮橖反手甩了過去,於澄安被甩趴在地,嘴角鮮血溢出,兩個臉頰對著微腫起來。


  “我們幹的都是豬狗不如的事情,赫連璽幹的就是人事?”阮橖抬起眼皮看著巫不染:“你在外麵認得稱兄道弟的人物,人家把你當成廢物,趕緊讓你在北淩京城的暗樁發揮點餘力,讓赫連璽要麽昏迷不醒,要麽死。”


  “你敢!”於澄安不知哪來的力氣手從地上撐了起來,對著阮橖雙眼浴裂:“你敢傷他一分一毫,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嗬!”阮橖反手扣住她的下巴輕蔑的一笑:“什麽一見鍾情,什麽身份不匹配,都是你的說詞,瞧,一聽見他有難,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吧。”


  於澄安愕然了一下,頭像旁邊一扭,下巴錯開了阮橖的手,浴蓋彌彰:“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阮橖把空暇的手慢慢的合攏,站起身來,“巫不染,就照我說的去做,順便讓你的人出來,把這個小姑娘,給我好生的看管著,順便告訴赫連璽,這個小姑娘在我的手上,問他還要不要了。”


  巫不染把手中透明的蟲子一收:“赫連璽目的性那麽強,你覺得他會要一個已經暴露的棋子?”


  “既然如此,那就殺了她!”阮橖眼中充滿殺意脫口決定於澄安的命,“對了,把她這張漂亮的人皮給剝下來,也許後麵我還有用。”


  巫不染點了點頭:“你在外麵等我片刻!”


  阮橖往旁邊的凳子上一坐,玩手中鋒利的匕首:“我就在這裏等你,你要用刀子我遞給你,你要止血,我給你施針。”


  “抬杠了是吧!”巫不染無奈的說道:“她現在臉腫的跟饅頭似的,怎麽剝她臉上的皮?”


  “所以說你拐彎抹角想留她一命了?”阮橖沒好生氣的說道,隨手把匕首插進了旁邊的桌子上:“你就那麽在乎赫連璽,害怕他當上了皇上對你南疆不利?”


  巫不染眼中無奈光芒大盛,吹了一聲尖銳的口哨,頃刻之間,穿著南疆服飾的暗衛跳窗而入。


  巫不染手指著於澄安道:“把這個女人給我帶到南疆,交給汐兒,告訴她,好好的養著,好好的伺候著!”


  暗衛一左一右壓住於澄安,異口同聲道:“是。”


  話音落下,兩個人浴走,阮橖出口製止了他們:“等一下。”


  兩人腳步戛然而止,阮橖把手攤開:“把我的銀針還給我。”


  巫不染眸色一閃,從寬大的衣袖中掏出銀針包:“對我你還不信任,我會很傷心的?”


  阮橖從鼻孔裏發出一聲輕哼:“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可沒忘記你拿蟲子咬我啊,讓我陷入昏迷不醒,睡了十日。”


  巫不染被她這樣一說自知理虧,隻能陪著幹笑:“我這不都是為了你好嗎,如果不拿蟲子咬你,你能知道於澄安包藏禍心,對你圖謀不軌嗎?”


  阮橖想把他的腦袋撬開,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麽漿糊,如此不要臉的自信,真是沒誰了。


  走了過去,從他手中把銀針包奪了下來,翻一下白眼留給他,隨即抽出銀針,對著於澄安身體紮了進去。


  於澄安輕哼的一聲,微腫的臉頰瞬間退去顏色,變得慘白慘白。


  巫不染唏噓不已的湊了過來:“你這是把銀針弄到她身體裏去了,她若一動武功,就會鑽心刺骨的疼?”


  阮橖笑的陰森:“她不仁,我不義,更何況我不信你,就是這麽簡單。”


  巫不染嘖了一聲:“這說的是什麽話,咱倆多年的感情,豈是說不信任就不信任的?”


  “一對狗男女!”於澄安忍不住的唾罵道:“看著你們兩個惡心的樣子,還不如給我一個痛快。”


  被罵的一對狗男女,同時揚起手對著她的左右臉,打了過去,而後異口同聲的說道:“我和他如何,輪不到你插嘴,帶回南疆。”


  兩個壓住於澄安的暗衛,各自忍不住的在心裏打了個哆嗦,迅速的帶著於澄安消失在房間內。


  阮橖隨手把銀針包藏了起來,活動了一下發硬的身體,走到洗漱盆前,簡單的洗漱了一番。


  巫不染沒骨頭似的癱坐在椅子上:“小寶貝,我不想再對你用蟲,正好有空,我帶你遊山玩水唄。”


  洗漱好的阮橖甩著手上的水過來,一腳直接踹在了巫不染坐在椅子上:“給我正經點。”


  巫不染瞬間坐直了身體,臉一本正經,話語輕佻:“有什麽事您說,小的聽著。”


  “說一說赫連衍到底怎樣了!”


  巫不染嘴角微動,沉吟了片刻,這下真的變成一本正經了:“還能怎麽樣?剛才你也已經說了,北淩皇上做了這麽多的事情都是為了他的二兒子赫連璽。”


  “赫連衍這個太子殿下,已經成了棄子,想要不死,除非有通天的本事,不然絕對不可能!”


  “他沒死!”阮橖斬釘截鐵的說道:“他現在依舊活得好好的,在北淩京城之中,是嗎?”


  巫不染對於這一點承認道:“沒死沒錯,沒死也快死了,別對他抱有希望,也別想著回京城……”


  “我沒想著要給他添亂。”阮橖幽幽地打斷了巫不染的話:“喜歡一個人要絕對信任一個人,我相信他,無論我藏在天涯海角,他都會找到我。”


  巫不染目光突然間深了起來,言辭有些酸楚:“既然你這麽自信,那我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情。”


  阮橖挑眉直覺覺得他的話裏不會有什麽好話,“說!”


  “赫連衍已經答應了顏夕郡主的婚事,之所以到現在沒有死,還在京都死扛,主要是因為顏夕郡主整個家族在後麵撐著。”巫不染說著目光鎖住她,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不放過她臉上任何神色。


  阮橖神色淡淡,如尋常一般:“一個不舉的人,就算娶一窩子女人,也沒用啊。”


  巫不染心頭一跳脫口道:“就算他不舉,他娶旁的女人,也是有悖你們的約定,你就這樣不在乎?”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對於我沒見到的他,不是他親口說的,我都不會在乎。”阮橖言語之中滿滿信任,似哪怕看見他們一起了,她也不在乎,畢竟一個不舉的男人,跟天仙在一起,也沒用。


  巫不染手指慢慢收緊,指尖泛白,“小寶貝,你可真夠厚此薄彼的,你說我為你這麽多年未娶妻未納妾,你怎麽就瞧不見我的好呢?”


  “少胡說八道!”阮橖嗔了巫不染一眼:“你沒娶妻,是因為你沒有瞧得上的,你沒納妾,是因為你是族長,為了保持正統,所有的孩子必須是正妻所生,少拿我開涮了,跟我一丁點關係都沒有。”


  巫不染一掃而過眼中不正經,仲手握住阮橖的手,眼中一汪情深凝視著阮橖:“要不咱倆成親吧,我保證對你從一而終,至死不渝,我的孩子皆你所生,不會有一個妾。”


  阮橖嫌棄的一抽手:“別我給你點顏色,你就開染房,不是要去各國遊玩嗎,走現在就走。”


  巫不染手停在半空,空空蕩蕩,眼中神采黯淡:“你不是想去各國遊玩,你隻是想就近打聽赫連衍所有的消息,我在想,他到底是何種魅力,讓你如此。”


  “你是不是沒完了?”阮橖沉下聲道:“在這個問題上,你是停滯不前,憑什麽讓我給你一個交代?”


  巫不染站起身來,突兀一笑雌雄莫辨的臉瀲灩焰絕色,“我們現在就走,我隻不過跟你開個玩笑,瞧你,都嚇成什麽樣子了,你喜歡的男人,我隻不過想考驗下,難道這就不允許嗎?”


  突如其來變故太大,阮橖內心咯噔一下防備起來:“你要真是這樣想,我也無話可說,現在還沒有離開北淩境內,我要去良州。”


  “可以!”巫不染刹那之間變得好說話起來:“我陪你去良州!”


  阮橖連連後退兩步,錯開他要摟過來的手臂,“你剛剛說什麽?陪我去良州?”


  巫不染重重的點了一下頭,不在意自己的手臂又懸在了半空,反手往後背一負:“對,我陪你去良州,等待著赫連衍來找你。”


  阮橖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以她對巫不染的了解,他決定的事情不會再反悔,會貫徹到底。


  現在不但反悔了,還要陪自己去,其中沒有陰謀,阮橖斷然不相信,她暮然心中一痛,手揪住了匈口,腳下倉皇退了一步,艱難的問道:“赫連衍,到底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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