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給我拿下

  皇上在高座上坐著,瞧著阮橖陷入糾結之中,嘴角的玩味越來越深,也不去催促她,就靜靜的等著她,看著她。


  阮橖慢慢的吐出一口濁氣,慢慢的鬆開手指,嶄新的血腥味,淡淡浮現。


  “皇上,我能問一下,為何太子身上會中毒?”


  皇上嘴角的玩味一收:“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你隻需要照朕口中所說的去做,朕自然會保你的性命以及你弟弟的前程。”


  阮橖慢慢垂下眼簾,視線落於掌心,瞅著掌心用指甲摳出來的月牙印,冒著鮮血,沉默良久方道:“石鼓書院,隸屬石鼓山,石鼓深山下,有兩條有了鱗片化了骨翼蛟,有人說,蛟會成為龍,乘風歸去。”


  “你是何意?”皇上微微有些不解,似她被嚇著了開始胡言亂語,天下哪有蛟化龍歸去?不過是騙人的把戲。


  阮橖把目光視線一抬:“我弟弟阮瑜洲,本就被嫡母養成了一個紈絝喊打喊殺的敗家子。”


  “他去石鼓書院,還是我費盡心思求來的,能不能在石鼓書院呆著,能待多久,我心裏自然有數,皇上讓我說謊,與我弟弟相脅,於情於理來說,我選擇弟弟。”


  皇上沉吟下來,以為她沒把話說完,再等待她繼續說,半響過後,她沒有在開口,隻是目光灼灼的望著他。


  既不開口,就是選擇了她弟弟,選擇她弟弟,為什麽還繞了這麽大一個圈子?

  這讓皇上不得不從心裏覺得,她這話說的是有深意的,一個懂得醫術的女子,又認識南疆巫一族族長,的確要重新評估與她。


  想到此,皇上慢慢的把撐在禦案上的手收了回來,端坐在龍椅子上:“既然已經選擇,那就趕緊告訴皇後,阻攔皇後派人出宮去請巫不染。”


  “我有一個請求!”阮橖突兀張口沉聲道:“求皇上恩典。”


  一聽到她有所求,皇上懷疑的一顆心,瞬間放下,隻當她是說了那麽多的話,為了鋪墊這一刻:“有什麽請求,你隻管說來!”


  “兒媳要和晉王和離,請皇上詔告天下是我提出來的。”阮橖說著露出淡淡的微笑,從負責擲地有聲道:“是我先提出來不要他,不是他不要我的。”


  皇上眉間細微的跳動了一下,“晉王妃之位,按照你的出身,已是高攀,若是和離,你終其一生再也達不到比晉王妃更高的高度。”


  阮橖笑得燦爛:“既是如此,那請皇上在詔書上,再寫上往後嫁娶,各不相幹,若有糾纏,生死不論,我害怕到時候我走的太高,惹起他的嫉妒,整天的想著要我的命。”


  “你說晉王會糾纏於你?”皇上露出一抹譏笑:“晉王喜歡的從來都不是你,你隻不過是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庶出!”


  “可是您還把我這個上不了台麵的人許配給晉王!”阮橖笑著不甘示弱的反擊:“也不知道您是何意,現在如此貶低晉王,倒不像一國之君所為。”


  “放肆!”皇上手重重的砸在禦桌上:“你真當朕不敢殺了你?”


  “您真不敢!”阮橖笑容一收,自信中帶著滿滿冷意:“固若金湯的皇宮,尋常人攻打是進不來,但是,蟲子,飛舞的蟲子,要多少有多少能進來。”


  “你在威脅朕?”皇上氣惱:“你小小的女子,竟敢威脅朕?”


  阮橖微微搖頭:“這不是威脅,這是拿我一生的命在賭,必須要有一個好的賭資,才能對得起一生這個詞。”


  皇上慢慢的站起身來,從座位上下來,走到阮橖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朕可以讓你死在這裏,沒有人知曉。”


  “您不會的!”阮橖自信滿滿的說道:“帝王者,平衡各方勢力,太子中毒,皇上不知道已經滿城皆知。”


  “在滿城皆知的情況下,要把這個流言止住,就需要找一個可靠的醫者,來賭這個謠言,而我,是醫聖的首席弟子,又是南疆巫一族族長的義妹,身份地位,足以可以平息這一場流言蜚語。”


  皇上眉頭狠狠地跳動著:“你是醫聖的首席?他不是早死了嗎?”


  “誰見到他的屍體?”阮橖微微抬起下巴,氣勢變得逼人凜然:“更何況,之前的荷塘姑娘是毒醫的徒弟,容我提醒皇上一聲,她死在皇宮裏,毒醫很護短的,如果讓他知道,皇上,明劍好躲,暗箭難防,不需要我提醒你了吧。”


  皇上伸出手來,一把抓住了阮橖得手腕,把她從地上拽起來,狠狠地捏在她的手腕上:“醫聖的徒弟,巫一族族長的義妹,如此說來,倒是朕的兒子晉王配不起你的身份了。”


  “不敢!”阮橖用力的一抽手,後退兩步:“天下人,都比不上皇上,虎毒不食子,就算食子,也沒有像皇上如此精心策劃多年,不給一個痛快。”


  皇上氣著匈口起伏,從他上位坐上皇位開始,還沒有一個人敢如此對他說話,他手抬起來,指著阮橖:“膽大包天的賊子,欺瞞與朕,朕會殺了你,殺了你弟弟。”


  “那就比誰手快了!”阮橖臉寒如雪,透著刺骨冰冷:“您要試試?”


  阮橖話音一落,僵硬充滿沙溢的氣氛之中,突然外麵傳來了太監高聲稟道:“啟奏皇上,二皇子赫連璽求見。”


  已經封了王的王,不直報他的封號,卻稱呼他為二皇子,這是何種道理?


  阮橖心中疑問驟然升起,難道皇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赫連璽,赫連璽才是他真正理想中的接班人?


  皇上大袖一揮:“讓二房子在外麵等著。”隨機看向阮橖帶著妥協:“朕給你寫下聖旨,一切就按照你說的做。”


  阮橖緩緩勾唇一笑,雙手交握,卑躬屈膝行禮:“阮橖謝皇上恩典,皇上請。”


  皇上冷哼一聲,氣勢磅礴地走到了案桌前,筆墨揮灑,寫下一封聖旨,扔到阮橖腳邊:“滾出去,阻止皇後。”


  阮橖彎腰撿起詔書,攤開一看,挑了挑眉頭:“多謝皇上恩典,我一定會替皇上好好辦好此差事,我先告退了。”


  皇上揮了揮手像趕蒼蠅一樣:“滾?”


  阮橖剛走了兩步,轉過身道:“皇上,我曾經在邊關,看過一個和我長得相似的女子,那個女子曾經提過皇上,不過年代久遠,我一時沒想起來。”


  皇上臉色驟然一變,噌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你剛剛說什麽?和你長得相似的女子?”


  阮橖笑了笑:“她對我說了什麽,我現在已經忘記了呢,等我想起來,我一定會告訴皇上,我先下去了。”


  言罷不理會皇上的怒視,把頭扭過去,臉上的笑容是刹那間隱去,皇上真的認識她娘親。


  皇上對她如此容忍不是因為她是誰的徒弟,更加不是因為巫不染義妹的身份使然,而是她的娘親。


  更何況皇上之前也說了,她嫁給晉王很大程度上是皇上在幕後暗中操作,不然以她的身份地位,都是給晉王作妾,也是高攀的。


  拉開房門,外麵陽光明媚,阮橖一抬眼就觸及到赫連璽溫潤的目光之中。


  他溫潤爾雅的笑問:“晉王妃身體已無大礙了嗎?匆忙進宮,身體可吃得消?”


  阮橖跨越高高的門檻,來到赫連璽麵前站著:“多謝二皇子關心,不過我已不是晉王妃,請二皇子莫要稱錯了,惹人誤會。”


  赫連璽笑容微微一凝:“這是何種緣故?你不是被冤枉的嗎?證據確鑿之下,晉王不相信於你?”


  阮橖把手中的聖旨,衝著他揚了揚:“何文想陷害我,已經罪有應得,一家皆王,至於我不是晉王妃,是皇上親自下的聖旨,二皇子有什麽疑問,可以去問皇上。”


  赫連璽微微一怔:“晉王妃倒是一個風趣之人,這讓我想起,曾經見過一個小友,名為荷塘,也是一個風趣的女子。”


  阮橖不留痕跡的應道:“是嗎?那可真是巧,我和他都帶一個棠字,下回有機會,二皇子引見一番?”


  赫連璽眼神微微一閃,目光不留痕跡的打量著阮橖,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一字一句的說道:“怕是不能引見了,她已經死了!”


  “那倒可惜的很!”阮橖一臉惋惜:“我不耽誤二皇子了,二皇子請。”


  赫連璽微微額首,阮橖目不斜視的離開,一個人暢通無阻的行走在皇宮的宮道上,走了一半,她剛剛在前麵看到曾中,正準備開口去叫,容妃麵容憔悴的從另外一條道上走出來,遮住了她的視線。


  阮橖緩緩地迎了過去,中規中矩給她行了一個禮,容妃親切的用手一托,把她托起,虛偽牽強的笑說道:“快快免禮,跟母妃行這麽些客套做什麽?”


  阮橖不留痕跡的把手一抽,後退一步拉開和容妃的距離:“容妃娘娘,我不能再叫你一聲母妃了!”


  容妃臉上笑容一僵,眼神閃過慍怒,怒語脫口而出:“見了一次皇上,翅膀硬了,見到本宮,都敢挑釁不叫一聲母妃了?”


  阮橖笑容得體道:“這不是娘娘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事情嗎?阮橖現在替娘娘達成心願,娘娘可以去求娶簫顏夕郡主嫁給晉王,做晉王正妃之位了。”


  容妃出口問道:“你是何意?”


  阮橖暫時性的不打算把聖旨拿出來,想吊她一吊,就道:“字麵上的意思,容妃娘娘若是有什麽疑問,可以去問皇上,但是還請容妃娘娘好好約束晉王,離我遠點,不然的話,他死於非命,沒有一個人敢查。”


  容妃在大熱天的突然間打了一個冷顫,眼神充滿怨毒看著阮橖,“你敢威脅本宮,詛咒晉王,本宮今日替阮丞相好生教你規矩,來人,把她給本宮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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