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小鹿亂跳
阮橖一把扣在巫不染手臂上,把他往自己麵前一拉,壓低的聲音問道:“你什麽時候認識他的?你知道他是什麽身份嗎?”
好家夥,這兩個人認識,可真是無巧不成書,世界真小啊。
巫不染好看的眉頭飛揚,一雙桃花眼亂閃,“曾經有幸見過一麵,長得溫潤如玉,去過不少地方,對個個地方的傳說,風俗了如指掌!”
“我和他算是一見如故,在一起聊了好幾天,當時還想著,如果有機會給你引薦引薦,你肯定喜歡這樣的一個妙人兒。”
阮橖真想賞他一個大耳光子,提醒道:“別忘了,我現在是頂著你妹妹的頭銜,還有,就你這標誌性的大紅袍,不紮不束快要拖地的青絲,隻要一些大人物有心,哪怕你足不出戶,也能猜出你是誰。”
“不是吧。”巫不染雌雄莫辨的臉有些興奮:“我在江湖乃至這麽多國家有這麽出名?為何沒人告訴我?”
阮橖嗬嗬笑得出兩聲:“你自己蠢怪誰?我給你講,這個馬車裏麵的人,隻可遠觀,不可深交,咱們可以搭他的車但是……”
“不染兄,好巧啊!”阮橖話還沒說完,赫連璽掀開車連笑得溫潤如玉,打著招呼。
巫不染回以微笑,假裝吃驚,一臉虛假:“君璽兄,你也來到北淩京都了?真巧啊,不知你現在可有其他事情?能否幫我一個忙?”
麵對巫不染的直截了當,赫連璽笑容不減,目光掠過阮橖富有深意的閃了一下,道:“不染兄客氣,有什麽事情隻管說來就是,我若能幫,絕不推辭。”
“如此多謝啦!”巫不染對著阮橖擠了一下眼,伸手直接把木板上躺著的於澄安抓了起來,丟進馬車裏。
阮橖看得眉頭直皺。太粗魯了,於澄安就算是一個賊,那也是一個女人。
她忍不住的開口,諷刺著巫不染:“你不是不打女人嗎?你這樣摔女人也不合適吧?”
巫不染對她白眼一翻,扯著她往馬車旁邊走:“趕緊上馬車,少說廢話,成天的不幹正事,真的這麽得空,算算你欠了我多少情?”
他的手像個死鉗子一般,讓阮橖無法掙脫,直接被他扯上馬車。
後麵跑出來的阮明堂衝著馬車叫道:“還是盡快將舍妹送到晉王府,不要讓她再受到傷害。”
阮橖撩起車窗,看著這個被自己下了幻術的男人,嘴角勾起譏笑:“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是真心實意的為她就不會什麽都不做。”
“連自己親妹妹都搞不定,又何必掭著一張嘴臉,做出一副關心的樣子,你們這種高高在上的嫡出哪裏懂別人的悲哀!”
阮明堂被說的啞口無言,隻覺得心在滴血,仿佛之間自己所在乎的妹妹,就這樣離自己遠去,在也靠近不了半分。
阮橖把車窗的簾子放下,沒好生氣的看著麵帶笑容的赫連璽:“現在不走你還需要等什麽人嗎?”
赫連璽微微愣了一下,緩緩笑開:“不染兄,你這妹子可真是率真可愛!”
外麵的步雲跳上了馬車,揮起了馬鞭,馬車慢慢的行走起來。
巫不染非常自豪的手一指阮橖:“我慣的,不錯吧?”
饒見識識廣的赫連璽聽到這樣的自誇自擂,也是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世間真性情少,不染兄弟妹妹如此真性情,不染兄教的好。”
這得多大的違心才能說出這樣的話,果然兩個虛偽的人過招,說的話都無比的酸,盡撿好聽的往外蹦。
阮橖不搭理他們兩個,盤腿坐在於澄安頭邊,對巫不染伸出手去甜甜的叫道:“不染哥哥,她重傷,你給點藥唄。”
巫不染被她這一聲甜叫,瞬間起了雞皮疙瘩,狠狠的柔了一下手臂,從懷中掏出一顆蟲子,隨手掰開於澄安的嘴塞了進去。
赫連璽在一旁見狀,也不隱瞞自己的身份,指著躺在地上頂著阮橖模樣的於澄安:“這是我三弟的媳婦,我稱之三妹,她倒真是無辜受的牽連,多災多難了。”
巫不染驚訝道:“她是你三妹,合著你是北淩皇族,失敬呀失敬!”
赫連璽抱拳帶有歉意道:“出門在外,隱藏了身份,還請不染兄莫要見怪。”
“不會,大家在江湖上見,各自都有各自的秘密,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巫不染爽朗至極的說道:“你莫要放在心中,我也不會放在心中!”
“多謝不染兄……”
“嗚……”於澄安吃下蟲子,發出細碎的申吟聲,阮橖凝視著她,隻見她慢慢幽幽轉醒,突兀眼神觸碰到赫連璽瞳孔一緊,連忙垂下頭顱,不敢對視他的眼。
阮橖這才想起,於澄安似乎對赫連璽一見鍾情來著,當初還問自己,一個上不了台麵的賊子能不能宵想天上的明月?
“三妹!”赫連璽見她醒來,喚了一聲:“你的身體可有哪裏不舒服?我記得你自己也擅長醫術,有不舒服一定要說。”
於澄安緊張的手腳不知道往哪裏放,我我我的半天沒說出話來,阮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裝著把脈的樣子,微微用力,對著赫連璽道:“這位皇家公子,她是你三弟的媳婦,可她對你不熟,你嚇到她了。”
何文一案,就算現在已經牽扯清楚,多多少少也跟赫連璽脫不了幹係,他之前和何文私下再見麵,而且相聊甚歡。
赫連璽被這樣直言不諱的一凶,再一次呆愣,抱拳道:“三妹,出門在外,二哥若有什麽不妥之處,還請三妹原諒。”
於澄安瞬間嬌羞起來,蒼白的臉染上了紅色,連忙搖手:“不要緊,不要……”
阮橖手上微微一用力,把她搖起了一隻手,重新拉了下來,“晉王妃,你自己懂醫術,你自己號一下脈,就知道你身體多不好了,現在需要靜心。”
於澄安臉上應激動染上的害羞,瞬間又變成了白,垂下頭顱,弱弱的應了一聲:“多謝姑娘相救。”
手要搭在自己的脈搏上,阮橖伸手一攬她,把她的身體壓靠在自己的肩頭上:“不用客氣,好生休息,轉眼就到晉王府了。”
於澄安不敢輕舉妄動,跟自己心愛的男子坐在一輛馬車上,心怦怦地直跳著,哪怕雙眼已經合上,跳動的心也難以抑製下來平靜。
阮橖扣在她的命脈上,她狂跳不止的心自然而然的逃脫不了她的探究。
她不留痕跡的看了一眼巫不染,自己靠在車壁上,也慢慢的合上了眼。
巫不染和赫連璽兩個人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東拉西扯,兩個人都是半真半假,像有聊不完的話題一樣。
在他們的聊天之中,約摸過去半個時辰,把車停留在晉王府門口。
赫連函還沒有回來,馬管家在門口徘徊,幾乎同時阮橖和於澄安剛下馬車,阮沁兒也就到了。
阮橖掐了一把於澄安讓她哪怕麵色不愉,也是抬頭挺匈,不把阮沁兒放在眼中。
阮橖扶著她進去,赫連函現在不在府上,赫連璽自然而然沒辦法進去叨擾,但巫不染說了晉王妃和他的妹妹有救命之恩,自己自然要去看一眼。
赫連璽隻得和他告辭,約了下次有緣再見,巫不染爽朗的和他揮手告別,利索的跨進晉王府,跟隨阮橖來到晉王府的東苑。
阮橖讓冬初和秋衫端來了一盆溫水,房門一關,把於澄安臉上的人皮麵具一扒,對她沉聲道:“你想要自由,接下來必須聽我的,隻要你聽我的,在不久的將來,你絕對會離開京都,自由自在。”
於澄安恢複了本來麵容,警惕的問她:“你用什麽法子讓我遠離太子殿下?又有什麽法子可以讓我光明正大的逃離?”
“這個你不用管。”阮橖隨即在她的臉上擺弄起來,因為門口站著巫不染,她倒精挑細琢的把於澄安的臉仔細描繪成自己現在的樣子。
也就是說她們倆調換身份,於澄安現在是巫不染的妹妹,她自己重新做回阮橖,從而進行查看那幅畫的來源。
用了半個時辰把她的臉弄好,自己的臉把人皮麵具一揭,就恢複了原樣,把自己身上的衣裳換給她,自己重新找了衣裳穿。
頭上的發髻重新編了一下,阮橖才清清爽爽的打開房門,巫不染不管在哪裏,能躺著絕對不會坐著,能坐著絕對不會站著,依靠在肚子上雌雄莫辨的連風華絕代:“這到底誰跟誰,小寶貝,你都讓我分不清了。”
阮橖示意於澄安:“你現在寸步不離的跟著他,他去哪裏你去哪裏,等他離開京城,也就跟著離開京城,你替我頂包了兩次,也受了傷,雖然我可以不記得人情,但是我覺得你不易,還你這人情,此次過後,咱們互不相欠。”
於澄安看著嘴角泛著微笑,一臉不正經的巫不染她心裏有些發毛,完全沒有一如往前的賊樣,害怕的移了過去,叫了一聲:“公子,我叫於澄安!”
巫不染伸手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從這一刻開始你叫安安,是我的妹妹,且不可在外人麵前露餡,尤其是赫連璽麵前,下次見麵你看他的眼神,記得收斂一下。”
於澄安聞他此言,渾身打了一個冷顫,就像被人剝離了衣裳,果路在外一樣衣不附體的難看。
阮橖伸手就要去砸巫不染:“別把人家小姑娘嚇了,誰還沒一個年少無知,喜歡榮華富貴呢。”
巫不染反手接住她的拳頭,包裹在自己的手心:“你就不喜歡榮華富貴,我曾經許你半壁江山,你也不屑一顧。”
桃花眼中一往情深,仿佛隻有阮橖一人。
阮橖對視他的眼睛,撲哧的笑出口,“講的一本正經我都相信了,為什麽皇宮裏到現在還沒有人過來請我們,這不符合你下蟲的本質啊。”
巫不染拽著她的拳頭,把她拉向自己,抬眼看了看天色:“最遲三刻鍾,北淩皇宮就會來人,當然快的話現在已經進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