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被蛇擄走

  稀稀疏疏的聲音變得極其刺耳,越來越近,阮橖心裏沒有來的一慌,耳朵嗡嗡作響。


  赫連衍臉色驟然一變,不顧身上的傷伸手圈她的腰,“走!”


  腳下一點,提起縱身一躍,遠離水潭,奔向遠方,阮橖在他懷裏扭頭一看,隻見一個龐然大物,迅速的往他們之前停留的大蛇巢穴遊去。


  而且這一條不比那條巨蛇小,甚至看著比那條巨蛇還要長,一雄一雌如此巨蟒,大概就在這山間稱霸了。


  越是奔走越發現這懸崖下的山間,有不少奇花異草,阮橖看見止血的草藥,連拍了拍赫連衍:“放不下來,我看見了藥!”


  赫連衍麵色有些發白,依言把她放下,扭過頭去,硬生生地湧向咽喉的鮮血給逼了進去。


  阮橖眼中隻有那隻血的草藥,手去摘,卻發現草藥旁邊,還有一根參,這可是難得的驚喜。


  她把草藥摘下來放在嘴裏咀嚼了幾下,對著赫連衍道:“殿下你過來!”


  赫連衍轉頭之際,粉潤的嘴唇依舊,走到她麵前蹲下,沒好生氣的說道:“口齒幹不幹淨?嚼下來的藥能不能用?”


  阮橖嘴裏的藥吐在手上,手對著他露的背,拍了上去,嘴巴衝著地上呸了兩聲,滿嘴的苦苦藥汁味。


  赫連衍痛得齜牙咧嘴:“你是故意的?”


  “我是有意的。”阮橖呸完之後咧嘴一笑,手迅速的把藥在他的背上鋪開。


  好在這個藥碰到血液就凝固在他的身上,雖然綠的有些難看,但是止血效果極好。


  敷完藥之後,阮橖又蹲了下來,用手扒在地上,幸虧懸崖下麵的地是濕爛,用手毫不費力,就看到一顆品相極好的參。


  阮橖心中大喜,加快手中的動作,不大一會兒,把參挖了出來,邀功一樣把參舉了起來:“殿下,有了這個就算咱倆在下麵十天半月都死不了!”


  赫連衍哼了一聲,轉身就走,其實他是壓不住咽喉的腥血翻湧,有寬大的衣袖,擦了一下嘴吐了一口鮮血出來。


  “你受傷了?”


  不同尋常的血腥味,讓阮橖一個箭步橫在他的麵前,雙臂展開,目光灼灼的看著他:“為什麽不跟我講?”


  赫連衍本來還要掩飾,這下掩飾不住了,伸手搭在了她的肩頭,把身體的重量全部按在了她的身上:“趕緊走,等會那條巨蛇看見它的伴死了,咱們倆身上有血跡會逃不掉的!”


  然而就在他話音落下,一股血腥子的風從遠而來,阮橖架著他連忙就跑。


  赫連衍眼神淩厲,眉頭深深的擰了起來,手往下滑,滑到她的腰間,抱著她,躲避身後飛來的石塊。


  石塊從他們的身後飛過來,砸在前麵的巨大的樹上。


  “來的可真快!”阮橖想著如何製服巨蛇,按照她的本事,這麽大條巨蛇,可以吞掉了十個自己,自己也弄不死它。


  之前赫連衍所以能殺死那條巨蟒,也是純屬僥幸,現在兩人跑的沒來得及,比先前更大的一條仿若變成了羽蛇張開血噴大口從天而降。


  長長的蛇身至少有十幾米,赫連衍被迫帶著阮橖連連後退,後退到自以為安全的地方,把懷中的阮橖往旁邊一推,自己提劍迎上去。


  正當他躍起,想從蛇的最軟柔的部分,進行攻擊時,巨大的蛇弓著身體,和他麵對麵的不動了。


  長長的蛇信子像在收集他身上的氣味一樣,赫連衍不敢掉以輕心,警惕的尋找機會,想著如何把這巨大的蛇斬於劍下。


  手中拿著人參的阮橖,好不容易站穩了身體,看見赫連衍和巨蛇對視,思量了一下,張口道:“你剛剛吃了蛇膽,它是不是把你當成……”


  “閉嘴!”靠一口內力支撐的赫連衍聽到她要說的話,臉色頓時寒了下來,這都是些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


  阮橖眼睛倏地賊亮了起來,重重的點頭,眼神盡是狡黠:“一定是這樣沒錯,殿下您要不要色誘一下,咱倆的性命可都掌在你的手上了,您可千萬不要掉以輕心啊!”


  “在說什麽混話?”赫連衍氣惱道:“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能把你扔去喂蛇?”


  阮橖蠕動了一下嘴角,心生一計,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你瞧見沒有,它到現在都沒有攻擊咱倆,是不是因為你吃了蛇膽的緣故,它把你當成……殿下咱們要懂得利用自身優勢,不然的話在這蛇的麵前,咱倆跑不出去的!”


  蛇膽還有這功效,阮橖心中萬分後悔要是自己,能搞這麽大一條蛇做寵物,那在鬼老頭麵前絕對揚眉吐氣。


  赫連衍懸在半空的身體慢慢的下滑,一直盯著他的大蛇身體也隨著他的動作下滑。


  十幾米的蛇身迅速的盤旋下來,赫連衍手中的長劍散發出寒芒,他把長劍隨手一指,目的很明確,讓大蛇自己滾。


  大蛇極具人性化的偏頭陰鷙盯著赫連衍手中的劍,似乎在思考他是什麽意思?

  阮橖挪動著身體,想著神不知鬼不覺的靠近赫連衍,可是腳下的動作仍舊驚了大蛇。


  大蛇就像對待一個入侵者一樣,對阮橖發出攻擊,盤旋的蛇尾,直接掃了過來。


  阮橖隻覺得身體一輕,整個人懸在半空飛舞,沒有任何一個著落點。


  赫連衍見狀連忙提氣,身體還沒有躍起來,長長的蛇尾一圈,沒有給他任何反擊的機會,就把他給卷走了。


  山間冷風依舊,阮橖身體失重,被大蛇的尾巴扇到了剛剛洗傷口的水潭。


  水的浮力,讓她沒有受傷,隻是渾身濕透,打著冷顫奮力的爬上了岸,手中的人參也被水衝刷的幹淨。


  阮橖趴在岸邊大口大口的喘氣,把手中的人參舉了起來,狠狠的咬了一口,人參的苦澀在嘴裏蔓延,她使勁的嚼吧,嚼吧,吞咽了下去。


  而後從水裏爬起來,把撕衣裳脫下來擰了水,又套在了身上,又咬了一口人參在嘴裏,伸出手指頭辨別風的方向,然後使勁的嗅著空氣腥臭味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


  做完這一切,她找準了方向,她不可能丟下赫連衍棄他而不顧,他若死了,不隻阮瑜洲得被大卸八塊,整個阮家都會被誅九族。


  必須要找到他,她死了都不能讓他死了,不然的話這破坑埋不了。


  渾身濕漉漉的折了一根樹枝,敲在草叢上,艱難的走著,按照空氣中的腥臭味道來判斷,這條大蛇和那條大蛇就算是一對兒,但是它們也不住在一道。


  也就是說有兩個巢穴,之前的大蛇已經死了,後麵的這條大蛇因為赫連衍吃了蛇膽的緣故,直接把他擄到了自己的巢穴。


  這滿是奇花異草的懸崖裏,阮橖根本就沒有心情,去研究這些花草的奇妙之處,她隻有一個心情,得完好無損的把赫連衍給找出來。


  身上沒有任何防備的東西,隻能把銀針拿出來,放在手上聊勝於無。


  行走了一個時辰,才來到一處腥臭味越來越重的地方,阮橖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大口的喘氣,高強度的奔走,讓她神經緊繃,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不過幸虧有人參支撐著,才沒有精疲力盡。


  好不容易呼吸好,她才打量著這處散發著腥臭味道的地方,是沼澤地,有很多牛羊的屍骨,還有很多魚骨頭,目測越過沼澤地之後,有一個洞穴。


  那裏應該是大蛇的洞穴,赫連衍應該就在洞穴裏,可是這沼澤地,該如何越過去?

  就算越過沼澤地,對上大蛇,她也沒有絲毫勝算,該怎麽辦呢,正阮橖陷入了困境使勁的沉思時,她看見沼澤地上的蘆葦在動。


  瞬間她屏住了呼吸,連忙趴在了地上,以為是大蛇,定眼直勾勾的瞧去,不是什麽蛇在蠕動爬行,也不是什麽魚類,像是人。


  阮橖頓時心中驚悚,在這懸崖峭壁之下,赫連衍堂堂太子淪落到此,她看到他如此的狼狽樣子,會不會被殺人滅口?

  想到此,阮橖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可是她自以為是赫連衍在沼澤地裏蠕動是往岸上爬,可是沼澤地裏的人,是往沼澤深處爬去。


  不對呀,那不是赫連衍,赫連衍不可能脫離蛇口,還要往蛇腹裏去,所以在這懸崖下麵還有第三個人。


  那第三個人是誰?


  阮橖彎腰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石頭,用力狠狠的丟了過去,石頭正好砸在滿身是泥的人身上。


  泥人扭過頭來,一雙眼睛閃爍有神,阮橖覺得莫名熟悉,使勁的想了一下自己認識的人中,誰的一雙眼睛和眼前的一雙眼睛能對得上。


  還沒想出一個所以然來,沼澤地裏的泥人站起身來,行走在沼澤地上如履平地。


  阮橖錯愕的看著他,手使勁的拍著腦袋,她想起來這雙閃爍有神的眼神是哪號人物了。


  她特別驚悚的心裏想著對策,該如何和最後人物對上,可是泥人已經走過來,腰上掛著一個泥簍子,泥簍子裏麵有幾尾泥鰍和黃鱔。


  “你……你……”阮橖磕磕巴巴雙眼瞪得極大:“你搞成這樣就為了捉幾條泥鰍幾根黃鱔?”


  要不要這麽不按套路出牌,就這麽幾尾泥鰍幾尾黃鱔至於把自己搞得跟水鬼似的嗎?

  泥人滿是泥巴的手伸起來拍在阮橖的腦袋上:“你還知道我失蹤了?指望你給我吃的,我早餓死了!沒辦法,我隻能自己找吃的!”


  阮橖被打了一頭的泥巴,轉瞬之間狗腿子,把自己啃了一半的參遞了過去:“百年的人參,雖然我啃了一半但是還是會孝敬您,能不能請您幫個忙?”


  “幫什麽忙?在這個山崖下麵,蛇都成蛟,一不小心會被咬死的!”泥人對著她手中的人參嗤之以鼻:“我可不想成為蛟蛇腹中餐,你找別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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