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碰見巨蟒
懸崖峭壁毫無阻攔,阮橖被阮瑜洲推得連連後退,赫連衍眼見不對伸手去拉。
阮瑜洲惡從膽邊生,眼中迸出巨大的怨毒,沒有鬆下的手,直接推在赫連衍身上,充滿怨恨陰森的一笑:“你們都去死,死了之後我的姐夫晉王做了太子,看誰還敢對我猖狂?”
阮橖臉色大駭,“殿下小心!”出手要把他推離自己,然而這一切都太遲了,阮瑜洲卯足了力氣來推。
赫連衍本來就是在救阮橖,根本就沒有想到阮瑜洲會如此膽大包天。
救人的姿勢變成了撲倒人,一個失足,抱著阮橖跌落山崖,曾中和曾南搶救都沒來得及,趴在山崖之前,撕心裂肺的吼著:“殿下!”
阮瑜洲看著茫茫雲海的懸崖,莫名的渾身發顫發抖,連呼吸都變得粗起來。
冷風呼呼的劃過耳畔,阮橖用力的一推,沒有推開抱著自己的人,她大聲扯著嗓子道:“鬆開減少重力,不然等一下我們兩個都會死!”
赫連衍青絲飛蕩,臉色鐵青,身體下滑的速度,就如破空而至下的石頭,直直的往下垂去。
“那你應該幸運,孤和你一塊死!”赫連衍聲音冷得跟冰似的。
懸崖的風夠冷,吹的臉色都發青,阮橖突然咧嘴一笑:“如果此次不死,可否饒了我弟弟一命?”
赫連衍狠狠的恥笑了她一聲,反問道:“你說呢?”
阮橖心裏咯噔一下,笑容瞬間消失,心中把阮瑜洲罵了一個遍,哪來的雄心豹子膽,敢把太子殿下推下來。
暮然之間,懸崖峭壁上的樹枝遮擋了他們一下,他們兩個的身體壓斷了樹枝,垂直滑落。
阮橖手臂掙脫他的禁錮,對他大聲喊道:“抱著我的腰!”
赫連衍眉頭皺起,圈住她腰間的手臂,緊了又緊,阮橖手摸上臂彎,嗖一聲,一根極細的鐵絲從她的手臂上竄了出來,鏘一聲,釘在了石壁上。
他們兩個的身形,隨著鐵絲石壁上砸去,本來阮橖身體先砸到石壁上,赫連衍側身一擋把她護在了懷裏,自己的後背狠狠的砸在了石壁上,發出一聲輕哼。
可細細鐵絲繩索根本就支撐不住兩個成人的重量,更何況還是從那麽高的地方掉下來,兩個人還沒安穩一下,繩索哢嚓一聲,斷裂。
阮橖心中暗罵一聲,抽出自己的銀針包,反握,銀針包內部出現了一根比任何銀針都要大的針。
她把銀針狠狠的往峭壁之中紮去,然而岩石峭壁太硬,銀針紮彎了頭也沒有紮進去。
可她的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血氣味,心中大駭,赫連衍剛剛重重替自己擋了那一下,就算沒有受重傷,皮外傷也是跑不了。
“啊!”阮橖一聲大叫,用盡全力,手中的銀針刺進了峭壁之中,因為兩個人的重量往下滑,銀針也在峭壁之中滑下幾分,最終牢牢的卡在了峭壁之中。
阮橖手緊緊的握著銀針,以後餘生般的舒了一口氣,“殿下,您撐得住嗎?”
赫連衍抱著她腰的手臂,生了一隻扣在她的手上,另外一隻還緊緊的圈著她,“撐不住拉你一塊死,阮瑜洲也會被人大卸八塊送過來伺候孤的!”
阮橖眺望著下麵,現在到下麵的距離,不是太遠,有輕功者跳下去,會安然無事。
像她這樣的跳下去,就算不死也會摔得半傷,她大口喘氣道:“他是推我的,不小心推了您,您大人有大量?”
赫連衍眸子猶如刀子銳利,“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你覺得你現在還能護得了他嗎?”
阮橖心本來嚇得就狂跳,現在跳得更加凶猛:“隻要殿下無事,那一切都不成問題,還有商忖可能!”
說著阮橖用手摳住他環繞自己腰的手,從他禁錮的手臂之中,瞬間滑落。
見她脫離自己的懷抱,赫連衍想都沒想得鬆手去拉她,還沒碰到她,又聽見砰一聲,阮橖掉進了一個坑裏,緊接著赫連衍也掉了下來。
阮橖有些發懵,掉下來沒有受傷,甚至還感受到身體下麵發涼軟柔。
她手剛觸碰到身體下麵,一股涼意從手下傳來,還帶著黏糊糊的觸感。
赫連衍也察覺到了不對,還沒來得及翻身,就見一個如盆口大的蛇頭悠悠的轉向他們。
阮橖嘴巴微張,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合著掉懸崖沒死,要葬身於蛇腹,阮瑜洲這個混蛋小子要不是她的弟弟,她絕對讓他死無全屍。
沒錯,他們倆從高高的懸崖掉下來,掉在了盤成一團的大蛇身上,大蛇現在吐著信子,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兩個。
若是被這大蛇纏住,會被硬生生的纏斷骨頭,吞下肚子了。
兩人對望一眼,想著如何對付著龐然大物,而這龐然大物卻失去了耐心,張口對著他們兩個就攻擊了下來。
赫連衍抽過腰間軟劍,趁其不備,對著大蛇的脖子削去,卻不料黑色的大蛇身上覆蓋了一層鱗片,軟劍就像劃在棉花上一樣,對大蛇沒有造成絲毫的傷害。
阮橖趁機翻了個身,從大蛇身上跳了下去,大蛇盤旋的身體,瞬間舒展開來,蛇尾一掃,掃住了阮橖小腿,把她往崖壁上甩去。
這要是撞上去,不死也得心脈受損,成為大蛇的腹中餐。
阮橖手抱頭,護住身體要害,疼痛沒有如期到來,又感覺小腿一輕,圈在她小腿上的蛇尾鬆了。
嘶!
一聲淒厲的大蛇嘶吼響徹整個山穀,阮橖穩住身形,睜眼一看,就見赫連衍軟劍站在大蛇的頭上,手中的劍插進了大蛇的眼中。
猶如蓋世英雄般的身姿一下子落在了阮橖眼中,怔怔地看著他,把手中長劍一抽,借著大蛇的力一躍,月的牆壁之上再借力,反轉劍身對道大蛇的七寸紮了下去。
大蛇慘烈的嘶吼聲連綿不斷,巨大的蛇身失去了力氣癱在了地上,蛇身上湧現出腥紅的血。
阮橖連忙對赫連衍道:“把蛇膽取出來,這麽大一個蛇,蛇膽絕對是非凡之物!”
赫連衍身上的力氣差不多用光,又被蛇身濺了一身血,但聽到阮橖叫他的事情,他跳下身來,對著蛇腹刺進了長劍,劃了下來。
腥臭的蛇血蔓延在整個蛇穴,阮橖瞧見蛇膽露出,兩步並成一步,不顧蛇身汙穢,伸手把蛇膽摘了下來,巨蛇的蛇膽跟一個鵪鶉蛋似的,她扣在手上,對赫連衍咧出一抹笑臉:“走了殿下!”
而這個時候,赫連衍軟劍還沒來得及收,張口咳出了一口鮮血,連連後退兩步,執劍撐住了身體。
阮橖臉色驟然一變,拽緊手中的蛇膽向他跑去:“哪裏覺得不舒服,哪裏受傷了?”
麵對她的急聲,赫連衍擦了一下嘴角的血:“好的很,趕緊離開這裏,以防夜長夢多!”
阮橖把手中的蛇膽遞給他:“吃下去,這條蛇至少百年,百年的蛇膽,對身體是大補!”
赫連衍眉頭擰起,瞧在她手上帶著血跡的蛇膽,冰冷的眼中滿滿嫌棄:“我沒事兒,你吃吧!”
說著抬腳就要走,可是腳下無力,差點摔倒,阮橖急忙把蛇膽一收,扶住了他,帶著他顫顫巍巍的離開了大蛇的巢穴。
遠離大蛇的巢穴好大一截,才找到一處水潭,阮橖把他扶坐在一旁,自己去把蛇膽清洗了一番,又把手帕洗了擰幹,走過去,“我已經洗幹淨了,你吃下去!”
看著她手心上躺著的蛇膽,赫連衍眼中的嫌棄又浮上來,阮橖見他不動,急切的說道:“你現在受傷,你得趕快好起來,咱們現在掉在懸崖下,一時半會也走不出去,你要是病倒了,那我隻能等死了!”
“這不是你所想嗎?”赫連衍冷嗤了一聲:“孤若是死了,你的弟弟也許就活了!”
“才不是呢!”阮橖脫口道:“隻有你活著,我的弟弟才能安然無恙,你若真死了,他能被片片淩遲!”
“知道就好!”赫連衍親手拿過她手上的蛇膽,要不是看著她眼圈發紅,他才不會心軟。
阮橖見他把蛇膽丟進嘴裏,咽喉動了一下吞了進去,頓時輸了一口氣,把手帕遞給他,狗腿似的說道:“殿下您擦擦臉上的血,我幫您把把脈!”
兩麵三刀的女人客氣起來,主要是因為她的弟弟,赫連衍對於她的了解,心裏再清楚不過。
哪怕痛得臉已蒼白,嘴角浮現淡淡冷意,猶如俯瞰蒼生的王者:“你擦!”
簡言意駭讓阮橖差點把手中的手帕砸在他的臉上,得寸進尺的混蛋玩意兒。
為了阮瑜洲她忍,拿著手帕一點一滴的擦在他的臉上,把濺在他臉上的蛇血一點一滴的擦幹淨。
然後執起了他的手,給他把脈,脈搏除了曾經的中毒,倒也無其他。
就是這後背,外傷了一大塊,用清水擦拭了一番,好歹銀針沒有丟,止住了血,可是這大麵積的皮外傷,不敷藥是不可能的。
阮橖叮囑赫連衍道:“你在這裏等我,我去看看這懸崖下麵有沒有什麽止血的藥,一會就回來!”
赫連衍噌的一下站起來,拉住了她的手:“我跟你一塊去,山間危險!”
阮橖看著握著自己手的大掌,眨了眼睛:“山間危險,您是怕我跑了吧?”
“你要這樣想也可以,畢竟你這個女人,可不像你的表麵看起來那麽良善!”
淨說什麽大實話,阮橖心裏翻著白眼,帶著他慢慢的離開水潭,剛走沒兩步,四周發出來稀稀疏疏的聲音,仿佛有什麽巨物在飛快的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