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你不舉啊

  牢頭拿著木鐵棍敲在阮瑜洲身上,惡聲惡氣的說道:“喂,有人來看你了,你這個殺人凶手!”


  阮瑜洲眼中無光,驚恐渙散,聽不見牢頭的話一樣,更加感受不到牢頭打他的疼痛。


  阮橖拿了銀子給牢頭:“我想單獨和他說說,麻煩行個方便!”心疼的要命,這個跟自己血濃於水的弟弟,才一晚的功夫就變成了這個德行。


  阮橖內心自責起來,昨天晚上就不應該和他慪氣,更加不應該去打他,把天字房讓出來,就沒這些事情了。


  牢頭接過銀兩掂量了一下,銀子分量讓他滿意,打量著她一眼:“快一些,這是靈泉鎮近十年來的頭一份殺人犯,大人說了,小心應付馬虎不得!”


  “是!”阮橖倒也客氣,眼睛一直黏在阮瑜洲身上。


  牢頭哼了一聲抓著銀兩,離開了。


  阮橖也被雨水淋得那個透徹,走到阮瑜洲麵前,細致的瞧著他的臉色,心亂如麻,“阮瑜洲,你到底是殺人了?還是旁人冤枉你?”


  阮瑜洲看著麵前的人,雙眼越發驚恐,口齒不清的說道:“我殺人了,我殺人了,人是我殺的!”


  阮橖心被他的話直接吊了起來,雙手一下子捧在他濕漉漉的臉上:“你怎麽會殺人呢?你才多大,你為什麽會殺人呢?”


  關心則亂,她滿腦子都是,阮瑜洲不可能殺人,卻沒發現阮瑜洲不像驚嚇過度的神色。


  “我殺人了,人是我殺的,人是我殺的!”阮瑜洲重複著這三句話,除了這三句話,旁的一句話也不說。


  “啪!”阮橖隨手甩了他一巴掌:“你在說什麽胡話,不準說,你這麽小怎麽可能殺人?”


  阮瑜洲蒼白的臉浮現五個手指印,依舊嘴裏念念有詞:“我殺人了,人是我殺的,我是殺人凶手,我是殺人凶手!”


  阮橖惱羞成怒,又要揮手去打他,想著把他打醒,他是不是就不會再說這幾句話了?

  這一次手還沒觸碰到他的臉頰,手腕就被赫連衍抓住,他眼中透過幾分玩味:“都說醫者不能醫自己,你現在完全被你弟弟擾了心智,看不出來你弟弟不妥嗎?”


  涼涼的幾句話,讓阮橖如雷貫頂,赫連衍把她手一鬆,退至一旁:“要打,繼續!”


  阮橖眼神深了些許,看了他一眼,他錦衣玉袍沒有沾染一點水跡,風華絕代,妖治過人。


  “多謝!”阮橖說著轉身來到柱子後麵,穩住了心神,伸出手扣在阮瑜洲手腕上,片刻過後,她抬起冰冷的眼眸:“有人對他下了迷幻藥,這種藥的藥效至少三月,三月之內沒有解藥他隻會重複這一句話!”


  “誰會對你的弟弟下手?”赫連衍道出至關重要的問題:“你出京城,除了孤無人知曉,在此碰見他,那也隻是巧合!”


  “我要去看屍體,凶手一定會在附近!”阮橖言罷拿起銀針,對著阮瑜洲後頸紮了進去一針下去,阮瑜洲的頭顱軟了下來,驚恐的雙眼緩緩一閉,昏死了過去。


  赫連衍半眯著眼睛看著阮瑜洲,意味不明:“你的弟弟不做則已,一做一鳴驚人,上來就殺人,出手不容小視啊!”


  “人不是他殺的!”阮橖低聲否認道:“請殿下不要隨便安插罪名!”


  赫連衍眼底閃過一絲銳利的流光:“不安插罪名,就得洗清罪名,你有這本事,找到殺人凶手嗎?”


  “沒本事也得找!”阮橖質地有聲的說道:“他是我的親弟弟,我不允許任何人毀了他,絕不!”


  說著她把身上的銀票,拿了出來,拍給牢頭,買了阮瑜洲幾天的安寧不對他用刑。


  來不及換下濕漉漉的衣裳,就一路在大雨中狂奔,來到阮瑜洲落腳的煙花樓。


  此處煙花樓比不上京城的花柳之地,倒是應有盡有,因為死了人,整個煙花樓呈現著人心惶惶。


  守在煙花樓的官兵看見阮橖要闖入,拿刀的手一打:“此乃案發現場,閑雜人等不可進到!”


  阮橖眼珠子轉動,後退一步,目光向上望,開始打量著如何盤爬上去,不驚動官兵以及煙花樓裏的人。


  突然之間,一塊大理寺捕頭牌子出現在守門的官兵麵前,官兵一見牌子,點頭哈腰。


  赫連衍在他們的點頭哈腰之中,抬腳邁了進去,阮橖伸手摸了摸鼻尖,噌著就要跟進去,可沒想到前麵走的人突然轉身,阮橖急切的沒刹住腳,直接一頭撞到他的懷裏。


  “嗬!”赫連衍略帶笑意的聲音從她的頭頂響起:“這麽快就投懷送抱,看來大理寺的令牌,的確好用!”


  阮橖被他燥的臉色一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大理寺卿的牌子更好用,不知可否借來用一下?”


  赫連衍眼神閃過笑意,起了逗弄之心:“大理寺卿牌子給你,投懷送抱是不是變成了爬床?”


  阮橖一怔,脫口而出:“我爬你床,你不舉,你不是看著幹著急嗎?”


  “你……”赫連衍第一次想把她給掐死,哪有女兒家,男人行不行掛在嘴邊,他眸色深如深淵,磨著牙道:“爬上來試一下就知道了!”


  阮橖重重的點頭,一本正經:“您所言極是,我再給您開點藥?”


  “滾!”赫連衍毫不客氣的對她厲言,而後對守在煙花樓的兩個官兵道:“把靈泉鎮最大的官叫過來!”


  大理寺掌管最嚴厲的刑法,大理寺的捕頭來了,誰也不敢懈怠,得到他的叮囑吩咐,瞬間就跑了去。


  阮橖被罵,訕然笑了笑,隨便撈來青樓的一個女子,讓她帶她去了案發現場。


  推門而入,屋裏散發著不是濃鬱的血腥味,帶著催發情感香的味道。


  阮橖眉頭瞬間一擰,眼眸如寒冰,迅速的走到窗戶邊,打開所有的窗戶,空氣流通,吹散了香的味道。


  她來到床邊,看見床上用被子蓋住的屍體。


  被子掀了一半,赫連衍走了進來,聞到屋子裏的味道眉頭直皺,“可有查到什麽?”


  阮橖掀被子的動作停滯了一下,慢慢的把被子放下,走到桌前拽過桌布,把桌布折成條,重新回到床邊。


  赫連衍目不斜視看著屍體,倒來了興趣:“屍體不運到義莊,放在煙花樓,這本就不符合常理!”


  阮橖眼眸低垂,手已經摸在屍體上了:“十一二歲的孩子,就算從小被人挑教,但是想淩辱一個姑娘,這是完全不成立的!”


  赫連衍隨口冷淡的說道:“在皇宮,十歲就有宮女貼身伺候了!十一二歲,借用一些工具也不是不可!”


  阮橖聽到此,摸著屍體的動作一停,緩緩的扭頭:“醫書上說,十二三歲早熟者來初精,不熟者等到十五六歲,按照醫者的角度來說,男子太過早通人事,對以後可不利,太子殿下,您是不是……”


  “閉嘴!”赫連衍漆黑如墨的雙眸染過一絲慍怒:“你這兩麵三刀的女子,到底知不知道什麽叫廉恥?哪有女兒家,隨口把這些事情說出口的?”


  阮橖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指著自己:“我是女兒家不假,但是,我是一個醫者,雖然隻有三腳貓淺薄的醫術。醫者父母心,你現在算是我的病人,我操心一下你,沒有什麽不妥吧?”


  赫連衍顏色逐漸變轉為冰冷,阮橖見好就收,若不是因為阮瑜洲之事,她必然會歡快的笑。


  “殿下恕罪,草民無禮,口不遮攔,今天死人之事查明,草民任憑殿下處罰!”


  赫連衍見她能屈能伸,心裏窩了一把火,很想把她抓過來狠狠的揍一頓,還是打屁股的那種。


  “查出什麽來了嗎?”赫連衍過了許久硬邦邦的問道。


  阮橖眼簾一收,手指劃過屍體:“屋裏滿滿是歡藥的味道,也就是說此女子在和人溫存的時候,是沒有任何理智存在的!”


  “歡藥還可以讓人喪失理性?”赫連衍嘴角露出一抹陰沉:“和纏繞異曲同工之妙?”


  “不!”阮橖道:“纏繞的藥性,在於無色無味,吃了之後,有些把旁人看著自己心愛的人!”


  “這種藥,沒有纏繞那麽浪漫唯美,它就是單純追逐本身的快樂!”


  赫連衍嘴角的那一抹陰沉重了一分,“那還等什麽?趕緊去尋找煙花樓的媽媽!”


  “還在等什麽?”赫連衍見人沒有跟著他出來,扭頭聲音帶了一絲不耐:“看出來花了?”


  阮橖對屍體很是尊重,重新拉過被子蓋住屍體,拍了拍手,跟上赫連衍:“沒有看出花來,不過我更加肯定的是,阮瑜洲是被人陷害做了替罪羊,凶手絕對不是他!”


  赫連衍目光掠過了她:“憑什麽肯定?就憑一句屍體,身體上的潰爛以及痕跡?”


  阮橖眉梢一挑:“您的眼睛可真夠利的,您,什麽時候看到的?”


  赫連衍耳尖染了一些緋色,麵無表情罵了一句:“不可理喻,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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