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用火藥炸
阮橖吃不準於澄安說這話是不是認出自己來了,但轉念一想赫連函沒有把她認出來。
於澄安再猴精猴精也不能這麽輕易的把她給揪出來。
當下阮橖搓著手滿滿油膩又猥瑣,道:“我懂不少樂趣,等我跟我好好跟表哥敘完情之後,咱們可以好好三人行而玩!”
於澄安在心中暗自淬了一口,酒杯往地上一扔,把銀票從匈脯中抽了出來,放在紅唇上一吻,扭捏著婀娜的身段:“死相,你們好好在這裏敘情,我回頭再過來!”
“美人慢走!”
阮橖在她臨走之前,還不忘狠狠的摸她一把手,於澄安被她摸得一身雞皮疙瘩起,端著身體離開。
房門一關,君璽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拱手道:“多謝公子出手相救,在下欠公子一個人情!”
沒認出她來,這絕對是好事兒。
阮橖擺了一下手,極其認真的看著他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若是公子覺得不妥,把這間房間讓給我,可好?”
君璽愣了一下,回了她一記微笑:“芳華樓這麽大,我也就瞧了這麽個房間順眼,不好讓給公子,要不公子來芳華樓玩的銀兩我出了,你換一間?”
阮橖心裏揣測,這人十有八九也是來都聽隔壁的,於是乎對他攤開手:“白銀三千兩,概不賒賬!”
君璽沒想到他會如此,不過花銀子能買他離開,他也是樂意付的,從荷包裏掏出銀票,千兩一張,數了三張給他。
阮橖把銀票折好往腰間一別,走到窗戶邊,推開看了一下,二話沒說直接跳窗。
君璽連忙奔過去一看,阮橖貓著腰貼著窗戶一步一步挪,見君璽眺望著她,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君璽眼神深了深,看著他慢慢的往隔壁窗戶下挪過去,微微額首,隻當他是收了自己三千兩行個方便自己跳窗而跑,當下伸手把窗戶緊緊的關上。
阮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還好她機靈,要不然君璽必然能發現什麽不妥出來。
一點一滴地挪到了赫連函和阮明堂所在房間的窗戶下,身體緊緊的貼在牆體之上,就像蝙蝠一樣,不過她可沒有蝙蝠倒掛的能力。
裏麵的人說話聲音不小,也許他們經常來此,把這裏當成安全的地方,剛開始聊些無關緊要的朝事,又聊到了阮介安做了大理寺少卿的事。
緊接著阮明堂聲音有些壓低道:“皇上對慕將軍的事情,不是那麽上心,給了太子殿下半月的時間,在這半月之內,從來沒問太子殿下一句話!”
赫連函聞言,不禁神色一緊:“會不會不在你當值的日子裏,皇上召見了他,而你沒看見?”
“斷然不會!”阮明堂斬釘截鐵的說道:“我身為禦前帶刀侍衛,雖然沒有得到皇上青睞,但是禦前的兄弟們,多多少少幾句話是可以說到口的!”
赫連函陷入沉默之中,良久方道:“照你說來,皇上先前看過慕將軍通敵叛國的信件,也不相信他,會通敵叛國?”
衛明堂保守的點了點頭:“通敵叛國的信件,皇上隻看過一回,就交給了王爺,我有一個大膽的揣測,會不會皇上本身在懷疑什麽,便借用慕家,想看看後麵有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揪得出來的?”
“或者說皇上早就知道信件有問題,隻不過將計就計,要不然大理寺堪比皇宮固若金湯,怎麽可能讓一個企圖謀反之人,說沒就沒了呢?”
“不可胡說!”赫連函出聲斥責:“信件沒有任何問題,本王已經檢查過了,固若金湯的大理寺,你忘記了是誰在掌管!”
“別說是一個死刑犯,就是十個死刑犯想要逃脫,隻要那位點頭,就沒有不可能的事情!”
阮明堂被他這樣斥責,神經瞬間繃緊:“王爺,按照您口中所說,那位為何要大張旗鼓,弄得整個京城皆知,大理寺被劫?”
“整個京城不皆知!”赫連函挑著眉頭陰寒道:“知道的隻有父皇一個人而已!”
阮明堂聽到他這樣一說不吱聲了,屋內陷入一片長長的死寂。
窗戶下邊,阮橖咬牙切齒的堅持,窗戶下麵的縫隙和牆體之間,隻能隔著半個腳掌,手指摳著光滑的牆壁,已經用盡全力。
裏麵的人還話說一半留一半,著實令人討厭,她瞧了瞧樓下,這二層樓的距離,掉下去是摔不死,但是,絕對會摔的頭冒金花。
正當阮橖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屋內又傳來了聲音,依舊是阮明堂的聲音,不過他換了話題道:“今日聽母親說,沁兒被斬斷了一根手指,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斷子之痛,她一個女兒家,該是如何痛徹心扉的疼?”
赫連函聽到此話,聲音冷森森的說道:“暫無大事,讓你查的阮橖到底在鄉下經曆了什麽,你查到了沒有?”
“她在鄉下養的像個野丫頭一樣!”阮明堂道:“成天上躥下跳,上山打獵,下河摸魚,根本就沒有什麽奇遇,也沒有旁人說她懂什麽醫術,不過有一點,她救過兩個乞丐,鄉下的人說,那兩個乞丐跟著她一起住了兩三年!”
“乞丐?”赫連函不由自主的問道:“她好端端的怎麽能養得起乞丐?她的醫術堪比太醫院的太醫,甚至比太醫更精妙!”
“她還會三腳貓的功夫,一般尋常人不是她的對手,若是沒有奇遇,單憑她一個鄉野丫頭,不可能如此厲害!”
“去查的人問了,那兩個老乞丐,進了山再也沒有出來!”阮明堂把查到的事情一一說來:“有人說在山上遇見大蟲,被大蟲吃了!”
赫連函聲音越發的寒,“無論如何,阮橖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留不得,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著本王,傷害著沁兒,本王把她碎屍萬段,都不解心頭之恨!”
阮明堂連忙起身行了一個禮:“王爺對沁兒一往情深,我這個兄長替她謝謝王爺,隻怨她福薄,被阮橖捷足先登,做不成王爺的正妃!”
混蛋玩意兒,阮橖磨著後槽牙罵道,到底是誰偷雞不成蝕把米,想攀上太子的高枝,不想做晉王妃。
把她從鄉下召回來,塞進花轎裏,現在又在這裏做一副受害者的姿態,真是不要臉到極點。
赫連函伸手攔住了他,正色:“本王與沁兒認識數載,感情深厚不是旁人可比擬,她所受的每一分苦,別人家住在她身上的每一道傷,本王記著呢!斷然日後會給她討回來!”
阮明堂張口道:“還有一是,二叔當上了大理寺少卿,二娘就竄搓著讓阮瑜洲那個上不了台麵的小兔崽子,去石鼓書院!”
赫連函眼珠子一轉,冷笑一聲:“讓你的母親不要壓住他,回頭選個日子再去石鼓書院,本王有用!”
阮橖一聽他說本王有用,就知道他會借阮瑜洲去石鼓書院生事,果然人不能心慈手軟,她不殺他,他一往情深為了他的心愛的女子在惦記著她的命。
阮明堂雖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但是他這樣說了:“我回去之後會告訴母親,也請王爺好生對待沁兒!她是我唯一的妹子?”
“這個你放心……”
兩個人又開始絮絮叨叨,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不過阮橖可以肯定的一點,慕家被冤枉和匈奴有信件往來的信件就在赫連函手上。
赫連函隻要不觸及阮沁兒,屬於皇家的精明,他可是一丁半星的都不差。
再也聽不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阮橖想著要不要跳下去的時候,突然有一種鋒芒在背的感覺。
緊接著一道閃光從下麵劃過她的眼簾,她探頭張望,隻見赫連衍在下麵負手而立,微微昂著頭,一身墨色的衣袍要不是有燈籠的光,他整個人都能融入夜色之中。
剛剛那一道閃光,是曾中手中拿著一個小銅鏡,反射著燈籠的光芒,跟她打的招呼。
阮橖眺望著下麵,赫連衍嘴角一勾,微微向前一步,負在背後的手,伸了出來,意思顯而易見,讓阮橖放心大膽的跳下去。
阮橖快要撐不住了,左右跳下去都是摔著,姑且相信他一次,她把眼睛一閉,心一橫,緊緊扣在牆上的手一鬆,整個人像失了線的風箏,掉了下去。
沒有突如其來的疼,赫連衍穩穩當當的把她接住,睨著她,微微上挑的眼尾,像帶鉤子一樣,把人的心勾出來。
阮橖一個掙紮,赫連衍手一鬆,阮橖直接從他的懷裏翻下來,掉在地上,摔了一個狗啃泥。
她迅速的爬起來,隨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還能準確無故的認出我來,你派人跟蹤我?”
“孤日理萬機,查案處理朝事,沒有那麽無聊!”赫連衍低沉的聲音,故意帶著一抹勾人的低沉魅惑。
阮橖一聽,好像是這麽個道理,剛要開口,聽到他又道:“孤一直派人監視你,你一直不都是知道的嗎?”
她知道嗎?
她什麽都不知道?
她什麽時候知道他一直都派人監視她來著?
阮橖咬牙切齒,真想把他打死,奈何本事不夠,隻能忍氣吞聲發作不了。
赫連衍情不自禁的勾了勾嘴角,隻覺得把貓逗的爪子伸出來不敢撓人,頗似喜慶。
突兀在這個時候,傳來轟通一聲響,方位正好是赫連函所處的房間。
阮橖臉色頓時一變,“會不會慕一鳴見到仇家格外眼紅?”
說著她轉身就要往芳華樓裏跑,猛然之間,她的手腕被赫連衍拉住了。
阮橖有些著急,麵上卻是沉著:“殿下,你想給慕家翻案也不想慕少將軍現在死吧?”
赫連衍微微用力,將她拉向自己的懷裏,“你聽不出來那麽大的響聲,隻有火藥才能炸出來,孤找人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