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出場就佔三章的龍套必然藏著隱情
「哦，對了，剛才忘了跟你說了。」在林清快要下到底，被各種奇怪的野獸嘶吼聲包圍的時候，護林員忽然趴在洞口向林清大聲喊道，「因為前一陣小紅小蘭她們都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上一個客人好像有點不滿意，所以我就把那位客人給我留的葯撒了一點進去——所以你看，現在她們才都是這樣一副精神抖擻的狀態哦？」
「卧槽這種事情你特么早說啊！」林清驚呼著，飛快地爬了上來，一遍又一遍地檢查著自己的衣服和身體，在確認了衣服完后之後才長舒了一口氣，一臉后怕地聽著下面好像十分激動的野獸們的嘶吼聲……
「嗯？」護林員滿是皺紋的額頭又皺出了幾條紋路，「你這是準備給錢了？」
「這——」林清又猶豫了起來，目光在那個地洞和護林員之間不斷徘徊……
「林清兄？你還在這裡跟人折騰么？」騎士推門進入了他們所在的房子中，結果得到了林清前所未有的歡迎，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呃——你這是做什麼？」
「是這樣的，我——」林清一副他鄉遇故知的激動神情。
正當林清準備解釋一下目前的情況的時候，護林員忽然迎了過去，臉上是奇怪的笑容：哎喲，這不是齊時兄么？是什麼風把您吹到這裡來——您不認識我？這——哦，也對，確實只是我見過您的臉而已……」說著話，護林員就把騎士拉到了一邊，竊竊私語了起來。
「呃——這是什麼情況？騎士兄為了錢，去給那個喜歡人獸的變態做了什麼事么？總感覺很可怕啊……」林清看著牆角竊竊私語的兩人，腦子中腦補出了很多不好的畫面。
「哎呀，沒想到林——林什麼？」護林員走過來，然後又回頭向騎士確認了一下，再次看向林清，臉上堆滿了熱情的笑容，「沒想到林清兄您原來是齊老闆的朋友，之前多有不敬，還請多多包涵啊。等等，我去給您倒茶。」
「……茶就免了吧……你要是在裡面下些哪個客人留下的葯就不好了……」林清說著看向了騎士，「呃——騎士兄，他管你叫齊老闆的話，該不會——」
騎士似乎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以前我和這位，做過一次——嗯，可以說是交易吧。」
「交易？」林清臉上的表情非常精彩，「你的意思是——你是他的顧客？」
「嗯，就是這樣。」騎士再次點了點頭，「林清兄，你——面色好像不太好啊？該不會是——那個要發作了吧？還沒有想到解決的方法么？」
「不，我的身體很正常，就是精神受到了一點小小的刺激，又出了一點小毛病——不要碰我！」林清說著連退幾步，連凳子都被帶翻在地上，慌忙跟騎士拉開了距離，「嗯，但身體上的事也不是那麼的好——我覺得你還是不要離我這麼近比較好。」
「你的意思是，那個有可能傳染？」騎士思索了一下，「這種可能倒也不是沒有——但我可是玩家啊，沒關係的吧？」
「唉？」林清有些詫異，看向了旁邊毫無反應，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的正在泡茶的護林員，又重新皺眉看著騎士，厲聲道，「除此之外，我還擔心你身上有什麼可能傳染給我的危險疾病。總而言之——你這個變態特么不要靠近我！」
「林清兄——你的精神狀態好像真的不太好啊……」騎士看向林清，眼中有些同情。
「呃——對，總之你不要靠近我周圍五十米——算了，十米就行了。我站在這個牆角，你站到那邊去，這樣咱們兩個應該就可以好好交談了。」林清退到了一個牆角，對騎士喊道。
護林員此時已經泡好了茶，拿著三個茶杯放到了桌子上，然後有些疑惑地看著一臉緊張地站在一個牆角的林清，和滿臉無奈和詫異地站在另一個牆角的騎士，搖晃了一下腦袋，笑了起來：「兩位是鬧了什麼矛盾了么？希望不是因為我的原因啊。」
「雖然不是跟你沒有關係，但也不能說是因為你的原因，你就放心吧。」林清一邊戒備地盯著騎士，一邊對護林員說道，「按照你剛才的意思，既然我是齊老闆的朋友，那這次的事你是不是就可以不做追究了？不論是錢還是——那什麼，都不需要了？」
護林員微笑著點點頭：「對啊。你們還是趕緊來喝茶吧，等一會要是涼了就不好喝了。」
「不，不用了謝謝。」林清很嚴肅地回答道，「我剛才說過了吧？我不會喝你的茶的。」
護林員看起來有點不高興了：「這位——林清兄，沒有人說過你這樣很沒禮貌么？你看看人家齊老闆——唉？齊老闆你怎麼也站在那不動？你們都這麼不拿我當朋友的話——」
「嘖。」林清咂了咂嘴，緩慢地向房間中心，桌子那裡走去，還是盯著騎士說道，「我跟你說，你要是喝了那個茶，忽然產生了什麼無法抑制的衝動的話，就像原來那樣自己去那個洞里找別的人科生物解決。要是敢來找我——我就會讓你明白什麼是真正的恐怖！」
「……你在說什麼我不是很明白啊林清兄……」騎士表情怪異地走到桌前拿起茶杯一飲而盡，「但我相信，你絕對是誤會了什麼奇怪的東西……所以說腦洞太大了也不好啊……」
林清沒有理會騎士，默默地走到桌前，端起了茶杯，放到唇邊，一仰頭，吞咽了一下。
「那麼，我們應該可以走了吧？」林清放下空杯，看向了護林員。
「嗯，以後常來玩喲？齊老闆，還有林老闆。」護林員笑得有些諂媚。
「……感覺這廝作為一個**真的非常專業啊……」走出門后，林清一邊嘟囔著，一邊從衣服里掏出一個瓶子，裡面裝著大概是一杯分量的茶水，就這麼撒到了地上……
五分鐘后，林清和騎士中間依舊隔著五米的距離，一起在路上走著。
「嗯，除了觸手生物和寄生獸以外，就沒有再發現其他種類的魔化生物了么？」林清點了點頭，「不過只有一個地區的案例沒有什麼意義，接下來還要去調查全國各地，乃至外國的魔化生物，才能暫時定下結論——說起來，沒準還要進行太陽系範圍的調查呢。」
「呃——這個遊戲的地圖是這麼大的來著？」騎士咧了咧嘴，「而且我對你一直把那個腦袋會裂掉的生物稱為寄生獸，很不理解啊……」
「也對呢，按照原著的設定來看，真正的寄生獸其實指的就是骯髒的人類自身呢。」
「喂！等等，幾章前那個一副人類是萬物之靈的樣子說教的那傢伙到什麼地方去了，怎麼忽然之間就變成了一個反人類的環境保護主義者啊！」騎士大驚失色。
「你這個動保分子給我閉嘴！」林清厭惡地看著騎士，「你只要好好地去愛動物就夠了！」
「雖然我是挺喜歡動物的——但總覺得你說的意思跟我說的不一樣……」騎士嘴角抽搐了一下，「我不明白你到底為什麼會這麼誤會我啊……」
「你自己應該心知肚明吧，不要在這裡裝傻了。」林清看向騎士的眼神就像看垃圾一樣，「既然那個人管你叫老闆，那就證明你到他那裡光顧過了吧？因為一個人太寂寞，實在忍耐不住到他那裡關顧過了吧？然後就直接打開了超級新世界的大門了吧？」
「呃——所以我說你真的誤會了……」騎士的表情有點怪異，「那傢伙還在干其他什麼奇怪的兼職么？我就說，以你這種喪心病狂的態度，對**的事應該不會這麼在意才對。」
「**？」林清忽然一驚，皺起了眉毛，「你是說——那個神經病幫你辦過假證？」
「對啊，我說的生意就是指的這個，而不是你說的什麼奇怪的生意——話說你剛才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那個老闆還在兼職什麼同性牛郎一類的生意？會有人找他么？」
「呃——看你心靈如此純潔，我就不拿那種獵奇的東西出來污染你了。」林清皺著眉，走到了騎士的面前，「比起這種事，你剛才說——那傢伙幫你辦過假證？而且剛才在屋子裡的時候，你也毫不忌諱他聽到的可能，就說了玩家這個詞吧？」
「林清兄，你幹嘛這麼緊張呢？你總不會以為這個世界上只有你一個NPC知道玩家的存在吧？」騎士鬆了口氣，笑著聳了聳肩，「不過那個人確實是有點奇怪呢。」
「騎士兄，」林清擠出的笑容非常奇怪，「麻煩你把你是如何找到那傢伙，還有從你找到那傢伙之後，一直到你最後一次和那傢伙聯繫的所有事情，都跟我詳細地講一遍可以么？」
「……這倒是無所謂的事，但林清兄你的樣子真的好奇怪啊。」騎士眨了眨眼，「咱們邊走邊說吧。嗯，總之呢，作為一個敬業的職業拓荒者，替僱主們解決一切麻煩，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儘可能給僱主們帶來流暢、輕鬆而愉快的遊戲體驗。」
「行了行了，你跟我在這打廣告也沒什麼意思。」林清好像是真的對這件事非常關心，「你的意思就是，你為了僱主們踩點，然後了解到這個世界是個需要證件的地方對吧？」
「啊，然後我就打聽了一下在什麼地方打聽情報最好呢。有個傢伙跟我說什麼酒館——結果我差點就困在酒館里出不來了，真是居心叵測啊。」騎士說到這裡有點憤然。
「不就是你在酒吧里喝得暈頭轉向找不到門了么！這不完全是你自己的問題么喂！你用那種『打聽情報』什麼的奇怪的方式問別人，你還指望得到什麼靠譜的答案么！」林清的語速異乎尋常地快，「好了，我也已經吐過槽了，你趕緊給我進入重點吧！」
「好吧，最後我得知了網吧是一個很好的情報來源點——可是沒想到網吧也要證件，你們這裡真是可怕啊，像我這麼成熟的男人——」騎士說這看到林清彷彿想殺了自己的眼神，尷尬地笑了笑，「好吧，說重點，接著我就找了一個黑網吧，上網搜了搜**的事。」
「如果想**的話更加合理的方法是在街邊找小廣告，雖然質量不一定有保障，但至少會有一張貼著照片的紙到你手裡，不至於花了錢還啥都沒有」林清好像鬆了口氣，「然後你就在網上搜到了那個傢伙的聯繫方式？那你的運氣還真是不錯啊，能一下在網上搜到能夠過機場安檢的假證，這可不是誰都能做出來的——實際上很多人都直接被釣魚了哦？」
「嗯，我是在網上隨便找了一個聯繫方式沒錯……然後為了和那個人聯繫我又註冊了一個QQ號。不過那個人可不是我找的那個聯繫方式。」騎士的表情有點怪異，「我剛剛註冊了QQ，還沒來得及去加那個人，就被一個新註冊的QQ號加為了好友。
「然後這傢伙上來第一句話就是，『你想**？你是玩家么？』」
「霧草……這種恐怖故事一樣的開頭——喂喂，別開玩笑了……」林清頭上出了冷汗。
「嗯，當時我是這麼考慮的。按照一般的設定，這個遊戲里的NPC應該是不可能了解到玩家的存在的才對，尤其是遊戲才剛剛開始兩天的時候。所以可能性比較大的解釋有兩種。」騎士陷入了回憶中，「他也是玩家，或者他是給新手提供幫助的特別NPC什麼的。
「所以我就直接這麼問了，然後他是這麼回答的。『我不是玩家，你覺得玩家會這麼快的掌握這種方法來追蹤你么？如果你願意這麼理解的話，你也可以把我當成專門來給你提供幫助的NPC。但為了避免誤會，我要向你說明，我也在這件事中，獲得了某種利益。』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那我也沒什麼所謂。作為一個新手玩家，就算他想騙，也從我身上騙不到什麼東西對不對？所以我就直接拜託他幫我和我的僱主們每人都來上一套證件。」
「嗯，從你當時所處的情況來看，你的判斷都沒什麼問題……」林清點了點頭，「然後呢？作為新手玩家的你，也沒有那麼多錢付給他吧？他要了怎樣的報酬？」
「一部分情報——然後他說什麼為了補償我損失的經驗，又安排我去做了幾個任務。一些意義不明的，好像是故意營造出緊張感和神秘感一樣的，秘密送信的任務。像是把包裹交給公交車裡第五個和你撞到肩膀的孕婦啊，這一類的。不過我的證件也是在這種奇怪的狀態下被送過來的……在那之後我就聯繫不上他了。」騎士說著皺起了眉毛。
「林清兄，之前我是一直覺得，這些東西都**的安排，所以沒有去多想。不過，既然有你這樣的NPC的話，那個NPC給我的感覺就非常不妙了啊。」騎士看著林清，表情十分異常，「林清兄，你好像對那個人非常關心啊？你認識他？」
「不，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林清的樣子有些煩躁，胡亂回應了一句以後就不再理會騎士，只是自顧自的嘟囔著，「這種奇怪的行事風格，還有辦理高水準假證這種事——真的很像是1號啊……2號的黑客技術也確實相當高超。
「如果是1號的話，他也隱瞞了一些情報么？那麼就是說他也在暗中謀划著些什麼？這就很麻煩了啊——和烏龜兄不同，1號和我一樣，大原則是為了開心。但那傢伙就算沒有遊戲目標、沒有遊戲規則的遊戲也能玩得很High，他的想法根本就無從推測啊……
「不，應該是我想多了吧……十幾年都沒見過面的網友們忽然都聚集到同一個城市，而且在短短几天里就都見到了，這很奇怪吧？而且同一個群里每個人都各懷鬼胎的話，這感覺也太不真實了吧？呃——就算是1號，也未必會和我的計劃產生衝突吧……
「總感覺，這些理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啊……」
與此同時，護林員已經下到了地洞之中。此時的地洞不再像之前那樣什麼都看不見，而是一片燈火通明。這個地洞整體是圓拱型的設計，而護林員就站在場地正中，臉上是奇怪的笑容：「和玩家混在一起的NPC？這種逗逼的風格似曾相識啊——不會是遇上熟人了吧？」
「唔！」「吼——」「嚎！」……在護林員的周圍，是一個一個用鋼化玻璃作為屏障的牢籠。
「啪——」一隻黑猩猩在一陣怒吼的同時腦袋爆裂開來，變成了尖端鋒利的觸手，狠狠地撞在了玻璃上，留下了幾點白痕。
「喲，小蘭你今天還是這麼精神啊？不過最近變身的時候好像都很痛苦的樣子呢——寄生獸也會有痛感么？」護林員滿臉笑容地走近了那隻猩猩所在的牢籠，淡定地看著只剩幾條肉紅色肉條連在上面的脖子，十分親熱地說道。
「哎呀，這樣搞得我好像是什麼瘋狂科學家一樣了，這樣會讓人誤會呢。」護林員又直起身子，環視著周圍的動物，臉上露出了奇異的笑容，「但我只是一個賣假證的而已啊，最近才開始兼職的護林員，嗯，小紅你為什麼要和小胖打架，不要欺負新來的，大家要好好相處啊——呃……」
護林員看著另外一隻猩猩忽然抱住了新進入籠子里的野豬，然後——背後裂開了一條縫，內臟四射而出，整張皮翻過來包裹住了那隻倒霉的野豬……
「好吧，他們好像不是同一個物種呢。一不小心就給放到同一個籠子里去了……不過，好期待啊，那隻野豬會怎麼樣呢？真的——好期待啊！」護林員的手按在了臉上，就好像在抑制著某種強烈的感情，低著頭，身體不斷抖動。
「我，真的，好期待啊！」護林員手一捏緊，猛地一抬頭，就有一張臉皮一樣的東西從臉上扯了下來，露出了裡面，一張蒼白的就好像從未見過陽光的面孔，和肆意地近乎瘋狂的笑容，「我好期待啊，這個世界！不只是玩家而已，連這樣奇怪的生物也開始出現，太令人興奮了不是么？
「我彷彿已經嗅到了這寧靜的死水被攪動的氣息！這個世界，在改變著啊！在逐漸的，改變著、混亂著、瘋狂著啊！這個世界，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究竟會變得多麼充滿樂趣，我真的，好期待啊！哈，哈哈，啊哈哈哈！」